八零：病弱知青在乡下养崽开摆(单双的单)

最后，他们一起去找了季老。
牛棚那边，三个人过了这几年中最好的一个年。
炕是暖和的，还有林振送过来的兔子肉，猪肉，甚至还有大队里种的蔬菜。
三个人现在身边都没亲人了，他们就搭伙一起过年。
虽然大队里的人对他们吃什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见，但三人还是习惯了低调行事。
肉是晚上的时候做的，晚上基本没什么人出来了。
“季老，新年快乐。”
林振带着新年礼走进去。
季老看见他们笑了，眼神和蔼得仿佛是在看自家小辈一般。
进去后和另外两人也打了招呼，林振把拿来的酒放桌子上。
就着酒，大家一起吃了年夜饭。
大概是喝多了，三个老人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仿佛借着酒劲儿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和怨都发泄出来。
林振和宋微静静的看着。
宋微想到了舅舅，也不知道舅舅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年后，热闹的氛围渐渐沉寂下来，只偶尔能听到小孩放炮仗的声音。
“咱们平安大队决定要把小学恢复了。”
这天，林振回来后给宋微带来了小学要恢复的消息。
“估计要招老师，你想去吗？”
宋微摇头：“我不是那块料。”
“不过这个消息我可以和知青院的知青们说说，小学老师是怎么招的？”
“听雷叔说，要准备一场考试，只收五名老师，取分数最高的五个。”
“那是不是要送黑蛋去上学了，上学了继续用黑蛋这名字可不好。”
林振嗯了一声：“你给他想个名字吧。”
“我？你是他亲哥你让我给他想名字。”
在给梅花鹿喂菜叶子的黑蛋听到他们的话跑过来。
“哥，宋姐姐我可以自己取名字吗？我想要一个非常霸气的名字，你们觉得林老虎和林地雷怎么样？”
“难听。”林振是一点都不给他面子。
黑蛋撇嘴：“你不懂，分明就很好听嘛。”
宋微：“那……林不饿？或者林吃饱。”
林振：…………你这朴实无华的愿望倒也不用放到名字里头。
黑蛋倒是挺赞同的：“我也觉得宋姐姐说的这两个名字很好，很不错！”

宋微点头：“不错不错，好听寓意也好。”
黑蛋趴在宋微膝盖上：“可是我觉得还是林老虎霸气点。”
但他的意见直接被镇压了。
于是黑蛋就这样有了他的名字。
虽然自己想的名字没有被认可，但黑蛋还是很喜欢他哥给取的这名字的。
所以吃了饭他就跑去找小伙伴们了。
“栓子栓子，我有新的名字了，以后别叫我黑蛋要叫我林平安。”
“乐娃子，乐娃子，我有名字了你以后要叫我平安哥哥知道不？”
乐娃子是个乖乖的小姑娘，拿着奶奶给的鸡蛋糕坐在自家门口正吃着呢，听到黑蛋的话点头，奶声奶气的喊。
“平安哥哥。”
黑蛋顿时乐开了花，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颗奶糖递给她。
小姑娘眼睛顿时贼亮。
“谢谢平安哥哥～”
“黑蛋哥哥我也要！”
在房间里头的福娃子看见奶糖小炮弹似的蹦跶出来，抱着黑蛋的腿嚷嚷起来。
“我也要我也要！”
“不准叫我黑蛋了，你以后得叫我平安哥哥，林平安这是我哥给我取的名字知道不。”
“那叫平安哥哥有糖吃吗？”
“有！”
福娃子顿时超大声的喊了一句：“平安哥哥！”
杏花婶子从房间里出来，递给黑蛋一块鸡蛋糕。
“婶子，我现在叫林平安，我哥给我取的名字！”
现在黑蛋这娃是走到哪里的都得介绍一遍自己的新名字。
杏花婶子乐呵呵的：“好好好，你这名字取得好哇，林平安，往后一生平平安安。”
黑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花子。
…………
宋微回到知青院，却不想在外头碰到了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你干啥呢？”
她一出声，那人顿时就被吓了一跳。
转过身来一看，竟然是许来娣。
宋微眯着眼睛：“你鬼鬼祟祟的想干啥？”
肉眼可见的，许来娣嫁出去后过得并不好，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看起来比之前还要瘦不少。
许来娣看见宋微，眼里迸发出恨意。
凭啥知青院里的其他人都过得那么好，就自己过得生不如死的。
要不是宋微捣乱，自己现在说不定都随军去了！
“咋，我以前也是知青，现在回来看看不成啊？”
宋微冷眼看她：“你最好没打什么坏主意。”
宋微进知青院，许来娣还想跟着，被她直接关在了外面。
“不准进来，你身上都长虱子了可别传染给我们。”
他们几个女知青都是比较爱干净的，以前许来娣就不怎么爱干净，这嫁出去之后更懒了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不仅有股馊味还长虱子了。
她视力好，看得清清楚楚的！
虱子这东西挨得近了可是真能传染到别人身上去的，想想就浑身痒痒。
许来娣在外面拍了拍门，却没一个给她开门的。
宋微的话里面的知青们都听到了。
刘琳琳更是隔着门破口大骂。
“许来娣你是不是有毛病，顶着这埋汰样子来是想膈应谁呢？别趴我们门上，那跳蚤落门上了我们还怎么出门！”
许来娣在外面很不服气：“你们都帮苏芳了，我在家里头也被打了你们凭啥不帮我，你们就是看不起我。”
她听说了宋微他们给苏芳撑腰的事情，她也被男人打了，凭啥就不给她撑腰！
宋微：“你当初设计我哥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许来娣你想找打是吧？”
“直接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想让我给你撑腰。”
刘琳琳更是翻了个白眼：“自己作的能怪得了谁？你也没做啥让我们看得起你的事情啊。”
见许来娣还赖着不走，宋微直接拿了一根柴棍子翻墙出去。
她可不想让两只狼出去，身上全是毛，碰到许来娣哆嗦掉虱子到毛里头了咋办？
所以就自己上了。
许来娣看见她拎着棍子气势汹汹的过来，狗怂狗怂的赶紧跑了。
“宋微你别得意，以后有你倒霉的！”
她还一边跑一边放狠话。
宋微瞄准了人，一棍子给她身上砸去。
许来娣嗷了一嗓子被砸趴在雪地里头，扑腾半天起不来。
门开了，刘琳琳和李娟他们端着盆水往门上和地上泼水。
“不是，她那样子身上不痒的吗？以前在知青院的时候也没这么埋汰啊。”
李娟道：“听说许来娣嫁过去后日子不好过，大概也是因为彩礼被骗的事情，她自己也每天和那一家人作对，不洗衣服不干活，自己身上都懒得洗了。”
“她那婆婆现在每天都逮着人哭诉呢，说娶了个懒婆娘回去，啥也不做还白多了一张吃饭的嘴。”
许来娣脸皮厚这是知青院的大家有目共睹的，只要不去坐牢，她根本不怕自家婆婆说三道四的。
隔三差五的就和她男人婆婆打起来，做了吃的她跑得最快，跟抢食似的，吃完也不洗碗，不洗衣服，到后面自己身上和头发都懒得洗了。
总之，现在的情况是双方都后悔，日子过得那是鸡飞蛋打的。
许来娣那婆婆都想让儿子离婚了，但她那老光棍儿子好不容易得了个婆娘，虽然不满意好歹也是个女人。
要知道他在大队里连寡妇都看不上他的。
所以他死活不离婚。
宋微笑了：“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们直接锁死，可别去祸害别人了。”
大家都赞同的点头。
说完许来娣的事情，宋微这才想起来另一件事。
“咱们大队的小学要恢复了，到时候可能会选老师，老师是用考试的方式选的，你们有谁感兴趣的话最好现在就看看课本复习一下。”
“真的！”
李娟激动得唰的一下站起来。
除了高乐和赵速以外的另外三个男知青也激动了。
“这消息保真？”
宋微肯定的点头：“保真。”
“太好了，我……我要去竞选！”
李娟激动得面红耳赤的。
他们几个女知青中，白云娇记录员当得很好，且之前那大棚投钱的时候她也出了些，几个月的时间不仅有工资和工分还有分红。
刘琳琳能说会道的，钢铁厂那边的单子就是她拉来的，也得了一笔钱。
只有她，嘴笨还胆小，什么都做不好。
但如果是当老师的话……
李娟给自己鼓励，她一定能行的！

于是，村长家，大队长家，村支书家都热闹了起来。
每天都有不少人拎着礼物上门，就想把这老师的位置留给自家人。
大队长脸都黑了。
“老师那是谁都能当的吗？都是一个大队的谁还不知道谁的情况了，你儿子才小学毕业，而且读书的时候那成绩都是垫底的，就这样还想教咱们大队的孩子学习，我们是找老师教孩子认字的不是让老师和学生一起对着课本干瞪眼的！”
被训的人缩着脖子嘟囔：“那小学不也学了嘛，他还是认得几个字的。”
“上头说了老师是要经过考核才能当的，拿着你们的东西赶紧走，有这小心思还不如让自家孩子好好看看书呢。”
“那看书了就能考上了吗？”
大队长：“我是让你们家孩子多看点书长长脑子，一天天的净做美梦了，咱们大队的孩子是去上学认字学知识的，你们当过家家呢。”
也不怪大队长这么暴躁，他都拿大喇叭通知了，老师是需要考试选拔的。
但这些人还拎不清一趟一趟的来，跟听不懂人话似的，糟心！
不仅大队里头的人，有些大队外头的人也拎着礼物来了，看得大队长火冒三丈。
村里人都在走关系，知青院那边也有些躁动。
“我们要不要也去走走关系啊，万一大队长他们知道试卷的题给透露出去咋办？”
宋微：“大队长正恼火着呢，你们这去直接撞枪口上，别人我不知道，但大队长就算知道题目肯定也不会透露出去的。”
他们平安大队的大队长属于是十分正直的那种。
不过别人就不一定了。
宋微摸着下巴道：“但真有人知道题目，透露的人多了到时候考试肯定会出问题。”
别说，还真有人弄到试卷题目的渠道了。
比如说村长。
其实大队长也能知道考卷题目，但他没透露出去过。
此时的村长家里，村长的女儿王小花正在闹。
“爷爷，我肚子里可有业成哥的娃了，你们真就这么狠心一点都不管我了吗？业成哥学识好，他要是能当上老师了那到时候你们也有面子，我肚子里的娃也有保障，你们可一定得帮我啊！”
王小花就是个没脑子的，之前和罗业成闹得厉害，但最近因为老师的事情罗业成对她又是花言巧语又是体贴关心的，她顿时就把之前的不愉快都忘了，这不在他的诱哄坐下来找村长了。
“都是一家人，你们不喜欢业成哥，但我们现在都已经结婚了，肚子里头也揣娃了，以前的那些不愉快都过去吧，我还是你们的亲人啊。”
村长抽着烟杆：“成了成了你也别闹挺了。”
“我去给你想想办法。”
王小花顿时就笑了。
回去她和罗业成那小房子，罗业成立马询问：“怎么样？”
王小花挺了挺胸脯：“我办事你放心，虽然我爷爷把我们赶出来了，但到底是一家人，说去给我想办法了。”
罗业成顿时松了口气。
“业成哥，这次的事情我做得好吧。”
王小花把自己埋在罗业成怀里。
罗业成是比较瘦的类型，王小花却偏胖，还是黑胖黑胖的，靠在罗业成怀里露出一副娇羞的表情。
罗业成眼神嫌弃，甚至还露出一抹厌恶之色。
但到底还是强忍着恶心把人搂在怀里。
等他日子好了，以后起来了一定要把所有欺辱他的人都踩在脚下！
村长到底是弄来了考卷上的题目。
王小花当即就高高兴兴的拿去给罗业成了。
但这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出了点风声。
当天夜里村长家不少亲戚都找上门来了。
又是威胁又是讨好的。
村长最后顶不住压力，把题给自家亲戚看了。
考试当天，来的人挺多。
宋微也去凑热闹了。
知青院除了宋微几乎全都去了，白云娇他们也打算试试。
冬天过后蔬菜大棚就被拆了，那些材料都被好好保存起来打算今年冬天继续用。
所以上工的时候还得下地。
能当老师不下地自然是最好的。
来考试的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多，大队长看得眼前一黑又一黑。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我记得你们小学都没毕业吧？！”
那几个人的长辈挺身而出：“大队长你这就不对了，小学没毕业怎么了，我们家孩子在家里自学的不成啊。”
大队长垮着张老脸：“成，但人太多了，总共只有二十张考卷，所以那些凑数的就别来了。”
但他话说完，一个离开的都没有。
“宋知青你过来。”
宋微指着自己：“我？”
“咋啦大队长。”
“你现场出一些题，也不要太难的就初中水平的样子，大家现场来答题，能回答上的就留下考试，没回答上的立马给老子离开！”
宋微：……为什么是我啊。
不过初中的题目，别的不说一些两位数三位数的加减乘除她还是会的。
语文的话，她就借了本课本，让人背诗。
然后别说三位数的乘除法了，好些人两位数的都不会。
“滚滚滚，还跟我嘴犟呢，你们有多少水平我还不知道。”
被驱赶出去的人垂头丧气的。
“凭啥让宋知青出题啊。”
他们不服气，就开始找茬了。
大队长给气笑了：“因为宋知青不参与考试，她出题是最公平的，这是我临时想出来的办法，你们可别说人帮着谁作弊了。”
那些人在大队长的目光下不敢说话了。
只小部分人不满的小声嘀咕。
“那我们送的礼不白送了。”
这部分人明显是知道试卷答案的那部分。
后面留下来的人还有不少，试卷不够，大队长没办法又紧急让林振开着拖拉机去公社那边拿了些过来。
在下午的时候终于考上了，考试的时候大队长才把教育部那边派来的人请过来监考。
总共三十个人，考完后也由那两个人批改。

等成绩出来后，大队长看着那排名沉默了。
“你们大队的学习情况还不错啊，竟然有这么多满分的。”
“不过这次的试卷虽然不难，但这满分的也太多了吧。”另一人心里嘀咕。
给小学生当老师，初中毕业高中毕业的都成，但想要把这卷子考满分还得有点底子才成啊。
这些人都毕业多久了，知识还记得那么清楚？而且那数学里头最后的大题可是高中知识。
大队长表情僵硬的打着哈哈，他深吸一口气先恭敬的把两人送走了，然后冷着脸拿着成绩排名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队长快给我们看看排名，我看看我家孩子有没有考过啊。”
“大队长……”
“都给老子闭嘴，看看看……那你们就好好看看！”
他把那张排名单丢过去：“你家孩子排名如何你心里没点数啊，你你你……还有你，瞅瞅你们那脸都要笑烂了，怎么着我排名还没公布你们就已经觉得这老师名额是你们的了吧。
一个个的都挺能耐啊，你们儿子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满分，这次的试卷拿了满分，都不知道聪明点遮掩一下的吗啊？真当老子是个傻的呢！”
平时大队长说话还是挺文明的，但这不是被气得狠了。
那些承受了大队长怒火的人此刻再也笑不出来了，一整个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看着大队长。
罗业成看了眼那张排名单，脸黑了。
满分成绩的他赫然在列，但除了他，底下还有好些。
而且大部分姓王，也有小部分姓姜的。
他顿时眼前一黑，气得手指差点把那张名单给戳出洞来。
大队长深吸一口气：“这次的考试不作数。”
这话一出来，下面的某些家长立马炸锅了。
“凭啥啊，大队长你不能对我家孩子有偏见啊，我家孩子能考这么好那是因为……那是因为他这段时没日没夜的自己学习。”
“就是就是，我们家的孩子也在学习呢。”
大队长指着那排名单：“那你们倒是给我说说，这么多满分的要怎么选？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