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同胞胎弟弟!我真的有弟弟,而且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
我爬在墙头上,高兴地朝他的方向喊,“喂,继国缘一!”
他像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停下手里洗衣服的动作。
为了让他更快地发现我的位置,我又朝他喊了一声,“继国缘一。”
这次,他抬起头,淡淡地看向我所在的位置。
虽然长相一样,但继国缘一的神韵和我不太像,感觉眼神懵懵呆呆的,明明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我,完全没有像我那般的兴奋和惊喜。
也许熟了,就亲近了。
我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腾出一只扒墙的手,热情地朝他挥了挥。
刚想再对他说些什么,脚下踩的枝条发出一声脆响,我的重心不稳,手还没挥几下,整个人就朝树下摔了去。
“嘣。”
我掉进了墙边的枯叶堆上,还好墙面不高,枯叶堆又比较厚实。
我消化了下屁股着地的痛楚,手扶着旁边的墙面慢慢地站起身。
嗯,屁股还是蛮疼的,我的视线再次上移到树的上面,虽然很想和弟弟一起玩游戏,但是今天应该爬不了树了,得缓缓。
临走前,我站在墙边,朝缘一所在的方向,隔着墙喊道,“继国缘一,我是你的亲大哥,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继国岩胜。”
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任何回应,我也不恼,继续道,“明天我来找你玩,等我!”
说完,我开心地向正庭走去。
父亲平时要处理领地的事宜,日理万机,十分繁忙。
那天,是他少有同我吃晚饭的一天。
家里的礼节和仪式有很多,“食不言寝不语”是最基本的一条。
为了能和父亲讲话,我在尽可能优雅进食的基础上,加快了用餐的速度。
吃完盘子里的餐食,我将筷子摆放好,正襟危坐地问父亲,“父亲大人,为什么不让弟弟和我一起生活?”
父亲讶然的神色转瞬即逝,恢复平静地说道,“你哪有什么弟弟。”
怎么没有,还想骗我。我亲眼所见,他可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我边看父亲的脸色,边说道,“他不是叫继国缘一吗?”
听后,父亲勃然变色,将筷子怒置桌上,“放肆!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父亲在家里一向是绝对的权威,我有些畏惧地低下头,不甘心地应了句,“哦。”
“你从哪里听说你有弟弟的?”父亲问我。
想到婢女们的嘱咐,我不能把她们出卖了,于是对父亲道,“是我路过偏侧厢房院子的时候,从门缝看到了一个和我长相一样的男孩子……”
“以后不许再去哪里,他是个不祥的人,不久后会将他送去寺院做僧侣,亲近他对你没任何好处。”父亲说道。
我表面上恭顺地点头,心里腹诽着,“怎么不祥了,就是个小孩子而已,不管他以后做什么,他都是我的亲弟弟。”
对于父亲严厉的警告,我并没有放在心上,还琢磨着明天带什么玩具去找他玩儿。
第二天,如约而至。
我带着父亲从大明工匠手里买来的精致纸鸢再次来到侧厢房院子前。
这个纸鸢来自邻国,精美异常,上面的雕花栩栩如生,是我平常都舍不得拿出来的工艺品。
但是,这次是我第一次与弟弟做游戏,身为大哥的我,一定要拿出最好的东西与他分享。
为了见他,我做了完全的准备。
用绳子将纸鸢绑在后背处,腾出双手开始爬树。
有了昨天的经验,这次我很快便爬上了墙头,看到继国缘一坐在院子里发呆,我会心一笑,动作利索地翻过墙头,跳了下来。
双脚稳稳地落地,我用手拍了拍身上因翻墙所粘上的尘土,而后站直身体,步履平稳地朝缘一走了过去。
他穿着干净的粗布衣服,目光平淡如水地看向我,双眸非常清澈空灵,仿佛一切污秽在他的眼睛里都无所遁形。
见到他,我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血浓于水,藏在基因里无端的对他有种亲切感。
“缘一,我们来玩风筝吧。”
我把绑在身后的风筝解开,递到他的面前。
缘一望了望我手里拿的风筝,又抬头看向我,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不喜欢他,但缘一似乎被父亲非常苛刻的对待了,吃穿住的条件都十分恶劣,连风筝都不知道怎么玩。
我心里酸酸的,将风筝的线放进他的手里,“这个叫纸鸢,是一种可以在天上飞的玩意儿。”
我极具耐心地向他解释了风筝的玩法。
他依然懵懵地看着我,一句话没说,只是用手轻轻攥住了纸鸢翅膀的一角。
“我示范给缘一看。”
我拿着纸鸢线团那边,让缘一举着纸鸢跟在我后面跑。
“缘一,你举着风筝跟上我。”我叮嘱道。
院子里来风了,我拽着线开始向前跑,缘一将风筝举过头顶,跟在我身后。
跑了一会儿,我感受到从绳子传来纸鸢在气流中的波动,转头对缘一道,“可以松手了。”
说完,我猛地快步跑了两步,然而纸鸢并没有顺滑起飞的迹象,相反绳子像是被什么力量拽住。
绷到极限,而后断掉了。
我转过身,看到缘一拿着风筝茫然地站在原地,而我手上拿着断掉的线团,站在他身前的不远处。
我走上前,查看风筝的情况。
还好没有伤到风筝的竹骨,只是线被扯断了。
缘一担忧地看向我,似乎对自己迟迟未放手的事情极为内疚。
毕竟他是第一次放风筝,有失误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对他笑了笑,安慰道,“缘一没关系的,等哥哥把线系上,还可以继续玩儿。”
他看着我,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把绳子断线处重新系好,“缘一,这次你在前面跑,哥哥跟在你身后。”
“线团相当于船的舵,掌握方向和高度,能不能让风筝飞起来,就看你的啦。”我将线团郑重地交到了缘一的手中。
缘一拿着线团,跑得很快,没过多久,风筝就有向上悬浮的趋势。
我借机松开举风筝的手。
风筝在缘一飞快的带动下,很快向上飞起。
“缘一,记得松松绳子。”我提醒道。
这次,缘一非常迅速地相应了我的话,他调整了线的长度,让纸鸢有更多的空间向上腾飞。
很快,风筝便翱翔在蓝色的天空中。
我抬起头,看着纸鸢在蓝天里飞翔,这是此风筝第一次飞起来。
缘一手握着线团,也专注地看着天空。
我们不约而同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时光,以致于都没听到院子门外锁链落地的声音。
听到脚步声,我转头看向来人。
父亲同三个下属,来势汹汹地朝我走来。
我仰头看着站在面前的父亲,“父……”
敬语还没说完,父亲的手掌就向我的脸挥了过来,一声清脆的响声后,我的脑袋被打的一片空白。
我看到父亲从缘一的手上毫不怜惜地扯断风筝的线团,又像扔垃圾般,将线团丢给身旁的随从。
风筝脱线,向远飞去。
而我被父亲强制性地带走了。
由于我平时表现优秀,父亲虽然严厉,却很少惩罚我,这次因为我偷偷见了缘一,回到正庭,他亲自打了我十板子,又让我在自己的房间面壁反省。
父亲虽然打了我,但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继国缘一是我的亲弟弟,找弟弟玩耍有什么错?况且我与他玩耍又没有耽误自己的课业,实在搞不懂,父亲生气的点。
回想缘一今天的反应,即使父亲站在他面前,也没有听到缘一开口说过一句话。
我忽地意识到,缘一可能是个哑巴,因为天生残疾,所以才被父亲不喜。
我十分了解府内的情况,府邸内有些奴才拿着薪俸却狗仗人势。
缘一不受父亲宠爱,又不会开口讲话,似乎衣服都没有奴才帮他洗,他年龄还那么小,被人欺负,恐怕都没人去救他。
我该怎么才能帮他呢……
灵光一闪,想到了。
趁着父亲让我面壁的时间开始规整起房间里早就备有的材料,做起了手工活儿。
接档文《屑男人改造计划》,点进作者专栏可见~
椿是将鬼舞辻无惨变为鬼王的医生。
无惨罪孽深重,椿也受到了神明的诅咒,诅咒她生生世世无法逃离无惨的掌控。
甚尔搬到新家,邻居是一对奇怪的夫妇。
丈夫的模样病弱不堪,从不在白天出现;
妻子长得温婉美丽,裸露的皮肤处时常出现淤青。
起初,甚尔对邻居的家事漠不关心。
但随着他与椿的一次次接触后——
甚尔脸上挂着讥诮的笑,“他打你,你打回去不就好了。”
再后来,隔壁传来响动声。
甚尔打碎墙壁,走到隔壁公寓将椿护在身后,游云直指无惨的脑袋,“你老婆,我要了。”
“从现在起,你再动她一下试试。”
Plan A失败, Plan B启动。
椿的目标是夏油,然而夏油身边的白毛却与她纠缠不休。
这次的任务似乎比上一个更复杂,在椿想要放弃与命运抗争的时候。
白毛散漫地说:“我们一起抚养惠吧,他……不本就是你的孩子么?”
阅读指南:买股文,男主未定。
仅少食了一餐,我并不感到饿,相反,我将做好的短笛放进了衣服的内兜里,开始期待缘一见到它时的样子。
许是我刚挨了打,父亲觉得我长了记性,便撤掉了监视我的家仆。
在我心里,缘一是个等待被我拯救的人,我迫不及待地想把短笛交到他的手上。
天一擦黑,我避开家仆常出现的路道,绕了几圈,再次来到偏侧厢房的院外。
按照之前那般,我熟稔地爬上了院外那棵大槐树,手扒在墙头,向院内望去。
此时,缘一正坐在院子里,呆呆地望着夜空。
我压低嗓音,朝他那边轻喊了声,“缘一。”
我本没抱什么他能听到的希望,正想找颗石子,扔过去辅助让他发现我时,他竟然听到了我的声音,抬头向我这边看了过去,而后站起身朝我跑来。
虽然不会说话,但是耳朵却意外的好使。
我衣服的内兜里掏出自己制作的笛子,一手扒着墙头,另一手将笛子递给他,“如果需要哥哥帮助就吹响它,我会立刻出现在你面前的。”
说完,我露出一个笑容,牵扯到还未康复脸上伤口。
也许这个牵扯到伤口的笑容并不好看,缘一面依旧是面无表情地接过笛子,看着双手中的笛子,默不作声。
想到父亲有可能会派人巡查,我对缘一道,“哥哥下次再来找你玩。”
我顺着树干,向地面跳去。
当我回到住处的时候,屋内没有点灯,刚进房门,借着纸窗透来的月光,隐隐约约看到坐在正座父亲的身影。
他在这里是我完全始料未及的事情,我平稳了下心情,不想让他看出我的慌张。
“你又去找缘一了?”
疑问句却用了肯定句的语气。
父亲的声音沉稳里带有些许的无奈,不像之前震怒的情况,我察觉到事情似乎出现了缓和的机会。
“从出生开始,他的命运已经被确定,十岁他会去寺院做僧侣,为什么不让你去找他,你却偏要去呢。”父亲说道。
父亲不理解我为什么找缘一,我也同样不理解父亲为什么不让我去找缘一。
我望着父亲,缓缓开口道,“父亲大人,我只是单纯认为,缘一同母亲一样弱小,是需要我们保护,并且血浓于水的家人啊。”
父亲的神色动容了下。
我顿了顿道,“父亲大人,缘一在继国家只剩下三年,我……希望他回忆起继国家的时候,不会仅是那个被高墙围住的小院子。”
那天与父亲谈完。
也许是父亲感念我对缘一的手足之情,在我七岁生日不久后,父亲便解开了对缘一的禁锢,允许他每天在院子外活动四个时辰。
于是,我每天上完文化类的早课,当我在正庭的院子学习剑道的时候,缘一便会坐在一旁看我和老师练剑,等我练完剑,再同他一起在院子里玩游戏。
因为缘一时常出来活动,让我注意到他与母亲的相处。
母亲看他的时候,那种怜惜温柔的目光,是我从未见过的,而缘一也总是依偎在母亲的身旁,紧紧贴靠着母亲。
我常年受到武士道精神熏陶,认为男人就应该顶天立地,他那样小鸟依人的姿态,实在令我感到强烈不适。
但想到缘一从小生长环境与我不同,还是秉承尊重的态度,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像往常那般与他相处
而我对他的不适感,在他第一次开口说话时,逐步开始累积……
那天我练剑结束,用袖子擦过额头上的汗水,缘一一改往常漠不关心的模样,跑到我面前,问我,“兄长的愿望是做世界第一强的武士吗?”
我震惊于他不是哑巴这件事,放下袖子,愣怔地点点头。
缘一唇边浮现浅浅的笑,“那我就成为世界第二强的武士好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了。
什么世界第二强的武士,他到底搞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啊!
他是被家族舍弃的孩子,将来的命运是成为僧侣。
一个连获得在府邸内自由活动的资格都是靠我向父亲求来的人,还想成为什么世界第二强的武士,真是件好笑的事情。
他还是不要开口说话比较可爱,一开口就像个天真无邪的蠢蛋。
缘一坐在一旁的石块上,看我和老师练剑。
老师教给我的新招式,我掌握得极快,让老师提前完成了教学内容。
老师心情不错,看到一旁与我长相相同的缘一,也来了兴致,让他也拿刀试试。
缘一在老师的指导下,用正确的姿势拿起木刀,我则在一旁擦汗休息。
“来攻击我。”老师道。
老师与缘一切磋,无一是随意逗缘一玩玩,切磋在开始的时候,我完全没当回事,一两招过后,让我惊呆的一幕出现了。
老师从优势渐渐变为被缘一压着砍,甚至可以说,他在七岁面前的缘一,动作狼狈到像个笨重的靶子。
四招过后,老师被持木刀的缘一砍倒在地,最后切磋的结局,以老师重伤收场。
多年以来,我持刀从未触碰到的老师,竟被第一次拿木刀的缘一砍成重伤。
我日复一日的努力在怪物似的缘一面前,就像个笑话。
虽然后来我才知道,老师是唯一一个接了缘一四招而不死的男人……
那时我心里存着侥幸,也许缘一在拿剑的时候掌握了什么我不知道的诀窍。
如果掌握这种诀窍,我或许也可以轻松地打倒老师。
我到了缘一生活的小院子,坐在他身旁问他打赢师父的技巧。
他淡淡地望天空上的云,说了一些我很难理解的话。
观察他肺部的运动,骨骼移动的方向,肌肉的收缩和血液的流动。
我这时才恍然大悟,我眼睛里看到的世界与他不同,他打赢老师是靠自己的天赋而不是诀窍。
得知真相的那瞬间,我意识到自己或许永远赶超不了他,我像是掉入又深又冷的冰窖,浑身变得寒冷刺骨。
缘一却和风细雨地说,剑术他觉得无聊至极,远没有与哥哥玩耍有意思。
那一刻,我对他的厌恶到达了顶峰。
在回正庭的路上,我不断地思考着,父亲如果知道缘一有过人天赋后的反应,会不会不让缘一去做僧侣了,会不会让他接替我成为继国家的家主。
我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真是太敏感了,我和父亲的感情很深厚,父亲应该不会这样苛对我。
然而,我还是太天真了,对父亲而言,父子感情在领地长远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老师被缘一打成重伤,告病在家暂时无法上课的事情还是被父亲知道了。
他惊叹于缘一惊世的天赋,在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一有空就会召见缘一,对缘一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如果再这样下去,我或许会成为去寺院的僧侣,而缘一则成为继国家的家主。
穿着破布料的衣物在厢房那个小院子里搓衣服的生活……将变成我每天的日常。
我即将从施恩者,变为被施恩者。
那晚,我再次被噩梦惊醒,全身出了一身冷汗。
衣服被汗打湿紧,贴着皮肤有些不舒服,我起身去换衬衣,无意间瞥到窗外奴仆们忙碌的身影。
大晚上在忙什么?
我拉开门,问他们原由。
“夫人寿终内寝。”
我愣在了原地。
母亲的丧事结束后,一天夜里,缘一敲响了我的房门。
他站在门口,对我说,他要提前启程去做僧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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