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晴夕Victoria)
- 类型:
- 作者:晴夕Victoria
- 入库:01.09
俞枫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紧紧抱住了她,在她的耳畔道:「你教我以直报怨,我做到了。」
「嗯。」时鸢的声音闷闷的。
「是因为你,我才学会往前看,才会踏出这一步。」俞枫晚亲吻时鸢的侧脸,然后贴上她的额头,右手和她的手十指紧扣,语调极为认真,「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觉得疼。」
「俞枫晚。」
「我在呢。」
时鸢反手抱住了他。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只要勇往直前就好了。」她的语调很轻柔也很坚定,那双小鹿一样的眼睛在灯光下明亮得像星星。
俞枫晚的眸光暗了下来,喉结滚动。他抱紧了时鸢,伸手按灭了床头的总开关。屋内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只剩下窗外皎洁明亮的月光。
暧昧的气息一下子就浓烈起来。你第一次意识到你会拥有那么多的爱意,只对这一个人。
俞枫晚把时鸢抱到自己腿上坐下,似乎要坐实那句「把上次没做完的事情继续做完」,时鸢低头环着他的脖子和他亲吻,两个人都一点儿也没有放开的想法,仿佛漫长的夜晚永不结束。
俞枫晚在她耳边道:「真把你弄哭了你会生气吗?」
时鸢却笑了起来:「你试试看我会不会哭。」
俞枫晚「啧」了一声。
「你又挑衅我。」他肯定道,「你完了。」
他这次既不是威胁也不是开玩笑,而是实打实的口头预告。
时鸢后来才意识到,见好就收是一种美德。不要挑衅俞枫晚,这是一个不服输的男人,挑衅他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至于求饶,更是毫无作用。他只会亲吻你的泪水,但绝对不会放慢动作,照样横冲直撞。
俞枫晚的好胜心是真的强,恶劣也是是真的恶劣。
你就是喜欢这个人。不仅喜欢他在球场上的自信和光芒万丈,连同他自卑与自负都同样喜欢。他那么真实而热烈地爱着你,你怎么可能不爱他呢?不可能的。
最后时鸢黏黏糊糊腻在俞枫晚怀里,各种意义上。
俞枫晚忍不住再度亲吻怀中的人。
她还搂着你的脖子,像只小猫那样,有点儿委屈,又好像在撒娇。
怎么就能这么可爱呢?
他也想不明白。
「你太过分了。」时鸢浑身都是汗,仅剩的力气也彻底消耗殆尽。
俞枫晚低声笑了起来。
「嗯,下次还敢。」
时鸢洗完澡后立刻钻进俞枫晚怀里犯困。
毕竟飞了两天两夜,一下飞机就来看他的比赛,这会儿又剧烈运动了一番……反正她可没有俞枫晚精力那么旺盛。
俞枫晚用手指玩时鸢的一缕黑发,缠绕又松开。
她的头发上是栀子花味儿洗发水的清香,好闻得令人安心。
「你五一假期回家吗?」俞枫晚问道。
「回呀。怎么了?」时鸢迷迷糊糊地回答道。
「带我一起回去?」
「啊?」
时鸢瞬间清醒了。
俞枫晚接着道:「你不是跟你爸妈说你交男朋友了吗?他们难道不好奇么?」
「好奇是好奇,可也不用那么快吧,八字还没一撇呢……」
「八字没一撇?」俞枫晚的眉梢上挑。
「呃……」
好像也不太对。
这一撇撇得有点儿大了。
时鸢环住俞枫晚的腰,有点儿讨好一般撒娇道:「你给我点儿时间,让我慢慢告诉他们吧,好不好?然后等过年我再带你回去?」
她解释道:「你看啊,在我爸妈眼里,你是我们学校数学系的一名普通学生,我现在告诉他们我要带回去一位职业网球选手,刚送世界男单第十名一个2-0,跟砍瓜切菜似的……那我家不得翻天了?」
俞枫晚得承认,时鸢的解释他很受用,以至于多了很多耐心听下去。
「还有啊,他们肯定会问:这个男孩子家里是做什么的呀?——这你让我怎么回答?」
时鸢的眉头都皱起来了,委委屈屈地往俞枫晚怀里钻。
「我爸妈从小教导我不要嫌贫爱富,我每年压岁钱都拿来资助山区学生,我要是把你的底细交代清楚了,我绝对要被念叨死的。」
真是光想想都觉得头痛。
时鸢已经能脑补出爸妈一脸严肃跟她谈话的样子了。
「你还资助山区学生?」这件事有些出乎俞枫晚的意料。
「对啊,一对一精准帮扶,我爸学校组织的,持续了很多年。不过今年就结束了,因为人家今年高考。我们家就资助到他十八岁。」
「我们鸢鸢好有爱心。」俞枫晚笑了起来,捏了捏她的脸。
时鸢不轻不重地拍掉了他的手。
「得亏我的义务结束了,不然我真没钱飞过来找你。」
就在年初,她还把稿费和奖学金全给对方打了过去。不过那是最后一笔了。
俞枫晚「嗯」了一声,然后用商量的口气跟她道:「鸢鸢,我从比赛奖金里拿出一笔钱,单独放一个帐户里,专门用来给你买机票,可以吗?」
时鸢一愣。
「我希望你能经常来看我的比赛,这是我的私心,但我也知道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所以这笔钱应该我来出,你不要有负担。」俞枫晚的语调很认真。
他真的是在征求时鸢的意见,不希望自己的所爱之人感受到冒犯。
时鸢想了想,点了点头。
「好。」
她当然也不想错过俞枫晚的比赛,更不想因为没必要的自尊心影响两个人的感情。
时鸢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均匀。俞枫晚支着头看她的侧脸,女孩子纤长的睫毛宛若蝴蝶的翅膀。
他并不困,而且只要这个人在他怀里,他就怎么都看不够。
俞枫晚低下头,在时鸢的面颊上落下细碎而轻柔的吻。
很多职业网球选手都喜欢找圈子内的女朋友,因为这样的女性更加了解一名职业选手的生活是多么得枯燥无味。
日复一日的训练和参加比赛,保持严苛的作息,永远让身体和精神处于最佳状态——这同时意味着没有时间给予爱人足够的陪伴。
通常来说,不是圈子里的人,很难理解并认同这一点,所以很容易感到孤独和没有安全感。
但事实上,俞枫晚深刻地知道,自己才是没有安全感的那一个。
在得知自己决赛要对上彼得·霍夫曼的时候,他烦躁不安,差点儿被汹涌而来的负面情绪所压倒。
比起墨尔本公开赛的表现,里约公开赛和彼得·霍夫曼的这场比赛,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重新开始」。彼得知道他过去的一切痕迹,在IMG训练也好,捧起温网奖杯也好,被网坛驱逐也好,遭受巨量的网络暴力也好,这个家伙几乎都有参与其中,要么横行霸道,要么落井下石。
眼睛一闭上就是那些过往——十岁的时候手臂被生生打断,十七岁的时候遭到铺天盖地的网暴,十九岁的夏天彼得又率领他的粉丝再来一回……他有太多的账要跟这个人算,以至于一颗心被愤怒与仇恨所铺满。
然后时鸢赶到了。就在他即将进场的最后一刻。
她像蝴蝶一样扑进了自己的怀里,就好像在那一瞬间,为他注入了温柔却广袤的力量。
他内心汹涌澎湃的波涛平静了下来,他开始意识到自己为谁而战,他想起了他对怀中之人的承诺。他回到网坛不是为了复仇,而是因为时鸢告诉他,他本就属于这里。
他应该成为很多人的力量。他本该成为很多人的力量。
然后他就因此平静了下来,变得耐心。
所以是他需要时鸢,而不是时鸢需要他。
是俞枫晚离不开时鸢。他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只有时鸢在他身边,他才会安心。
但是时鸢不可能陪他全世界打比赛。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的学业和未来的事业未必会比俞枫晚清闲。每次一想到这儿俞枫晚就有些烦躁,所以尽可能不去想。
加西亚对他们两个的事情了解得并不深,只以为时鸢是一位普通的女大学生,出于网坛顶尖选手的惯性逻辑,加西亚曾问过俞枫晚,随着他的世界排名逐步上升,比赛和训练越来越繁忙,时鸢会不会因此缺乏安全感,或者产生自卑的情绪?
他当时只是摇摇头,说「不可能」,也没有多解释什么。
怎么会呢?俞枫晚想。
他的女孩儿太优秀了,自己才是自卑的那个人。
******
中午12点,标准的酒店退房时间,加西亚和维亚已经在前台被围堵了。想要知道职业选手的下榻酒店并不是多么难的事情,难为这群搞不清楚情况、临时找过来的记者们花了这么长时间。
维亚和和气气地借用了酒店的咖啡厅,让大家随意选择咖啡、果汁或者苏打水,由他来请客。俄罗斯美少年从小就具备跟媒体打交道的充足经验,而娱乐记者显然比体育记者要难打发得多,所以面对眼前的场景,维亚相当得游刃有余。
「你问Victor么?他已经离开里约了呢。」
「对呀,昨天晚上就走了。」
「我肯定不能告诉你他去了哪儿。这是他的私事。」
「你问我他为什么不愿意接受采访?这我哪儿知道呢?你采访我也有很多人看啊,不然你还是采访我吧?我妈是东北人来着,我东北话讲很好哦。」
一群央媒驻里约站的记者们被客客气气地接待,但却什么也没问到。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问题也变得犀利了起来。
「俞枫晚为什么突然回归网坛?」
「想回归就回归了,哪有为什么?」维亚摊手,「职业选手就是要打球的呀。」
「那他为什么改变国籍了?他参加青少年组比赛的时候是美国籍,现在在ATP排名上却是中国籍。」
「你也说了,当时是青少年组。现在他成年了,当然是法律上属于哪国就是哪国。」
维亚回答得不痛不痒。
最后,终于有人问出了那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我有查到他两年前被误认为服用兴奋剂。这两年多他是怎么度过的?」
维亚皱起眉来。
他的眉毛也是淡淡的描银,和一头银色长发一样惹眼,瞳孔是澄澈的海水蓝,但此时这对漂亮的瞳仁里并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正面的情绪。
他几乎是毫不留情地嘲讽了起来:「真好笑。两年前你们又不关心他,两年后这么关心做什么?」
「……」
「他遭遇非议的时候,你们替他说话了吗?」
「……」
周围一片寂静。
维亚这时也意识到他不该怼这群人。网球这种在中国相当小众的运动,就连本国球员的比赛都鲜少得到关注,巨头们拿了大满贯连微博热搜都上不了,除非是李娜那个级别的存在,否则根本出不了圈。
所以哪怕拿下了温网青少年组冠军,Victor Yu也从来没有被中文媒体所关注过。而你如果搜索俞枫晚,最多搜到几张S大女生发出来的偷拍照片。
这当然不是新闻媒体的错,但他们还是闻着味道赶来了。因为这是第一位打入ATP前100的中国籍球员,并且很显然对方绝对不会止步于此。大家都嗅到了流量的味道,新的巨星即将诞生。
但维亚还是嫌他们烦。
因为被推入万丈悬崖的时候没有人替他说话啊。那个时候俞枫晚就像独自踩在海平面的狭窄礁石之上,四周皆是巨浪滔天,黑色的海浪翻涌和咆哮,他只要稍微站不稳,就会被彻底淹没,再也无法回到岸上。
天知道俞枫晚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个时候他想冲上去和俞枫晚站在一起,起码两个人相互扶持可以站得更稳一些,可是那个家伙恶狠狠地让你滚回到岸上去,不要来掺合他的事情。
就好像整整十年前,在IMG,他让你赶紧滚去找教练,然而等你回来的时候,他的左臂已经支离破碎。
维亚闭上眼,再度睁开的时候又挂上了一张笑脸。他总是笑脸示人,大家都觉得他性格活泼又脾气好。
「好啦,我要赶飞机了。我会出战迪拜公开赛,欢迎大家来采访哦。」他简简单单化解了尴尬的场面,朝记者们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背对过去的瞬间,他的笑容倏然收敛。
很少有人知道,维亚当时主动找过很多媒体,但是没有人愿意帮助他们。没有人愿意跟主流舆论唱反调。哪怕只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也无人愿意说一句公正的话。
他也找过中文媒体,对方的回复是「不具备深度报道的价值」。他有一万个理由说服自己事实就是如此,中文互联网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意网球青少年组第一到底有没有服用兴奋剂,大家根本不关心——但那已经是你可以求助的最后对象了,他们依旧拒绝了你,无人愿意向你们伸出援手。
最后俞枫晚说:「算了。」
你问他什么是算了,为什么要算了。可他只是对你摇了摇头,多的一个字也没有再说。
然后他登上了回国的飞机,跟你就此别过。
你再也没见他拿过球拍。
时至今日,回想起那些过往,依旧痛彻心扉。
******
俞枫晚和时鸢在机场候机。
他原本的行程是陪时鸢回国,但因为今天早上的一封意外邮件而改签了机票——拿下里约公开赛冠军后的不到24小时里,印第安维尔斯大师赛组委会就向他发出了一张珍贵的正赛外卡①,而迈阿密大师赛的外卡也大概率在路上。
对俞枫晚来说,首次阳光双赛②的成绩至关重要。
但这次见面的时间太短了,短到完全出乎他们两个的意料。刚见面就是分别,因为被记者追堵,他们连一起在里约转转的机会也没有。
俞枫晚显然很不高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琥珀色的瞳仁里有几分烦躁的情绪。
时鸢知道他不开心,一直握着他的手。
很快就到了不得不安检的时间了。临别前他们依依不舍地告别,时鸢捧着俞枫晚的脸,用软软的声音哄他:「好啦,不要不开心了。笑一笑啊。」
俞枫晚皱眉。
「虽然你耍酷也很帅啦,但是笑一笑嘛。」她继续哄他。
「知道了。」对方勉为其难地扯了一下唇角,在她的侧脸上印下一个吻,然后问道,「阳光双赛能来看吗?」
「嗯……有点难诶。时间太赶了,签证不一定办得下来,而且我还要上课……」
自己分明在很认真地解释,但一看俞枫晚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时鸢立刻道:「我尽量去,好不好?」
「嗯。」
俞枫晚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黄绿色的小小网球。
真的很小,大概只有拇指和食指圈起来那么大。顶部打了个孔,挂了个钥匙扣。
——是一个mini size的网球挂件。
时鸢没有见过这么精致的网球纪念品,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昨天看到就买了,想着你可能会喜欢。」俞枫晚道。
时鸢立刻点头。她得承认自己骨子里还有一点儿小女孩的天性,对精致好看的小玩意儿没有什么抵抗力……她接过这个小小的钥匙扣,然后惊道:「诶,好沉!实心的?」
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相当有份量的手感。
「嗯,等比例缩小的。」
其实除了等比例缩小的网球,市面上还有等比例缩小的球拍,总之就是除了小以外其他什么地方都一模一样。这点在俞枫晚看来见怪不怪,不过对时鸢来说却很新鲜。
俞枫晚把这个钥匙扣挂在了她背包的拉链上。时鸢眨了眨眼,道:「那它以后就是我的宝贝了。」
俞枫晚这时候才意识到时鸢哄人真得很有一手,而他也是真得很吃这一套。
他终于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笑容淡淡的。
他揉了揉时鸢的头发:「进去吧。飞机落地给我发消息。」
「拜拜。」时鸢朝他挥了挥手,进了安检区。
俞枫晚目送时鸢的身影消失在安检门后,然后兀自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计划赶不上变化,收到印第安维尔斯外卡固然很开心,但面临再度和时鸢分开一个多月的现实,又让他很烦躁。
这次在比赛中对上彼得,让俞枫晚陆陆续续想起了很多旧事。
他十七岁那年,正是即将升组的年纪,前脚刚拿下温网青少年组冠军,后脚就拿到了美网公开赛资格赛的外卡,彼时网球媒体都在热议他未来的「统治力」可能到一个怎样恐怖的地步,但彼得立刻跳出来唱反调,在INS上说他绝对打不进美网正赛。
他和彼得是宿敌。
这绝对不仅仅源于年少时的那场群架。二十二岁的彼得在今年升入世界第十以后,已经事实上成为了00后中的第一人。
但俞枫晚深刻地知道,彼得被捧得有多高,就有多厌恶他。因为往往他一出现,就会被人跟彼得进行比较,彼得就不再是那个「唯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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