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枝冷冷地盯着他们:“没有那只丧尸王,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死,包括你我。”
他们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颜枝没管他们,推开实验室的门。
眼前所见的一幕让她眼里泪花闪烁。
往日里最为爱干净的阿晟衣服破烂,狼狈不堪。
他瘫坐在地上,眼中静默得宛如一滩死水。
他最为厉害的藤蔓被他狠狠地割断好几枝。
藤蔓无力地掉落在地上,再也不见往日生机勃勃的模样,如它的主人一般。
阿晟看见她,眼睛闪烁。
颜枝轻声哽咽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啊?是因为他们都讨厌你吗?”
阿晟摇摇头,认真道:“我说过,能让我伤心的只有你。”
忽然,角落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类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颜枝看向他,他长时间没说过话,口齿不清晰。
颜枝勉强辨认出他的意思。
——他本来是一只丧尸,被阿晟灌了几瓶药水后,便转化成了人类。
颜枝瞪大眼睛,丧尸竟然能转化为人类!
没等她深思,她靠近阿晟,她小心翼翼,然后成功将他拥入怀里。
“阿晟,你告诉我,你怎么了?”
丧尸王忽然眼角划过血泪。
“阿枝讨厌丧尸才不肯爱我,我想要变成人类,我明明成功了,我努力了一天,不停地制作,不停地制作,那药剂成功将那只丧尸转化为人类,但是用在我身上,一点效果都没有……”
“我永远都变不成人类了,阿枝永远都不会爱我了。”
他说着说着,左手拿起匕首插进自己的右胳膊,没有作用,匕首滑落,右胳膊一点伤痕都没有。
阿晟讽刺地笑笑,他果然是个怪物,哪有人类不会受伤的。
忽然感觉到一双手抬起自己的脸。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自己脸上。
“我爱你。”
女孩子软软的声音响起。
“哪怕你永远是一只丧尸,也爱你。”
那瓶药剂被大范围推广开。
大批丧尸成功转化为人类,神奇的是,不仅外表与人类一致,就连丧尸化前的记忆也能成功恢复。
这些消息皆让外界震惊,人人恐惧的末世危机就这般化解。
一时间,末世前般的平和再次来到。
人类不用逃亡流窜,可以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屋,甚至开一家店铺,城市中,商业再次兴盛起来。
再次听到杨康的消息,他已是占据一方势力的强者。
A大门口。
一个漂亮女人与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紧挨着。
女人看向A大,有些感慨道:“这便是我的学校,我还没毕业,可惜后面末世便到来了。”
A大在末世降临后,已被丧尸捣毁,几周前,作为最高学府,国家又资助出钱重新修建,仍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阿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眼神平静。
颜枝忽然想到什么,欣喜道:“我带你进去逛逛吧。”
男人没说话,由着她将自己拉了进去。
A大是最有名的学府,出了许多各行各业的人才,它的建筑设施更是没法说,国家每年十几亿十几亿地往进投资。
走过宿舍楼后,颜枝站在楼底,眼含回忆。
她指着楼道:“我以前在三楼住,325。”
阿晟眼光微动。
颜枝没上去,又走过一栋教学楼。
阿晟跟在她身边。
颜枝目光微暗,那日后,阿晟虽然不自残了,但与她相处仿佛多了一层薄膜,疏离的姿态,一日内所交流的话语不超过十句。
她今日突发奇想,带阿晟来A大逛逛,一方面是想看一下母校重建的情况,另一方面也是希望青春校园能够让他散散心。
她记得,明喻言便是A大的优秀毕业生,只不过他比她大了整整五届,颜枝只听过他的名号,却从未见过他。
两人坐上电梯,一路直达八楼,拐角处有一个明亮宽敞的教室,颜枝眼睛亮晶晶的。
她是学计算机专业的,这便是她平常上课的教室。
阿晟闻言,抿唇。
他忽然开口问道:“你今年应该上大几?”
“大三。”
再一年便能毕业了。
颜枝没想多远,下意识回道。
她后知后觉,平时都是她问一句,阿晟回一句,今日他竟然主动问话,看来这个方法真的有用,颜枝心中一喜。
让她可惜的是,方才那句问话仿佛是昙花一现,后面阿晟的反应都很平淡。
颜枝甚至想要带他去食堂重温母校饭菜味道,忽然想到他仍是个丧尸,没有味觉。
颜枝想到这里,有些难过。
她抬头看向阿晟,张口想要说什么。
下一秒,却感觉到晕头转向。
颜枝东倒西歪,倒在阿晟怀里。
她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阿晟温柔的神情。
再次醒来,熟悉的小屋映入眼帘。
“阿晟?”
颜枝想要起身,差点被绊倒。
她看向身上的铁链。
手腕,脚腕被锁得很紧。
颜枝不可置信地晃了晃铁链。
她想用异能弄断,但无济于事,显然对方早有准备。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便看见阿晟端着一碗面条走了过来。
这个画面与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重合。
不同的是,这次她的身上多了一副铁链。
颜枝困惑地看着他:“阿晟,为什么要锁我?”
丧尸王没应声,坐在床榻旁,抬起女子的下颚。
“阿枝饿了吧,我方才为你煮了面条,这次是我亲手做的。”
颜枝被迫吞咽下面条。
因为四肢被捆住,她的行动不太方便,只能靠阿晟喂。
汤汁撒出来是难免的事情。
阿晟看着她嘴边的汁液,眼里划过笑意。
“阿枝像只小花猫。”
他凑了过去,将汁液舔走。
“好了,现在干净了。”
他满意地点点头。
颜枝被迫被他囚禁在这个小屋中,足足两周。
她的手脚被锁着。
什么事情就都只能靠阿晟帮自己做。
颜枝作为一个成年人,心里有些羞耻,阿晟却再乐意不过,他喜欢这样亲手为颜枝穿衣服,喂颜枝饭,甚至解决生理需求也要靠他。
这样阿晟觉得颜枝眼里心里便只有他一人,她的事情都与他有关。
他喜欢这样。
到了晚上,阿晟便拉着颜枝在床榻上一遍又一遍。
激动的时候,藤蔓也会出来。
颜枝承受不住时,会求饶他将藤蔓收回。
她像之前那样,搂着他的脖子粘糊道:“我要你,不要藤蔓。”
阿晟却不买账。
直到女子困乏地睡下后。
丧尸王才冷冷地看着她。
“骗子,哄我是因为阿枝想要去上学,想要离开我,休想!”
他是个怪物,是个坏批,他承认。
但他离不开颜枝的。
颜枝便是他的命。
阿晟以为颜枝最多只能撑两周,两周之后便再也忍受不了。
她会发疯,会骂他,会打他,会一直哭。
阿晟强迫自己狠下心来。
但奇怪的是,颜枝一直都很乖。
这种bian tai的生活持续了一个月,她依然任他索取。
阿晟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某日,一场缠绵过后,颜枝眼角还沁着泪滴,她晕晕乎乎的。
丧尸王忽然凑到她耳边。
“颜枝,你恨阿晟吗?”
女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阿晟又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颜枝摇摇头,她微微睁开眼,看向丧尸王。
她知道阿晟一直都不相信她会爱他,只觉得她在骗他。
颜枝拉下他的脖颈。
凑在他耳边道。
“我喜欢这样。”
阿晟惊愕地看着她,心里莫名有些酸涩。
他想说好,但开口便是:“我不信,你一直都在骗我。”
女子看向他,忽然泄气道:“那你锁,锁我一辈子!”
丧尸王忽然舒心,他眉眼带笑。
低头蹭蹭颜枝的锁骨。
第22章 画皮妖定是个狐狸精
八月的天,却无端生冷了,风吹过树枝,打落了片片叶子,落在地上,凋零落败。
“小姐……”
丫鬟小荷过来给许清秋房中点上暖香,抬头看向孤零零坐在床榻上的女子。女子身着湖蓝色袄裙,弯眉杏腮,姿态端庄。
许清秋抿唇:“如今该叫我王妃。”
小荷自觉失言,连忙改口赔罪。
许清秋却不理她,她看向远处,忽然想起成婚之日娘的教导。
那时许清秋一身凤冠霞帔,美艳动人,像每个成婚的新娘子一样心怀羞怯,期待着自己的婚宴,期待着自己的夫君。
娘亲拉着许清秋的手,悄声道:“嫁过去了,你便是端王妃了,切不可失了正妻的身份,好好侍奉王爷,早日有个子嗣才能保你一生的荣贵。”
话落,她又将小人书偷偷塞到许清秋手里。
许清秋偷偷看了一眼,书里孟浪的内容让她脸一红,再不敢翻看。
想到端王俊朗的模样,挺拔的身姿,她垂下头,嘴角却浮现甜蜜的笑容。
现实却是,小荷偷偷抬眸看她。
欲言又止。
“支支吾吾算什么事!”
小荷立马跪了下来,磕头慌乱道:“王妃,王爷说今夜不来用膳了,他去了……安侧妃的寝室。”
许清秋嘴角含笑,眼底却没有笑意。
她忽然用力将手旁的碗筷掀翻。
破碎的碗筷落在地上,发出“啪”地一声。
吓得小荷一激灵,把头垂得更低。
“又是安侧妃!又是安侧妃!”
往日里这样便算了,但是今天……可是月圆之日啊,王爷明明与她约定好了,月圆之日必会来陪她这个正妻的。
许清秋看着面前已经冷掉的饭菜,忽然有些心累。
“撤了吧。”
小荷闻言,立马唤人将饭菜端了出去。
“王妃,奴婢来伺候您就寝。”
小荷上前来为女子小心翼翼地脱去外衣,待她躺好后,又耐心地给她掖好被子。
完毕后,吹了灯,她这才轻轻地走了出去。
黑夜中,无人看到,许清秋的眼角划过一滴泪珠。
安侧妃来给端王妃请安了。
许清秋俯视着下面跪着的娇人。
女子一身鹅黄袄裙,衬得她越发皮肤白皙,面容娇媚,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扬,此刻跪着也不好好跪,两腿并拢,微微侧着身子,腰肢柔软,往上瞥的眼神似乎带着钩子。
许清秋勾唇:“安侧妃好大的威风,向本王妃请安竟敢迟半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本王妃来向你请安呢。”
她直勾勾地看着安侧妃,转头给了小荷一个眼神。
小荷立马心领神会,上前来把刚烧好的热茶放在安侧妃的手里。
“王妃让安侧妃敬茶,安侧妃就好好举着,什么时候王妃愿意喝了,什么时候侧妃放下来。”
滚烫的热茶就这么直直地透过茶壶传到安侧妃的手里。
她疼得嘶了一声,又不敢有半分怨言。
只直直地端着茶壶。
她眼含幽怨,看向许清秋,声声啜泣。
“王妃,妾身昨夜过于劳累,今早竟贪睡过了给王妃请安的时辰,该罚。”
说话间,她微垂脖颈。
脖颈上引人遐想的红痕顿时落入众人眼中。
许清秋咬牙,眼里闪过受伤。
无人知晓,王妃成婚已有一月之久,竟还是个少女,从未圆房一直是许清秋心中的痛,安侧妃竟明里暗里地拿受宠这事来戳她的心。
“既然知道错,就好好端着,本王妃瞧着你可是端的好得很。”
安侧妃咬唇,白嫩的手握着茶壶,柔柔地称是。
过了一阵,女子身子摇摇欲坠,仿若轻风拂过柳枝般,小荷眼里闪过精光。
她上前来拿糕点,竟不小心扭了脚一下,身子向安侧妃那边歪去。
女子躲闪不及,茶水竟直直地烫在身上。
“啊!”
安侧妃疼晕了过去。
一时间,众人都慌乱了。
许清秋眼里闪过错愕。
卿琅阁。
许清秋不赞同地看向小荷。
“你哪来的胆子,竟敢贸然行事,你可知有多少郎中去了桃苑阁。”
小荷连忙跪在地上,赔罪道:“王妃,奴婢这是心疼王妃,依奴婢之见,那安侧妃就是个狐狸精,不过是一个空有姿色的农家女子罢了,竟然勾得王爷魂牵梦萦的,不给她一点教训,恐怕哪天都要骑到王妃头上来了!”
许清秋神情松动。
片刻后,她起了身。
“今日之事,你去领罚,再有下次,别怪我不顾及往日情分,给我拿芙蓉膏来。”
小荷连忙磕头说是,又起身找芙蓉膏。
芙蓉膏是最好的祛疤药膏,王妃还是太心善了。
桃苑阁。
随着下人的一声禀告,许清秋进了安侧妃的寝室。
安侧妃躺在床榻上,闻言便要起身行礼。
许清秋连忙叫住她。
“既然伤了身子便不用行礼了,好好躺着吧。”
女子怯怯地看了她一眼。
眼里仍带着恐惧。
显然对今日之事还心悸着。
“王妃怎么来了?”
许清秋看着她这样,忽然有些难受,她撇开眼。
“今日之事,是我丫鬟的不是,我在这里替她向你赔罪,小荷与我一同长大,情同姐妹,还请安侧妃莫要见怪。”
她将芙蓉膏递给女子。
“这是芙蓉膏,涂上它,便不会留疤了。”
安侧妃闻言,眼里满是欣喜与感激。
她又要起身,但身上的伤痕疼得她嘶了一声,实在起不来身。
安侧妃眼含歉意,柔柔地看着许清秋。
“王妃的好,妾身感激不尽。”
许清秋呼吸一紧,移开目光。
安侧妃果真……媚得很。
许清秋打量着周围,看着墙上挂着许多名画。
皆是有名气的画师之作,一幅画可值百万银两。
她踱步过去,扫视过一众画像,落在其中一副仕女图上。
“这是……秦少白的画作。”
安侧妃欣喜道:“王妃也懂画吗?”
许清秋讽刺心想。
她一个乡野女子都懂画,她又如何不懂。
这幅仕女图她向王爷求了好久,王爷不耐烦了,用一句送人了便把她打发了,许清秋难过的哭了好久,结果竟是在安侧妃的房中看到了。
许是她的手指落在这幅画的时间过久。
安侧妃有些疑惑了,她贴心道:“王妃喜欢这幅画吗?喜欢的话就送给王妃了。”
这话一下子刺痛了许清秋的心。
她看向安侧妃。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赏赐给我不要的东西。”
话落,安侧妃立马白了脸。
女子不知所措道:“王妃……妾身…就是…看您喜欢。”
许清秋垂下眼眸。
话里堂皇而然,满嘴都是为她好,实际不过是在炫耀王爷对她的恩宠罢了,真是好心计。
倘若不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如何能让王爷迷了魂似的痴迷于她,与正妻的新婚之夜,竟也抛弃正妻独守空房,跑到桃苑阁与她厮混。
想到这事,许清秋又红了眼眶。
委屈沁上心头。
安侧妃看见她这模样,愣了神。
眼里忽然闪过一抹晦暗。
她悄悄磨牙,直勾勾地盯着许清秋。
那眼神太过于侵略性了,倘若撇开头悄悄抹眼泪的许清秋能抬头,便能发现这个柔弱娇媚的侧妃竟用这样可怕的眼神盯着自己。
抹去眼泪,许清秋又抬起头,这时,安侧妃正温顺地看着她,仿佛没有看见她眼角的红似的。
许清秋松了口气。
方才竟没出息地想要落泪,还不知道这个女人要怎么笑话她呢,许清秋暗骂自己不争气,一想到什么事情就要难过地落泪。
见对方识趣,她满意地哼了一声。
“这几日你便好好休息,不用每日再来同本王妃请安了。”
安侧妃乖乖地称是。
“既然成了王爷的侧妃,便好好地侍奉王爷,为王府开枝散叶是正事,切莫做些惹是生非之事。”
许清秋摆出王妃的架子,眼神犀利。
看似是好意说教,实则也在警告安侧妃,让她少做一些耍心眼的事情。
安侧妃是聪明人,自然也听出来了,她白了脸,颤着嘴唇。
“…是。”
许清秋正要走,忽然被安侧妃叫住。
“王妃,妾身是想真心侍奉王爷与您的。”
许清秋勾唇,讽刺一笑。
她没应声,只是抬脚走了出去。
装模作样。
只留下女子痴痴地看着王妃的倩影。
看着手里的芙蓉膏。
安侧妃下了床,竟无一点方才艰难的模样,她将上了锁的匣子打开,将芙蓉膏放了进去,又重新上好锁。
摸着匣子,女子眼里痴气顿现。
“姐姐……”
动作过大,不慎扯到了身上被烫伤的地方,安侧妃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