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泽雄很想说,不,我们没有。
我们没惦记你们的鱼!
郑泽雄可是老油子,相当顺畅转了个话头:“这鱼都做好了,大家一起尝尝我们这里大厨的手艺。”
“我请你们吃!”
钱站长:“嗯,吃我们养的鱼。”
郑泽雄:“……”
郑队长心里嘀咕,虽然是你们养的,但其实跟你们没多大关系。
钱站长拿起筷子,看满桌子全鱼宴。
这都是他们的心血!!!
再看看对面,一群做吃享其成、被鹤鹤投喂的幸运王八蛋。
也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使了什么手段PY上了我们的鹤鹤。
可恶啊!
鹤鹤,你们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呀,我们才是真正的鹤鹤好朋友。
对你们最好的人!
觉得自己被鹤鹤背刺的钱站长不想跟踩了狗屎运的家伙对话,气鼓鼓开始吃鱼。
“呜——”小贺在鱼肉进嘴的刹那,眼眸都亮了:“好次!”
呜呜呜,太好次了!
这就是我们在湿地里投放下的鱼苗吗?也太好吃了吧?!
姜山湿地内各种动植物资源丰富,所有在湿地内投放的资源都需要经过层层审批,确保不会对湿地内生存的动物们造成影响。
鱼肉滑腻,入喉软嫩好似云朵。
钱站长都被鱼肉的鲜美惊艳到了,甚至忘记鹤鹤们的背刺。
食堂所有人狂下筷子,一心一意吃鱼。
郑泽雄少见吃到肚子滚圆,餐桌上,所有鱼被一扫而空,连鱼刺都被吮得干干净净。
“太好吃了,真希望天天都能吃到。”
郑泽雄不知不觉说出心里话,对面儿吃撑到嗓子眼的钱站长默默盯着他。
“咳咳咳。”郑泽雄打了个哈哈:“开玩笑,开玩笑哈。”
钱站长撇开了目光,捂住几乎爆炸的肚子,心里在想——真的很好吃啊啊啊啊!
好吃到钱站长的节操摇摇欲坠,开始在心里祈祷还有下次。
我养的鱼,我就吃一点点,没问题吧?
钱站长跟郑泽雄坐在食堂聊了会儿,他们起身,大半个食堂人都走光了。
隐隐约约能听见小广场上的讲话声。
灰鹤清越鸣叫声穿插其中,好似也融入到了人类的讲话。
郑泽雄好奇走到外头,樊冬儿并拢爪爪蹲小凳子上。
灰鹤站在猫猫左右两边儿,后头有群队员左右晃悠着试图蹭镜头,跟猫猫灰鹤一起合照。
“那边儿那几个,不要再蹭镜头啦,给我出去。”
邓玲玲瞪眼。
她想拍日常照给粉丝们看,结果总有家伙不要脸蹭镜头。
“邓邓,别生气嘛,大家一起好啦。”
猫猫好脾气地给顺毛,她明白大家的热情,毕竟,谁不想跟鹤鹤拍照呢?
猫儿转身,超和气热情地跟年轻队员挥爪爪,又拍了拍后头的位置。
示意他们往这里凑,但不要距离灰鹤太近。
“喵呜~”
“到这里哦。”
喵喵招呼着,几个年纪最小、十八九岁的队员欢天喜地跑过来。
“猫儿!”
王之柯双手环胸,站在不远处翻着白眼儿:“你不能歧视咱们年纪大的呀。”
对年纪小的,这猫就宽容以对,不搭他们这些老油条。
区别对待太过分。
“喵。”
喵喵跟鹤鹤喵呜了几声,很不耐烦挥爪:“行叭,你们也过来。”
凑到黑猫和灰鹤镜头后的人越来越多,知道今儿个中午有鱼吃,很多人都跑了回来。
是以,猫猫跟鹤鹤的日常随拍突然变成了大合照。
几十个人排成两排凑在后头。
邓玲玲有点沮丧:“其实,我也想一起拍来着……”
“郑队长,我们能不能也一起?”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啊。
郑泽雄带着工作站的人也凑过去,“咔嚓!”
一张猫猫站C位,两只灰鹤左右排列站前排,郑大领着队员们站后排的大合照出炉了。
郑泽雄亲自送钱德全出门,半开玩笑说:“我们这儿有个动物专家。钱站长以后有动物麻烦,可以过来找我。”
“说不定,我们能帮上忙。”
钱德全等一众工作站人员满腹疑惑地来,本以为能解开白鹤捉鱼不吃的秘密,反而带了更多的疑惑返回。
“站长,郑大是不是也学过动物学?”
“很有可能。”
“郑大还让灰鹤跟我们打招呼呢。一般人谁能做到?他可能很了解动物,有我们学不会的技能。”
“说的也是,毕竟,东广山里很多动物。”
钱德全没讲话,琢磨着广告牌上的猫猫赞助,还有郑泽雄蹲身跟樊冬儿交流的模样。
他不觉得郑泽雄能跟动物沟通,反而有点惦记猫。
不是什么人、什么动物都能让一位大队长半蹲下身、平等对话的。
车窗两旁景物飞速后移前,钱德全思忖着没答案的问题,遥遥看后头模糊不清的驻地轮廓。
不着急。
他有种预感,大家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广市市局,刑警二队审讯室。
路正面无表情,被锁在审讯椅里。
他眉目寡淡,失去了金鹰大厦癫狂的劲头。
只是短短几个小时,这个中年男人似乎被抽去了所有精气神。
头发几乎全白,眼窝深陷,委顿到不成样子。
“你怎么逃出医院的?”
“为什么要选择金鹰大厦做袭击点?”
“化学试剂在哪买的?你的钱从何而来?”
三四名警员轮流审讯,几乎用了所有办法。
甚至是威慑恐吓,都吓不住路正。
这个男人始终用带嘲讽的蔑视眼神盯着他们,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太过冷厉,像条阴冷的毒蛇。
被盯的时间久了,甚至让年轻警察心里冒寒气儿。
“路正,你是为了调查女儿的死因,出发点是好的。如果你女儿还活在世,也不会愿意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经验丰富的老警察试图走温情路线,路正翻了个大白眼儿,嘿嘿笑起来:“警察同志,我是个精神病,你不会不知道吧?”
“精神病呢,是会影响人的思维情绪和意志行动的。具体到我身上,就是无法与正常人共情。你懂吗?”
被阴阳怪气怼到的老警察:“……”
“你要是想继续了解有关精神病的知识,我这边可以给你科普。”路正斜着眉眼,神经质地边笑边絮絮叨叨,开始讲述精神病里各个典型案例,还说得深入浅出,相当精彩。
老警察差点被路正给带歪思路,年轻警察都被说得起了兴致。
“他逻辑思维没问题,讲话也很正常,虽然有时会疯癫,但不像个疯子。”
崇文盯着审讯室内的一举一动,包括路正的诸多反应,还有路正与人对话时的表情和动作。
他办过很多个案子,昨日见到路正,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这人身上近乎癫狂的绝望。
浓重的阴郁,让他像埋在土里好多年的东西,已经快腐烂到发臭了。
这人,说话做事看似疯狂章法,真细究下来,又条分明。
他在金鹰大厦行动自如,每一件事都有相应的原因,并不是在胡乱释放情绪。
现在很多案犯试图借用精神病逃脱法律制裁。
崇文见识过多次,所以,他也摸索出些辨别疯子和正常人的方法。
不靠医学判断,只看这人行为逻辑,以及做事前后的联系。
精神病人是无法自控的。
“哥,你觉得呢?”
崇义穿着白大褂,手插兜里:“你把他打死,我现在鉴定给你看。”
崇文:“……”
“好了好了,你俩别杠了。”
二队队长赵国庆对队员们怒其不争。
你们还真听犯人开始科普了?!
“他到目前为止,表现不像疯子,但这不是我们要关心的。”
“对精神病的鉴定有专业机构。”赵国庆只想赶紧结案,宣传科都快把他催疯了。
崇文则想,如果路正不是精神病,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但路正案子影响很大,还牵扯舆论,归市局负责,他也不好说什么,就静静围观。
对路正的审讯持已经续了将近十个小时,路正明明精神憔悴,但偏生阴阳怪气,一张口说话就能怼到人七窍生烟,想拿刀砍死他。
新老警员轮流上,也没从路正嘴里掏出点儿有用消息来。
12个小时将要过去,日头西沉,赵国庆呼了口气,推开审讯室大门。
路正明显很累了,耷拉着脑袋,肩膀塌下去,也不抬头,任由对面儿的警察打量自己。
“路正,不如我们来聊聊你闺女的案子?”
“我是刑警二队队长赵国庆。”赵国庆语气平稳,不悲不喜。
“意外失火案的卷宗我看过了,我询问过当年办案的三个同事,他们都说没有异常。你既然觉得录笑笑的死是意外,有人为因素,肯定有你的考虑。能不能跟我讲讲?真有疑点,我跟上头打申请报告,我帮你重新调查路笑笑的案子。”
“如何?”赵国庆开门见山,讲路正最关心的话题。
路正缓慢抬头,眼神冰冷。
赵国庆喝了口水,并不避让路正盯过来的视线:“但如果你没有证据,全是无端臆测,咱就趁早结束。”
“不要再搞幺蛾子。”
路正微微点头。
赵国庆心头刚松一口气,就听对面头发花白的中年人道:“我可以说。”
“但我要当那家伙的面儿说。”
赵国庆懵逼:“谁?”
“就是坏了我计划的那只猫。”
赵队长差点被水呛着:“猫??!!”
“它要是不来,你别想从我嘴里掏出一个字儿。”
“你说,我要是死在拘留所里,新闻会更大吧?”
路正喃喃自语:“我是撞死好呢,还是……”
“得得得,你别搁这威胁我,没用。”
赵国庆试图跟路正沟通,但不论他如何说失火案,路正都不搭。
最后直接往椅子里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赵国庆皱着眉头离开审讯室,崇文饶有兴致挑高眉口,吹了声口哨:“脾气还挺大。”
“让只猫进审讯,开什么玩笑!我看这家伙是真疯了。”
赵国庆难以解路正的脑回路。
崇文想起樊冬儿溜溜哒哒的模样,还有那双灵动的猫眼:“他不信任你。”那家伙明显是不觉得警察会愿意帮他翻案子。
也的确如此。
谁会吃力不讨好干一件没任何收益还可能被骂的事儿?
傻子会。比如,没事干的傻子猫?
“难道一只猫就比我值得信任?!”赵国庆觉得很离谱,他当刑警队长这么多年,没听说过这种事。
“那猫不是跟他有仇吗?”找仇人猫帮忙?路正不会指望着猫帮你查案子吧。
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崇文摊手:“谁知道呢?”
“现在怎么办?”
“去把那猫叫来?”
赵国庆冷笑,让猫跟犯人谈?
简直是在嘲讽他的职业素养和道德底线。
崇义斜了眼看好戏的弟弟:“那猫真这么聪明?”
他弟弟只对案子感兴趣,活到三十五岁,从来没有多余的爱心去关爱小动物。
连女朋友都没案子重要,头一回见他这么开心嘚瑟。
“等它来市局你就知道了。”
“赵队长不会允许的。”
“那我们走着瞧。”崇文吹着口哨,盘算时间,等着下次来瞧热闹。
整个市局都顶着压力,就等结案呢。
路正是个嘴硬的奇葩,这次没审出来,下次还得继续审。
樊冬儿不知道路正还惦记她这只路过的见义勇为猫。
这会儿,猫儿钻进猫猫床,打开小电灯,爪爪勾住蜡笔在本本上算。
“喵呜。”
特警队也太抠了吧?奖金才八百块?
市局那边儿或许还能再薅一点。
樊冬儿扒拉着自己可怜巴巴的小金库。
可算来算去,就那么几个大子,
“喵呜!”猫猫好穷!
早知道不请你们吃鱼鱼了,猫猫摆摊卖鱼鱼,也能收入好多呢!
穷猫猫摊平在小床上,猫眼无神,开始伤心:“猫猫木得小钱钱。”
想当一只能赚钱养活自己的猫猫,好难哦。
“猫儿!”
薛清泽趴在地上,侧着脑袋往床底下瞅:“你干嘛呢?”
“怎么又跑到床底下来?”
薛清泽强行给猫猫小床拖出来,眼角抽搐瞅这家伙床上便利贴本还有迷你小彩灯。
整得还挺全乎!
他掀开猫猫肥肚皮:“又偷吃东西了?”
樊冬儿超生气地爪爪拍他:“不准抢猫猫小本子。”
“不准偷看喵!”
黑猫重重抱住小账册,薛清泽拎起她,“走,带你去看样好东西。”
“喵……呜?”
樊冬儿抬头,才发现薛清泽换了便装。
简单卫衣牛仔裤,显出了青年极好的身材比例,
宽肩窄腰大长腿,相当男模了。
赵华走到门边,他也换了身便装,眉眼弯弯:“我送去打磨的琥珀石好了,老章说,有个大惊喜给我们。”
“好啦?”是不是做得超级漂亮?!
樊冬儿迫不及待想去看,赶紧跳到赵华肩膀上,爪爪拍专属猫车催促起来:“喵喵喵!”
她上次将琥珀原石送给赵华和薛清泽。
琥珀颜色也算通透,但猫儿只是用砂纸简单磨掉了瑕疵皮。
整个琥珀模样原始,不好做手串挂件,赵华就联系了人,送过去请他帮忙打磨。
章金郎是个老手艺人,专做翡翠玉石,在广市玉石圈子里相当有名。
赵华在市中心七拐八绕,一路寻到东海公园。
临着东海湖的苏门街,章金郎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小赵!”
章金郎五十多岁,金丝圆框眼镜架在鼻梁上,身形瘦削挺拔。
他穿着简单的中山装,气质文雅。
“章叔,好久不见。”
赵华熟稔地上去寒暄打招呼,樊冬儿蹦跶到薛青泽边上,揣着农民揣,嘀嘀咕咕:“小赵怎么什么人都认识?”
三教九流他都知道。
而且,不管是谁见到他,对方都是一副我们多年未见。见到你我好高兴,很激动!
“来来来,快进来说。”
章金郎工作室很大,各种器具挂了满墙。
“章叔,这次麻烦你了。”
“诶呦,才不是麻烦!”章金郎:“你是信任我啊!”
“我得感谢你,给我这次开虫珀的机会!”
“你是不是早猜到里头是啥了?”
“诶呦喂,开出来真是吓死我啊!手都不敢抖一下啊,心跳都快停住了!”
赵华愣了下,难不成这琥珀还有点不一样?
章金郎转身进房间,没多久,小心翼翼捧出了四个盒子,放在茶几边儿:“你这琥珀石到底从哪弄的啊?”
“我收藏好多年,头一次见到这种好货色啊!”
赵华笑容缓和温柔,清淡如长风。
他余光扫过章金郎隐隐发红、那几乎压制不住兴奋激动的脸,笑着倒了杯茶,语气漫不经心:“我前些日子跟朋友进山,山里捡的。”
“这不是想着章叔您干这行多年,手稳,想让您帮着磨一磨,弄个好一点的造型。”
“那我可真得多谢你,这么相信我!”
章金郎:“我已经打磨好了,小赵,猜猜看,这是什么虫珀?”
“章叔这么激动,该不会是蜥蜴吧?”
章金郎手指微微颤抖,按住了最右边的盒子,缓缓打开,语气急促又兴奋:“是蜥蜴!你快看看!”
灯光照耀下,盒子里打磨好的琥珀造型圆润,颜色偏向浅黄,通透澄澈。
琥珀石中纠缠着两只蜥蜴,千万年时光前的它们被定格在凝固的琥珀里。
“我敲掉了包裹在外层的一层琥珀,才发现了它们。”
“小赵,虫珀三宝之首的蜥蜴虫珀!这还算了,关键是——里头凝固了两条蜥蜴!!”
“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章金郎平时就爱收藏虎珀,他近乎痴迷地盯着蜥蜴虫珀:“目前发现的蜥蜴虫珀极少,全世界不足20条。这是头一次出现凝固两条蜥蜴的虫珀。”
“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没想到,居然出现在我面前!”
“太不可思议了!太美了!”
樊冬儿歪着猫脑袋,盯着颜色发黄琥珀里的两条蜥蜴看。
猫缩了缩爪,并不觉得美,反而有点丑。
赵华大概懂了,漫不经心的问:“张叔,现在它行情很高?”
“当然!”章金郎视线完全挪不开,“去年二月,天士得拍卖行卖出的蜥蜴虫珀,成交价是2800万。”
“那是一条蜥蜴,眼前的虫珀是奇迹,是奇观。这何止2800万!它价值连城!”
樊冬儿正嘀咕蜥蜴虫珀丑死了,好像还挺珍贵没法当挂件儿了。
然后,猫儿听到章金郎拔高的声调:“……价值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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