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血消炎,还拿了把止血钳和幼兽奶。”
他们之前带两头小鹿回来,简单喂养后送到了救助站那边,管护站里就留了两瓶兽奶。
正好被那猫顺爪牵羊地带走了。
“这是要去救什么动物?还有那猫……”原始森林里是不可能有这种黑猫的,“应该是那两人带进来的。”
那两人奇奇怪怪,这猫也奇奇怪怪。
“而且脾气还挺大。”自己当了小偷,还不允许别人说。
“主任,咱现在咋办?要把这只雪鸮捆起来吗?”
捕网还扣着大家伙呢。
年主任翻了个白眼,“东西都被那贼猫偷走了,咱还扣什么鸟?”
“你真把这家伙当小偷逮了?”
他们是巡护员不是警察,再说了,你也不能给一只猫定罪啊。
何况这雪鸮没干坏事,就是装了个死。
“行了,你走吧。”
网被挪开,两脚兽转身往屋子里走。
年主任看一眼仓储室,心里嘀咕,这拿药还挺齐全,似乎不是随便偷的。
难不成还会认字?
可关键那药也不是国产啊。
雌雪鸮左右转了转脑袋,不打算追上猫儿,踢踢踏踏窝玻璃窗旁边,不走了。
两脚兽:“??”
这又是干啥?
雌雪鸮脑袋窝毛里:“啊啾——”现在回去,岂不是要少吃一顿?
在哪睡不是睡。
樊冬儿赶着时间线,将将在半小时内落回到山洞里。
药盒子摔到地上,猫儿浑身都发冷,冻得抖抖嗦嗦窝到雄雪鸮身边,蹭人家厚实的大翅膀。
雄雪鸮不满地往左边踢踏着挪脚丫子,远离樊冬儿。
猫猫舔着厚脸皮,没有丁点见外的意思。
甚至将自己整只塞进了大雪鸮厚实软和的翅膀底下。
“喵呜……”暖烘烘的感觉覆盖全身,发冷的猫猫好像进了被窝,舒服地眯起了猫眼。
暖和,好暖和!
雄雪鸮张开尖锐鸟喙,危险盯向不识好歹的粘鸟猫。
樊冬儿依旧闭眼,猫猫爪爪在人家厚实的大棉袄上乱蹭,蹭得毛毛都炸开了。
富婆猫:“本猫加钱。”
雄雪鸮危险的眼神变成了满意,往回收了收大翅膀,温柔把小猫猫搂进自己翅膀里。
樊冬儿被冻僵的爪爪慢慢回暖,不断发抖的身形逐渐缓和下来。
刚才在冰天雪地里乱蹭,瞧着欢脱,实际上都是强撑着。
四只爪爪早就被冻得僵硬,都快不能动弹了。
薛清泽他们其实也等得心焦,母狼快吃撑不住了。
但他们相信樊冬儿,这猫果然准时带回了药。
简单看过了药物说明,薛清泽松了口气,这药对症。
母狼已经半昏迷过去,后腿不停渗血,伤势很重。
薛清泽用了药,勉强止住了血。
又给母狼缝合好后腿伤口,几只小崽子已经被取出来,窝在母狼肚腹间乱拱。
母狼彻底昏死了过去,没什么动静。
灰狼趴窝在洞口外,樊冬儿他们回来后,外头又下起了小雪。
大灰狼脑袋顶和身上都铺了一层薄薄的雪,狼王一动不动盯着母狼,鼻孔不断呼出白气,眼神着急。
看见小崽子都出来,狼王眼睛亮了起来,又去盯着没什么声息的母狼。
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母狼跟平时一样好起来。
狼目里的光芒黯淡下去,耳朵也蔫哒哒垂下去,失望地像只落魄大狗。
一般情况下,狼王都是一夫一妻制,狼群大部分成员是他们的后代。
狼后不仅是狼王的伴侣,也是狼群另一位支配者。
一旦失去母狼,灰狼的地位会受到威胁,这个狼群也遭受到强烈打击,承受风险的能力变弱。
薛清泽和赵华忙到了大半夜,樊冬儿都快等睡着了,跟大雪鸮脑袋顶脑袋晃悠。
薛清泽手机灯光始终照着,摇摇晃晃的,直到低电量关机。
洞外风雪飘摇,月影光芒垂落,两人硬是在这山洞里憋出了一头汗。
“好了。”
处完所有外伤,又检查过母狼的状况后,薛清泽舒了口气,双腿已经蹲得麻木,有些踉跄地靠山洞坐下。
赵华给母狼抹好伤药,慢慢扶着墙伸展开双腿。
不知何时离去的灰狼带着一身雪回来了。
它尖利牙齿间带着血,慢吞吞踏进山洞,甩下两只雪兔。
“嗷呜。”
狼王本来将两只雪兔都丢在了母狼嘴边,可又踟蹰着转过脑袋。
薛清泽赵华都双腿麻木,肌肉酸痛,呼吸声很重。
狼王犹豫着,低头咬起一只比较小的雪兔。丢到了薛清泽跟前。
大家伙嘴巴推搡着雪兔,一直推到薛清泽腿边:“呜——”
“下、下次给你吃大的。”
外头冰天雪地,万物都寂灭。
灰狼顶着风雪转悠大半夜,也没寻到好猎物,只勉强咬了两只雪兔回来。
它这会儿还饿着呢。
昏迷的母狼闻到血腥气,睁开眼,它张嘴,努力想咬向兔子,用力咬了两口,可实在没啥力气,又闭上了眼。
狼王着急地用脑袋推着母狼,母狼依旧没动静。
“它受伤很重,必须长时间休息疗养。”
薛清泽撩了下眼,在狼窝里被群狼包围给母狼治伤。
赵华两人一直紧绷着精神,有些疲劳。但这种精神紧绷的日子他们也都过过,很快就缓了过来。
他们生起了一小团篝火,狼王确定母狼暂时无事,小崽子也都生出来以后,对两脚兽的警惕心大减。
虽然很害怕火光,还是任由薛清泽他们将母狼挪到了篝火旁。
两个人慢悠悠烤着雪兔肉,灰狼狼王偶尔拨拉几下母狼,确定母狼还睡着,就继续趴着大眼睛盯它看。
然后没一会又忍不住去扒拉母狼,周而复始。
雪鸮蹦跶在角落里,贼嫌弃那边过高的温度。
可恶的两脚兽啊,总是会借用其他东西。
富婆猫也去烤火了,雪鸮心在滴血,感觉自己痛失一个亿!
黑猫跟小人似的窝在赵华脚边,不太开心地爪爪撑下巴:“喵呜。”
雌雪鸮还在管护站那边呢,巡护员该不会真把那倒霉蛋给扣住了吧?
猫猫好悲伤,猫猫有点烦,居然还得去赎回鸟质。
这张猫脸呦,丢脸要丢到东三省了。
薛清泽和赵华吃了点东西,彻底恢复体力。
外头白雪纷纷扬扬往下落,赵华瞅着狼王那可怜巴巴盯着母狼的样,又检查了下母狼的状况。
母狼刚刚清醒过来,体力恢复了一些,几乎吃掉了大半只雪兔。
“这只母狼受伤很重,自己都需要精心养护,几只小狼估计喝不到什么奶水。”
赵华慢悠悠撕开雪兔肉,时不时给旁边的狼王递一两块。
狼王趴在他们对面,最开始相当高傲偏脑袋,表示这是给你们吃的,我不吃!
可雪兔在大火上越烤越香,油脂滴溅到篝火里发出噼啪声。
狼王明明扭着脑袋,眼神却跟着雪兔转,还流出了口水,哈喇子都快滴到地上了。
嘴上不想要,身体很诚实。
樊冬儿嫌弃死了,好几次喵喵叫着要求它注意形象:“不准把你口水滴到火里!”
你那哈喇子都快成瀑布了!
狼王馋了好久,等赵华再次伸手递肉,这家伙完全不矜持了,嗷呜地迫不及待一口咬过去。
将整个兔腿连带骨头吞噬进肚子,咔嚓嚓,啃地那叫一个香。
大家伙爪爪扒拉着骨头啃,吮吸骨髓的样子更像馋嘴大狗了。
“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得寻其他人来照顾母狼。”赵华叹气,摸了摸母狼。
母狼没躲开,继续低头舔小崽崽们。
“喵呜?”樊冬儿转头看母狼。
樊冬儿是没看出母狼受了多重的伤,这家伙表现得很正常,好似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薛清泽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它站不起来了。”
野生动物失力到站不起来,没有休养的机会,就是要死了。
嗅着空气里漂浮着的血腥气,樊冬儿瞪大眼,没想到这么严重,担忧地爪爪拍赵华大腿:“找巡护员来照顾他们?”
“就怕他们拒绝。”
管护站设立的本质是维护生态平衡,他们会主动救助濒危的受伤动物们,其他动物就未必了。
特别是……狼。
“不过也未必,现在是冬季,天寒地冻没有东西吃,管护站可能会帮忙。”
“这事儿得看你了。”
赵华揪了揪猫猫支楞起来的软耳朵,薛清泽亲手把将剩下的雪兔丢给垂涎欲滴的狼王。
青年眉眼微微挑起,从后头拖住猫猫,搂到自己怀里。
薛清泽顺手捏了捏软软的猫肚皮:“反正,你有法子。”
猫:“?”
薛清泽和赵华当了甩手掌柜,完全不担心受伤母狼接下来的照顾问题。
他们在洞口深处支了个帐篷,开始睡觉。
樊冬儿:“……喵!”
你们变了,你们以前不是这样的!
怎么可以把什么事都甩给猫猫呢?
小心眼儿的猫猫趁着铲屎官睡着,把冰凉凉脏兮兮的小胖爪压到他们身上,踩了七八下,猫猫才窝到了帐篷边上。
可怜猫猫还得守着这两个家伙,万一有什么突发意外,她得把动物拦住。
猫把自己团起来,睡成胖叔叔。
还在咕噜噜转眼睛的雪鸮:“啾?”
好机会!
次日,天朦朦亮,雾气笼罩,白雪皑皑的丛林有了动静。
几声尖利鸣叫划破长空,樊冬儿慢悠悠从丛林上空飞过,有点习惯了垂坠式飞翔的感觉。
“啾——”雄雪鸮长叫,“昨天——”
“休想,你这是强买强卖,木得钱!”可恶的家伙,居然趁着她睡觉凑过来,早晨她一醒这家伙惊悚地转过脑袋来跟她要账。
雪鸮不明白啥是强买强卖:“啾?”
“你这样发展下去很危险的我告诉你!”
猫猫教育了一通雪鸮,小爪随风在半空里晃荡,耳边风声呼啸而过,她望着辽阔长空,好似心胸都开阔起来,喵喵长叫出声。
“啊——”
“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
“狂风一样舞蹈,随风呼啸~”
“我要飞得更高~”
今儿个的黑猫猫坐姿不太一样,赵华在雪鸮爪爪上做了自由伸缩的松紧小袋子。
不会影响到雪鸮飞行,它行动自如,还能把猫猫安全兜住。
猫猫短短的小毛绒爪交叠在一起,随风晃悠。
她悠然俯瞰着下方白雪皑皑覆盖山林,雾风浩荡,时不时有动物窜过山林。
猫咪荒腔走板的歌声传荡丛林,两只本来在低头饮水的梅花鹿惊得耳朵竖起来,浑身毛发炸开,呲溜一下,窜进了丛林里,吓到瑟瑟发抖。
猫:“??”
这么不给面子,我唱得多好听啊!
不懂得欣赏的家伙!
“是吧大灰?”
灰狼狼王好似没听见,闷头赶路狂奔。
今天不着急,猫猫晃晃悠悠让专属飞行员载着,朝管护站而去。
荒腔走板的歌声,悠然飘落下山林。
保护区内负责经济作物种植和药材维护的工作人员左右转了转脑袋。
“强哥,你有没有听见猫叫声,好像是头顶落下来的?”
负责人武强蹲身检查药材的生长状况,头也不抬:“虽然天还没亮,你也别做梦。”
“这深山老林哪来的猫——”
“喵——喵喵喵——”
武强:“?!?”
晃晃悠悠有点飘忽的猫咪歌声再次从天空传了下来,武强给鬼哭狼嚎惊出一身白毛汗,腿一软啪嗒坐冻土里:“哎哟,我的娘唉。”
他们仰起头,耳朵边上的猫叫声荒腔走板像是哭,偏偏又带着点奇异的熟悉感。
“等等,这个调子……”
武强强忍住汗毛耸立的感觉,在猫叫唱到高潮时跟着一起走出调门:“我要飞得更高?”
诶呦我去!
这头顶有只猫,还在唱歌?!
两人懵逼又震惊,就在此时,一只乘坐雪鸮号的猫猫从头顶晃悠过去。
距离太远,高度太高,两人看不太清楚,但看见了晃悠着的布条,还有隐隐约约露出来的毛茸茸小猫爪。
最重要的是——歌是它唱的!
两人:“??!”
武强猛地拍了下脑袋:“天没亮,咱俩都做白日梦呢!”
方驰斜眼看武强,荒腔走板的猫歌声还没完全散呢,我看做梦的是你。
21号管护站。
大家伙昨晚睡的都不好,陆河醒来时,其他人还睡着。
他洗了把脸,出门就看见了年主任,背着他蹲在院子里,似乎早就起床了。
“主——”陆河正想打招呼,发现年主任神神叨叨自言自语,说话对象好似是……雪鸮?
陆河:“??”
“我的药,我的药啊!”
反应过来自己失去啥的年主任痛心疾首,心肝都在发颤,嘀咕声里都是痛:“我的药,你知道多少钱吗?800块一管!”
“那只可恶的小偷贼猫,给我全偷走了,一点也没给我剩。”
“你知不知道,我们站里的药都是有数的!好几个林区大半年只能领这么点,那是整年的量啊!你们都偷走了,让我们咋办?你马上把那只小贼猫给我喊回来,还我的药!不然我跟你没完!”
年主任蹲在地上,完全失去成熟稳重,恨不能画圈圈诅咒偷药小贼。
他蠢蠢欲动,很像提溜起这只雪鸮,从这家伙身上薅下自己的药来。
昨晚发生事情太多,那猫来得太快。年主任没反应过来。
他躺上床,突然一激灵,知道自己忘了啥。
被偷走的不是药,是他的一整年呀!
半年才发一次,是十几头珍稀濒危动物的量。
雌雪鸮根本不搭对面发疯的两脚兽,它转脑袋瞅外头,期待着猫过来支付账单。
雪鸮张嘴笑,“有吃的了有吃的了!”
年主任肉痛的嘴皮子哆嗦,愁眉苦脸:“可恶啊,破产了,破产了!”
每个管护站职能不同,21号管护站经常接收受伤动物,这里存的是大半片林区的家当。
“别装了,我知道你能听懂人话,让那只小肥猫把剩下的药还我!”
雪鸮继续笑:“有吃的了,有吃的了,一夜暴富。”
年主任愁苦得要当场大哭出声:“破产了,破产了,心痛死我了!”
小贼猫,被我逮到,你就死定了!
陆河:“……”我还是走吧。
樊冬儿遥遥听见了这一人一鸟的对话,两脚兽愁眉苦脸好像痛失一个亿,雌雪鸮欢天喜地过大年。
两个家伙还脸对脸,都陷入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
猫猫在林子里叫了一声,灰狼狼王冒出脑袋,三两下窜到飞行缓慢的雪鸮下方。
“待会儿,我们按计划行事。”
狼王点大脑袋。迈步往前走。
樊猫猫整只扑进了雪地里,在冰冷的雪里来回乱蹭,直到全身上下都被白雪覆盖。
刹那从黑猫变成了白猫,不仅如此,猫猫爪爪蹭脑袋,还戴上了针织的小挡风帽。
圆圆毛线帽盖住了猫耳朵,也挡住了黑猫脑门上的那一小团火焰纹路。
灰狼:“?”
雪鸮:“?”
樊冬儿抬抬爪,满意的瞅了一眼自己。
伪装非常好,猫猫一世英名可以保住了。
“喵——”我们走吧。
樊冬儿为了摆脱昨天给巡护员们留下的坏印象,特意选了个优雅而又威猛的姿势。
嗯,跟虎爸学的。
迈着四方步的猫猫昂首挺胸,左边是雪鸮,右边是灰狼,她雄赳赳气昂昂,超有气势跨进管护站的小院。
“喵呜!”
两位,早上好呀。
年主任和陆河还背对着樊冬儿,没听见猫猫礼貌的招呼。
樊冬儿抬了抬爪。正打算拔高声音,只听砰一声,脸盆混着热水摔进了雪地里。
“喵?”
对面,刚端好洗脸水的年轻巡护员看见了灰狼和雪鸮,他瞳孔骤缩,双腿发颤,直接忽略了最中央的礼貌白猫。
“妈呀!”
“主任,陆哥不好了,那雪鸮找狼群来围攻我们了,赶紧回屋!”
或许是前些日子百兽合并作战的大场面震撼到了他,这家伙看见雪鸮和灰狼同时出现,就想起了那漫山遍野的绿幽幽狼目和隐藏在丛林里的灰狼们。
说来也巧,这只颜色较浅的灰狼狼王很容易被人记住。
21号巡护站的人还被它们围堵,那真是印象深刻。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年主任和陆河反应极快,几乎是刹那起身,风一般冲进房子里。
“彭!”
大门紧闭。
被完全忽略的樊冬儿打招呼的爪爪僵硬在半空,默默放了下来。
风吹过雪地,空荡荡小院哪里还有人。
樊冬儿气呼呼地一爪子拍大灰狼肩膀,同时,尾巴狠狠拍了下无辜的雄雪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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