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眼惺忪起来, 靠着床背,就看见阙姗刷了房卡进屋,神清气爽, 一脸的春光明媚。
仿佛昨晚半夜见到的那两个人影是场幻觉。
揉了揉眼睛,温书还有些懵, 脸上还压着道睡痕。
阙姗却已经开始风风火火地替她收拾起了行李箱了,“一觉睡到十点半, 昨晚干什么去了啊?温老师您还记不记得您今下午有课啊。”
“赶紧收拾行李走吧。”说着蹲在地上,摊开她的行李箱, 阙姗就开始收拾东西。
嗓子有点干涩,温书抓了床头柜的水杯喝了口,一手揉了揉头,“我怎么睡到这么晚?”
“可不止呢,你睡这一觉起来世界都变天了。”阙姗调侃。
听得一知半解, 温书有点迷,“变什么天了?”
她回想了下, 认真道;“是指我昨晚看见你和你的许医生在走廊亲,野战?”
难得地,阙姗脸红了, 笑着骂了她一句:“爬啊。”
“书书,你跟盛京延都学坏了。”
抿唇笑笑, 温书没说什么。
那两年在英国, 周围人很多都有one night stand, 对性的谈论并不避讳, 所以这些词语她听得也不少。
但那时真没欲望。
没想到就这两天, 被盛京延勾得有点心烦意乱。
也不绕圈子了, 阙姗开门见山, “书书,你看看手机。”
“你的睡颜现在已经刷遍朋友圈了。”
“?什么鬼。”温书诧异,摸到手机,点开微信,一眼看见好几条朋友圈刷屏,内容还都是一样的。
是盛京延拍的她躺床上睡觉的照片。
sjy:【我的。】
配图是她的照片,灯光下的姑娘手扒着洁白被单,黑发蓬松散落,脖颈上一块银白色的纹身露出一点,往下一点皮肤裸露都被盛京延给打了码。
闭着眼睡觉,睫毛纤长,肤白眸净,睡颜很安静,一只手还抓着盛京延的手腕,缩在他宽大的掌心里,纤细手指摩挲他指中的银戒,和她中指上的蝴蝶戒指,是一对。
打着码,同处一室,更显氛围莫名暧昧。
配上盛京延那句话,就很难不让人多想。
果然评论里已经炸开锅了,
沈逸:【6】
【护得太狠了吧,脖子以下都不给我们看,还打码。】
赵奕:【我去,二爷头一次破天荒秀恩爱,一来就塞这么一大把狗粮,情侣戒指,同床共枕,太刺激了吧!】
徐恒飞:【这是?追回嫂子了?】
【盛哥效率挺高,本垒打了?】
底下还有人起哄:【要不要我们快递盒杜蕾斯啊。】
盛京延回应了一句,【没,别他妈瞎起哄。】
【我媳妇儿脸皮薄,没你们那么不要脸。】
赵奕:【靠靠靠,一万点暴击啊这,这称呼,真,对面真是二爷吗?!!!】
【@许医生,你老相好成为别人的狗了,不出来管管!】
过了五六分钟,许颐清出来,直接截了盛京延的朋友圈发,【祝二哥和温书,长长久久,白首不离。】
阙姗也跟着发了条:【和我家先生一起祝我最好的闺蜜永远幸福!和她爱的人,一起爱一万年!】
底下破天荒的,竟然看见了谈胥的评论,【书书,你幸福开心就好,我们或许不会再见面了吧。】
【对不起,我曾经欺骗过你,但现在只想看到你过得好。】
影帝也截图发了朋友圈,配文只有两个字:99。
于是几乎半个娱乐圈的人都送上了99的祝福。
就这么一晚上,温书的照片传遍了各个陌生的,熟悉的人的朋友圈。
似乎全世界,都知道她和盛京延在一起了。
微信消息整整两页全是红点,平素没一点联系的人也向她送来祝福,友善而温暖。
脑袋有些发懵,温书怔怔的。
阙姗点了点她额心,收起手机揣回兜里,笑她,“怎么?看傻眼了?”
莫名觉得有点羞耻,温书说话支支吾吾的,“他也太高调了吧。”
这下半个娱乐圈的人都认识她,还有那些他的好哥们,以及公司的人,还有家属,各种杂七杂八的人,全都知晓了。
盛京延就好像那恨不得拿个喇叭在街上站着喊,“这是我老婆。”的人一样,浮夸。
有点窘,温书连忙弯腰找了个口罩备上,把行李箱拉上,她真害怕出门被人拦着balabala。
收拾完东西,阙姗先离开了。
洗漱完,穿好衣服,温书也出门,刚出门就遇上盛京延,他似乎是等候已久,一件黑色风衣,长裤,里面是灰色的高领毛衣,清冷感无遗。
单手插兜,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底笑意柔和。
直接走过来,单手拎走她的行李箱,另一只手牵她往外走。
“昨晚睡得怎么样?”他问。
脸莫名发烫,站在楼梯,吹了点冷风,也还是烫,温书看着脚下楼梯,任他拉着自己,轻轻回:“挺好的。”
“就是你。”
挑了挑眉,盛京延回:“我怎么?”
手指戳他手心,温书轻轻开口,“发我照片,怎么都不告诉我,这下朋友那些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他弯起唇角,轻轻笑。
“噢,知道你要嫁我了。”低哑一声,眼底漾动着愉悦,他又在炫耀。
跟他身后,他在下两阶楼梯,视线平时过去,刚好见他流畅锋利侧脸,鼻梁很高,眼睫很长,肤色冷白,冷败感无遗。
平日里,不笑时冷淡,薄情,生人勿近,竟然也会因为这样小的一件事而轻易愉悦。
“不可以吗?温小姐。”长指轻轻刮过她耳畔,痒痒的,桃花眼底漆黑带着深情的凝视。
忍不住弯唇笑了笑,温书想了想回:“可以啊,盛先生。”
“不过,应该要等来年了,冬天结婚太冷了,我还要穿婚纱。”
那刹,盛京延差点扔了手中行李箱,把她抱起来转个圈圈。
行李箱横摆在楼梯上,大手直接懒腰抱起了温书,抱她下楼。
清冽冷淡的薄荷烟草气息萦绕。
温书脸埋在他大衣间,有些羞赫,“干嘛,这么激动。”
一直把她抱到了院子里等候的商务车前,盛京延放下她,轻轻帮她理衣领,低头轻轻吻了下她额头,认真道:“那我们春天结婚吧,书书。”
抬头看他,杏眸清澈,似有星光点点,温书点了点头,轻轻回:“好。”
许颐清和阙姗也已经提着行李出来了,民宿老板带着金呆呆出来,在门口和他们道别,嘱咐他们路上小心,让他们下次有空再来玩。
阙姗穿了件羽绒服在旁边抱了根玉米啃,看他们好一会了,最后咂摸出一句,“啧啧,刚恋爱的小情侣就是甜。”
盛京延把行李箱重新提下来,民宿老板蹲在旁边狗舍撸狗。
连忙跑过去打开行李箱,温书取出那件礼盒装好的烤瓷小人,塞到盛京延怀里去,嘱咐他:“到了自己家,你才能打开。”
“不准偷看啊。”她补充了这么一句。
穿着白裙毛衣的姑娘,在这萧瑟的冬天里,明媚干净如一株栀子,眼波流转,一举一动都是他爱的模样。
“好。”把那粉色的礼盒抓在手心,转身妥帖地放进背包里,他把自己捏的那陶瓷人也拿出来,递到温书手里。
唇角微扬,语调闲懒,“给你的。”
“回家看,嗯?”
不拆穿他,温书点点头,做出很惊喜的模样,“好的,我倒要看看你捏的什么。”
“太丑了我可不要啊。”
“老子亲手捏的,敢丑啊。”单手插兜,男人微微扬眉,肆意又带轻狂。
他人高走前面,单手拎着他的行李箱安置在后备箱里。
回程路。
温书和阙姗两人坐后座,盛京延和许颐清则坐在前面。
刚上车,温书怀里就被塞了一大堆零食,蜜饯豆干,巧克力苏打饼干,饮料糖果,甚至还有牛肉干。
“哇,这是零食大礼包啊。”阙姗惊叹。
温书抱着这一堆,正准备随便选个什么吃呢,盛京延就从前座扔了瓶牛奶过来,捂在手心还是热的。
“喝这个。”淡淡一声。
插吸管进去,轻轻吸了口,奶香味溢满唇齿。
准备选个零食伴嘴,盛京延又扔了个三明治过来。
手搭着椅背,手骨修长,皮肤白到有点透冷。
长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椅背,他嗓音慵懒,言简意赅,“早饭吃这个。”
“垃圾食品,少吃。”
温书:……
阙姗先撕了包饼干吃着,幸灾乐祸,“对呀书书,你早饭没吃,先别吃零食。”
“行。”
一边啃三明治喝牛奶一边喝阙姗聊天,窗外风景倒退,聊着聊着温书又有点困了。
靠窗户上准备睡一下,这时阙姗拉住她,“别睡,别睡,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哈。”
温书朦朦胧胧地睁眼,“啊?”了声。
阙姗自以为声音压得很低了,她开口,很直接,“盛京延是不是不行?”
手一下磕窗上,疼清醒了。
空气凝滞了几秒。
下意识地,温书往前看,副驾的男人唇角平抑没什么波澜,手骨捏着瓶矿泉水,微微用力,水珠乱溅。
“啊…没有吧。”温书拼命找补,还眼神示意阙姗小点声。
奈何阙姗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啊,不会吧,我看网上说的,有抑郁症的人性/欲都挺低下的。”
“而且你和我说过,上次去他家过夜,什么都没发生。”
“他甚至没表露一点那方面的意愿……”
脚趾扣地,温书找借口:“不是吧,我们那时关系没到那地步,他比较绅士。”
“那昨晚呢?”阙姗追问,“你们都共处一室了,就没发生点啥?”
耳朵烧红,温书头皮发麻,咬了咬唇角回:“他……他,有反应……”
“所以,做没?”阙姗直勾勾盯着她。
“没。”极低一声。
“那有点危险啊……”阙姗忧虑,压低声音。
脸红得要滴血了,温书手抓着椅背,快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是我不愿意。”
“噢,也对,没事,是太快了吼,就要把狗男人先晾着,容易得到的就不会珍惜。”阙姗立刻替她找借口,手托着腮,还是有点忧心,“不过你以后和他那个的时候,不,尽量还是婚前试试,听见没?”
脸贴着车窗玻璃降温,点了点头,温书好想逃。
阙姗却絮絮叨叨不停,声音虽然压得低,但是在这车厢里还是很清晰。
“我听别人说,他两年都没那个过了,可能真的不行了…”
伸手捂住她的嘴,温书窘迫,“他以前挺行的,别说了……”求求。
拉开她的手,阙姗反驳,“谁知道他这两年经历了什么。”
“我跟你说啊书书,选男人,一定要选个那方面好的,这可关乎你后半生的“性”福,选错后悔一辈子!”
她仍是自以为小声地道:“就要选像许医生这样的,一晚三次。”
“咳……咳!”许颐清在前排咳得方向盘快握不稳了,都不敢去看他二哥的黑脸。
他清了清嗓音,喊阙姗,“姗姗,换个话题,别聊这些。”
脸热得发臊,温书浑身都热,伸手解了针织衫纽扣,不敢再去看盛京延,只是心虚地撇开头看窗外的风景。
降下车窗,盛京延点了只烟,扯着唇角笑了下,一手搭着车窗,手肘微撑着,眉心一股压不住的躁意。
青白烟雾缭绕,喉结上下滑动,指间夹着烟,深吸了口,呛人的雾又很快散开。
车内储物格里,躺着的是那瓶被暴力揉成一团的矿泉水瓶。
直接红痕点点,盛京延偏头,舌尖顶了顶脸颊,黑眸里情绪幽深。
“行吧。”阙姗收嘴,打算跳过这个话题。
临了还是贴着温书耳朵嘱咐温书,“昨晚我的祝福是真心的,不过书书你也确实要看清楚盛京延是不是有那方面的障碍,如果有,赶紧踹了。”
温书喝牛奶快呛到了,吸管给咬扁了,尴尬得她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木木的点头,她快给阙姗跪了。
终于跳过这个话题,温书松下一口气。
余下车程她都不敢再去看盛京延的侧脸,就自己在后面玩游戏,也没怎么和阙姗聊天。
阙姗抱着手机在追剧,追到某个情节,没忍住笑了下,她拉了拉温书衣袖。
“你看。”
分过去一个目光,温书看见剧里播放的是男主给女主包下游乐园放烟花制造浪漫的情节。
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温书问:“怎么了?”
“他们也在放烟花诶。”阙姗话里有话。
操纵英雄的手顿了一下,温书点点头:“嗯。”
倾身贴过来,阙姗压她肩膀,“书书,你知不知道,你第一场烟花是谁放的?”
“是谁?”温书觉得有点奇怪,那片区是伦敦城区管辖,几天前还发布了禁燃通知,谈谷耗费多少心思才成功让那场烟花燃放,所以那时她很感动。
而现在阙姗突然提起,难道是还有什么内情吗?
面上不见波澜,温书操纵着自己的小鲁班冲到团战中去,对着敌人一顿平a输出。
“咳。”低哑一声,盛京延一手揉着眉心往后座上靠,眼皮懒懒地耷下,嗓音哑,似无意般提起,“要到了,少说点话,别被什么不长眼的狗仔拍了。”
是在提醒阙姗别说。
对着空气说的一句话,旁人倒听不出他是在和谁说话。
吐了吐舌头,阙姗不怕他:“拍就拍,大不了就公开啊,我就是和许医生恋爱了又怎么样?”
温书在这听得云里雾里的,但还是下意识替阙姗说话,“阿延,你别这样说啊,我们都是朋友。”
阙姗立刻抱住温书的手,贴贴,“书书,你真好。”
车转过弯道,在一块路灯排下停下,冷风顺着窗户灌进来了点。
“盛京延啊。”阙姗回答了那个问题。
眼睫轻轻颤了下,温书手指一顿,小鲁班在团战中被兰陵王无情杀死,倒在了地上,屏幕暗下去。
“是盛京延万里迢迢跑到伦敦为你放的第一场烟花。”
在无人之地看着你和别人拥抱,心如刀绞。
目睹你们亲密无间,在火树银花下许下未来的承诺。
他在暗处,凝视自己的月亮,坠入别人臂弯。
手指极轻微的抖了下,温书看着屏幕里的复活秒数一点一点减少,心脏被人捏住一点一点收紧,血液回流,微微有点眩晕。
原来,在那之前,他就改变了。
维持镇定,温书把手机揣进兜里,手掌轻轻搭放在膝盖上,抬眸静静地看向前方,唇角微扬,轻轻回:“知道了。”
也有人,为她远赴万里。
商务车停在租住的公寓之外,阙姗和许颐清先离开了,现下只剩下温书和盛京延两人。
温书从后座下来,挎包斜挎在肩上,一双小羊皮鞋边沾了点泥土。
路边风有些冷,路牌老旧,行道树的树叶上蒙了厚厚一层灰尘。
捏着手机,温书心绪还没平复,尚不知如何去面对他。
而盛京延在后面,身材颀长,挺拔落拓,沉默地帮她取行李箱。
后备箱箱盖砰的一声关上,齿轮滚在地上的声音传来。
抿了抿唇角,温书转身,抬头带着笑,一下扑进了盛京延的怀里。
她有意略过刚刚车上谈论的事,把手揣进他大衣的衣兜里,抬头眨着一双清亮漂亮的杏眸瞧着他,轻轻开口:“阿延,要去我家坐坐吗?”
“我给你煮”,想了半天憋出了一句,“方便面。”
“或者速冻饺子?点外卖?”
低头看着她莹白的小脸蹭在衣角,长指轻轻刮过她眼角,盛京延笑了下,眼底疏冷温和,“都好。”
“我煮给你也行。”
抱他更紧了,温书蹭了蹭,毛茸茸的头贴着她的肩骨,嗓音甜甜的,“哪有让客人做饭的理由,我给你煮饺子吧。”
喉头有点痒,盛京延伸手轻轻弹了弹她额头,低低开口:“好。”
一手牵她,一手拉行李箱绕进了电梯。
一路上两人沉默着,似乎都各怀心事。
出电梯,在门前换鞋的时候,盛京延突然松开了她的手。
温书一惊,就看见他蹲下来,用一块素色的手帕在一点一点地擦去她鞋面上沾上的泥土。
鼻子一酸,眼睛有点湿润,温书绕了绕手指,心里总有说不出的难受。
后面一顿饭,温书都有点心神不宁,煮个速冻饺子还把饺子煮烂了,盐放了一大勺下去,咸得要死。
她打算倒的时候,盛京延拦住她,不发一言地端过那碗饺子,吃了起来。
客厅装修风格温馨,他只穿一身简单的黑,棱角极分明,捧着陶瓷碗的指骨修长,指甲修剪的整齐干净,眼皮半耷着,不笑时冷漠薄情,透出一股距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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