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应淮便把自己的盘子朝她的方向推了推,任由她挑出。下一刻便给她掖了片生菜叶:“多吃点菜。”
季时安:……啧。
系统刚走,她就有点想它了。
纪冬冉也有点隐藏的人来疯,和小辈聚在一起也没什么架子。她端起手中的果汁举杯:“让我们共同举杯欢庆……”她卡了一下。
“最近有什么临近的节日么?”
季时安思索两秒,给出答案:“五一劳动节?”
苏齐立时精神:“五天假期!”又蔫巴下来,“还有半个多月呢。”
“这样啊。”纪冬冉重新组织了语言:“那就让我们庆祝自己又活了一天!”
一圈还得工作的年轻人深有同感,纷纷举杯。砰!清脆的碰撞声和滋滋的铜锅汤水翻滚声揉杂。
众人异口同声:“干杯!”
桌下,季时安与秦应淮十指相扣,指腹摩擦手背,心头泛着点点安慰。
季时安手中的筷子戳了戳碗底,倏尔失笑。罢了,总是有聚有散的,最近过于圆满,反倒有些执拗了。
一开始她不就是想早日摆脱那离谱又不顾人死活的剧情控制么?
微风习习卷着点点温热,季时安扒着栏杆探头看着头顶星光。庄园偏远远离市区,来时堵了多久的车,现在漫天星辰就有多耀眼。
吱呀——
推拉门声自身后响起,季时安回头,见秦应淮衬衫上端随意地解开两颗纽扣,袖口挽起露出小臂。
垂眸看来的目光中带着沉静的温和,又像是无声催促她赶紧自低落中脱离。
“我没事。”季时安脱口而出,话音一落又觉得自己像被说中心事般反应过于明显,补充道:“好的不得了。”
就是耳边有些过于清净,还不太习惯。
秦应淮反手合上门,隔绝屋内吵闹的气氛。他走到季时安身侧,抱怨道:“他们太吵了,闹一下午还不累,我只想和你单独呆会儿。”
季时安扛不住他这么说话,又无语又好笑,心底那些似有若无的遗憾被他闹得无声散去。
见人抗拒的神色动摇,秦应淮抓紧机会凑过去贴贴,手掌环住她的腰身,脑袋搭在她的头顶。
半晌,他轻声道:“谢谢安安愿意陪我。”
耳边传来轻轻的呼吸声,季时安眼睫一颤,感觉周身气温高了几度。
她没话找话:“不用客气,按秒钟收费。”
说到神圣的东西,季时安突然严肃:“我现在身兼数职,工资是不是也该翻一番。”
摸不准她又要拿什么剧本,秦应淮试探:“我的卡都给你?”
季时安蹙眉:“那多没意思。”
她又不是缺钱或是想用这些来证明什么。
不过是一些天生的造作天赋让她在风平浪静的时候总想兴风作浪;真到了刀光剑影兵刃相接之时,又想急流勇退。
所谓:人活着,要么给自己找乐子,要么把自己活成乐子。
为了填补自己空落落的心,季时安决定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忙起来。这样就不至于矫情地沉浸在悲春伤秋之中。
秦应淮脑中闪过实时翻译:系统走后,季时安无聊了、难过了,现在想通过玩他来打发时间排解情绪。
那他还能说什么?
秦应淮思考几秒:“最近季特助工作做得确实不错,客户反馈也都是好评,为了革新,奖金就以红包形式发出。你掀牌子,翻到多少就多少,不多退也不少补。”
就跟拆盲盒一样,最快乐也最刺激的实际是拆开看清的那一刻。
季时安默默抬脚,拿头顶去戳他下颌:“最低多少?”
“50。”
“最高呢?”
秦应淮抖了抖季时安之前塞给他的支票:“多几个零?”
季时安赞叹:“好刺激的活动,需要一颗强大的心脏。”
月光浅淡,夜色如水清凉。稍作设想,她仿佛吹着十六度的空调,于是立刻反悔:“我们的爱情不能被金钱腐蚀!”
许是爱情蒙蔽了双眼的同时还啃掉了脑子,无论季时安作何反应,秦应淮都喜欢的不行。
见人又恢复到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样子,他心底松了口气。时不时“嗯”一下作为回应,目光却在她耳侧流连,没忍住轻啄一下耳尖,再啄一下。
季时安说得开心,他玩的也很开心。
“注意场合。”见人没完没了,季时安提醒道。
屋内还有一堆乐子人呢,她都不敢想被瞧见会是什么场面。
秦应淮顺从地观察一圈周围,得出结论:阳台除了他俩没有别人,天赐谈情说爱圣地。
当轻柔的带着无尽珍视的吻落在唇上,季时安心里一动:“哪天你要走了记得跟我说一声。”
她认真道:“不要遮遮掩掩,就干脆利落地开诚布公就好。”
感受到她的不安,秦应淮轻轻抚过她的侧脸,眉眼温和:“我去哪你都知道。”
他的日程与工作进度都由她安排。见什么人、去哪吃饭、跟谁一起出差……全都透明。
季时安微微一怔:“好像是哦。”
苦情剧本刚捡起来一个设定,就被打破。那点浅浅的不安被他一句轻描淡写的事实碾碎,季时安眉梢挂起笑意,凑近亲了一下。
扣在腰间的手臂微紧,满含爱意的吻落下。
月光穿过树叶间隙洒在阳台,映出近乎重叠的人影。呼吸交缠时,屋内的喧嚣骤然高了几度,季时安霎时间重回人间。
她想:孤独什么的,果然都是错觉。
于世界无人知晓的角落,世界意识感受着体内蓬勃的能量,倏地用力冲撞,空间一荡,似有什么在断裂时发出清脆声响。
曾化作束缚枷锁的精装书册书封烫金褪去,文字淡化,书页纷飞。
它垂眸望向世间,芸芸众生来来往往,不再如木偶提线,各有所求、各为所求。
与世界屏障彻底融合前,世界意识带着私心最后看了一眼季时安所在之处,它心念一动,一缕柔和的风轻轻卷过她的发梢。
愿你无拘无束,永远自由。
第62章 番外 1. 系统业……
系统业务大厅中, 统满为患,一个个光团是复制粘贴的无精打采。
“怎么这么慢啊!老半天了,也不挪一下。”
一片统山统海之中,系统努力踮起脚看向遥不可及的窗口, 片刻后, 郁郁寡欢地缩回脑袋。
系统百无聊赖地发呆,突然嘴巴寂寞。它习惯性地伸手摸向旁边, 被不轻不重拍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季时安特意给它装小饼干的兜兜不在身边了。
“你小子乱摸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耍流氓!”不小心被从头呼噜到尾的隔壁系统暴躁地跳起来。
“实在抱歉, 我刚刚走神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哥您别生气,别生气!”
勉强安抚下对方, 它委屈巴巴地把自己团成一团。才刚回来不久, 它就开始想宿主了。
大厅中央挂钟的指针悠悠走着, 时针与分针重合时,它整个光团突然开始颤动,周身抖到模糊。
它忍着内心羞耻,在众统好奇的眼神下, 伸手探进自己的身体, 于一片数据海中摸索到系统之间用来联系的信号接发器。
回程路中它怕不小心把接发器损坏, 便藏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结果忘了拿出来, 这才导致接发器一动,它就跟着一起蹦迪。
来自上司的问候挤满屏幕, 最让统窒息的便是其中上司加了三个问号的“你把任务总结交哪去了,我办公室里怎么没有???”
系统:?
原来它不用在系统业务大厅排队么?
它脑中空茫一片,晃了晃没听到响声,侧头看向之前被误伤的暴躁统哥, 试探道:“统哥?”
暴躁统哥用豆豆眼睨它:“干嘛?”
它搓搓手,用力过度导致声音有些谄媚:“这个窗口不是交任务的么?”
闻言,暴躁统哥的豆豆眼突然带上怜悯,觉得刚刚那股被蹭了一下的气都消散了点:“这是请假的窗口。”
系统:!
暴躁老哥很纳闷怎么会有统这么迷糊,吐槽:“除了请假条还能有什么东西让上面一直拖进度,喔对,还有辞职和退休需要办理的手续。”
系统:“……谢谢哥。”
熬过上司哇啦哇啦的洗脑,系统眼含泪花地摸向通往自由的钥匙——上司办公室的门把手。
“诶,等下。”上司一拍脑袋叫住它。
系统:*¥%(@¥#)
光滑的把手上反射出它呲牙咧嘴的凶光,下一秒转身,系统姿态卑微道:“您有什么吩咐?”
上司端起茶杯吨吨吨,哈——
“你这次工作做得还算不错,但你毕竟是新人,还需要更加努力,过几天的世界回访就由你去吧。反正你对那个世界也熟悉了。”
系统:!
弯了一天腰的系统又支棱起来了。
看着难得说了句人话却不自知的上司,它腼腆一笑:“好的领导!我会继续努力的领导!”
目送员工离去,上司悄悄掏出藏在桌面下的雪碧,咕嘟咕嘟给茶杯满上。
“吨吨吨,哈——爽!”
浅蓝天幕,万里无云。
定位到季时安大致的位置,系统为图快,确定好落地点后把自己垂直投放,刚在花架上站稳就被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吓了一跳。
系统震惊:什么情况?
抬眼望去,富丽堂皇的酒店被红绸装点,花团锦簇随处可见,大喜的窗花贴在玻璃窗面,来往宾客带着微笑寒暄,一片喜气洋洋的热闹。
天哪,它是正赶上了季时安和秦应淮的大婚现场么!
作为红娘和半个媒人(自封),系统激动不已,也不急着去找季时安贴贴了,选了个主桌最中心的位置一蹲,开始翘首以盼新娘新郎入场。
它自认十分贴心。这么重要的日子,宿主肯定很忙。而它又是个听话的、又自理能力的好统,坚持在嗑CP第一线活跃。
绝对、绝对不会给宿主添乱!
宾客尚未来齐,四周光线却陡然变暗。系统若有所感看向前方的大屏幕,制作精美的PPT自动切换,音响开始播放伴乐,甜美的氛围开始酝酿。
系统心里美得冒泡,高兴正待发酵成更深刻的欢喜和感动时,屏幕上一张具有攻击性的美丽面孔冲到眼前。照片里的女士英气十足,眉梢微扬,唇角带笑。
哪哪都好,就是和季时安长得不太一样。
系统:??!
系统立时只觉晴天霹雳。
鞭炮噼里啪啦响个没完,又不能太过失礼地堵住耳朵,季时安脸上挂着没有感情的微笑,在新郎新娘父母的接待下,木木地被秦应淮拖着前进。
婉拒对方要把他俩带去主桌的想法,季时安拉着秦应淮溜达到不甚显眼的角落,身侧几乎一人高的花瓶遮挡住半截身子,方便她走神和吐槽。
台上灯光扫来时,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反射出银亮光泽。
季时安余光扫见,不知第几次忍不住佩服秦应淮的脑回路。
当时选婚戒的时候,季时安翻册子翻得眼花缭乱,最后摆烂地甩给秦应淮,唯一要求就是低调、便于携带,不会给她生活上造成不便。
之后她就忙着去安排澄越旗下机器人新品发布会的事宜去了,等秦应淮找人叫她量尺寸时,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把手递过去。
设计师的助理不敢出言打扰,就用手比划着告诉她:要左手。
等戒指送来的时候,季时安才想起当时脑中一闪而过的疑惑。戳了戳秦应淮随口问:“不是说男左女右么?”
秦应淮长臂一展就将人揽进怀中,下巴轻轻搭在季时安肩窝,轻笑一声:“哪有那么多讲究。”
话虽是这么说……她敏锐地眯起眼睛,拍了下秦应淮的胳膊:“那你怎么还特、意、要、求男式要右手的?”
身后一顿,“这样不是方便你工作么?”
季时安扭头看他:“你觉得这逻辑通顺么?”
秦应淮不应声,垂头亲了下她的嘴角,一下,又一下。在人即将更过分之前,季时安手动拦截:“解释?”
耳侧的呼吸声愈发沉重,季时安眼中带着催促,手指悄悄探进他衣衫下摆,唇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淮哥?”
秦应淮舔了下唇瓣,握住她腰间的手多了两分力。
不管用……季时安思绪一转,“老公?”
“嗯!”这次应的倒是又急又快。
季时安刚想笑他,身体一颤,下意识咬住唇瓣,眼眶涌上湿意。她忍不住拍他,开始短路的脑袋里还记得没有揭开的谜底,声音断断续续也坚持追问:“又想干什么了?”
男人眼底原本有些发狠,听她这么求知,动作忍不住轻柔下来,闷笑回答:“就是觉得右手很方便。”
握手的时候常用右手,吃饭的时候右手拿筷子,举杯的时候还是右手——应酬的时候对方全都能看见。
季时安明白过味来,也是服了:“草哇……”还得是你。
“好。”秦应淮笑着吻去她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动作变本加厉。
好个屁。
季时安梗着脖子心跳如鼓,视野起起伏伏,手指攥着他的肩膀,无意识收紧。
季时安是在嚎啕大哭的背景音中回神的。
匆匆抛开脑袋里需要打码的东西,手指熟练地在秦应淮手臂内侧拧了半圈。听到人倒吸冷气的声音,她满意地给人拍拍。
秦应淮顶着满脸问号,眼中都是迷茫的委屈:“给点暗示?”他哪一步做错了?也不到她生理期的要来的日子啊。
“没事,就是手痒了。”混不吝地糊弄一句,季时安循声看向哭声传来的方向:“怎么听着有小孩在哭啊?”
声音还怪熟悉的,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不过,小孩子的哭声多是大同小异。
秦应淮一怔,随她四处看了一圈:“没听见啊。”
“你再仔细听听呢?”季时安眉头微皱,确定那声音还在继续。
身体朝着声音的方向倾斜,口袋里传来塑料包装摩擦的声音。
季时安下意识摸向兜,掏出一看,是系统最爱的小饼干,估计是临出门前又顺手了。
她习以为常地揣回口袋,再抬头时身形一僵。
声线有些不稳,季时安眼中带着不可置信:“……系统?”
两人一起行动太显眼,秦应淮被季时安扣在座位上,勒令不准动。随后,后者装作寻找洗手间的样子,不经意地在席间行走,穿过主桌旁时震耳欲聋的哭声戛然而止。
系统飞速窜到季时安肩膀现了形,光团哭地都暗淡不少。
季时安眼皮一跳,借着周围装饰遮挡将它塞进装着小饼干的口袋,去洗手间绕了一圈才回到座位。
刚坐下,她就听到系统哽咽着突突:“宿主,男人如衣服,咱有一衣柜。”
“拿不出手的前任是黑历史,拿得出手的就是战绩。你也是拿了一血的女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在秦应淮犹如实质的目光中,季时安腰身一颤隐隐发虚,遮掩着撕开袋子,一把将小饼干塞进它嘴里。她低声呵斥:“瞎说什么呢?”
随着她指尖动作,手上的戒指一闪一闪。
系统呆住:“你和谁结婚啦?”
离得这么近,秦应淮重新接入了它的信号,但他宁愿断联。往日平稳的嗓音此刻带着咬牙切齿的声调:“我哪里得罪你了?”
“诶?”系统一卡一卡抬头,愣愣地看向秦应淮。
“喂?喂?砰砰——”台前传来话筒声,吸引了系统的注意。
它刚刚哭得太投入,PPT只看清了第一张照片。此时两位新人甜蜜相拥的婚纱照正好投在大屏幕。新娘与季时安长得不一样,新郎同秦应淮看起来也像是两个人。
系统:啊——哦——
“嘻嘻。”它不好意思地啃了口饼干:“都是误会~”
秦应淮:“呵呵。”
系统没赶上季时安的婚礼,刚开心了几秒,又有些失落。
季时安都佩服它强健的心脏,拜心脏主人的神奇大脑所赐,心脏天天做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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