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若容对于简若宁刚刚的仗义执言很是感激,为此她盯着简若宁,叹息道:
“七妹妹啊,你也快些长大,以后可千万别几只珠钗就过来见人了,定要满头华彩的,珠宝配美人,这样才相配嘛。”
简若容很看不上简若宁这种浪费颜值的作为。她一边羡慕简若宁天生丽质,一边又希望简若宁长大了压过简若宓,这样也算是她这方胜了。
简若宓也是赶着请安的时间点,大概早来了五分钟?简若宁估算着,实际上这位四姐姐一向来的挺晚,只不过赵夫人最疼这个小女儿,从来没有说过她,有时候还会担心的说道:
“你昨日练琴练到半夜,今天早上还来这么早,小心身体熬不住,那些东西娘让你学是为了怡情养性,可没让你当正经的课来学,要是为此累坏了身体反倒是不值当了。”
简若宁看着简若宓一身浅粉色百叠穿花的蜀锦长裙,头上插着多宝阁最近新出的一套用红宝的红石榴头面。
虽然才十三岁,但是已经是花容月貌,燕丽多姿,待长成,一定是位绝代佳人。如果说简若宜像牡丹,那简若宓就是那最艳的玫瑰花。
她浅浅的和几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见了礼,就坐下了,作为最受宠的小女儿,她身上自带着一股骄矜,只是坐在那里,就有已经能瞧的出她的骄傲。
这也是为什么简若宓轻易的一句话,就能打击到简若容了,两个人年纪就差一岁,一个瞧着就是大家闺秀,另一位只是小家碧玉,这对比足以让人难受了。
简若宓在别的地方说简若容她都不一定这么快被打击到,可在打扮上,叫外人看,似乎天生简若宓的话就要可信些。
不过要简若宁说她这两个嫡出的姐姐的话,那自然还是简若宜好一点,虽然长的不如简若宓好看,可是简若宜的性格好一些。
两个人的长相若是叫她用自己的主观来评分,简若宜是八十,那简若宓就是九十。
但是简若宜的性格能打九十,简若宓就只有七十了。平均一下,简若宜综合得分八十五,简若宓综合平分八十。
就像是刚刚那句话,实际上简若宓可能是真的这么想的,她就是觉得简若容没有那么好看,带上这桃花簪,很是不配。
但是不论这搭配是好是坏,简若宓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个小姑娘认认真真的打扮了,她是想要别人夸她,而不是想要别人损她。
要是她想要提意见,完全可以换种语气说话,用词再委婉一点,再温和一点,简若容又不是听不进去话,自然能明白的。
不过在外头,还是简若宓的形象却不是这样的,才十三岁就已经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女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提起简家的女儿,别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简家的这位嫡出的四姑娘。去参加诗会、茶社、都是众星捧月的待遇。
对于从小就出色的小女儿,赵夫人自是十分疼爱,自出生起就千娇万爱的养着,住的瑶光院就紧挨着正院,是这后院中除了正院、以及祖母乐昌郡主的萱宁堂以外最大最漂亮了。
当初还是为着祖训女孩儿十岁就要出去单独住着这规矩才不得不从正院搬出去的,赵夫人为此还特地将正院隔壁的几个小院子并成瑶光院,又请了工匠来修整,还开了库房特地找了许多东西出来,添置在屋子里。
就算是简若宜,身为侯府的嫡长女也是没有这个待遇的,她的院子在萱宁堂旁边,院子大小跟瑶光院比不了。屋子里的摆设虽然也华丽,可和库房里那些真正的好东西一比,也就失了光彩了。
赵夫人更心疼小女儿阖府都知道,原因就在于简若泓五岁的时候生了场极其严重的病,断断续续拖了两三年才彻底好。
当时赵夫人心里挂念的全是自己的大儿子,衣食住行样样精心,却全然没有还未满周岁的大女儿,屋子里的婆子见夫人都不在意,也不大往这边来,自然更怠慢了。也许是疏于照顾,当时才不到一岁的小若宜就生了一场风寒。
要知道古代的风寒和现代的感冒可不是一回事,那是真的能要人命的病,当时简若宜的祖母乐昌郡主就怒了,直接将简若宜抱到了自己房里养着。
这一养就是十年,直到简若宜有了自己院子才从萱宁堂搬了出去。所以简若宜和祖母亲近,和母亲赵夫人的关系却很平常。
其实简若宁觉得,赵夫人要是真的只是一时顾不上,大哥病好了的时候就应该从郡主院子里将简若宜抱回来。
府里自然也不会缺丫头婆子看孩子,左不过时不时去看看罢了,就算是放在一间屋子里,难道两个孩子还不够住吗?
那时候简若宜才三岁大,能记住什么?从那时养起,母女之间也是很容易培养感情的。可她没去,一拖就到了一年之后她怀孕了,这时候自然又不好接了。
等简若宓周岁了,简若宜也四岁了,可这时候她心里全是玉雪可爱、粉雕玉琢的小女儿,又因为纳妾的事情和郡主关系降到冰点,也没提,然后就全当忘了这个事一样。
对外只说郡主喜欢简若宜,她就割爱让简若宜在郡主跟前替她尽孝,且由郡主教养自然比她教养更好,一副是自己孝顺,又为着女儿好的样子。
而对于简若宓,赵夫人自然是请了一堆人在教导,光是简若宓身边的教养嬷嬷就有七八个,多是从宫里或者王府里出来的。
还有专教女红的,专教琴艺的师傅,就这样了她还觉得家塾讲的不够,单请了个女先生教她,准备着随时答疑解惑,赵夫人是立志要将简若宓培养成琴棋书画、德行品貌样样俱全的才女的。
只不过这般的娇宠,倒是养的简若宓嘴里不饶人,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一点也不顾及旁人感受的性子。
不一会儿大哥简若泓也来了,王清婉搀着他,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前头的椅子上,整个明心堂就只能听到简若泓时不时咳嗽的声音,以及粗重的气喘声。
简若宁听到这声音,就想起了她小时候在爷爷奶奶那里,做饭时拉风箱就是这种声音,呼哧呼哧,估计是昨晚上刮风,大哥的病又犯了的缘故。
要说简若泓足可当得起一句少年天才了,四年前才十八就已然中了举,当时立马就定了世家王家的女儿。
但是可能天妒英才,简若泓身体不太好,自打小时候那场病起,身体就落下了病根,时不时的病一场。
三年前春闱,他因为身体实在吃不消,加之的确学识尚浅,去了估计也是白去,不能中榜,所以就没有去考,就等着他再养三年,再学三年之后再考,今年春闱,得一个进士功名。
简若泓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尤其是在春冬,更为艰难些。昨日估计也是因为晚间刮风了的缘故。
如今才二月初一,虽然白天气候温暖,但是晚上还是凉的很,他最近为了备考春闱,彻夜苦读,抵抗力不行,再加上刮风天气,自然就病了。
不一会儿,赵夫人也掐着点来了。见底下人都来了,轻轻的点了点头。
简若宁瞧着这位,还是和往常一样,端庄守礼、一丝不苟,是位极威严凌厉的夫人。
她身穿豆青色的云罗百福大袖衫,虽容貌不显,但气势惊人,华胜上硕大的红宝石闪闪发光,一双凤眼炯炯有神,如有神光。
简若宁小的时候请安她就是这个样子,如今十来年了,她还是这个样子。所以说长得成熟还是有好处的,商姨娘也说这位赵夫人二十多岁像三十岁,四十多岁还像三十岁。
侯夫人赵尔阳世家出身,大家闺秀,二品诰命的夫人,父兄皆在朝为官,家中子孙多有成器的,且姻亲故旧众多,譬如如今的礼王太妃赵琦就是她姑姑。在府里自然是说一不二的性子。
赵夫人一眼就发现了自己的大儿子又开始咳嗽了,当即对着王清婉怒道:
“你是怎么伺候夫君的?我儿怎么又病了?昨晚上起风不知道多加床被子吗?
他马上就要参加春闱了,要是再病一场那春闱该怎么办?难道让他继续苦熬三年吗?”
王清婉面对婆婆的叱责和责问很是难堪,这还是当着一众弟弟妹妹的面,要她以后脸往哪里搁?
不过婆婆就是婆婆,她不能忤逆,只好低头回到:“我给夫君加了被子的,这炭盆都还没撤呢,绝不会让夫君冷着了,是夫君这两日为着春闱苦读,身子有些弱,这才病了。”
赵夫人听了王清婉的话怒极反笑:“他苦读你就不知道规劝吗?你明知道他身体那么弱,还不劝着些,这还是你没做好妻子的本分!”
作者有话说:
蹭个玄学,不知道能不能蹭上。
第5章 家塾
本就只有这一个儿子,还聪明俊秀,赵夫人自然疼的跟心肝一样,也极为担心他的身子。
之前她也不是没这样说过王清婉,不过这样当着一众弟弟妹妹们还有四位姨娘的面说是头一遭。
想来是因为马上就要春闱了,要是这个时候简若泓再出现个什么问题,那今年的春闱可就又么有办法去了。
简若泓十几年的苦读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赵夫人自然是十分的紧张,况且相对于儿媳妇,还是儿子更重要些,赵夫人也就不顾及儿媳妇的体面了。
不过简若泓听着母亲这样说他的媳妇,也不是很痛快,当即开口解释道:
“母亲别着急,是我这阵子为了春闱,看书看的晚了一些,昨日夜里又刮风,一时没注意时间累着了。
清婉昨日还给我送了红枣枸杞乌鸡汤,也劝过了,是我执意苦读,没听她的。”
听了儿子的解释赵夫人的脸色才变得好了一些,王清婉听见丈夫维护自己,心里舒坦了些。
其实王清婉早就知道婆婆对自己有怨言,怪自己成婚四载都没有一子半女,甚至连个庶子女都没有,所以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但是她心里也委屈,她从娘家就带了那么几个丫鬟,长得最好的那个两年前就给了夫君做通房了,还没介意他房里原来那个大丫鬟,也做主提了通房。
就去年年末还从外边找了个良妾抬了进来,算是正经的姨娘。
每日亲自熬汤煎药,他身上穿的手里用的哪一样不是她精挑细选,做媳妇做到这地步她觉得也算是够了。
不过即使简若泓说了这话,替她媳妇摘了出去,赵夫人还是对着王清婉嘱咐了好几句,说是简若泓身体不好,她这个做媳妇的更要当心才是等等。瞧着王清婉低头默默的听着教训,气这才算是彻底消了。
而后的请安就是日常的流程了,赵夫人作为侯夫人还是简家宗妇自然是什么都得关心的,早上提点了一下简若宜要加紧学规矩,以预备三月里的选秀。
再然后就是疾声厉色的对着底下的人说道:“泓哥儿马上春闱了,宜姐儿也要预备着选秀,你们都警醒着些,管好自己的丫头,别乱跑,要是叫我拿住了,可没好果子吃。”
顺便还提了一句简若宁搬院子的事情,再过几天二月初五是简若宁的十岁生日,过完生日宴就得搬出云英阁了,自然得提前预备着,将东西都收拾好才是。
“宁丫头过几天的生日,叫厨房给你摆桌席面,这两天赶紧将东西收拾好,过了生日宴就搬出去,院子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是,多谢母亲。”简若宁站起来答道。
请安完后就要去家塾念书了,简家身为侯府,家中自然是有书塾的,最早请不来什么好的先生,也不过是老秀才,老举人。
不过自从祖父简叶文中了探花之后,简家也脱了粗鲁的名声,请来的先生就是进士了。
现如今的姜老先生就是侯爷写了无数书信,还帮着将姜老先生的儿子从牢里捞了出来,这才请来了他,就为了简若泓的学业。
这位姜老先生早些年也中过进士,青年时也做过官,可惜为人所害被夺了官,后来虽然平反可惜也没位置了。
他为讨清净,就在江南一代办书塾,不过教了几年就声名鹊起,他也就继续教着了,手底下出了不少举子进士,等侯爷请他的时候在当地已然是名声斐然,轻易不想来京城的。
只是独子不争气,得罪了人,被人揪住了小辫子,下了狱,原也不是多大的事,只可惜那人死缠烂打,非要上京告状,这事才闹到了京城。
姜老先生为救儿子,才欠了个人情,来侯府教书,当然顺便也来避祸。那家死缠烂打的就在江南,对轻判的这个结果很不满意,若是回去,只怕还有的闹,还不如就在侯府,那家人怎么也不会闹到这里来。
家塾在后头月池旁边的敬文斋,后头就是家的家祠,这是为了家中子孙读书,特地改在这里的。不过简若宁觉得读书闲了的时候还能看看水,其实也挺不错的。
姜老先生留着长长的胡子,看上去形状很完美,也很柔顺,应该是时常打理的,称得上是美髯公了。
看上去也不是一个严格的老师,反倒是邻居家喜欢在院子里侍弄花草、读书看报的老爷爷,看起来比简叶彦可和气多了。
这位姜老先生上午讲的自然是孔孟之道,儒学精义,这种课简若宁最早听的是晕晕乎乎的,但是硬着头皮听,然后再发挥原先她上课做笔记的方法,将姜老先生讲的重点都记下来,过后再复习复习,也就明白了。
简若宁前世能从一个小县城考出去,除了天赋,主要靠的还是努力,没道理这辈子就这么算了。
她并不想做一个聋子或者瞎子,又或者就是呆在家里只做些绣花之类的活,然后等待着嫁出去,她要尽可能让自己活得好一些,再好一些,这也是为什么她会找门路去画图样,为自己攒钱的原因。
即使女子不能科考,但是据她观察,这个朝代还算宽松,没有理学,也不像明清,女子不仅要裹脚,还不允许出门。
这个不知名的昭朝没有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说法,民风较为开放,这样的话她肯定是知道的越多,钱越多越能过的好。
这也是赵夫人培养简若宓并没有只是教她管家理事、女红针织,而是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样样都要会才对。
早上第一个时辰是姜老先生的课,后一个时辰便是一位文先生的课了。
一是因为姜老先生毕竟年纪大了,身子受不得累。二是因为他休息一会儿之后要单独给简若泓答疑解惑去。
简若泓最年长,学的东西自然比其他人要深不少。有些课可以一起上,有些课还是得有针对性一点。
文先生现年四十六岁,也是进士,做过十来年的县令,也做过知州,后来因为治水的时候腿被砸伤了,不良于行,只能辞官,做个教书先生。
又因宣平侯府待遇优厚,吃穿住行侯府全包,束脩也给的高,便没选择去书院而是来了侯府。
毕竟他出身农家,虽然有些积蓄,可上有七十岁老母,下有儿子女儿以及三岁亲孙子,还有哥哥嫂子一家,早年为了供他读书,也是昼夜做工,一大家子人呢,就指着他一个人养着,自然是哪里束脩给的高去哪里了。
作者有话说:
算了一下榜单,稍微压一下字数。
第6章 吃瓜任务
上午的课上完了之后简若宁中午回云英阁中午睡了会儿觉,睡了两三刻竹筱就将简若宁叫起来了。
她该去上下午的课了,只是就不在敬文斋了,下午敬文斋讲的就是科考文章、经义策论了,也会有针对性的将如何科考。
简若宁上的课在敬文斋前边的清远阁,是一处小阁楼,一楼和二楼东边放的都是书,西边空着,就叫嬷嬷们来教这些女孩子了。
因为简若宜要选秀,最近崔先生、周先生、秦师傅、花师傅、的课自然也被换成了王嬷嬷的规矩课。
王嬷嬷宫正居正六品司正出身,在宫中管的就是戒律刑罚,自然最严格,她是郡主特意为了简若宜的选秀请来的,简若宁一看到她,就知道今天又苦头吃了。
简若容也是一脸菜色,她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这个王嬷嬷了,冷着一张脸,规矩比谁都严,一点情面都不给,动不动就打手板。
简若宓面上还好,还是一脸和煦的笑,要不是简若宁看到她袖子下微微攥紧的拳头,还真的以为她不在乎呢。原来简若宓也是怕的。
简若宜倒是神色淡然,毕竟这嬷嬷是祖母为她请的,她自然要好好学,况且她要比几个妹妹大五六岁呢,自然应该做个表率。
王嬷嬷看着镇定自若的简若宜微微点了头,但是转头看着被吓的像小鸡仔一样的简若容,觉得还是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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