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那不是你的前任吗。”怎么说的像是我的前任一样啊。
融恒:“那我不管,反正你在和‘前任’联系。”
这样说着,这位偷懒高手已经做出了一副干不下去的样子,把剩下的湿衣服全部塞给杰森,自己坐到沙发上做起了法官,决定好好审一审关于男朋友和前任联系这件事。
哦休整一下。
现在是未婚夫啦。
这种小小伎俩杰森早就见怪不怪了,他拿手指虚点了点她,被融恒在沙发上走过来往嘴里塞了个小番茄。
融恒:“甜吧?”
杰森看了她一眼,点头。
都怪这个番茄,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杰森和史蒂夫关系其实比较难讲,说复杂也没那么复杂,但说简单,好像也没那么简单。他们爱过同一个人,在这方面是前任和现任的关系。他们打击同一个邪恶组织,在这方面是战友关系。
在史蒂夫私自放跑了九头蛇重要罪犯后,他们成了共犯的关系。
杰森一直有一个不用的手机,但是始终满电带在身上。史蒂夫从来没有联络他,直到刚才,那个手机终于响了,他出去接了个电话。史蒂夫与他同步了一下情况,说他们对于九头蛇的清算和调查已经算是结束了,融恒的身份最终确定为被绑架的人质,并且因为在九头蛇时期经过多次洗脑,她被认定是在个人无意识的情况下做出的行为。
“追究责任应该是不可能了。”史蒂夫说:“但可能还需要你们低调行事一段时间。”
他对此感到非常愧疚:“对不起。”
“别这样说队长。”杰森说:“是我们应该向你道谢,谢谢你做的一切,这真的对我们意义重大。”
沉默许久之后,他听见史蒂夫长叹一声,宛如释然的叹息。他声音轻松:“是我该向你道谢,你做到了我或许做不到的事情,杰森——向你致敬。”
融恒是一个擅长设局的人,但同样的,她不是一个会把一些事情含糊敷衍带过的人,必须要结束一件事才能有新的开始,这是融恒朴素价值观的一部分。
她认可自己作为犯罪者的身份,无论她是因为什么理由加入邪恶组织,这个人常常挂在嘴上的话就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她自己做出了选择,因此也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
她无法脱离这个身份,除非经受过真正的审判。
这场审判或许不是在法庭上面对法官和律师,但是她必然有一场对于自己的审判。
于是她踏入了自己的棋盘,将自己放在了他人的天平上。
在最后的那场决战当中,几乎每个人都曾经面临过选择,是选择去基地的最深处寻找那个可能已经堕落的罪犯,还是去做另一件看起来同样十万火急的事情。
是的,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每个人只能在有限的次数里做出选择,而且无论怎么看,另一件事都更加重要。
逃跑的头目、正在被销毁的证据、无意中发现的数量众多的未成年变种人受害者、泄露的生化物、重火力抵抗、正在倒计时的核弹,每一件事都十万火急。
他们要在这些事情当中选择。
这样看来对于一个逃跑意愿低迷,必然会被捉拿的罪犯来说,稍微等待一下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或许显得极端,但这正式这场审判的内核。
如何能够确定自己还有离开黑暗的资格?
即便头脑空空,棋手也早已为自己划下了界线。
人都是宽以律己的,在面对严重后果的时候,人总是会下意识的为自己找到借口开脱,棋手担心自己也不能免俗,于是自然而然的,她将判断这一点的权力交给了别人。
她只需要一心一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或许需要用生命来偿还,但无所谓,她只需要做这个。
其他的,交给来接她的人吧。
如果她尚未完全堕落,如果还有人对她心怀希望,愿意披荆斩棘来到她的面前,将她从这漆黑地狱当中带走,那必然能够说明些什么——说明她还没有完全与那些恶棍沆瀣一气同流合污。
说明她也明亮世界尚有一线联系。
如果是这样,那她就尚有资格返回光明世界。
如果不是呢?
如果每个人都有比其他更为要紧的事情,打算处理过其它事再过来呢?
那也没关系。
做出选择,承担结果——这必然是对一个恶棍最好的判决了。
当时杰森和蔡瑞安能一路畅通无阻,并不是因为他们没有和其他人一样遇到选择或者抵抗,只是因为他们把所有的有待解决的事项全部扔给了其他的朋友。
罗伊气急败坏:“你以为我是什么,我能被撕成几瓣用吗?!”
其实他还好,他还有功夫说话。
其他的杀手朋友们阻抗了大部分的追击和进攻,为他们杀出一条畅通血路,明蒂和米娅喘着粗气,已经连一句Fword也没时间说了。
不过这次之后她们两个不约而同不再黑飞镖类型的冷兵器了,毕竟岛律明从自己账上给她们提供的十字镖和千本真的很好用。
那时候,史蒂夫其实来得很快。他只是没有办法对一些事情视而不见,但在处理完那些事,他已经飞快赶来了。炮火和硝烟在他身上留下一些痕迹,他的面罩都被爆炸掀飞了半边。
他尽力了。他只是晚来一步。
但他的选择同样值得尊敬。
“你也是,队长,我也永远无法做到向你一样。”杰森:“向你致敬,史蒂夫。”
史蒂夫的事情像个小小插曲,帮助想要逃避家务的人达成了自己的目的,现在他们得聊点别的事情了。
比如:“咱们要不找个时间,一起见见布鲁斯?”
这个提议让杰森都愣了——他看起来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融恒立刻:“别装噢,你昨天出门干什么去了?你自己说。”
杰森啧了一声。
他很难说昨天他去和布鲁斯打了没必要的一架,搞得他们之间气氛有点僵硬,恐怕短时间内不太适合再见面。
至于为什么打架.都说了是没必要的一架了。
无外乎是布鲁斯有旧话重提,说些什么控制危险之类的话。那真是他的老生常谈了,虽然杰森隐隐觉得他可能不是真的打算立刻把融恒关进监狱,但是他总是有办法把一句话用最让人生气的方式说出来。
总之他们打了一架。
“咱们不是还要回哥谭嘛。”融恒说:“迟早得见的。”
杰森:“反正不是现在。”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怎么样悄悄的回去。
但令人想不到的是,有人比布鲁斯更早找上门来。
家里突然出现一个火花圈,本来两个人正在打游戏,斯特兰奇从门里迈出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融恒的尖叫:“啊啊啊啊快走开啊我要死了!!!!”
斯特兰奇:“……”
谁能想到原本令人感人的会面会变成这样!谁能想到他的爱徒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重逢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让他快走开!
斯特兰奇:游戏误人啊!
等她死了(大概就是斯特兰奇让开后十几秒)之后,她把手柄放下,看向斯特兰奇:“额,您是?”
斯特兰奇深呼吸。
算了,她现在确实是记忆不完全状态,自我还没有彻底恢复,这种时候和她计较也没什么意思。
斯特兰奇:“我是受人所托。”
融恒明白了:“你是找杰森吗?”
斯特兰奇略带谴责的目光扫过为了掩饰一个过于明显的笑容,已经把头转向了别的方向的陶德先生,心平气和的说:“你现在可能不认识他,融恒。”
“我是为你而来。”
他带融恒和杰森去了泽维尔天赋少年学院。穿越任意门的感觉让融恒对奇异博士一下崇拜了起来,觉得他像是拥有任意门的哆啦A梦。
“好久不见,蔡医生。”坐在轮椅上的泽维尔校长说:“见到你真好。”
他告诉融恒,有人在等她。于是融恒向前走。
几步之后,她发现杰森并没有跟上来。
杰森站在原地:“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融恒:“好。”
她隐约意识到了什么,穿过走廊的脚步越来越快,一直到尽头。有人站在门前等待着她,是一对并不相像的双胞胎。
他们热切地与融恒拥抱,对她的陌生不以为意。
哥哥说:“你太慢了,我差点自己动手帮你过来了。”
妹妹说:“别这么说皮特罗,没事的医生,他没有恶意。”
他们让开。
“有人在等你。”
打开门,融恒走进去。
这是一个密闭的房间,她看到了房间里的人。
那人显然也看到了她。
“额,嗨医生。”他率先打了个招呼:“见到你很高兴。”
融恒只觉得全身一震。仅仅是形象的冲击就已经让她开始感到颤栗,但应该完成的事情尚未完成,融恒目光死死盯着他:“你是谁?”
“我嘛……”
他说:“我曾是普通士兵,是咆哮突击队的成员,是美国队长的战友。后来是罪恶的利刃,是夺人性命的杀人犯,是身不由己的受害者。”
“至于以后,我暂时还没想好。”他笑了一声:“但现在,我是解开你第三道锁的钥匙。”
“在合适的时间,在一切终结之后再次会面,我做到了,医生。”
他走过来,将被脑中涌出的巨大信息击倒,顺着门板缓缓滑下去的医生扶起来,让她坐在椅子上。
“重回阳光下,感觉如何?”他笑了一声:“欢迎回来,医生。”
第79章 番外
虽然杰森和融恒都知道他们两个注定会回到哥谭,但是这两个人都没有想过有天会以这样的理由回去。
杰森黑着脸,看起来随时打算暴起去暴打什么人一顿,融恒拍拍他的胳膊:“别生气别生气,只是一个模仿犯而已,我们把她抓住就没事了。”
杰森咬牙切齿:“那是你的模仿犯。我听他们说,那个人似乎做的还不错?哈,真是好样的。”
哥谭出现了“棋手”的模仿犯,模仿能力颇为精湛,除了更加激进之外,蝙蝠侠甚至不太能看出两者之间的区别。
要不是他掌握着杰森和融恒的去向,恐怕融恒这次真的要上黑名单了。
但对于自己被模仿了这件事情,融恒并不觉得非常生气。
人贵有自知之明,自己有几斤几两她实在再清楚不过的。布鲁斯一直以谨慎小心著称,能让他产生怀疑的,必然是真的非常优秀的模仿犯。
融恒甚至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有这样的本领模仿她——毕竟在她看来,除了她自己之外,恐怕没有别的人能够做到这一点了。
车开上了哥谭大桥,融恒打开一点窗户吹吹风,一边忍不住想。
会是谁呢?
时间往前两天。
本来最近高高兴兴,麻烦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被解决,这两人也渐渐放松下来。甚至杰森甚至密谋在泽维尔学院找到了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主要是没什么人),打算在那里重新向融恒郑重的的求一次婚——结果被抢先了。
某天,杰森在走廊上偶遇了社恐患者蔡女士,虽然她虽然满身雀跃,但从脖子到耳朵都是红色,满脸僵硬的死人笑容,手里还有皮特罗突然闪现过来送给她的花束,看起来是专门在这里蹲点,从她的站姿来看,应该已经蹲了不短的时间。
旺达负责制造星光布灵布灵的气氛,另一位先生负责暂时拦住别人让他们别过来(否则蔡女士可能会当场昏厥)。
看到这个,杰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唯一不太好的是,他当时只穿着一件普通的夹克,刚从草地上回来,靴子上还带着一些泥土。
不庄重,这让杰森一下有点不自在——但他的演技足以弥补这一点。
“哇哦。”他说:“或许我应该回去换件衣服?”
融恒嘴里拌蒜:“来来不及了,就这样吧,挺好的。”
然后她张了张嘴,一时语塞,接着手有点发抖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小抄,照着开始念:“亲爱的杰森·彼得·陶德先生,今天是一个意义重大的日子,使我们相识的第啊!不要拿走啊!”
那个坏家伙突然走过来,像个监考老师一样抽走了荣恒的小抄,并且把手举的高高的:“不行不行不行,这样可不够有诚意。”
他说:“难道你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只是这样照本宣科可真让人伤心。”
融恒抗议:“那、那你还不是直接给我把戒指套在手上,你连话都没说呢!”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融恒双手握住花束。
外科医生是世界上手最稳的人,即便已经告别她热爱的神经外科事业两年了,但专业素质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杰森看着那束花的尤加利叶一直在那里抖抖抖抖,有点想笑,但努力忍住了。
他怕真的把融恒惹哭。
“没关系,随便说两句。”杰森笑着鼓励道:“什么都行,反正我们都知道结果。”
“不行,还是要正式一点。”她深呼吸一次,然后缓慢上前来。
融恒:“其实,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是觉得你.不像好人。”
别人猝死倒地,她在急救的时候,大部分围观的其他人要么慌张,要么看热闹,只有杰森一个人的状态是“看热闹,但如果她不行那他随时准备取而代之”。
首先排除他也是医生同行的可能性,如果他真的是医护人员,那早就冲上来和融恒一起急救了。
但是他是这些人当中最真定的,所以融恒当时猜测,他可能从事一些对于心理素质要求较高的职业。
结合他的身形,融恒推断他估计是从事不太好的职业的、比较热心的人。
之后她的猜测果然没错,这果不其然是个帮派分子。
但是好在杰森一直很有礼貌。
之后他首先伸出援手,送她去医院,然后她为表谢意,请他一起吃午饭。
那可真是一顿难吃的午饭啊。
只吃了一口就放下叉子的两人相对着沉默,融恒甚至觉得这家店的菜品已经到了她没有任何语言能为它挽尊的地步。
于是她只能尴尬的说:“对不起啊。”
“没关系,可能这是这家店的特色。”杰森说:“这里连薯条都很难吃,这很难得。”
然后他想到在附近有一家同类型的餐厅,味道很好,只可惜现在时间不够了,等下次吃饭的时候,他们可以一起去尝尝。
下次,下次,无数个下次。
这段奇妙的关系本应当早早终止,但莫名的,他们两个好像对于彼此的印象还算不错,于是这段感情被无数个下次串联了起来。
“虽然我们两个认识的方式有些草率,但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很高兴。”融恒小声说:“其实在这之中,好几次我以为我们两个要分手了,也早就做好了分手的打算,但是最后没有分手真让人高兴。很抱歉因为我给你带来了很多的困扰和考验,虽然不能这种事情以后一定不会发生,但是我也会努力改正我自己解决问题的方法,有什么事情都会和你商量的。”
“所以……”她又深呼吸了一次。
“我想和你从今以后一直在一起,一起起床,一起吃饭,一起打游戏,一起做一些好的或者不太好的事情,在我们两个感情彻底破裂、双方对对方完全没有爱意之前都和你在一起。”她说:“杰森先生,你愿意接受我的求婚吗?”
“hum……”杰森说:“愿不愿意呢。”
他看起来游刃有余,姿态比起融恒来看格外放松,但被包裹在衣服下的身体却始终紧绷着。
他也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
事实上杰森觉得自己可能有点热泪盈眶感。
——但他的演技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
杰森:“你会是一个好妻子吗?”
融恒:“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做过妻子,但是我会努力对你好的。”
很有蔡医生风格的回答!
但杰森非常满意。
他说:“真可靠。”
融恒看到他吞咽了一下,声音也变得有点沙哑。
他说:“那让我看看你的品味吧,doc。希望你不是那种喜欢在订婚戒指上镶嵌鸽子蛋的品味。”
他伸出手。
小小的金属圈套在他的手指上。在它套在他指根上之前,杰森都有点忐忑,担心如果尺码不合适套在一半上不去了该怎么办。
说来有点搞笑,但他觉得自己可能会硬把手指怼进去。
杰森不会允许这个庄严的活动有任何意外发生。
但好在,这枚戒指完美的推到了他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