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身边的男人已经恢复了一贯的禁欲自持,只留下眼睛里那点几不可察的笑意,说不出的道貌岸然。
孟逐溪忽然发觉周队长还挺有做坏事的天赋,这不,两幅面孔,自由切换。她要是不自信点儿,都要以为自己刚才被亲那一下是肖想他,肖想过头以致出了幻觉。
离开烤肉店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四点,餐厅都在准备着上晚餐了。
三个男人喝的其实差不多,但酒量有参差。周淮琛酒量不错,步履沉稳,身板笔直,除了身上有酒味,看不出什么异常,就稍微沉默了点儿;许皓阳有点儿上脸,通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哭过;陈卓一看就是喝高了,脚步虚浮,手臂搭在乔绵绵肩上借着力,好在没有酒后油腻发言,没给乔绵绵丢脸。
所以乔绵绵虽然嘴上嫌弃他,还是主动扶着他,拉开副驾车门,小心地把他扶了进去。
“喝高了,我先送他回家。”乔绵绵冲他们打了声招呼。
周淮琛点了下头。
乔绵绵开着车走了,周淮琛看向许皓阳,转了下下巴:“我送你。”
“不用,我叫车了。”
午后太阳出来,这会儿阳光明媚炙热。许皓阳迎着光,太阳照着小伙子坚毅又青涩的一张脸,通红。
“队长,再见。”
他比周淮琛矮点儿,微微仰视着周淮琛,忽然两脚一并,刷地举手,朝周淮琛行了个郑重的军礼。
他什么都没有说,军礼板正,肩脊笔直。褪去戎装,面容依旧坚毅,眼中全是义无反顾。
周淮琛注视着他,举手,回了他同样的军礼。
两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站在炙热的阳光里,双肩坚韧有力。远处,城市的高楼虚化成一条条轮廓线,刚好落在他们肩头的位置。
孟逐溪站在周淮琛身边,送许皓阳上了车,侧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无声抱了抱他的腰。
她看出了周淮琛心里的起伏,她大约懂那种感受。
周淮琛低眸看着她,没说什么,顺势单手搂过她的腰往前走。他喝酒了,不能开车,车钥匙给她,让小姑娘开。
孟逐溪当初跟他说,很少开车,开得不好,可不是谦虚。她也不是许皓阳那种“我要突破我自己”的性格,她一般什么事儿做不好就算了,都是能省事儿就省事儿吧。看了眼这地方离周淮琛家也不远,说:“要不走回去?刚好给你醒醒酒。”
周淮琛瞧了她一眼,不正经地笑:“放心,车蹭坏了也不要你v我500万。”
怎么 就这么狗呢?
孟逐溪忍不住跳上去捏男人的脸。
结果周队长比她更迷恋对方的身体,她一扑上去,他直接顺势抱起她。面对面抱着,双手托着她圆润柔软的臀。
孟逐溪怕掉下去,双腿下意识勾紧他的腰,本来捏他脸的手也赶紧抱住他的脖子,要气不气地瞪着他。
“干嘛啊?这是在外面,你注意点啊!”孟逐溪左右看看,拍他肩。
周淮琛哼笑一声,不以为意,挑着眉问她:“我要是喝醉了还能这么抱你吗?”
孟逐溪:“……”
没听说喝醉了力气会变小,但看起来会变得幼稚。
周队长还是听话地把她放了下来,又替她拉开驾驶座车门,示意她上去:“先去趟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
孟逐溪问完忽然想起什么,立马红了脸,小声说:“那个……我算过了,我昨晚安全期,没关系,不用吃药。”
周队长愣了一下,轻咳一声,说:“不是买药,去拿体检报告。”
“体检报告?”孟逐溪傻眼儿,“你还真去做体检了?”
也没听说过做完那事要给体检报告啊,没人通知她这个流程啊。
怎么说呢,正常情况下是不用体检,但这不是昨晚头一回上阵,没经验,小姑娘下面太紧,他一个神魂颠倒就弄进去了吗?总不能让人跟他做完还提心吊胆吧?
去医院路上,周队长含糊解释了一下,逗得孟逐溪直乐,也不说什么,就乐。时不时笑着瞅他一眼,意味深长,都不知道是在笑他今天干这事儿,还是在笑他昨晚干那事儿。
周淮琛被她看得口干舌燥,安静了会儿,提醒她:“安全期也不一定安全,要真怀上了你打算怎么办?”
孟逐溪轻轻眨了下眼,反问:“你打算怎么办?”
周淮琛闲散坐在副驾,头靠着座椅,侧头瞧着她,神情又痞又认真:“结婚,养孩子。”
孟逐溪:“……”
周淮琛本来就是计划着要跟她结婚的,他年纪也不小了,下个月就二十八了,养孩子这事儿他乐意顺其自然,这次没怀上等以后计划好了再生更好,真要是怀上了就生下来,他情愿又有能力。但他不确定孟逐溪什么想法,人小姑娘还那么年轻,未必就愿意早早生孩子。
他得告诉她事情的另一种可能,虽然概率小,但他得让她知道,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不知道孟逐溪自己想过没有,反正她听完挺平静的,不疾不徐开着车,说:“先看你体检报告。”
男人哼笑一声,又劲儿又自信:“行,随便看。”
到医院的时候,体检报告已经出来了。
周队长那身体素质,各项条件都是顶格,一个箭头没有,没什么好说的,拿了报告直接就走了。上车,大方塞到孟逐溪手上。
孟逐溪装模作样在那儿看。
其实她也看不懂,体检那些指标,林林总总的,不是专业人士还真不容易懂。她就是觉得男人事后给她体检报告这操作怪好笑的,就爱看他笑话。
浑然不知周队长这会儿心里多急,本来就喝了点儿酒,浑身燥热,小姑娘又活色生香地在他面前,一会儿眼神黏黏糊糊在他身上打转,一会儿又直接蹭到他身上来。
就是迟迟不开车。
周队长没耐心了,出声问:“看得懂吗?”
孟逐溪一本正经点头:“连蒙带猜吧。”
周淮琛:“别猜了,回家,我给你亲身演示。”
孟逐溪一瞬间都没领会到他话里的暗示,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脸忽然就有点儿热。
体检报告也忽然变得有点烫手,周队长格外知情识趣,顺势从她手中抽走,扔进置物箱,侧头说:“开快点儿。”
孟逐溪:“……”
孟逐溪那个胆子,再快也快不到哪儿去。周淮琛心里自然知道,就是故意撩她。
效果非同凡响,一路上,孟逐溪心尖儿都热热的。周淮琛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也不跟她说话了,安静的空气立马将身体里那股子鼓噪放大。
回去后,孟逐溪前脚刚进家门,男人就从身后挤了进来。门拉上的一瞬,她人就被按在了玄关的墙面上。
唇齿间是男人身上凛冽的冷松气息,混杂着甘醇的酒香。孟逐溪很喜欢这个味道,双臂勾着他的脖子,踮着脚尖热情回应他。
周淮琛顺势将她抱起来,双手托着她的臀,让她双腿勾在自己腰上。
两人腰腹热热地贴在一起,孟逐溪立刻感觉到了他下面的变化,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惊讶什么?想一路了……”他咬着她唇,含糊说。
手指绕到她的后背,去找她的拉链。没控制住力道,只听“嘶”的一声,格外清脆,像极了布帛碎裂。
孟逐溪反应过来,挣扎道:“裙子……好像真的撕坏了。”
第53章
真丝的面料丝滑娇嫩, 周淮琛本来就是心急,拉拉链的时候手重,崩了线。她不挣扎还好, 一挣扎,整片面料直接给他撕成了两半。
“嘶——”的一声, 格外绵长响亮,布料一经分开, 立马顺着两边肩头往下滑,又因为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布料堆在中间,没能彻底滑下去,最后就成了要掉不掉的样子, 衣不蔽体地挂在小姑娘身上。
欺霜赛雪的身子,浑身肌肤白腻, 昨晚被他折腾出来的青紫痕迹在布料后面半隐半露。
孟逐溪都傻眼儿了。
怎么就真撕了?
这时候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就显现了出来, 周淮琛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的身体,眸色幽深无比, 喉结上下滚了两下, 下一瞬就狠狠含住她的唇,又火急火燎地亲了起来。
凛冽的酒意不容抗拒地灌进她的口腔, 孟逐溪拍他的肩, 躲着他的吻抗议:“我的裙子……”
周队长这种时候哪儿还管得了什么裙子?难不成还停下来让她先去缝个裙子?不可能的!
“我赔,多少钱?”
他这么把她抱在腰上, 孟逐溪头比他高出一些。小姑娘不让他亲嘴唇,他也不坚持, 亲吻自然地回落,从她的锁骨吻到她饱满的胸脯。
孟逐溪抱着他的头, 轻轻哼哼:“五……”
男人这种时候坏极了,一边不轻不重地咬着她,一边低笑,反问:“五百万?”
五百万没真实感,孟逐溪这人什么时候都是讲逻辑的。其实具体也记不清多少钱了,几千吧,她报了个良心价:“五千。”
周淮琛从她胸前抬起头,漆黑的眼珠子牢牢盯着她,又亮又痞,说:“五千行啊,干活还债行不?”
两人都这样了,她裙子也给他撕了,“干活”是怎么个干活法,不言而喻。
一些即将发生的画面争先恐后蹦进孟逐溪的脑海,孟逐溪心里和身体都烫烫的,眼底都是水,又不想让他得意,想了想,嘴硬说:“不行,你没那么值钱。”
男人立刻从善如流地点了下头,笑说:“确实不值钱,要不就一次一块钱?”
孟逐溪转了下眼珠子,在脑子里算计。
一次一块钱,那五千不就是要做……五千次?!
孟逐溪瞪眼儿,感觉自己把自己坑了,早知道就说他很值钱了!狗男人怎么这会儿血都到下面去了,脑子还转这么快呢?
她张嘴就想出尔反尔,周淮琛奸诈极了,先发制人地堵上她的唇。是深吻,她刹那间就软了,也忘记了反驳的事儿。
空气迅速烧起来,两人的呼吸都粗.重得不像话。周淮琛忽然放开她,侧头朝着客厅的方向,气息急促地喊了一声:“关闭全屋窗帘。”
声落,房子里的语音控制系统启动,人工智能回应的声音冰冷又纯洁:“好的,全屋窗帘正在关闭中。”
客厅、卧室、书房……所有安装了窗帘的房间,窗帘立刻同步合拢,滑轨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里低沉而清晰,缓慢地从每个房间里传出,伴随着明亮的天光被厚重的布料一点点遮蔽。
很快,窗帘彻底合拢,整个屋子完全陷入昏暗。男人再不收着,急切地扯开她身上破碎的布料,胡乱扔到脚下。
女孩子白皙鲜嫩的胴体整个呈现在眼前,他像是亲手剥开了一粒水汪汪的荔枝。
周淮琛眼底欲色深沉,亲吻又回到她的耳垂:“帮我把皮带解开。”
周淮琛没醉,但酒意上来,身体燥热不堪,还在玄关,就迫不及待地弄了一次。后来发现没套,直接把人抱在怀里,往卧室的方向走。
也不知道他怎么走的,也没多大的房子,从玄关到卧室,他走了好久好久,孟逐溪溃不成军,差点死在他身上,脑子里电光火石间竟然想起了郑希瑶推荐给她那篇小黄文……原来艺术真来源于生活!
对周淮琛而言也就是玄关一次、床上一次,对孟逐溪而言是好多好多次,结束的时候已经不会动了,就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红艳艳的唇微微张着,神色迷离地睨他。
周淮琛这种时候还笑,说她缺乏锻炼,又俯身去抱她,把人抱去浴室清理。
结果没忍住,又来了两次。洗澡的时候站在淋浴下把人按墙上弄了一次,洗完出来对着洗手台的镜子又来了一次。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过了,孟逐溪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一阵阵灭顶的快感消退过后,身体的酸痛开始露出头。孟逐溪躺在床上,脑子里浑浑噩噩地想,刚开荤的男人好可怕。
周淮琛手里拿着毛巾,一条腿跪上床,身体覆过去,想给她擦头发,孟逐溪都怕了他了,生怕他又来,赶紧扯着被子,身手无比矫捷地就从他身下滚了出去,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蚕蛹一样,像躲什么禽兽似的。
给周淮琛看乐了,连人带被子拖回来,一手去拉床头柜。
孟逐溪想到里面满柜子的那玩意儿,哇哇大叫:“周淮琛,能不能有点人性,我才刚破处!”
周淮琛混不吝说:“谁不是呢?”
孟逐溪:“……”
拉开的却是下面的抽屉,最后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吹风筒。
孟逐溪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他,也没说什么,红扑扑的一张脸乖乖缩进他怀里。
周淮琛笑了一声,温柔地给她吹头发。他手指硬实,指腹有点粗粝,从她柔软的发丝间穿过,力道不轻不重。孟逐溪觉得很舒服,小猫一样躺在他结实有力的大腿上。
耳边是嗡嗡的风声,没有起伏的频率,孟逐溪很快就迷糊了起来,快要睡过去,忽然听见周淮琛喊她:“猪猪。”
其实刚才做的时候,他一直这么喊……
猪猪,帮我脱了。
猪猪,帮我戴上。
猪猪,换个姿势。
那会儿她完全沉浸在感官的狂欢里,无暇多想,这会儿就忍不住小声抗议:“你可以叫我溪溪吗?”
周淮琛认真地想了两秒,说:“那样我会感觉我是在喊孟言溪。”
孟逐溪:“……”
周淮琛说到这里也好奇起来:“你们兄妹都叫‘溪溪’,你爸跟你爷爷怎么分辨?”
孟逐溪闭着眼睛说:“不用分辨,我是溪溪,孟言溪是孟言溪。”
懂了,孟言溪在那个家里没人权,连名字都得让着妹妹。
孟逐溪迷迷糊糊继续说:“但是孟言溪不服气,动不动喊我‘猪猪’,让我每每想打爆他的狗头……所以你不可以喊我猪猪,那样会感觉你是在帮着他欺负我。”
周淮琛低笑,指腹穿过她发间的力道愈发温柔,“我怎么会欺负你?”
孟逐溪撑开眼皮,娇嗔地哼了一声:“你刚才就一直在欺负我……”
周淮琛没说话,眸色深深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耳边是吹风筒降了噪的风声,窗外是暗沉沉的黑夜,这个时间点,万籁俱寂。
孟逐溪连忙解释:“我说的是你喊我猪猪……”
周淮琛黑眸注视着她,忽然说:“你听错了,不是猪猪,是酥酥。”
两个字发音像,混杂在热风里,孟逐溪没听清,眨巴着眼睛问他:“哪个猪?”
哪个猪……这是什么问题?
刚好她的头发也吹干了,周淮琛胡乱给自己那寸头吹了两下,关掉吹风筒,空气终于安静下来。
单手将线拔掉,放回床头柜,顺手关了灯。房间陷入黑暗,周淮琛抱着小姑娘躺回枕头上,又扯开她的被子钻进去。
男人搂着她的腰,把人按自己怀里,凑到她耳边,放荡地念了一句诗:“‘粉香汗湿瑶琴轸,春逗酥融绵雨膏’的‘酥’。”
孟逐溪:“……”
忽然觉得挺难形容周队长这人的。
你说他糙吧,人还挺有文化,连床上调情都用诗词。你说他有文化吧,尽是古人的香艳之词。
孟逐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直视“酥”这个字儿了,没好气说:“你还是叫我猪猪吧。”
周淮琛就笑,胸腔震荡,是真的乐。
笑完又俯身温柔地亲她的眉眼:“跟我回去见爷爷吧。”
黑暗中好一会儿安静,孟逐溪没吭声,就垂着眸依偎在他裸露的胸膛,听他有力的心跳。
许久,轻轻“嗯”了一声。
见爷爷就是见家长,周队长干什么都雷厉风行,趁热打铁就想把人带回家。结果第二天中午,孟逐溪醒来收到条信息。
辅导员一早发过来的,告诉她,她的《长安梦》当选了今年的优秀毕业作品。另外让她这两天有空去趟学校,岁宜美术馆的绘梦展下周就要开始展出了,让她去商量下《长安梦》参展的具体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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