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星际搞事了嘛(拥风听乐)

不过大部分情况下，这些社团都是来蹭吃蹭喝的。
付质也乐意出这笔钱，只要社团成员最后能拿出“成果”来。
她之所以对几维鸟社团有印象，最开始是因为这是一个“盘踞”在一号星的艺术社团。
从事艺术创作的居民常常会将九号星视为艺术圣地，像几维鸟社团这样从申请成立到目前为止，从来没出过一号星的艺术类社团几乎没有第二个。
而且他们社团非常认真，每年交上来的补贴申请都格外的严谨，从来没有狮子大开口过。
不过令付质记忆尤新的最大原因，还是他们今年开年的时候，为付质女士做了首曲子，歌颂她对一号星的伟大功绩，还拿出据说是艺术创作赚的钱，购买商贸大厦上最大的音响短暂的使用权，循环播放这首曲子一个星际时。
收到这份礼物，令付质这个艺术细胞为零、浪漫思维为负的人啼笑皆非，所以她现在还对这个社团印象格外深刻。

付质浏览完全部社团，并将其中几个报表实在离谱的拒绝。
虽然她会对“火耗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在“火耗银”里杂一点正经事情，也未免太把付质当成冤大头了吧？
——所以几维鸟能在付质眼皮子底下苟发育，伪装得好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只能说一号星的居民们离谱的事儿做得太多，衬托着他们这个社团正常不少。
“首席！”
付质的一位顾问匆匆跑进来。
“编号1230 、由戈林娜带队的学生实践活动出现一些意外。”顾问开门见山，“他们发现一处有强电离辐射的地下场所，学生付兰及其陪同人员萧柯窦失联。”
准确来说，是只有付兰失联，萧柯窦的机甲不会“可控”受损。
但是萧柯窦给自己立了个“深情到不要命”的人设，所以拒绝戈林娜后续的通话要求，也显得十分顺理成章。
不过付质看上去倒是不怎么担心她的女儿，面上依旧沉静的询问了顾问具体细节，最后批准派遣救援部队与科考队，救人的时候顺便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地下场所进行发掘。
悠长的走廊里，萧柯窦还在时不时跟付兰说几句话、聊聊天，闲适得仿佛他们确实在郊游。
因为付兰当时把他“骗”过来的时候，打得就是这个实践活动如同野外游玩般的幌子。
结果现在“游”到辐射量足以致死的地下基地里来了。
“滴——”
提示音只出现一瞬，便戛然而止。
付兰瞥了眼萧柯窦，说：“你挂断戈林娜多少次通讯了？”
“四五次？”萧柯窦不确定的说。
付兰沉默片刻，真心的发出询问：“你是不想回一号星的居住星了？”
“没办法。”萧柯窦的语气听起来很无奈。
但是他下一句就是带着笑意说：“舍命陪君子咯。”
由此可见这家伙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还在这里油嘴滑舌。
付兰“切”了一声，颇为不屑的说道：“首先，我不是君子；其次，真要你'舍命'你肯定不干。”
“那可不一定。”萧柯窦随口说道。
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问付兰：“付质女士多久会收到这边的情况？”
付兰答：“估计派遣的救援队已经在路上了。”
萧柯窦好奇的问：“可是你看起来非常悠闲。”
付兰强调说：“我是一个因为受到强辐射影响，不小心迷路而误入险境的普通学生，你才是那个一意孤行、没事找事的家伙。”
并最后下定论：“你可真不是个令人省心的孩子。”
萧柯窦：……
某个人真的很擅长抢先占据道德的制高点。
不过他们俩之间的气氛总体来说还是比较融洽的。
但这条走廊就像是看不到头。
萧柯窦问：“我能知道咱们的目的地是哪儿吗？”
“不能。”付兰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好吧。”萧柯窦不再追问，默默闭嘴。
此后近十分钟里，他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本来付兰是不会在意这种小插曲的，但萧柯窦前边嘴巴叭叭叭个不停，这会儿突然变成据嘴的葫芦，叫付兰有些不适应。
“突然不说话干嘛？因为这种事情生气了？”付兰挑起话头，且没话找话。
萧柯窦“嗯”了一声，并淡淡地吐出一个“没”字。
很高冷、很矜贵。
要不是知道他原先是什么德行，就这表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高岭之花呢。
付兰：……
怎么跟小孩子闹脾气一样啊！
这也太幼稚了吧！
但萧柯窦还就默默跟在付兰身后，也没搞什么小动作，乖巧的不像话。
没办法，为了让萧柯窦变回“正常”，付兰平淡地说：“我就是过来看看，真的，没什么目的，走到走廊尽头我们就原路返回。”
机甲中的萧柯窦无声地勾起嘴角。
走付兰“装模做样”的路数，让她无路可走。
不过他们走了半个星际时，才走到走廊的尽头。
这条走廊并不是一直笔直前行的，中间有六七处拐角，但没有岔路口。
而走廊的尽头却是一个深坑。
这个深坑一眼看过去，正常人都会知道这绝对不是因为自然地质变迁而形成的。
周围是石砌的边台，高度大概在半米左右，其下便是类似水泥抹的墙面，此时已经出现裂痕。
机甲的夜视系统探不到深坑的底部，但可以看到墙壁固定着垂直上下的梯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作，过去这么多年依旧崭新。
“走吧。”付兰说。
萧柯窦点点头，然后就看见付兰正准备顺着梯子往下爬。
被吓了一跳的萧柯窦赶忙拉住付兰，问：“不是要走了吗？”
“对啊。”付兰挣开萧柯窦，机甲金属外壳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伴随着尖锐的“兹拉”声，萧柯窦听见付兰说：“往下走。”
轻甲的“轻”永远是相对而言的。
两台笨重的机甲一前一后悬在半空中，仅靠机械臂拽着还没机甲手臂粗的直梯来进行支撑。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下去啊？”萧柯窦再次几乎崩溃地问出这个问题。
他正在小心翼翼地挪着位置，确保自己不会一个没踩稳掉下去。
“我说了很多遍了，这明明不是尽头，你就没一点好奇心，不想下去看看吗？”付兰淡定地说。
“……我真的没那么大好奇心。”萧柯窦长叹了口气，稳定自己因紧张而急速跳动的心脏。
下一秒，因为水泥材质问题，产生裂痕，导致本来固定在墙面上的直梯有些微颤动，裂开的碎石块晃了晃，擦着机甲向下坠落，还砸到下边付兰的机甲头上。
非常清脆的“当——”声响起。
付兰：？
“这不能怪我、水泥就是这毛病。”萧柯窦立刻解释，并再度吐槽：
“都用这种材料做梯子了，为什么还用水泥抹墙面啊！”
付兰一边向下爬，一边说：“该省省，该花花。”
萧柯窦是肉眼可见的紧张，毕竟他对机甲的操作还不怎么熟练。
现在这个情况，对于萧柯窦来说，约等于地球时期刚拿到驾照，就上了德国高速。
付兰倒是悠闲得很，还在开玩笑说：“淡定点，你想想看，我在你下面呢，万一你没抓牢掉下去，还能带走一个我，也不亏。”
这个笑话对萧柯窦而言一点儿都不好笑。
没有收到萧柯窦的回应，付兰又正经了几分，劝慰着他说：“咱们下来之前不是试过吗，万一没抓牢，你就启动飞行模式。”
机甲的飞行模式，跟地球时期智能机的飞行模式不是一个东西。
轻甲虽然是地面作战机甲，但也是能低空飞行的。
不过付兰之所以选择爬梯子下去，是因为这个模式非常耗能。轻甲本身可以携带的能源就不算特别多，不像重甲可以一次储存十几个能源箱。
而且萧柯窦又不是傻子，付兰跟他提到飞下去很耗能这件事，萧柯窦就知道付兰短期内肯定没打算走。
在这时候有意的省能源，意味着他们后边很有可能要消耗大量的能源。
所以萧柯窦选择乖乖听话，顺着梯子往下爬。
但是哪怕知道能飞，这就跟刚拿到驾照的人说“你上高速只要会踩油门和刹车就行了”一样，该紧张还是得紧张。
至于为什么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大抵是出于人类“来都来了”的某种奇怪思想吧。
一路向下，还好有轻甲做支撑，不会有长时间攀爬导致手臂脱力等情况发生，只需要保持注意力集中，注意方向。
很快，从底下隐约传来一些声音。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萧柯窦说。
“咱们来这里的老朋友了。”付兰说，“小黑毛怪。”
大概过去十几秒萧柯窦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包括悬挂在付兰上边的机甲，都一动不动的呆住。
然后他的声音传来：“我可以理解你给这种未知生物取名字，但是为什么要加一个'小'字？”
“你不觉得这样很可爱吗？”付兰说。
萧柯窦：……
“嗯，很可爱。”他一言难尽，只能做出这样的回答。
付兰口中的“小黑毛怪”们，体长在一米左右，体重在四十千克上下，冲过来的速度大概可以把一个地球人类撞骨折。
随着他们的继续下行，这些生物的叫声越发清晰。
大概是因为他们在下来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发出了一些声音，惊扰到下面的生物们。
付兰笑着说：“你看，毛手毛脚的，把小黑怪们吵醒了吧？也许它们现在正在嚷嚷着'谁呀！怎么这么吵啊！觉都睡不好了！'，哈哈。”
不得不说，付兰拥有着别具一格的幽默，而萧柯窦常常无法连接上她的脑回路。
并且他也没有在付兰为什么要把“小黑毛怪”更名为“小黑怪”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
这座深坑的地下部分开始一点一点在他们面前显露。
巨大的钟乳石上，蹲坐着数只“老熟怪”，正仰着头好奇的观察着他们。
付兰判断了一下最高的钟乳石与这条直梯间的距离，不由得感慨道：
“我们能在上边遇到的，都是小黑怪们里的运动健儿啊。”
付兰笑着松开双手，跳向了附近一块较为平坦的石台上，在安稳落地后，旋身对萧柯窦笑道：“来跟我们的老朋友打声招呼吧。”
萧柯窦低头看了眼距离自己最近的落脚点，并想象到自己的死状。
他对付兰说：“我能申请开启飞行模式吗？”
“一分钟。”付兰又打响一个几乎可以说是她专属的机甲声响指。

第73章
在付兰落地的时候，这群黑毛怪们就飞速跑开，嘴上的叫声也和在上面遇到的那群，发出的“撤退”信号十分相似。
“它们看起来比自己的亲戚们胆小很多。”付兰对萧柯窦说道。
“可能它们比较害羞吧。”萧柯窦随口答道。
攻击性降低、体型变小，但不排除是地下环境产生的影响。
付兰调整了一下机甲上装载的私人摄像头，继续前行。
这个深坑的底部是一个自然形成的溶洞。
虽然有一些岔路，他们也能看见个别黑毛怪钻进去，但以机甲的体型无法进入这些岔路，如果强行进入，可能会导致机甲受损，在这种环境下机甲受损，约等于自杀。
所以他们只求稳，沿着这条主路继续前行。
萧柯窦真的十分好奇付兰的目的是什么，他的脑子里不知道充斥着多少天马行空的猜想，但付兰不告诉他，他原先又故作大度，从付兰那里“骗取”信任，这会儿就更不可能直接开口询问了。
他就只能硬憋着，跟在付兰后边，看看付兰想做什么。
正常情况下，天然的溶洞里常常会出现“死路”，那种只有一条缝隙的石壁或是极为狭窄的洞口。
但他们在这条“主干道”上一直畅通无阻。
萧柯窦仔细观察过附近的石壁，在上边发现开凿过的痕迹。
鉴于开凿的空间容纳两台轻甲并肩前行还绰绰有余，萧柯窦怀疑这里以前也是会同行大型机械。
付兰在前边走，后边跟着的萧柯窦这里瞄瞄、那里看看，时不时还上手摸摸。
在他又一次将目光从地面的履带痕迹上扯下来后，一抬头，正好和转身看向她的付兰对上。
“人要具备探索精神，不是吗？”萧柯窦笑着说。
“那么请问萧柯窦先生探索出什么了？”付兰继续前行，并悠哉游哉地问道。
付兰这样的问话，像是在暗示他，可以从她那里获得一些问题的答案。
于是萧柯窦迅速将什么凿痕、刮痕扔到一边，追上付兰，笑着问：“这里是在地下溶洞的基础上开凿出来的，算吗？”
“那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下来的时候，那个楼梯的两边有非常明显的摩擦痕迹啊。”付兰说。
萧柯窦：……
那倒没有发现。
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下来，在这近两百米的垂直路程中，他能保持清醒已经用掉自己全部的自制力。
“所以这里很有可能是这个基地的一部分？”萧柯窦猜道。
“不然废这么大功夫开凿这样一条通道做什么？”付兰反问。
萧柯窦挑眉。
他直觉付兰肯定知道一些内情，或者知道关于这个基地的一些内容。
毕竟过多的“巧合”与“预判”，很有可能就是“预谋”。
不过此时萧柯窦思维还停留在“付兰替付质做事情”上。
他被付兰前边的话带进沟里，或许也是他本身就从未考虑过付兰“独当一面”的可能性，所以还是下意识认为付兰在借自己学生的身份，加入这个人员组成简单、不知道内情的实践活动，为付质探索无翼鸟基地。
“这不是个核研究基地吗？在两百米的地下溶洞里开凿空间做什么？”萧柯窦跳过在这个环境里没有什么意义的想法，专心询问付兰当前的问题。
“可能用来堆放核废料吧。”付兰随口说道。
萧柯窦会相信她的鬼话就怪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几百年前无翼鸟基地真的脑子抽了，在基地地下挖通巨大的溶洞来储存核废料，并且还没在坑上做任何防护处理，付兰这会儿又往“垃圾场”去做什么？
但付兰接下去还找了个佐证说：“不信你看看，计数器上的数值都要爆表了。”
萧柯窦闻言，下意识瞄了眼自己在下来前开启的计数器。
——还真是！
“我们不会真的在往核废料垃圾场去吧？”萧柯窦问。
“也许？”付兰歪头说。
可惜她坐在机甲里，萧柯窦看不见她恶劣的表情。
不过萧柯窦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多，因为他很快就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我记得你当时探索这条走廊，跟我说的理由是，你没有找到我们在地表探测的辐射源，因为我们当时所处的位置，和这个辐射源的位置有两米的深度差，所以你在寻找这个深两米的'秘密'。”萧柯窦说，“但是我们在下到溶洞前，地下深度并没有出现变化，在遇到深坑后，你目标明确的下来，并且再没有提到过这个'两米深度'的问题，而现在我们已经在地下两百米的位置。”
萧柯窦分明是在陈述一段事实，但每一句陈述句里都充满了反问。
“啧。”付兰撇嘴，有时候真觉得人记性好不是什么好事。
真搞不懂他们明明在长廊里打转这么长时间，又惊心动魄的从两百米的地方爬下来，最后小心翼翼的在溶洞里探索，为什么萧柯窦还能牢牢记得，老早之前她随口给他找的一个理由？
利用信息差，选择自己手头上随机几条信息，组合成一个新的内容，就可以化成一条非常真实的假话。
前提是被骗对象记性没有好到变态、性格也不是十分较真的那种。
毕竟单独拿出来再真的假话，也经不住后续的发展、反复的证明。
“反正我没骗人。”付兰说。
萧柯窦不知道付兰的表情，但他知道绝对是“理不直气也壮”的模样。
“当然没有骗人。”萧柯窦鼻腔中哼出一声笑，他温和地说：“只是我比较较真而已。因为这个原因选择继续探索，后续发现其它疑点而暂时搁置，这再正常不过了。”
虽然萧柯窦这话是在给她找理由，但付兰就是很不爽。
她觉得萧柯窦大概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正“吵架”呢，突然退一步算什么？
但是付兰没办法为自己的不爽找个“正当理由”发泄出来，所以她选择“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