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茉莉有气无力地看着秋威问:“你的黑眼圈好重啊,是没睡好吗?”
秋威挠头说:“睡得还可以,就是又熬夜了,啊,你的状态看起来也不太好呀!”
何茉莉深叹口气:“昨天我妈带着我弟过来找我了,大半夜的我还得给她们找宾馆住。”
何茉莉是和其她女生合租一间屋子的,何母来了自然无处落脚,她这个妈难道不能自己先找好旅店吗,一个成年人非要去折腾自己的女儿。
“我爸又家暴她了,自己是家庭主妇没存款,出来只带了车费,现在是想来投奔我的。明天刚好周末,我准备先出去给她找个工作,不然以我目前能力肯定没办法养活她们俩。”
这种生活,想想就让人绝望,秋威摇头问:“那你弟不上学吗?他现在应该有十岁了吧!”
“他……”何茉莉呆憨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鄙弃,撇撇嘴道:“他智力有问题,不适合入校。”
简直是雪上加霜,有个怂妈,生了个残废弟弟,家暴爹不给钱,现在重担全压在大女儿身上,何茉莉上辈子触犯了天条吗?
秋威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别人的苦难原本就和自己无关,她只是遗憾何茉莉这么坚韧勇敢的女孩,生生被家庭拖累,有无数先例在前,何茉莉想留学的愿景估计也遥遥无期。
手机发来消息,是秋姥的留言。
秋姥:大乖孙,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周末回来不,家里提前给你过个生日!
居然又到生日了,时间过得真快,秋威拿起手机回复:不了,我今年一个人过。
秋姥:哎呦,别生你妈的气喽,母女间有啥解不开的矛盾,你回来,我帮你骂她一顿!
秋威:没必要,这是她的自由,我要学会独立生活。
秋姥:独哪门子立!你姥我一辈子不独立照样活得好好的,咱们秋家女人不讲究那套,我的大乖孙,这段日子想得姥姥只能翻看你小时候的照片解愁。
照片!?秋威灵光一闪,便让秋姥把她以前的照片发过来,特别是十九岁之前的。
秋家条件一直处于小康水平,秋威小时候就买了相机专门记录她的成长,那时候还是用的胶卷,秋姥有一本厚厚的相册,存放着她们所有人已流逝的模样。
刚巧领导江姐叫大家开会,秋威给手机静了音,随着众人进了会议室。
等午休时间到,她取了外卖边吃边浏览秋姥发来的图片。
小时候的秋威长得白白净净,穿着各种漂亮衣服,出现在众多游乐场地里面。学校的晚会台上,她也会扮演主持人的身份,梳着高马尾,带着红领巾,脸蛋涂得红扑扑,表情很是严肃。
儿时的记忆已经模糊,秋威看着照片里的自己,总感觉格外恍惚,她很难从其中找到让自己印象深刻的场景。
知道发生过那些事情,可是却没什么代入感,总觉得是在看别人的幸福童年。
秋威继续往下翻着,直到看到自己的高中毕业照,内心压抑的恐惧,才如波涛般将她彻底吞噬。
拿手机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她默不作声地将照片放大,让高中时的脸占满屏幕。
秋威愣愣盯了半晌,然后抬头看向电脑黑屏中的自己,脑袋里顿时炸起了无数的轰鸣。
…………………………
周末的超市人头攒动,何母穿着统一的制服,万分拘束地站在货架前,跟女儿诉说着自己的胆怯。
“莉莉,我嘴笨手拙,要是给人家干砸了怎么办?我……我还是回去吧!”
何茉莉看着缩头缩脑的母亲问:“回去,回哪里去?你要是带着你儿子离开我这,那没问题!”
何母立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怨自己的不易:“我养你这么大,好不容易能挣钱,还以为自己的生活有指望了,没想到你跟那废物爹一样靠不住呜呜——”
何茉莉脸上不再是憨厚的笑容,她冷冷盯着母亲威胁:“你要是再敢给我在这装,小心我回去揍你!”
拳头的威胁简单有效,何母眼神躲闪不敢多言,乖乖去干自己的工作了。
把母亲安排好,接下来就是处理她那个十岁出头的蠢弟弟了。
便宜出租房隔音不太好,刚进楼道就听到一阵歇斯底里的怒吼,门外围着一堆租客,全都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何茉莉抱歉地跟大家鞠躬:“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弟弟他脑子有问题,我这就去让他闭嘴。”
将众人遣散,她推开破旧的房门,屋内一团遭,一个青筋暴起,满脸紫红的男孩架着胳膊,站在一堆狼藉里。
他看何茉莉进来,立马瞪着眼珠,怒吼着举起缺腿的凳子,往对方头上丢。
何茉莉闪身躲开,然后不紧不慢地拎起凳子,朝弟弟走了过去。
男孩见她靠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他愤愤地大叫着,想要测试自己的力量如何,于是主动发起攻击。
何茉莉不等他先出手,直接一凳子拍到了他脑袋上,男孩被打得扑倒在地,何茉莉未停止,对着他的肚子裆部拳打脚踢。
嚣张的男孩如煮虾般蜷缩成一团,刚才的气焰顿时消散无踪。
何茉莉揪着弟弟的头发,朝他嘴上扇了一巴掌,质问道:“还狗叫吗?”
“额啊——————”男孩不服劲,继续怒吼。
啪,啪,啪,啪,啪——又是五连扇,男孩脸和嘴肿成了红萝卜,何茉莉也扇得手掌发麻。
终于,撑不住的弟弟哭了起来,他词汇量少得可怜,只会说不敢,不敢了。
何茉莉站起身,看着满屋子狼藉道:“弟弟,就要从源头上把控。”
将带来的吃食丢给男孩,何茉莉坐在椅子上看着狼吞虎咽的弟弟说:“你之所以如此痛苦,都是你爸和你妈的责任。”
“知道你为什么傻吗?因为你爸老了,配子质量太差,所以才让你变成这幅惨样,你看我就没事。而你妈呢,明明产检时知道你是个超雄,却还要把你生出来。所以我的好弟弟,她们俩才是元凶,是你要憎恨的人!”
男孩满脸凶狠,虽然年纪小,却长得老相横生,他饭量很大,四五个烧饼转眼就吞进肚子,依然没有吃饱。
他朝姐姐继续讨要,何茉莉却哼笑:“不能给你吃太多,那不就养虎为患了吗?就得让你饿着,痩着,虚弱着才好控制。”
第48章 超雄基因 让全家发疯的恶魔诅咒
何茉莉从前没这么暴躁的,至少在超雄弟弟生出来之前,她还是一个普通老实的小姑娘。
何茉莉的父亲年轻时是干工地的,长年累月地不在家,所以就算家暴也暴不了几回,一切问题都没机会出现,那时何家过得还算可以。
至于弟弟为什么会是超雄呢?这问题自然出现在老男人何父身上,年纪越老的配子越是毒,并且,配子载体雄激素旺盛以及社会环境恶劣等因素,都会催发YY毒配子的大量出现。
Y配子就是天残的源头,它是被某种力量吞噬掉以后,只能寄生于X基因上存活的异种,具有非常强的侵略性以及操控宿主的能力,早就不属于人类的基因。
狩孕过程,其实是卵细胞与Y配子的一场恶战,在配子进入母体之后,卵细胞会认真挑选它想要的,齐全的,强壮健康的配子。
X配子是首选,但异种Y基因会趁此破坏的卵细胞的防护层,借机寄生卵细胞。
这个时候母体越强盛,排异就越成功,若母亲精神和身体双弱,配子方却处处占于强位时。那完了,天残基因将会攻破人类基因,寄生于母宫之中,并释放出它特有的操控激素,破坏宿主大脑神经,强迫她牺牲一切来供养自己。
并且,这种破坏是持久性的,就算胎儿出生多年,残留在母亲大脑中的Y基因依然能被检测到。
就比如我们总能看到一个好好的人,生了男宝之后突然变得迂腐愚昧满身爹味,在社会上,男宝妈的战斗力也比女宝妈的战斗力强上一大截。
除了护崽和维护利益之外,其实有很大因素是,男宝妈此刻已经被Y基因操控了,她本质上失去了人的思想,成为了供男宝驱使的傀儡。
YY配子的寄生,会加强它的破坏力,让天残变成天残中的天残,对母体的操控也更加恐怖。
何母怀弟弟时,医生是建议她放弃的,不过盼男心切的她一意孤行地要将它留下来。
结果这个丧门星一出世,何父的工地就歇菜了,无业游民老男人天天在家吃喝闝赌,气不顺了就揍老婆。
何茉莉回家要生活费时,老男人不高兴了也揍闺女,只是闺女不像媳妇打得顺手,何茉莉先是报警,被和稀泥后,趁着何父睡觉又往他身上泼开水,闹了几回不敢打了。
但这只是地狱的开章,让所有人发疯的日子,要从这个超雄弟弟三岁后才开始。
襁褓中的婴儿还没有搞破坏的能力,当他双脚落地后,恶魔的基因才真正发挥其作用。
超雄弟弟的个头长得很快,他饭量非常大,何母年龄高且营养跟不上,母乳分泌不足,他未吃饱就会故意撕咬母亲的洳头,直到把何母咬得大出血,迫不得已才给他断了奶。
他的语言表达能力非常差,三四岁都讲不完整一句话,智商低下且样貌丑陋。同时脾气暴躁,喜怒无常,和同龄的小孩玩耍,会故意殴打他人。
他虽愚笨,但在攻击他人时,却格外的有心机。有好几次雄弟都是将小孩引到家长看不到的地方,对其薄弱处进行伤害,比如戳小男孩的眼睛,踩小男孩的档,把小男孩推进水池,故意坐在小男孩的脸上让他窒息,别人的痛苦能让他开心万分。
其她小孩的玩具是为了探索发现,他的玩具就是各种各样的武器,在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秩序和规则可言,破坏的血液流淌全身,让他每时每刻都要爆发。
因为雄弟的阳刚之气过于强烈,所有学校都不肯接收他,何母不敢让其出门,雄弟的恶毒便发挥在了家里人身上。
有一回何母炖了一锅排骨给家人解馋,雄弟霸道总想将所有的肉都据为己有,但在家吃饭的何父肯定不会同意,委屈老婆闺女可以,怎么能委屈自己呢?
本就对男儿不耐烦的老男人,终于将脾气发在了雄弟的身上,逮住哭闹怒叫的男儿就是一顿胖揍。
何母护叼的本能,在面对更老的一根叼时也失去了作用,只能催促女儿何茉莉去劝劝她爹。
何茉莉过去,添油加醋地向何老爹告状,说雄弟之前打伤人,赔了多少多少钱。
何老爹更是气了,将男儿揍得鼻青脸肿,第二天都下不了床。
可是,拳头并没有打怕超雄弟弟,反而让他心中的恶念更加膨胀,于是某天中午,他将老鼠药投进了饭锅里。
幸好他脑袋蠢笨,不知道此药有味,及时被家里人识破,才没造成灭门之祸。
随着雄弟的长大,他的心眼越来多,行为越来越恶毒,他经常做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恶作剧。
比如看到何父抽烟,就故意去厨房把燃气打开,看何母洗头时,就悄悄把热水调到最高,看路人从楼下经过,就把啤酒瓶丢下去……
每次被抓包,便哭鼻子说自己不懂,可你一旦心软放过他,只会收获到几声愚弄的嘲笑。
何家整日活在超雄弟弟的戏耍之中,第一个受不了的便是何父。
胆小多疑的老男人惜命如金,看着阴险狠毒的小刁子一天天强壮起来,怕自己有一天被整死,于是在外面找了个工作躲出去了。
可是何茉莉与何母却躲不过,没有了何父这个靶子,何茉莉成了雄弟接下来的残害对象。
与何父不同,他害姐姐不需要背着人,因为母亲会帮自己出头。
何茉莉平时住校,一般也不回家,但寒暑假是无法避免的,面对超雄弟弟的频频挑衅,老实憨厚的何茉莉也被逼疯了。
于是趁着某日母亲不在家,她把弟弟摁在被褥里任他挣扎,等快憋死时再放开,来回重复几遍,既让弟弟感受到痛苦,又不留下作案痕迹。
比较可惜的是,雄弟的力气一天天在增长,此方法不是长久之计。
何茉莉攒钱买了个电击笔,每次棍棒交加之后,还会给雄弟些零食安抚,不停地洗脑调教他,让雄弟把恨意转向了何母。
遭受男儿攻击的何母大受打击,开始向女儿求助。
何茉莉顺利成章地拿到了家里的指挥权,取得信任的她,命令何母给雄弟断食减肥,并把他关屋里禁止外出。
何母只要跟女儿哭诉,何茉莉就进屋暴打雄弟一番,打完顺便提醒是母亲的指使。
摆脱了危险的何母,偶尔也会犯贱,故意在何茉莉教育弟弟时,站出来阻拦装好人。于是何茉莉连她一块打,多来几次后,何母终于臣服于拳头之下。
深陷泥潭的女儿如何走出困局,其实办法很简单,那就是秉承着自己不好过,所有人都别想好过的原则,把风暴搅浑搅乱,让全部人都深陷痛苦之中。
局乱了,处于弱势地位的女儿才能逆风翻盘,当然这过程中,不能有丝毫犹豫,若是一味的心疼这个心疼那个,总想为别人挡枪奉献,那就永远都翻不了身。
何茉莉早就看透一切,这个家是个烂泥坑,她不但要摆脱泥坑,还得把泥坑给炸毁。
当然,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来加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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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部门聚餐,江姐安排大家吃火锅。
秋威这两日心情不佳,坐在卡座最里面闷声不语,饭桌上热闹非凡,众人开了几瓶啤酒助兴。
几杯下肚之后,气氛也跟着上来了,许多不敢摆上明面的心思,也开始蠢蠢欲动。
一起进来实习那个男的,端着酒杯过来和秋威何茉莉碰杯,虽说是借着同期的名义,其实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冲秋威来的。
实习男叫史西,其实他能力一般,靠着性别优势混进了公司,一看就是家有好几个姐姐,明明无能自卑但却对女人很高傲的凤凰男。
史西很懂得维护人情世故,姐啊哥啊叫得格外顺口,项目虽做得稀烂,不过一心要与秋威和何茉莉争个高低。
正正经经的竞争是争不过的,江姐是个实力派,只看成绩不看其它,更何况秋威也不是吃素的人,早早就归顺到领导座下,成了她很看好的后辈。
打不过就阴人,这是男人的常用伎俩,所以史西主动出击,妄图接近秋威,先博得对方的好感。
“秋威茉莉,咱们三个也喝一个吧!进公司这么久了,彼此还不熟悉~”
一桌的钱多多几人,明显被史西打过招呼,她们主动让座,把史西安排到秋威身边,起哄二人共饮。
秋威心情不佳,以饮料代酒草草跟他喝了一杯,就借口要离开。
不料起身时却被钱多多摁住了。
“小年轻总是放不开,秋威你平日都不爱理人,人家史西可是一直跟我们打听你的威信号呢!我说不如直接当面要,你——”
“你要我威信号干什么?”秋威直接了当的盯着史西问。
“我~”遇事就畏畏缩缩的男人打哈哈道:“就,就留个联系方式而已,毕竟相识一场。”
“有什么事是工作号不能说的吗,你想干什么?”
芬芬赶忙缓和道:“哎呀都是同龄人,只是想交个普通朋友,秋威你不要这么紧张,好像史西能吃了你一般!”
许多人都附和着嬉笑,等着看秋威的反应,一旁的何茉莉要插嘴,却被小柳给拦截了。
秋威的眼睛自始至终都盯着史西看,对方各种躲闪不敢正视她。
“我们成不了朋友,因为咱俩是明面上的竞争对手,等实习结束之后,你再来跟我要威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