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周荣正要发火,看见是易允,吓得换了副嘴脸,“允,允哥,您怎么来得这么快?”
这才打电话没多久呢。
“少废话。”他扫了眼屋子里的其他女人。
宾周荣也分得清轻重,从桌上抓了一把钞票塞进她们胸口,将人轰出去。
易允往干净的沙发上一坐,何扬给他倒了杯加冰块的酒。
宾周荣取出一个信封,双手递过去,绘声绘色:“允哥,这次可是大发现,您不知道,为了查到坎叔的事,我手底下折了不少兄弟,这事要是被坎叔知道,我这脑袋——”
易允捏着信封里的照片,蹙眉打断他,“这是谁?”
宾周荣连忙解释:“她叫姜瑶,和坎叔有段旧情。”
易允看着照片里的女人,仰头喝了半杯冰酒。
蓝嘉洗了头和澡出来,卧室里依旧空荡荡,女佣在收拾东西。
她裹着湿漉漉的头发,向女佣要了吹风机。
蓝嘉吹干后,又摸了护发的精油,见女佣要把沙发上的毯子收走,“麻烦放在那,我待会要用,谢谢。”
女佣诚惶诚恐,“蓝小姐您客气了。”
她赶紧叠好,规规矩矩地放在沙发上。
昨晚被易允强制抱在怀里睡觉的感觉还历历在目,她说什么也不可能主动上他的床,挑了舒适的沙发,毯子一扬,盖着自己睡觉了。
易允是半夜回来的,卧室里的灯已经关了,静悄悄的,但他知道,以往冷冰冰的房间现在不同了,多了一个人住在这。
他先去洗澡,弄完出来,还没走到床边,就看到沙发上拱起一道弧度。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易允原本平静的心情又被蓝嘉点燃,她总有办法惹他生气,放着好好的床不睡,非得龟缩在这,上次就是因为睡这着凉了,结果第二天发烧,记吃不记打的东西,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虐待她。
男人直接把人摇醒。
蓝嘉好不容易睡着,结果一阵地动山摇,她翻身一睁眼,就撞上一双冷鸷的眼睛。
易允掐着她的下巴,“蓝嘉,你非得惹我是吧?”
蓝嘉皮肤细嫩,且容易留印子,所以他上手的时候控制着力道,但这也不算动手,因为——
他的拇指和食指正好落在女孩的两腮,一挤,她的嘴就张了,腮肉嘟一块,配上她刚醒的样子……怪可爱的,易允的火又消了。
倒是蓝嘉生气了,掰他的手,咕哝着:“你干嘛呀?”
把她摇醒,现在又弄她。
男人斩钉截铁:“去床上睡。”
“不去。”她抱紧毯子,皱眉:“我不喜欢你,不想跟你睡一块。”
易允臭不要脸:“我喜欢你就够了。”
蓝嘉:“……”
“快点。”他催促着,在看到她一动不动时想直接上手了。
蓝嘉不给他碰,“不要!”
她犟得不行,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易允气笑了:“不去是吧,行。”
他直接关了灯,黑暗骤然侵袭,蓝嘉的可视范围更窄。
易允直接躺下,和蓝嘉挤一块,沙发对于蓝嘉来说,虽然不能实现翻身自由,但是够用了。可现在加了一个易允,他长得人高马大,压迫感又强,跟她挤在小小的沙发上,蓝嘉感觉自己快成了夹心饼干。
她面朝沙发椅背,背后是紧贴她的易允,这比在床上的时候更煎熬痛苦。
蓝嘉拼命挣扎,鼻子泛酸,“我不想挨着你!”
易允讨人厌又冷漠的声音砸在耳边,“我想。”
其实,他们在这方面挺契合的,都会向对方说自己的需求,哪怕彼此都不会听。
蓝嘉用手肘去怼他,结果被反钳到后腰,像受刑一样上了手铐,这一压,她整个人的身体都被迫往前冲,严丝合缝贴着椅背,易允如影随形,结实坚硬的胸膛禁锢着女孩单薄的肩背,那么娇小,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掌控。
他一只手落在蓝嘉的腰间,盈盈一握,蓝嘉身体紧绷,隐忍又瑟瑟发抖。
她感觉到男人温热的掌心隔着睡衣,所经之处像被蛇爬过,最后来到她的面前。
易允掰过她的脑袋,凑近,端详这张可怜巴巴的小脸。
蓝嘉被他的视线看得心生忐忑,生怕他禽兽大发要做点什么,毕竟……
她很难为情,又羞又恼,讨厌易允的强势和掌控,也讨厌他贴过来时,总是用东西抵着她。
蓝嘉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她在国外生活的时间很长,所受教育也全面,知道那是什么,可也正是因为心里清楚,她越发觉得难受。
她怕真有那么一天,要被迫和易允做那些事。
第21章 21试婚纱 我喜欢你,理所当然的你也……
蓝嘉想睡沙发, 易允陪她‘玩’会还可以,真让他睡沙发却万万不可能,很快就不耐烦了, 把人拖到床上去。依旧是熟悉的拥抱感觉, 蓝嘉知道摆脱不了,最后疲惫又麻木地闭上眼睛。
睡前的安慰:就当是一场噩梦。
蓝嘉侧僵着身体又度过一晚, 醒来发现易允早走了,旁边的位置已经变凉。
不在正好, 免得一睁眼又看见他。
蓝嘉巴不得易允不出现,或许心诚则灵,接下来两天他都没有在眼前晃,就连骚扰电话也没有。
易允确实忙,这几天在蓝嘉身上耗费太多时间, 手头堆积了不少事情。
那天清晨五点起来后, 他就带人去了趟国外, 连轴转忙了三天还没怎么休息,等事情告一段落,返航回东珠时, 憋压的神经才得以放松,大脑处于极度疲惫但又异常亢奋的割裂状态, 易允没有睡觉, 倒了杯冰酒又点了根烟。
何扬:“允哥,东珠那边传来消息, 说麻拆这几天没有别的动静, 二十四小时都在女人身上。”
似乎突然到东珠市,只是为了尝口新鲜。
易允摘下叼着的烟,笑了:“既然这么喜欢, 干脆让他脱不了身好了。”
这是要源源不断往那送了。
何扬点头,又道:“另外,研究所那边也整合了一份资料。”
他递给易允。
男人手指夹着烟,翻阅这份报告,目光落到最后一栏上,蹙起眉头。
比预想中还要棘手,要做好从头研究的准备。
“蓝小姐的情况实在太特殊。”
“那就从头开始。”
“好。”
易允又翻了两下,将资料丢在桌上。不得不说蓝堂海有点能耐,自己的小女儿患了这么严重的基因病,居然还能把人养到二十岁。
“她怎么样了?”
“佣人说,蓝小姐这几天状态不错,会离开房间到外面走走,还说……”
何扬顿了下,易允看他一眼,“还说什么?”
“蓝小姐在您的卧室养了两盆花。”
何扬跟在易允身边二十几年,自然知道他挑剔,花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绝对不会出现在他休息的地方。
还挺有闲情逸致。
易允没有再问。
那个讨人厌的男人不在,蓝嘉试着走出卧室,外面有保镖把守,见了她目不斜视,也不阻拦,她以为自己可以自由活动,便一步步试探,直到——
以这栋别墅为中心,半径辐射三百米画圈,是她可以活动的范围,但凡超出一点,就有戴着耳返的保镖‘客气’地邀请她回去。
蓝嘉说不出什么滋味,这跟软禁没有区别。
没人跟她说话,也没有可以玩的,还不能与外界联系,蓝嘉很快抑郁了,负责收拾房间的佣人见她闷闷不乐、神情萎靡。怕她身体不舒服,好心问了两句,这一来二去,蓝嘉就向她要了两盆花养着打发时间。
“庄园里有花圃,蓝小姐想要什么花?我可以让人给您送来。”
花圃离这超出距离了,没有易允点头,所有人都不敢擅自做主带她过去。
蓝嘉想了想应季的花,“山茶和栀子有吗?”
女佣点头,“有的。”
她给花圃的园丁打电话,不到十分钟,两盆栽种得极好的花送到蓝嘉面前。
“蓝小姐,您后面还有任何吩咐,都可以告诉我。”
“好。”
卧室里又只剩蓝嘉一人。
她抱着两盆花走到外面的露台,放在桌上,然后坐下,托腮盯着花发呆。
易允回来时正好是日落时分,天边橘红,火烧云倾压,柔和的余晖洒在蓝嘉身上,纯白的长裙渡上霞光,显得她孤单又落寞。
好像只有这一刻,他才觉得蓝嘉跟他是一类人。
“又在发什么呆?”男人状似无意地走过去,屈指轻轻弹了弹女孩的脑袋。
明明是亲昵又自然的举动,蓝嘉察觉后,回过神,摸了摸被他碰过的地方,又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
易允脸上的笑淡了,冷冷盯着她。
蓝嘉好不容易得了几天不见他的好日子,也不想和他说话,起身就要进去。
插肩而过的瞬间,男人的掌心钳住她的手腕,拽着她,语气沉锐:“蓝嘉,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甩脸色?”
一而再再而三在她身上栽跟头,易允也不是什么好脾气。
一回来就找她的茬,烦透了。
蓝嘉没好气道:“你会给不喜欢的人好脸色吗?”
不喜欢的人。
易允心里默念着这几个字,冷笑,步步逼近,“再说一遍。”
蓝嘉被他盯得寒毛竖起,尤其是那堵高大的身影罩下时……她抿了抿唇,往后退。
易允将她逼至角落,蓝嘉的后背碰到冷冰冰的落地窗。
她伸手挡在身前,推他,不许靠近,撇开头,“我就是不喜——呜呜!”
伤人的话刚冒出头,易允掐住她的下颔,倾身吻上去,蓝嘉被迫撞到玻璃,蝴蝶骨硌得生疼,但比这更疼的是男人凶狠且突如其来的亲吻,蓝嘉愣了两秒,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后,顿时脸色爆红,窘迫羞恼得快爆炸了,她奋力挣扎,嘴里呜呜咽咽,可她越反抗,易允越生气,单手擒住女孩的两只手腕,反手拧在头顶钉住,扭动间,摩擦出红色的指痕。
男人眼神阴鸷,沉沉地盯着神情痛苦却无力绝望的蓝嘉,他心中滋生浓烈的郁火,似乎扔不解气,掐住下颔的手指捏住女孩的两腮,强迫她张开嘴。
蓝嘉感觉自己被囚禁在方寸之间,胸前火热,身后冰冷,根本撼动不了分毫,甚至任由他打开自己的嘴,然后肆无忌惮入侵。
羞辱、压迫、无助等复杂的情绪如潮水涌来,险些淹没蓝嘉的理智。
那些纠缠、湿热、像蛇一样绞着的触感,带着独属于易允的气息,无孔不入地占据着她,蓝嘉被逼得哭了,眼泪说来就来,一颗颗砸落,没入两人相贴的嘴唇,浸入口腔。
湿咸的味道弥散,易允不仅看到她的眼泪,还尝到了。
可那又怎么样?
他对她温柔的时候,她看都不看一眼,现在哭有什么用?
蓝嘉的眼泪并没有换来男人的怜悯,反而得到更窒息的深吻。
她像任由摆布的傀儡娃娃,软手软脚,浑身无力,到最后已经放弃挣扎,像具尸体一样麻木。
她一寸寸下滑,差点跌倒在地,易允长臂一捞,没有轻易放过她,禁锢着那截纤细的腰肢,把她整个人钉在落地窗前,就像被绑在十字架上的耶稣,随便被曾经虔诚的信徒以下犯上、肆意蹂//躏。
易允尝到滋味后,自然要收够本,恶狠狠掠夺几轮,等到蓝嘉的嘴唇发红发肿,他才大发慈悲饶过她先前说的那些话。
“蓝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玩着女孩被亲得潋滟的唇瓣,恶劣一摁,想她记住那种酥麻又刺痛的感觉,“我喜欢你,理所当然的你也要喜欢我。容不得你拒绝!”
最后一句,等同下了死命令。
易允依旧是那个强势又利己主义的易家话事人,他可能会有为数不多的耐心和温柔,但承受者要懂得审时度势,像蓝嘉这样不识好歹的人,免不了要吃顿苦头。
蓝嘉泪流满面,披散的发丝在刚才的挣扎中被揉得有些凌乱,长裙也皱巴巴。
她听到易允冷漠的声音,没有反应,没有眼神,易允不满地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
“听见没有?”
蓝嘉用满是水雾的眼睛看着他,口腔里还残留着男人的气息,嘴唇和舌头的疼痛时时刻刻警告着她这就是忤逆易允后最轻的惩罚,他这样的人,还能做出更下流无耻的事。
良久,她哽咽着说:“听,听见了……”
易允很满意,冷漠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笑意,他摸着蓝嘉的头,“这就对了。乖,说你爱我。”
蓝嘉看着他,心中的悔恨再次升起,如果早知道易允是这样的人,她说什么也不会主动靠近他。
“还想挨罚?”他不满蓝嘉在犹豫。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喜欢他、爱他,难道不好吗?
只要她乖乖地听话,他不会亏待她,会给她想要的一切。
光是易太的名头,就有数不尽的好处。
蓝嘉摸着手腕上的指痕,违心道:“我爱你。”
易允知道她言不由衷,但没关心,听起来很舒服,他将人打横抱起,又亲了她一口,笑意更暖:“肚子饿不饿?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蓝嘉僵在他怀里,憋屈地点头。
易允‘教训’了蓝嘉,效果不错,接下来都乖乖的,他说什么,她都应,相处的气氛很和谐,晚上躺在同一张床上,男人搂着她,捏着女孩细嫩的脸蛋。
“明天抽完血,带你去试婚纱。”
蓝嘉游神了两秒才回过神:“抽血?”
易允不喜欢她这心不在焉的反应,“好好听我说话,不许想别的。”
“……嗯。”
男人抱着她,和女孩交颈,“你的基因病很罕见,需要临床研究。”
“嗯。”
蓝嘉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阿爹以前不是没有想过建立一个私人研究所,聘请全球最顶尖的基因学家和生物学家,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请动,但后续的一系列研究开销却是以秒计费,数字庞大得触目惊心,这项计划只维系了不到半年就被迫终结。
蓝家倾家荡产也做不到,蓝嘉也不愿意成为这样的拖累。
后来,她尝试了很多药,一开始,那些药苦得根本难以下咽,后来时间一久,味觉都快麻木了,她也渐渐习惯。
只是开始吃药后,一切都靠天意。
“别怕,你一定会长命百岁。”易允亲了亲她的耳垂,和她十指紧扣,“然后和我百年好合。”
长命百岁,百年好合。
蓝嘉光是想想,就觉得是不见天日的噩梦。
如果真的注定了,她宁可早点死。
她昏昏沉沉地合上眼睛。
易允计划好后面的行程,却没料到蓝嘉又发烧了,而且这次烧得比之前还要严重。
接下来又是反复折腾。
直到半个月后,蓝嘉才彻底恢复,只是这通生病把她折磨得有些消瘦,任谁看了都会皱眉。
易允自然不愿意看到这一幕,他要的是一个鲜活的蓝嘉,而不是要死不活的木偶。
研究所的人过来给她抽血,拿走好几管,完事后,男人拿着医用棉签摁住皮肤上的针孔。
“许你一个愿望,好不好?”他哄蓝嘉。
蓝嘉听了,眼神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但她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要许她一个愿望。
易允自然没有错过她的表情,有反应就好。
他笑道:“想要什么?”
皮肤表面已经没有血珠了,男人丢掉棉签,转而摸了摸她的脑袋。
蓝嘉想回家,她想阿爹阿姐阿糖他们了,但她知道,易允不会答应,说出来反而会惹他生气。
她退而求其次:“剧团开工了,我想回去。”
只要别把她囚禁在这里。
易允皱眉,想也没想拒绝:“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