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南被她说得一愣,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205!你觉得呢?】
205:【我没觉得,嘻嘻~】
明南:【……】
我觉得你有点贱了。
明南想了一下牧宴山那个冷淡的眼神,摇摇头,还是别想太多,万一是自作多情,太尴尬了。
于是她又和唐酥解释了一下。
唐酥半信半疑,没再说什么,只让她小心。
明南失笑,“我不是天仙,也不是人民币,才见过几次,怎么可能就爱上了?”
六天时间忙起来一眨眼就过去了。
明南被闹钟吵醒的时候还有点懵。
她拿起手机一看,闹钟备注:请牧债主吃饭。
她看着这条笑了下,瞌睡全消。
之前唐酥还打趣她,觉得牧宴山是故意耍心机加她微信的,然而这六天,除了一开始发的那些买花明细,牧宴山就没再联系过她。
果然是想多了。
明南松了口气,起床洗漱。
在去花店的路上,她的工资就到账了,比她预想中的多了一些,她给老板截图发过去感谢了一下,老板说她工作认真,能留住客户,她来的这小半个月,花店业绩明显上涨,所以给她多发了点奖金。
明南感动又开心,充满了干劲。
今天阳光不错,她的生活也越来越好。
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她拍了张小向日葵的照片发朋友圈,配文:真好。
然后她放下手机去整理花朵了,没发现一个萨摩耶头像秒点了赞。
等她看到已经是午饭时间,她看牧宴山没评论,就没管。
正准备放下手机吃饭,屏幕忽然亮了起来,“明钰”二字忽然映入眼底。
明南的手顿了下,听着手机铃声一时间有些犹豫。
铃声锲而不舍地响了半天,连唐酥都看了过来,明南想想还是接了,“喂?”
明钰没有废话,开门见山就是质问:“你在哪儿?”
明南被问的有点想笑,她看着盒子里的饭,随意道:“在工作。”
明钰:“……我问你在什么地方!”
“工作的地方啊,怎么了?明先生有什么事?”
明南语气疏离客气,听得明钰邪火直冒,可想起牧宴山说的话,他又把火压了回去,“你走了这么多天,该冷静下来了吧?咱们谈谈。”
“我一直很冷静,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觉得我们没什么谈的必要,也没什么好谈的,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明南说着就要挂电话,明钰终于没忍住吼道:“你到底要怎么样?要我们给你道歉么?”
“是,之前我们确实忽略了你的感受,但你也该替我们着想一下,我们忽然多了个亲人,肯定是需要时间接受的,而怀书在我们家十八年,我们看着她长大,我们不可能——”
明南懒得听,直接挂断了。
等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明钰才反应过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亮起来的屏幕,旁边的宁澜也瞪大了眼睛,“她挂了?”
第9章 真千金她不想努力了9
明辙闻言火冒三丈:“没教养!话还没说完就挂电话,谁教她的?!”
宁澜沉沉吐了口气,面色不虞地靠在沙发上按了按额角,“她费那么大劲找上我们,见识了上层社会的生活,我不信她还能回得去!现在不回来,肯定是想逼我们先低头,明钰,以后别给她打电话!”
“对,我现在就让人把她的卡停了,没钱我看她还能不能这么硬气!”
明辙说着就要拿手机,明怀书忍不住道:“爸,妈,你们冷静一点。”
明钰皱眉看她,“书书——”
明怀书站了起来,面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家三口,“妈,明南只是想回家,不要再用‘找上’这种词了,就好像她是什么麻烦一样。”
明家三人闻言一愣。
她这些话憋了好多天,实在是不吐不快。
“你们嫌弃明南不懂礼数,学历不高,只会唯唯诺诺地讨好你们,可讨好自己的家人,为什么要被瞧不起?她对你们好,只是想得到你们的认可,想得到家人的喜欢。”
明怀书眼眶微热,眨了眨眼,“你们要她为你们着想,可你们有没有替她想想,你们知道她之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么?”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问住了,一时间没人说话。
“算了,我没资格责怪任何人,只希望你们去她的房间看看。”明怀书苦笑一声,转身出门。
明钰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猛地站了起来,一言不发上楼去了。
宁澜欲言又止,最后绷着脸也跟了过去。
自从明南离开,她的房间就没人进过,门没锁,里面也没人打扫,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离开时的模样。
明钰推门进去,脚步不由得一顿。
在明南没来之前,他一直以为明怀书才是他的亲妹妹,也看过她的房间,里面理所当然用的都是最好的东西,是他们一家人围坐在桌边一起讨论出来的,设计得漂亮又温馨。
而明南的房间只有明怀书的一半大,设计也非常简单,家具料子都很好,但款式很普通,一眼望去白茫茫空荡荡。
床上也没摆满可爱的毛绒玩具,只有枕头和闹钟,冷冷清清。
床头柜摆着一盏台灯,台灯前放了一张卡。
明钰伸手要拿,宁澜却先他一步,“这是……我给她的卡?”
是他们给她打生活费的卡。
想到什么,宁澜拿出手机查了一下,所有流水一目了然,只有进项没有出项。
她没花他们一分钱。
余额那一栏三十万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
不知怎么的,她眼睛忽然被刺了一下。
明辙脸一阵火辣辣的疼,之前说要停了明南卡的话化作了两个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明钰又去打开了衣柜,衣柜里只挂着几件礼服和定制的套装,是明南刚回来的时候他们给她买的,她都没带走。
宁澜环顾一周,忽然觉得像在做梦,明南好像从来没出现过。
她蹲下来拉开了床头柜,抽屉里只放了一张照片,她拿出来一看,照片上并肩站着两个女孩,是明怀书和明南。
明南明明在笑,给人的感觉却并不高兴,淡淡的悲伤透过照片扑面而来。
明辙看到这张照片猛地退后一步。
他想起来了,明南刚回来的时候管家提出过再拍张全家福,明南当时很高兴,兴冲冲问他们什么时候有时间。
结果到了约定的日子,公司临时要开会,他们就没去。
明南一个人在照相馆等了半天,最后是明怀书放学后急匆匆赶过去,两人一起拍了这张合照。
事后他们看了一眼就没再理会,明怀书提过一次补拍,他们却没放在心上,说没空,明南也就没再提。
此时再看这张照片,他后知后觉,原来明南那天打扮得那么漂亮。
一家三口对视一眼,像是都失去了语言能力,谁也没说话。
明南下班前给牧宴山发了微信,问他什么时候结束,牧宴山没回,明南以为他还在忙,就先收拾东西,结果下一刻电话就进来了。
“喂?牧宴山?”明南一边接一边给唐酥比了个手势,告诉她自己走了。
唐酥点点头,笑眯眯地用口型说:约会去吧。
明南无奈地笑了声。
“笑什么?”
“没什么,你下班了?”
牧宴山“嗯”了一声,“但还有些东西要处理,你先去吧,地址发我,我去见你。”
“我去见你”,这四个字听起来莫名让人舒服。
明南点点头,“好。”
正好花店附近就有一家老火锅店,开了很多年,口碑非常好,明南干脆就定在了那儿。
到了之后她想了想,牧宴山那样的人可能不习惯在大堂里吃,干脆就要了个包厢。
但她忽略了一件事——一起吃火锅本来就是件很亲密的事,两个人在包厢里吃,多了一分私密性,就更显得暧昧。
尤其牧宴山不是空手来的,他拎了两杯奶茶还带了一枝花。
“给。”
明南本来在看手机,眼前忽然多了一抹灿烂的黄色,她愣了下,“向日葵?”
“嗯,看你发朋友圈觉得挺好看的,就买了一枝,你请我吃饭,我总不能空手来。”
明南顺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往上看,一点点对上了他的眼睛。
他的神情自然又坦荡,没有丝毫暧昧意味。
明南释然一笑,接过来碰了碰花瓣,“谢谢,我很喜欢。”
“那就好,给,奶茶。”
牧宴山递给她一杯最经典的珍珠奶茶。
明南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珍珠奶茶?”
牧宴山脱下外套在对面落座,慢条斯理地挽起白衬衫的袖子,闻言轻笑一声,“我不知道,买这个稳妥一些。”
其实是他看明南的朋友圈发现的,但这个说出来有点明显,不太合适。
果然明南听他这么说就没多想,拿过菜单递给他,“来吧,债……恩人,看看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牧宴山嘴角噙着笑意,接过菜单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债恩人?”
明南狠狠吸了口奶茶,转头看向一边,含着珍珠的侧脸微微鼓起,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模样。
心里却暗戳戳道:【都怪闹钟,早知道不写债主了。】
牧宴山眉梢轻扬,还订了闹钟?
看来是对请他吃饭这件事很上心。
他低头看菜单,嘴角却翘了起来。
——题外话——
想起了刚看到的一句话:我就像奶油一样好打发。
送给你了,儿子。
牧宴山没有推辞,点了几个火锅必点的菜,问明南还想吃什么。
明南听着感觉差不多了,又加了份甜点,就下了单。
很快就有服务员来敲门,一碟碟菜端上来,很快就摆满了一桌,红汤随着升温逐渐沸腾,白雾弥漫,鲜香的辣味飘散开,勾得人食指大动。
两人抓紧时间往锅里下肉下菜,要下虾滑的时候牧宴山说:“我来。”
他手法十分娴熟,每一个丸子都团的特别圆。
熟了之后他捞起来先放在了明南的碟子里,“趁热吃。”
“谢谢牧大厨。”明南竖起大拇指给他点了个赞。
牧宴山笑了笑,不知不觉就接手了烫菜涮肉的工作。
等明南反应过来的时候碟子里已经堆成小山一样。
她愣了下,赶紧拿起公筷替牧宴山夹了些菜,“你别光给我夹,我请你吃饭,最后你没吃饱我可罪过大了。”
牧宴山靠在椅背上,隔着升腾的白汽看着她,明南也在看他。
雾里看花,一片朦胧,反而更引人窥探。
包厢里只有咕嘟嘟的水声,安静得让人心慌。
明南猝然回神,仓皇别开视线,“快把肉捞走,再煮就老了。”
【他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么?】
她忍不住摸了下脸,东西没有,倒是挺热的。
牧宴山低低地笑了声,“嗯。”
听话地拿起筷子把她夹的东西全吃了。
结完账,明南和牧宴山一起出门,快到十月了,天气白天凉的不明显,晚上风一吹,瞬间能把衣服打透。
明南呼出一口热气,立刻变成白雾消散在风中。
牧宴山偏过头,笑着说:“谢谢你请我吃火锅,作为报答,我有荣幸送你回家么?”
明南下意识想拒绝,牧宴山又道:“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在外面不安全,我送你到家才能放心。”
看着他诚恳的眼神,明南还是答应了。
上车之后明南报了个地址,牧宴山听完皱了下眉,“那边的小区有些老,我记得治安不太好。”
明南坐在副驾,点了点头,“是我之前租的老房子,房租还没到期,将就住着,等到期我就换。”
牧宴山闻言没再多说,转而问道:“是你回明家之前住的房子?”
他这段时间看明南朋友圈,多少了解了一些。
明南顿了下,坦然一笑,“是。”
“我之前不叫明南,叫陆南,回到明家后才改了姓。”
牧宴山颔首,“我之前听别人说起过你,说你很喜欢顾淮迟。”
原话肯定没这么委婉客气,顾淮迟那些朋友什么德行她再清楚不过。
“那你觉得呢?”明南偏头看着他。
正好前面是红灯,车子缓缓停下,牧宴山侧过脸认真地看着她,眉眼在车灯的照耀下显得颇为深邃,他说:“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他伸出手,温声道:“正式认识一下,我叫牧宴山。
明南看了眼他的手,在红灯结束前握了上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感觉牧宴山握得有些用力。
他的手很大很热,手背上的青筋很明显。
【这手应该很有力气吧?】
明南走神一瞬,随即扬起脸笑道:“你好,明南。”
正式介绍后,他们也算是朋友了。
话音落下,红灯正好结束,在最后一秒,两人同时放开彼此的手。
车子驶入不息的车流,被夜色裹挟着向远方去。
两人沉默片刻,却又不约而同地笑了下——为那短暂的默契。
车子到了小区楼下,牧宴山下车送明南上去。
这种老楼里没有电梯,只能爬楼梯,他们进来的声音惊亮了声控灯,照出了二楼楼梯拐角杵着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黑夹克黑裤子黑鞋,还戴了个黑色帽子,指间夹着根没点燃的烟,乍一看和鬼影似的。
听到动静他皱眉看过来,垂下的眼皮遮住大半个眼睛,看起来有种冷漠的凶恶。
明南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紧接着就被温热的大手握住了肩膀。
“怎么了?”
牧宴山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安瞬间被驱散。
明南忍不住想:【幸好牧宴山坚持送我。】
她转头看他一眼,示意他往上看。
牧宴山抬眸,正对上男人探究的视线。
四目相对片刻,牧宴山下颌微抬,金丝边眼镜折射出冷淡的色泽,“有事?”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见他西装革履,身材高大,似乎不太好惹,男人便收回了视线,手局促地揣进口袋,摇摇头,“没事,就出来转转,你们过。”
他退后一步,让出了空间。
牧宴山揽着明南的肩膀和她换了位置,让她走在里侧,自己走在外面,把她和那男人隔开。
察觉到这一点细节,明南心弦微动。
路过那男人身边的时候牧宴山沉沉地笑了声,低头凑近她,耳鬓厮磨般亲昵道:“前几天出差冷落你了,宝宝。”
“宝宝”两个字仿佛带着电流,蹿入明南耳朵,瞬间麻了她半边身子。
她抿唇看了牧宴山一眼,牧宴山揽着她肩膀的手稍稍用力,示意她回应。
明南面上漾开一抹甜蜜的笑,轻声说:“那罚你周末陪我出去玩。”
“好,想玩什么都行。”牧宴山宠溺应下,陪她上楼。
上了几级台阶,明南还能感觉到男人的视线黏在她身上,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牧宴山不知道是不是也察觉了,一直没松手。
两人就维持着这个姿势上了四楼。
明南家就在四楼,两人对视一眼,明南压低声音问:“走了么?”
牧宴山摇摇头,比了个“嘘”的手势。
很快,两人都听到楼下传来了极轻的脚步声。
牧宴山立刻咳了一声,声控灯再次亮起,明南拿出钥匙开门,两人一前一后进去。
等门关上,明南立刻打开屋子的灯,从猫眼往外看。
牧宴山站在她身边,两人屏息等着。
约莫三四分钟,声控灯早已熄灭,楼梯上隐隐约约现出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明南转头看了牧宴山一眼,用气音道:“上来了。”
牧宴山把她拉开,自己盯着猫眼。
那黑影在四楼转了一会儿,又往明南家这边看了好几眼,才蹑手蹑脚下去。
牧宴山直起身子,面色严肃凝重,前所未有的强势。
他说:“去收拾东西,跟我走。”
明南没有犹豫,立刻进屋收拾行李。
等她出来,牧宴山伸手接过行李箱,轻轻松松拎下楼,明南看着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移不开眼。
她其实有一点手控。
牧宴山的手,正好戳中了她的审美点。
两人下到一楼,推门出去,就见路灯下有个人背对着他们蹲在那儿抽烟。
看背影分明是方才那个男人。
明南与牧宴山对视一眼,心中一阵后怕。
如果牧宴山真的走了,今晚会发生什么,她都不敢想。
那男人看见他们出来愣了下,牧宴山警告地睨他一眼,握住明南的手快步离开。
车开到门口,明南想和门卫说一声,结果门卫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