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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把你当姐姐(慕吱)


那晚沈明枝微信状态更新了,照旧是一首歌——月球下的人。
状态栏里还有一行字:真好啊,你已经去过新的生活了,而我还困在这里。
孟响发现沈明枝听的歌都很小众,并且她偏好粤语歌,慢节奏的粤语歌,音乐潺潺,诉说衷肠。
他躺在宿舍的木板床上,男生宿舍不像女生宿舍,会装窗帘以防偷窥。皎洁月光如瀑般倾泻而下,滴落在他冷淡的眉眼间。
今晚宿舍聚餐他喝了不少酒,酒意上头,夜晚的感官在微醺的催化下被无限放大,以至于他听歌时,身上像是爬了一只猫,毛茸茸的,往他身上最敏感的部位钻。
“不应该记起何必偏偏记起
不拖不欠又凭什么好妒忌
当初你天地早已有别人打理
弄个小菜调味出喜与悲
只应该记起蒲公英总会飞
刚巧飞进仓促回忆的黑白美
独对今晚月半弯恰似是你的眉
任你的脸随月黑高飞
事过境迁一样美”
妈的沈明枝。
孟响在心里爆了句粗话,他就没见过有哪个女的跟她似的,明明拒绝了他,却还时不时地撩拨他一下。
安静许久,孟响把手机熄屏,扔进枕头底下垫着,埋头睡觉。
没理她。
之后的沈明枝,没再更新朋友圈,但她的存在感比发朋友圈的时候还过分,每天都会更新微信状态。孟响对此嗤之以鼻,但更嗤之以鼻的是自己每天早中晚都会点开她的头像看她微信状态的行径。
——天好热啊,出门喝奶茶结果发现买一送一,我当然一个人喝两杯啦。
哦,是单身。
——今天的夕阳好美啊,好像吃雪冰,里面有年糕的那种!
你就差点名道姓了你知道吗沈明枝!
——小区里的篮球场挤满了年轻小伙,我要控制住。
——控制不太住了,过去瞅了眼,好帅。
——男高中生好帅啊。
呵呵呵。
诸如此类的无聊话语,孟响的评价始终如一,冷笑三连。
直到七月的一天,沈明枝更新微信状态,孟响懒洋洋地瞥过一眼,都退出了,猛地又点回来,视线牢牢地锁住那八个字,目光如炬,窗外灼热天光都不及他眼底燃烧的火光猛烈。
那八个字是,
结婚怎么这么麻烦。
作者有话说:
孟响:你要跟谁结婚!!!我的刀呢!!!!
沈明枝:不知道的你要去陆宴迟的婚礼上抢亲,也不知道抢陆宴迟还是抢岑岁,总觉得像是要抢陆宴迟。

陆宴迟的婚礼挑在最热的七月。
好在他挑的地儿是知名的避暑胜地,从南城开过去三个多小时的车程,途径层峦群山,蓝天如水洗过般澄澈,白云一簇簇如棉花糖般压低枝头,婚礼现场就定在避暑山庄。
婚礼小众,只请了亲近家属和朋友,两边亲友加起来都没到一百号人。露天婚礼,白天还有游园会,年长的都组团去屋里打牌打麻将,很有眼力见的给他们这些年轻人腾出空间。
沈明枝其实懒得动,大夏天的,虽然外面温度不到三十度,但她昨晚没睡好,今儿个还一大早起来化妆,整个人折腾的累了。
但没办法,谁让她是伴娘呢?
岑岁的亲友不多,游园会里大部分还是陆宴迟的朋友,沈明枝在人群中突然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目光逡巡,那个名字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的时候,耳边冷不防响起一道声音。
“祖宗,今儿个穿得这么漂亮啊?”
沈明枝收回视线,懒洋洋地和周杨打招呼:“我哪天穿的不漂亮?”
周杨也笑了,漂亮话张口就来:“今天最漂亮,穿这么长的裙子,搞得我都以为今儿个是你结婚呢。”
“算了吧,陆宴迟这种衣冠禽兽,也就只有岑岁这么好脾气的人能够忍受了。”
“这话说的,我看陆宴迟挺好的,人长得多帅啊。”
“是帅,但是太老了。”
“……”周杨笑得更放肆了,他还从没听到有人用“老”这个字眼形容陆宴迟,“他就比你大几岁啊,怎么就老了?”
“我现在不喜欢年纪比我大的,”沈明枝惆怅叹气,“就喜欢年纪比我小的,怎么办,我觉得我也像个禽兽了?”
四周像是被甜蜜浸泡的糖果罐子,婚礼游园会,气球,鲜花,彩带……一切细节无一不描绘着这场婚礼的浓情蜜意。可周杨此刻的心底是酸涩的,喉咙里像是含了一剂苦药,没法往下咽,也没法吐出来。
他向来寻欢作乐,鲜少有这般吃味的时刻。
却也只能咬紧牙根把所有的难过往肚子里咽,表面仍旧揣着浮荡不羁的笑,玩世不恭的声调完美的挑不出刺儿来,“上次那个——不该喜欢的,男的?”
沈明枝直白的让他心慌:“对啊。”
这种心慌源自于,周杨终于意识到,沈明枝彻彻底底地把他放下了,过去几年,沈明枝连他发的“新年快乐”这种消息都没有回一次。
现在却推心置腹的和他聊起了自己喜欢的那个男人。
周杨笑意牵强:“就这么喜欢啊?”
沈明枝转过头来,明澈双眼里映漾着春风过境的温柔笑意,“也没有很喜欢吧,就是……好像泡不到他,浑身上下不对劲儿。”
“你就是闲的。”他评价。
“我也这么觉得,可是这阵子我工作忙的昏天暗地,一闲下来还是会想到他,”沈明枝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和周杨说这些话,或许是真的心无芥蒂了,真的放下了,这种放下和她本人无关,主要原因还是孟响。孟响真的有一种魔力,能够轻而易举就让人为他死心塌地。换作其他男人,沈明枝真做不到这样,她以前谈恋爱真没什么道德感,心猿意马,偶尔冷一下偶尔热一下,像是夏日的萤火,看得到却捉不着,男人总是吃这一套的。沈明枝想,大概是遭报应了,孟响就是她过不去的那道坎,她深深叹了口气,半调侃半认真地说,“我就连拉屎的时候都会想到他。”
周杨一脸恶臭,“你能别这么恶心吗?”
顿了顿,又忍不住,“你拉屎的时候想他干什么?”
沈明枝微微一笑:“我想喂他吃屎。”
“……”
“……”
哪有男的像他这么难泡的啊?她随便拒绝几句,他就退到千里之外了?要不是因为他是孟宁的弟弟,沈明枝知道他这些年一直都没谈过恋爱,自己大概还是他的初恋……沈明枝真以为他在养鱼。
但要不是养鱼,孟响到底又在干什么?
孟响还能干什么?
那次被拒绝之后,少年郎的自尊心严重受挫,他又记起印象里,沈明枝和自己姐姐孟宁聊起前任时,咬牙切齿地笃定说:“我最烦那种分手之后死皮赖脸纠缠的男人了,好聚好散不行吗?一而再再而三找上门来,他不烦我还嫌烦。本来还有几分好感的,被他这么一缠,好感顿时变厌烦了。”
孟响害怕自己也成为被沈明枝厌恶的那一个。
可是他是真的坐不太住了,沈明枝不会真要结婚了吧?也没听他姐提到过啊?
心烦意乱一下午,情绪酝酿,直到夜晚发酵,空气都像是带了压迫感,压着孟响喘不过气来了。他坐在沙发上,狠狠地抓了下头发,然后,抓起手机,给沈明枝发消息。
收到孟响消息时,沈明枝眼前突然一暗,有个人过来,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你今天很漂亮。”
她定睛一看,笑着:“你今天也很帅,隋禹。”
她没看错,白天在人群里看到的模糊身影,是隋禹。隋禹和周杨一样,圈内闻名的浪荡子,但隋禹的五官长得更蛊惑人心,这可能源自于他那双桃花眼,直勾勾看人时,仿佛给人种桃花蛊,蛊毒无法破解,人们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隋禹笑得漫不在意,“你真的很难约哎沈明枝。”
这段时间不管隋禹怎么约沈明枝,她都不出来,隋禹是真没见过比她好难约的女人。
“这阵子太忙,今儿个来参加婚礼都是挤出来的,我明天早上六点的飞机飞江城。”沈明枝还挺真诚的,掏出手机给他看,“你看,我机票都在这儿,真不是骗你的。”
隋禹瞄了一眼,其实没看清,但也知道她没必要骗自己,“我知道你不是骗我的。”
沈明枝:“这样吧,大概九月我就没什么事儿了,到时候约你出来喝酒,怎么样?”
“去哪儿喝?‘越色’如何?”
“不去。”
越色是整个南城最好的酒吧,实行会员制,一般人进不去。
而越色的老板,他们都认识——周杨。隋禹和周杨不知道厮混多少年了,旁人或许以为周杨开酒吧是为了纵情声色一辈子,唯独隋禹是知情人。有的东西,周杨守口如瓶,就连贺司珩、江泽洲一流都没透露过一字。只是那晚酒吧开业,他喝的酩酊大醉,隋禹以为他是开心的,在边上嘲笑他:“开个酒吧而已,至于这么开心吗?”
前来庆祝的好友们都已离开,昏昧包厢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周杨坐在液晶显示屏的正对面,影影绰绰的光投射在他妖孽般的脸上,姹紫嫣红,最终只剩一片漆黑。
“隋禹,你说我这样真的值得吗?”
隋禹头一次,从周杨的脸上读出了一个词——黯然神伤。
年轻男子丧失平日的纨绔与意气风发,颓靡的像是被全世界抛弃般,醉脸坨红,但那双眼还是清醒的,眷眷诉说着自己的期盼与失落,“她喜欢喝酒,喜欢玩儿,我就开一家酒吧,今晚来的人里,有那么多她的朋友,可她却没来……隋禹,你说我这样真的值得吗?”
散尽千金,只为了博她一眼。
旁人眼里的玩物丧志,不过是为了讨她一分欢心。
可到头来,换来的是她的不屑一顾。
即便现在,沈明枝依然拒绝。
隋禹装作不晓得她和周杨的关系,好奇道:“那可是南城最好的酒吧,你这么喜欢喝酒,怎么不去?”
沈明枝一点儿都不忸怩,“喜欢喝酒是因为无聊,其实我不太喜欢酒吧,那里面的人好像都是为了一夜情去的,虽然我确实也在那里找到过男朋友,但是真的很没劲。喝酒认识的人,都是走肾不走心的。”
“就是去喝个酒,都不行吗?”
“喝酒可以啊,但不去越色。”
“为什么?”
然后隋禹就发现,沈明枝真的很有意思,怪不得让周杨这般留恋。
沈明枝说:“越色是我一亲戚开的,万一被他知道,按照他的德性,肯定会给我免单,可我又不是贪那点儿小便宜的人。而且万一我在那里泡男人,或者说遇到他在那里把妹,彼此见到都会很尴尬的。”
她的有意思之处在于,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说这些话时,面色坦荡清白,不会让人产生半分暧昧遐想。
不过也是,成年人的对话,何必躲躲藏藏呢。都是修炼了千年的狐狸精。越掩饰,反倒适得其反。
隋禹开玩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在那儿遇到他,然后你俩看对眼?”
当即得到否定回答:“哥们儿,你是不是忘了,我和他是亲戚,我俩要是看对眼,那可不是在法律的边缘试探,那就是罔顾法律的存在了。”
隋禹笑得乐不可支。
“你和周杨是哪门子亲戚啊?”他是憋不住事儿的人,还是问了出来,“你姓沈,他姓周,你是他妈妈那边的亲戚?不对啊,我记得周杨妈妈姓杨啊。”
“我是他后妈的亲戚。”沈明枝说。
“后妈的亲戚,哪儿还算得上是亲戚哦。”
“是的,在我眼里,周杨就是我亲哥。”与话音一同落下的,是沈明枝手机的消息声,她漫不经意地打开手机,神情淡然,轻飘飘的语调说,“隋禹,我以前见过你的,周杨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你送了他一个充气娃娃。”
“……”
怪不得有那么多的耐心和他聊天了,感情早就认出来了。
隋禹越发觉得有意思了,手里拿着只打火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转,嘴角衔着意味深长的笑,“你知道我和周杨的关系,刚还装不知道,故意框我来的是吧?”
“不是,我就是觉得太无聊了,好不容易逮到个好玩的,不能错过不是吗?”
“……感情我就是你无聊时的消遣。”
“那不是,消遣在这儿呢。”沈明枝摇了摇手里的手机,双眼亮得慑人,“消遣正主来了,您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先退下吧。”
手机摇晃了一秒,隋禹并未看清屏幕内容,只知道,是个聊天界面。
他眉梢轻挑:“男朋友?”
沈明枝叹了口气:“不是呢,是我在道德边缘试探的人。”
隋禹乐不可支,她要么在法律边缘疯狂试探,要么在道德边缘疯狂试探,真挺有意思的。走之前,他扔下一句话,“也算是朋友了,以后要真无聊,可以找我陪你喝酒。”
“不要,看到你就想起周杨,烦得很。”她果断拒绝。
送走隋禹,沈明枝悠哉悠哉地和孟响聊天。
看看,鱼饵一点点喂过去,迟早都是要喂到嘴边的嘛。
这不就来了吗?
孟响:你结婚了?
沈明枝:是的呢,快来祝我洞房快乐。
玩笑似的一句话发出去,下一秒,屏幕上方持续响起“对方正在输入中…”字眼,沈明枝托腮欣赏半晌,也没见他发出一句话过来。然而,取代文字的,是他的语音电话。
沈明枝没犹豫,掐断。
孟响又打了一个。
沈明枝继续掐断。
孟响再打。
沈明枝再掐。
沈明枝:洞房夜呢,干什么?别打扰我好不好?
孟响的咬牙切齿都能从屏幕那端穿过来了:沈明枝,你快接我电话。
沈明枝:我凭什么接你电话?我俩什么关系,晚上十一点半你给我打电话?
那段沉默了。
过了许久,久到沈明枝都快失去耐心的时候,孟响突然发来一句话:你别这样好不好?当我求你,接我电话。
低声下气,毫无尊严可言。
沈明枝眉间一凛,心柔软的无以复加。

滋滋电流声蔓延沉默,与远处清冽山风相互交映。
“不说话就挂了。”沈明枝先开口,慢悠悠的腔调。
“你不是要洞房花烛吗,怎么还接我的电话?”要比气死人的功力,孟响还真不差。
“刺激呗,”沈明枝见招拆招,“一边做。爱一边和人打电话,多刺激啊。”
孟响滞了几秒,再开口,语气平淡至极,“你非要说这些话惹我生气吗?”
沈明枝的笑几乎是从鼻息里挤出来的,“这些话有什么好惹你生气的?”顿了顿,她自觉自己太粗俗,道歉,“抱歉,我没想到你这么保守,是姐姐的错,和未成年聊天,我应该先喝一瓶漂白剂的。”
孟响:“我二十二了,成年了。”
沈明枝随即改口:“没谈过恋爱的小弟弟,抱歉。”
孟响气的没再说话。
沈明枝倒是心情很好,还哼起了歌来。
她不是学音乐的,但是唱歌很好听,她偏爱粤语歌,粤语也很纯正,大概是源自于她父亲是那边人。
粤语歌好像总比国语歌多了几丝勾人意味,加上她柔软的腔调,经过夜风发酵,更令人沉醉。
“你怎么会陪着我
被你跑车再挟持我
心跳逐秒逐秒掠过
竟想到最初
游遍了天下前路的风景
盖着了烟霞
蒙蔽的双眼
未明白拈上你是何代价
彼此亦另有他”
曲调戛然而止。
沈明枝仿佛换了个人,方才还潺潺诉说爱意的嗓音,这会儿像是曲中人,分手后都已有新欢,再重遇故人,依然对彼此留有恋眷,却还是硬逼着自己狠心的决绝,“孟响,你想不想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滋味?”
孟响的喉结滚动了下,“沈明枝,你是什么意思?”
沈明枝笑了。
然后,电话结束。
她还能有什么意思呢?当初那条模糊的界线,早就被她的欲望吞噬。她前所未有的这么喜欢过一个男人,或许严格意义而言,他是男生。二十二岁,正当好的年纪,未来才在他的面前展开呢。
沈明枝是漂亮,身上也有不少的优点,这年头姐弟恋横行,沈明枝不觉得自己配不上孟响。
可他是好友的弟弟。
就这一点,沈明枝就退缩了。
有的东西就是这样,越退缩,越抵触,越反抗,内心的欲望就会越来越强烈,就会越来越想与自己抗衡。
本来也没有很喜欢他的。
可是他与自己唯一的择偶准则不一样,他被一句轻描淡写的拒绝之后风轻云淡地从自己身边抽离开来,那幅高冷自爱的劲儿——靠,沈明枝更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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