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躺着季汀。
他的力量远远不及这些黑市里走卒。
“过来!”腺体猎人一把攥住谢隽脚踝,将人拖了过来。
并不怜惜,强行将他翻了个面。
指尖在oemga敏感的腺体上粗鲁摩挲。
谢隽紧紧捂着肚子,身体却忘了发抖,他只怕伤到宝宝。
“不对。”拿刀那人身后的同伙走了过来,他的眼狭长又阴鹜。
“你记不记得从前黑市里那个榜首。”
拿刀的人想了想:“你是说那个外族人?”
提到这个人,狭长眼睛的人表情开始狰狞:“对。”
“怎么不记得,你这半只眼睛还是当初她给伤的”
话音未落,狭长眼睛的人亮出了手中的刀,铮亮模样映得谢隽脸色苍白。
“她最后一次消失黑市留下了个消息,她在找置换信息素的omega标记液。”
他的同伙想了想:“你是说,她把信息素给了这小玩意?”
两人的目光齐刷刷朝躺在地上护住肚子的omega男人望去,粉嫩的腺体没有一丝咬痕,甚至连alpha标记的痕迹也没有留下。
狭长眼睛的猎人蹲下,一把钳住谢隽下颚。
“你的alpha有没有标记你?”
谢隽早已听到两人的谈话,季汀说过,温觉在北方的时候时常混迹在黑市擂台
“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
一个害怕omega模样让人降低了威胁感。
那个狭长眼睛猎人突然笑了一声,他将手落在谢隽隆起的肚子上:“你认识她,她的手腕长时间带着一串佛珠。”
谢隽刚想摇头,那人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这里,长时间佩戴佛珠的痕迹”那人的手劲很大,几乎要将他的腕骨给捏碎。
“你是她的omega。”
这人突然发出恐怖低沉的笑声:“哈哈哈哈”
“这只眼睛,今天就找你还了。”
旁边那人似乎也被同伴的笑声吓到,毕竟他们一直为财。
“阿守。”他喊了一声。
狭长眼睛的阿守转过头,眼底只剩杀戮:“阿石,我找她找了很久,当初她伤了我这只眼,我被老大从佣兵队里赶出来,差点被仇人杀死。”
阿守攥紧手心:“今天无论如何,我要把血债血还。”
阿石有点迟疑,一个怀孕的omega,实在下不了手:“阿守,道上规矩不杀老幼。”
阿守抬手朝他一划!
“你懂什么!”
他激烈至极。
“当初北方叛乱的时候,我只是偷了一点东西,只是一点点”
阿守的眼睛爆裂出血丝:“她就对我下死手!”
他突然安静下来,一把掐住谢隽脖颈:“我要报仇”牙关死死拧在一起。
谢隽脚无力瞪着,手却死死护着肚子。
脖颈的遏制突然停住。
“咳咳咳咳”谢隽见那人松开,却将刀拔了出来。
一把将谢隽背过身。
刀尖像是一瞬间,冰凉凉刺入腺体。
血液像是倒流,一点点冲身体抽出来,腺体带动的神经将谢隽的知觉一点点麻木。
他无力长大嘴,脚踝疼得厉害。
他想让温觉替他揉揉,却发现眼前越来越模糊,只能用尽力气护住肚子。
“不怕不怕”
他的声音轻轻,像交响曲那样没了尾音。
“宝宝不怕”
“爸爸在”
这个巷子这样凉,谢隽觉得自己的尸体大概要冷透了。
他是那样害怕。
他其实很胆小的,他只想当个无忧无虑的omega,他只想被alpha保护。
“温觉”
他的眼睫在颤抖,巷口的风一点点灌入被刺伤的腺体。
“疼疼我。”
她牢牢抱着他的身体,只觉得他微弱得要没了声息。
她的掌心握住他弯曲纤细的脖颈,血是烫得烫得她手心几乎要握不住他。
“别睡,别睡”
“谢隽!别睡”
这是失而复得的嘲讽,又一次将温觉推到悬崖边。
“谢隽”
“求你”
“别睡”
赵鹤站在卧室门口,见温觉浑身是血走出。
“还好吗?”
他是真没想到阿隽是这人的omega。
今天这一幕过于血腥,如果刚刚他没看错
阿隽的腺体应该是被挖了。
温觉将满是血水的盆递给他:“联系局长,五分钟后我要看见她。”
女人脸色苍白极了,应该是耗费很多力气才将血止住吧。
赵鹤知道这人是他惹不起的,那些念头也就该散就散了:“是。”
局长从屋子里走出,脸色很难堪。
赵鹤凑上前:“那位怎么说?”
局长摆摆手没说话,黑着脸从房子离开,留下一句:“这这算什么!”
赵鹤被留下来看顾别墅。
屋子里静得可怕,如果是血腥味浓烈,他几乎要怀疑两人殉情了。
第二天,是出乎意料闯入了一大群人。
浓烈的消毒水味道遍布了整个空间,一场漫长的手术,从早上到晚上才停止。
理论上来说作为无菌环境做手术很困难,但是这些人似乎带了手术舱,这场手术带来了一个好结果。
“您好。”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先有礼朝温觉点点头。
随后打开终端:“谢隽先生的三级分化腺体被挖了一半,从切面来看目前形势并不利,加上”
医生摆了摆鼻梁。
“怀孕五月,手术只能缝合腺体。”
赵鹤站在旁边倒吸一口凉气,腺体是人类最柔弱的第二器官,平时碰得使劲了都会痛不欲生。
阿隽的腺体居然被挖了一半。
温觉看着终端的投影,攥紧的手心渗出血痕。
低哑的声音响起:“可以强行分娩吗?”
医生先露出诧异,随后指了指身体透视图:“如果您想保住孩子”
“引流。”
医生才意识到自己多想了,王爵竟然要保大人,一般这样优质的alpha对自己的后代都很爱惜,保大保小毫不犹豫会保住宝宝。
医生咳了一声,放低声音靠近道:“王爵,孩子已经成型了,很可能是优质”
血脉稀缺啊。
温觉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忠告。
“他的身体没有营养支持胎儿成长,尽快引流”
她的声音理智得清晰,甚至无法让人辨别她的情绪。
“那位先生不愿意配合。”
温觉指尖抖了抖,烫伤了指腹,她却没有再动过,窗外是夏日的蝉声。
她走进手术舱,谢隽用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一点点流出。
她的声音低哑,却竭力保持着镇定,卷发已经散乱了一小节。
谢隽缓缓将手放下,露出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可现在是多么难过,它泛着血丝甚至挤不出多余的泪水。
“我我不打胎”
蝉声通过窗外一点点传到手术舱内。
这句话是如此耳熟,两人第一次住入礁山别墅时,他也说过这句话。
只是那个时候谢隽语气还有自己的小娇气。
“我不打胎!”
他那个时候是那样的自信,是站在舞台上顶流模样。
现在他似乎被蹉跎了性格,只剩下一点点乞求。
他伸手攥了攥温觉的衣角:“你摸摸宝宝”
“它已经会动了”
温觉的指尖很疼,不知道是烟头烫得伤,还是谢隽的声音触动了她。
她慢慢拂上男人隆起的肚皮,那里是洁白光滑的,甚至一点妊娠纹都没有。
是生命其妙的延续。
温觉想起那个年老的男人站在窗口跟她一遍遍叙说他过往的单恋。
“我喜欢安良,他有一双跟你一样的眼睛。”
“当我知道他有孩子时,你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吗?”
女孩对这个奇怪的科技怪人并没有兴趣。
可男人将腕间的佛珠摘下,看了看窗外,他那双黑呦深邃的眼里是如此虔诚。
“佛呀,永远拥护我的爱人吧。”
温觉这一生遇到过无数奇怪的人。
不喜欢母亲,抛妻弃子的父亲。
喜欢父亲,却变成他讨厌女人的母亲。
暗恋何思上将,只敢将这无声告白留在祭诞的祖父。
在最后一刻给小叔叔自由,偏执的老师。
人啊,渐渐活成他们无法预料的模样。
“会死的隽。”
她指尖停住,声音已经缓和到了有一丝微妙感情。
谢隽只是愣了楞,却抓住了她的手。
将他们的手叠在腹部:“留下它”
他的目光一点点收敛,泪水就挂在脸上,鼻尖红红的
“我爱它。”
他的掌心凉得可怕,温觉的心也凉的可怕。
她无法掌控这些,即便她推演过无数次路线,也无法按部就班。
温觉轻轻阖眸。
手心一点点拂在肌肤,那样微小的跳跃在那里,仿佛哭泣。
佛啊,拥护我的爱人吧。
赵鹤第三天来巡街的时候,顺手敲了敲王爷爷家的门。
那天之后,王爷爷家就暂时让他们住下。
“赵军士”王爷爷脸色有点苍白。
赵鹤先愣了楞。
“不会”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闪过一瞬,下一刻就消散了。
没有白帆。
应该没死。
赵鹤使了个眼色:“怎么样了?”
王爷爷摇头。
他确实不知道,楼上已经三天没有开过门了,如果不是每天有位家政人员将饭送上去,他们几乎要怀疑楼上有没有人。
赵鹤握住手里的枪,狠狠呸了一口:“那腺体猎人是星际□□上的,影子都没了。”
季汀靠近,冷不丁开口。
“他们朝哪里去了?”
赵鹤吓一跳,转头看眼:“北边,怎么”
“你不会想去追吧。”
季汀没说话,但暗地里已经做好将那腺体抢回来的打算了。
赵鹤还想着说什么。
楼上的门打开了,女人从楼上走下,床上休闲的衬衫,腕间解开大半。
赵鹤现在已经知道她跟阿隽什么关系。
大概也猜到了她的身份。
腆着脸凑了上去:“王爵”
温觉眼眸微敛,目光落在他身上,像在打量物件。
“你叫什么?“
赵鹤心里停了半拍,手里蜷起又放松:“赵鹤大白鹤的鹤。”
这样的介绍,正式又滑稽。
赵鹤后来被派到了帝都,局长走的时候嘱咐他又嘱咐:“记得把南丁姑姑带回来,一定要快。”
赵鹤点点头,却还在思考温觉从楼梯上走下的模样。
她皮肤白到透过皮骨的干净,干净与儒气是让人仰望的模样。
眉眼又多了些艳丽,这些点点的艳丽与平淡的杏眸在一起丝毫不违和,赵鹤满脑子都是这位尊贵的alpha模样。
“赵鹤!”
局长有些生气又喊了一遍。
“啊?”
局长拍拍他肩膀:“想什么,一天到晚思春呢?”
“隽,将它喝了。”温觉端着粥走到床边,先伸手将他额前碎发捋好。
谢隽偏过头:“我不喝。”
他还在僵持。
他一定要留下宝宝,它明明已经会动了,只要再等等
就会看见这个世界。
温觉握着汤匙的手一圈又一圈搅着粥。
“谢隽。”
两个字被咬得很重。
温觉手中的汤匙停住:“你的身体没办法支撑胎儿的发育,你知道吗?”
那边安静了。
她放下碗:“你期盼死亡对吗?”
温觉的语气冷得可怕,但她已经将自己缩在角落,她这句话带着生气的分量。
温觉突然站了起来,她垂眸,眼底更多的是难过。
谢隽心狠狠揪了起来。
他只是攥紧被子,眼泪布满整张脸。
静悄悄的房间只剩温觉疲倦的声音:“别闹了,好吗”
空气中凝结了。
他们的呼吸一点点停滞。
温觉转身,alpha原本挺直的脊背在灯光下有些沉。
“谢隽。”
她的声音没了力气。
“我输了。”
第三天,第四天
他们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每天,温觉只是帮他喂饭,洗漱,换衣服,擦干头发。
每一步都很细致。
温觉抹了洗发膏,在浅银色头发上轻轻揉捏,不一会起了不少泡泡,堆在谢隽耳边像软软白白的小兔子耳朵。
他有点不舒服,只敢怯生生看着温觉。
不敢说话。
泡沫有点侵湿耳边进入耳廓,谢隽软软哼了一声。
很快闭上嘴。
很小小的晃头。
温觉板正他的耳廓:“这里吗?”指尖很快拿着毛巾一点点将那湿润的泡沫擦拭干净。
干燥的感觉总是让人很舒适的。
“嗯。”谢隽小心打量温觉,坐在浴缸里轻轻咬着嘴唇不敢说话。
“有什么需要就说话。”温觉心里也闷闷的。
谢隽点点头,一双桃花眼还是忍不住打量温觉。
她是那样认真,手法跟帝都的孕期调养师差不多。
“很累吧。”谢隽试图找些话题跟温觉聊聊。
温觉默默答道:“还好。”她说完之后又接了一句:“帝都的调养师教的很好。”
谢隽手收拢了一下。
“跟调养师学的吗?”
温觉很快接过话:“嗯。”
她似乎等着这句问很久,她那样想表达自己的认真,她也想告诉谢隽她也期待宝宝的诞生,可是
理智下,她更愿意选择他。
谢隽鼻尖酸酸,这几天照顾他温觉都没假手于人,原来她早就默默学习了这么多。
“温觉”他慢慢低下头。
细小得没了调的声音在水声被淹没大半。
“对不起。”
回应他的只有耳边落下白色泡沫,还有她指腹的温柔。
温觉弯腰将他抱起,手中拿着浴巾。
将人放在床上,日常拿出风机。
在他有点湿润的发丝中穿过,然后将水分在空气中蒸发。
整间房间只剩风机的声音。
谢隽手拂过肚子,他能感受到孩子一点点动。
他的血脉跟着宝宝相连。
这大概就是人类生命的延续,原来他认为人都是独立的,孩子是孩子,自己是自己,每个人只能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可是现在,谢隽错了。
他愿意为宝宝奉献一切,因为他爱温觉,也爱他们的结晶。
他甚至失去没了客观理智。
温觉低着头,看着谢隽脸上那样温柔的模样,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拂过肚子,眼睛似乎安抚似的给予了足够的爱。
她在想,到底什么样的选择是正确的。
每一条路的结果究竟是什么。
她放下风机,怔怔开口。
“谢隽。”
他抬头,脖颈的伤口露出大半。
温觉心里猛地疼了好久,她突然俯身抱住他。
“我会害怕。”
优质alpha的脊背早已弓成了弧形,她的骄傲已经不堪一击。
“我也会害怕的。”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谢隽伸手环住她的腰,将脸埋了起来,贪婪感受她的气息。
温觉声音已经开始哽咽:“我赌过上百场,却不敢赌这一次。”
“我的运气都用完了。”
“输了就是结束。”
她将谢隽牢牢攥紧:“你告诉我,我该怎么选”
“怎么选”
谢隽抬头,声音出乎意料的安静。
他半坐起,捧着温觉的脸。
俯身碰了碰她的唇瓣。
“选它。”
他还是执念地攥着她的手,抚在腹部。
他的声音一点点让温觉溃不成军。
“选它,温觉。”
第78章 晋江独发
小城的空气很好,好到夏天也不会让人觉得黏答答,风吹过的时候,耳廓的碎发带着阳光的温暖亲吻过耳廓。
“想剪多短?”
谢隽想了想,先伸手落在脖颈。
然后后悔似地摇头,再摸摸耳廓。
“到这里”
温觉伸手摆了摆面前的镜子,让他看清楚。
手落在他耳后半指处,指腹的温度告诉他:“这里?”
谢隽像是即刻被戳中了,老实点头。
像个孩子一样晃着自己的腿。
“嗯嗯,就这里。”
天气很好,温觉帮谢隽洗干净头发,到窗台边准备将长蓄的头发剪短,夏天很热,谢隽的头发散下来总会碰到伤口。
时间一长不利于伤口愈合。
将一半的头发扎起,用夹子夹到他头顶,像个小土包。
谢隽晃了晃,抬起额头吹了吹一缕碎发。
温觉眼前的却是被尖锐挖了一半的腺体模样,还有黑色的线头留在外面,疤痕扭扭曲曲一点也不好看。
她的手划过疤痕旁边的一根头发。
谢隽颤了颤,耸耸肩,轻声嚷了一句:“痒”
温觉将头发分出一部分,拿起剪刀剪下一缕。
谢隽看着肩上落着的头发,有些感叹的道:“以前我混过摇滚圈的。”
他捏起自己的碎发,捻了捻:“那个时候,我留了好长的头发嗯”他比了比。
“到这。”
“就比你短了点。”
谢隽脸上露出一副回忆模样,想了想露出个难得见的调皮表情。
“有一次我去演出,是个摇滚娱乐的盛典,大家打扮得都听朋克的。”他撇撇嘴。
相似小说推荐
-
和死对头中了情蛊后(衔香) [仙侠魔幻] 《和死对头中了情蛊后》作者:衔香【完结】晋江VIP2024.12.25完结章均点击数:35600总书评数:22736当...
-
当二本被闺蜜扔进恋综(给我一把剑) [现代情感] 《当二本被闺蜜扔进恋综》作者:给我一把剑【完结】晋江VIP2024-12-18完结总书评数:225 当前被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