螃蟹刷洗干净,去掉蟹腮和内脏,斩成小块备用。锅里加水煮粥,等白粥煮开后,把准备好的螃蟹块放进去,放几片生姜,再煮个十分钟左右,煮好加葱花佐料。
等着粥煮开的工夫,她又额外做了一道香辣蟹。香辣刺激的味道升腾起来,被风带着直往边上窜,呛得树上那个直打喷嚏,漂亮的眼睛也成了红通通的兔子眼。
即便如此,他也不肯闭上眼睛。被吊在树上还眼巴巴的瞅着香味四溢的锅子,透露出明晃晃的渴望。
一个人吃饭,稍微做一点儿就容易剩下。七月只喝了一碗粥,剥了两只螃蟹就吃不下了,看看剩下的饭菜,再看看树上眼巴巴盯着的那只,想了想,把人给放下来:“你要不要吃?”
他用清亮的眼睛看了她一下,不说话。
“随便你。”她也懒得多说废话,往近处的林子里一钻就没了影儿。
被留在原地的人茫然的站了片刻,发现她真的走了,没有再打他吊他,犹豫了一下,试探性的迈开了脚步。
他走出一段距离,又回头看看,再走几步,再回头看看,最后还是犹犹豫豫的回到了火堆旁边。
七月离开时就把火给灭了,锅里的粥架在灰烬之上,还残留余温。
螃蟹他吃过,肉不多,全是硬壳,还特别腥,一点都不好吃,比不上鱼虾。他只有海上涨潮,抓不到鱼的时候才会去吃这些东西。
可是眼前这些,好像有点不一样......
他试探半晌,终于拿起一块香辣蟹,尝试的放在嘴边舔了一下,瞬间一股刺激的味道直逼天灵盖儿,舌尖像是被火灼伤了一样,火辣辣的疼。
可是伴随着这灼痛感的,还有莫名的兴奋感和刺激,催促他再试一次,再尝一下,仿佛上瘾一般。
七月心满意足的从林中出来,怀里还抱着个外壳泛黄的大菠萝蜜。她在林子里发现一棵菠萝蜜树,结了足有十几个果子,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一个熟了的。
手下败将不见人影,剩下的饭菜也没了,锅碗刷的干干净净的放在那儿。
七月见状一笑,那家伙活得像个野人一样,没想到还挺细心。
她转身快快乐乐开菠萝蜜去了。
今天天气挺好,吃饱喝足后七月上天转了一圈儿,巡视了一下周边地区,发现这偌大的地方,居然就只有她和那小哥两个人。她还是个新来的,之前就只有他一个人生活在这儿。
难怪这人话都不怎么会说了。
海边虽然食物丰富,但显然不适合居住,七月在周围转了一圈,在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片漂亮的海景别墅。
这些房子在末世前都能炒上天价,现在却被丢弃在那里无人问津。长期无人维护,漂亮的外墙早已变得斑驳,掩映在茂盛的植被中,反倒更显岁月韵味。
七月选了面积较小的一栋,庭院里有几棵鸡蛋花,现在正值花期,开满了黄白色的小花,满院子都能闻到它所特有的清香味道。
草坪早已经疯长的不成样子了,露天泳池直接成了一池臭水,里面还有不少垃圾,大概是刮风时从外面刮进来的。
房子主体倒还坚固,里面的陈设大多都已经朽坏不能再用了。七月推开主卧的门,一眼就看到窗台上落了整整齐齐的一排乌鸦。
它们隔着玻璃看着她,红色的小眼睛透着凶光,并且在七月看过去的时候,用尖尖的喙和翅膀拍打着玻璃,弄出刺耳噪杂的声响。
这些乌鸦给她的感觉很不好,还有点熟悉。七月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镇上遇上了变异鼠。
这些乌鸦应该也是变异物种。
面对这些家伙不怀好意的举动,七月呵呵一笑,没被吓退,蹬蹬几步冲到窗前,一把拉开了窗户,触手瞬间构成一只超大手掌,对着想要正面突脸的乌鸦就是一巴掌。
“给你脸了是不是?吓唬你爹呢?毛都给你拔干净了信不信?”
几只小鸟而已,也敢跑来欺负她?自打开发出触手的一千种用法之后,她就已经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了!
“嘎嘎嘎!”飞的慢了一点就被抓住,惨被拔毛的乌鸦嘎嘎惨叫,黑色的鸦羽乱飞,颈背部位很快就秃了一片。
这凶残的一幕成功的把变异乌鸦们给震住了,它们嘎嘎叫着,纷纷远离了这个可怕的人类。
它们鸟类最重视自己的羽毛了,要是被抓住拔了毛,变成那个丑丑的样子,会被别的鸦看不起的!
七月站在窗边拍拍手,把粘在手上的羽毛给拍掉,向下看正好对上小哥漂亮的眼睛。
原来他也住在这边,也是,这附近也就这里的房子最好最坚固了。
小哥仰着头看她,嘴唇嗫嚅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三个字来:“不好吃!”
长时间不跟人交流,他说话不太流利,像是长期没有上油的机器,有点卡。
“什么?”七月俯身看他,眼神不善:“不好吃你还都吃光了?”
“......那个、鸟!”他结结巴巴的说,用手比划了一下,手臂扑腾作鸟儿振翅的样子:“不好吃!”
原来是在告诉她乌鸦不好吃。
七月眼神怪异起来,正常人也不会想到要去吃乌鸦吧?而且还是变异乌鸦!这小哥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啊?
然后小哥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你、好吃。”
不管是大鸟的样子还是章鱼的样子,都散发着好吃的味道,让他很想咬一口。
可惜,打不过,也吃不上,小哥觉得很悲伤。
七月听的青筋直蹦,咬牙笑:“我谢谢你啊!”
说她比乌鸦好吃,几个意思?!
脑回路神奇的小哥点点头,觉得七月认同了他的观点,有点小开心。他光着脚踩在鹅卵石小路上,进了自己长住的一栋小楼。
从七月的角度看过去,能清楚的看到那边的小院,然后她就看到小哥进门后就把身上的长T恤给脱了下来,裹在身上的海藻也掉了下来,近乎全、裸出镜了!
她差点要去地上捡自己的眼珠子,我的妈!这也太刺激了!这小子是忘了多了个邻居,已经不是他一人在这儿的事实了吗?
七月在这儿待了两天就爱上了,这地方好啊,气候温暖物产丰饶。水果遍地是,海鲜随便吃,哪怕不种地呢,也饿不死人。
要建新基地的话,她一定选这里!
除了红树林,礁石滩也是众多海鲜云集的地方,尤其是贝类。几乎每一块礁石上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就像七月发现的这一片,深色的贻贝和浅色的藤壶密密麻麻附着在岩石上,看着就像是礁石生了皮肤病一样。
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七月带着手套,用铲子耐心的撬贻贝。这里的贻贝又多又大,挤挤挨挨在一块儿,她挑着肥大的撬,一撬就是一大片的掉下来。
边上的岩石缝隙里还有一片狗爪螺,这玩意儿肉不多,吃起来也费劲儿,但滋味极鲜,而且烹饪简单,不管是蒸是煮滋味都很不错。
海面上忽然冒出一个脑袋来,小哥顶着贞子造型从海水中冒出来,手里抓着一条手臂长的石斑鱼。
——他今天又没穿衣服,七月转头看了一眼后非常自觉的侧身回避了。
这都叫个什么事儿?!这小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好好穿衣服!
殊不知小哥也很无辜,他一直都是这样过的呀!为什么一定要穿衣服?天气很热啊!
而且他天天下海的,穿着不如不穿方便。这里之前又只有他一个人生活,穿不穿的有什么关系,能在身上裹两圈海藻已经是羞耻心仅剩的倔强了。
发现七月在撬贻贝,小哥表情有些疑惑,对比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石斑鱼。
她怎么那么喜欢壳多的东西?吃起来那么费劲,是鱼肉不好吃吗?
这样一想,前两天香辣蟹霸道的滋味好像又在口腔中泛滥,跟他之前吃过的那些都不一样。
好吃,但是壳太多太费劲?小哥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七月看看桶里的贻贝和狗爪螺,估摸着够吃了就停了下来,准备带回去好好收拾干净。
她提着桶上了岸,发现不远处有个水桶,装了小半桶水,里面还有条石斑鱼。
这不是小哥的猎物吗?鱼在这里,人呢?
风平浪静的海面上一阵浪花飞溅,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水面之下搏斗。片刻工夫后,一只个头足有磨盘大的大螃蟹露了出来,肚皮朝天的被人扛在肩上,徒劳无功的挥舞着两只大钳子。
小哥顶着七月目瞪口呆的注视,喜滋滋的扛着大螃蟹回来了。
螃蟹好吃但壳多肉少怎么办?
简单嘛!抓个大点儿的就行了!同样拆分一只螃蟹,七月抓的能煮碗粥,小哥抓的能整一桌螃蟹宴。
他扛着螃蟹也不说什么,就睁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盯着七月。发现七月瞪他,还奉送了一个无辜的微笑。
这小子,有点好看啊!
美人总是有特权的,谁能忍心对这样一个如花美男说不呢?尤其是当他扛着一只巨大的螃蟹,线条流畅的身躯只裹了点儿海藻的情况下......
“回去穿好衣服!”七月咬牙切齿的说,视线一直锁定在他的脸上不敢往下挪,唯恐一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我不是给了你几件衣服吗?”
发现邻居在家里裸奔之后,七月扒拉了一下空间库存,找出几件男士服装送给了他,基本都是地摊款的T恤裤衩老头衫之类,这个季节穿正合适。
但是!这小子他就是死、活、不穿啊!宁可裹着两根海带满大街晃悠,不修男德!
那张好看的脸上露出一丝委屈:“穿着不舒服。”
他早就习惯这个样子了,难以理解七月为什么要把自己包的那么严实,难道不会热吗?
就像流浪狗无法理解宠物犬为什么要穿衣服一样,给流浪狗身上穿件衣服,不出一分钟就会被锋利的牙齿给撕碎掉。
“乖,你是个人,是人就要穿衣服。”七月满心无力的循循善诱,只有两个人,两个人而已!为什么她就沦落成了可悲的老妈子?男朋友都还没谈一个呢就先养个大儿子?
小哥还想辩驳两句,七月已经拉下脸来:“回去穿衣服!”
“哦!”似乎被她的气势给压制住了,小哥乖乖的答应一声,扛着螃蟹转身走了。还带着水珠的皮肤在阳光下仿佛闪闪发光,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身后,正好盖住了腰臀......
七月若无其事的转开了视线,嘴里念叨了两句罪过罪过。这小子长了一副勾人的样子,性格却像个孩子,对他生出什么念头来总觉得有种犯罪感。
也许他流落在这里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这些年也没人教过他,挺大个人了,还活得像个孩子。
她拎着桶慢悠悠的走在后面,也没去召唤泡在水里的小章鱼们。自从到了海边之后,就像是打开了触手的什么隐形开关,每天不泡泡海水不舒服。
它们又不是真正的章鱼,不会跑掉,七月放心得很。
小哥带回来的螃蟹实在太大了,根本没有那么大的锅能炖的下。七月干脆把蟹肉给掏出来,直接烹饪蟹肉。
贻贝扯掉足丝刷洗干净,用盐水泡一会儿吐吐沙,狗爪螺虽然味美,但吃起来实在是太费劲,吃一盘得半个多小时,不适合做主食,留着当消遣时间的零食倒不错。
别墅里有厨房,但也只能当个摆设。没水没电没气,根本没办法在里面做饭。七月在院子里的空地上料理螃蟹,穿上衣服的小哥很自觉地去捡柴火了,不多会儿就背回来好大一捆。
小哥真的很乖,让做什么做什么。七月让他掏螃蟹肉,清理贻贝,他也一声不吭乖乖照做。
不过七月可不会忘记初见时,小哥把她当成猎物时的眼神和动作,能一个人在这处处皆是变异生物的地方生活这么多年,绝对不简单。
“你叫什么名字啊?”做饭间隙里,七月问他,总不能一直小哥小哥的叫着吧?
小哥蹲在旁边看,闻言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忘记了。”叫什么,从哪儿来,亲人长什么样子他都已经记不清了,好像他自有记忆以来就是孤身一个人在这里求生了。
七月颠锅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流畅:“这样啊,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嗯,你住在那边的小楼里,不如就叫小楼?”
记忆里也曾经有个人对她说:“外面现在是七月了,不如你就叫七月好了。”
她也是个丢失了过去的人,只不过她是因为经受过的实验太多,大脑受到了伤害,才把过去的事情全都给忘记了。
那个给了她新名字的人是谁?
小哥很高兴的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好!”
他伸出手指着七月,以其特有的缓慢语调喊:“七月!”然后又指着自己:“小楼!”露出一个纯粹的笑容。
七月心情也变的开朗起来:“去拿碗筷,吃饭了!”
这只大螃蟹也不知道小楼从哪里抓到的,不但个头大,滋味也是异常的鲜美。可惜现在不是时候,要是到了秋天黄满膏肥的时候,味道还能再上一个层次。
“海里,很多。”被问及这个问题,小楼诚实的回答。
这样的大螃蟹海里还有很多?七月短暂的一愣过后,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变异蟹。
明白过来后,看看边上堆得小山一样的蟹壳,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之前还想过呢,她自己都能吸收陨石辐射了,那些被辐射影响变异的鱼虾是不是也能吃。好家伙这还没找到机会验证呢,先啃了一只变异大螃蟹。
不得不说,变异大螃蟹是真的好吃!
发现她忽然不说话了,小楼看过来,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困惑。
很快他就像是明白了什么,认真的说:“这个、能吃!”他抓之前认真看过的,抓的都是能吃的。
认识没两天,七月已经学会了从小楼简短的语句中提炼有用信息了。他说这个能吃,也就是说这种大螃蟹并不是都能吃的。
“还有不能吃的?”七月追问。
小楼不知想起了什么,俊秀的脸皱吧成包子:“肚子会痛!”
根据小楼磕磕巴巴的描述,这附近有两种大螃蟹。一种是小楼今天抓回来的这种,个头大,性情凶猛,但可以吃。还有一种个头也大,但长得比较猎奇,吃了肚子会疼。
觉得自己说不明白,小楼还当场起身,准备下海再捉一只上来给七月看看,被七月阻止了。
又不是马上要走,来日方长,早晚会看到,急什么。
可能有些事情就是不经念叨,白天才说过变异螃蟹,到了晚上七月就亲眼见到了它们的庐山真面目。
这天夜里她正在睡觉,半夜里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给吵醒了,还以为房子里闹了老鼠,结果却听到了近在咫尺的水声。
这房子虽然叫海景别墅,距离海边却还有不算短的距离的。可是现在,她站在楼上往下看,月色下凡是目光所及的地方全都是水,映着粼粼月色。
涨潮了,看样子这回是大潮,海水居然直接漫到了别墅区这边,院子和底下一层都已经被海水给淹了。
今晚是满月,可见度很好。进了海水的院子里,好几只个头极大的螃蟹挥舞着钳子,正在大肆搞破坏。
她之前听到的动静,就是大螃蟹闹出来的。它们样子长得有些奇怪,腿特别长,站直了大概能够到别墅二楼。被大长腿一衬托,身体就显得有点小,还长满了绒毛。
像是知道楼上有人,一只大螃蟹挥舞着双螯“啪”的一声打在了二楼的露台上,只依靠后面几条腿撑地,整只蟹几乎直立而起挂在了房子上。
像只正在张网狩猎的蜘蛛,脑袋上一排说不清究竟有几只的眼睛在月色下泛着微光,锁定了楼上的猎物。
巨大的螯足刮过墙面,发出刺耳的噪音。
七月后退了两步,已经许久未曾派上用场的大镰刀出现在手中,下一秒卧室的玻璃就被巨蟹用螯足给敲碎。
潮湿的海风灌满了屋子,相距不到两米远就是一只几米高的狰狞巨蟹,这一幕仿佛是在拍科幻惊悚电影。
七月握紧镰刀,急速前冲两步,一脚踩在窗台上,借力跳出窗户落在了巨蟹顶盖上。双手持镰,对着它尚未收回的一只螯足砍过去。
螃蟹一身都是硬壳,就像天然的盔甲,这只巨型螃蟹尤甚,恐怕她全力砍上去都未必能破开它的外壳。是以七月一开始瞄准的就是它肢节的连接点,相当于人类的关节部位。
锋利的镰刀无声擦过肢节点,顺利的切了进去,然后就是一种滞涩感,像是要被甲壳给卡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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