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凯死死瞪着姜宝珠漂亮灼人的脸:“姜宝珠,你就这么恨嫁?前有宋俊伟,现在又有宋明鸿这个混混小白脸。”
“哟,混混小白脸吃你家大米了?要你这么义愤填膺讨伐他们,刘正凯你是不是想当小白脸,可惜你全身上下没有半点符合条件的,这辈子你是没指望了。”姜宝珠说得漫不经心,轻蔑鄙视的语气听得人想揍她。
“你你你……”刘正凯气得要吐血,脸都憋紫了。
刘正凯人长得高高瘦瘦,远远看着人模狗样,走近一看,粗疏凌乱的眉毛,小眼睛,塌鼻子,有点歪的厚嘴唇,全部挤在那张方形脸上,就像是女娲随手一甩甩出来的丑男,加上他眼睛喜欢眯着,又整天想些歪心思,身上有股猥琐的气,但他又特别自信,反正哪哪都不讨人喜欢。
姜宝珠都想问问柳夏梅怎么愿意帮刘正凯这个普信男煮饭的?
“对了,你说我恨嫁?这一点倒是没说错。”姜宝珠想想她现在的情况,急着甩脱上工的活,急急忙忙寄给宋明鸿,是,她恨嫁。
“姜宝珠你不要脸!”刘正凯终于憋出这句话。
姜宝珠翻白眼:“我的脸这么美这么好看,我爱得很,你的脸那么丑,脸皮却那么厚,厉害,真的超级厉害。”
“噗嗤!”黄珊珊笑出声了。
听懂姜宝珠骂人的知青也面露笑意,刘正凯碰到姜宝珠,那就是踢到铁板了,讨厌刘正凯的知青这回光明正大地幸灾乐祸。
刘正凯气得大叫:“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水性杨花的贱女人,你乱搞男女关系——”
“啪啪!”
姜宝珠两巴掌快速扇下去,世界安静下来,刘正凯的脸肿了。
太用力的姜宝珠手也痛,不过她打得痛快!趁刘正凯没反应过来,她趁机踹他几脚报仇:“贱男人!呸!”
“姜宝珠!”刘正凯气得要杀人,他想去抓姜宝珠,姜宝珠早有准备躲到孙洪亮身后。
“你们都看到了,刘正凯满嘴喷粪,我打他,他活该,柳大姐,孙大哥,你们今天可得给我主持公道,刘正凯一张嘴就给我造黄.谣,没凭没据,全靠他一张嘴,今天他要是得逞,以后他不得凭着他那张臭嘴在知青院造各种谣言?
躲在孙洪亮身后的姜宝珠非常安全,刘正凯压根近不了她的身。
而姜宝珠的话引起了所有知青的重视,大家都是从城里下乡的,在城里 或多或少见过造谣,那些谣言一旦传开,那是三人成虎,受害者有理都说不清,尤其是女同志被造黄.谣,更不得了,所以女知青更加愤怒。
柳夏梅也不能忍受刘正凯造谣的事,直接责骂道:“刘正凯,你不要随便造谣,姜宝珠的情况,我们知青院所有人都一清二楚,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些事!”
姜宝珠冷斥:“刘正凯,你敢造我谣,就要有胆子承受后果,从生产队到县城公安局,就一个小时的路程,你敢不敢跟我到公安局,当着公安的面说?我敢当着公安的面告你造谣诽谤,一经查实,你要进去坐.牢,你敢不敢去!”
姜宝珠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诽谤罪,但以后国家法律有,这并不妨碍她拿着这面旗怼死刘正凯,贱男人总要跳出来恶心人,不给他来一回狠的,他长不了记性。
告公安?
所有知青愣住,被孙洪亮摁住不能挣脱的刘正凯怕了一瞬,又觉得姜宝珠在骗他,就这点事还要告公安?
刘正凯嚷嚷着虚张声势:“好,去就去,怕你不成?”
姜宝珠冷静道:“很好,孙大哥,麻烦你帮忙压着刘正凯,我们连夜赶去县城,让公安判,刘正凯,诽谤罪一经证实你至少三年起步,我等着你去劳.改重新做人。”
刘正凯发现孙洪亮松开手,他能自由了,却没敢扑腾到姜宝珠面前,质疑道:“我没听过什么诽谤罪,你在骗人!”
“啰嗦什么,别想着拖延时间,有种你跟我一起去县城公安局,孙大哥柳大姐,麻烦你们跟我一起走一趟。”姜宝珠说着,抬脚就要走向知青院大门。
柳夏梅立刻跟上:“姜宝珠,我帮你到底,放心,我帮你作证。”
黄珊珊:“宝珠,你别想忘了我,要是刘正凯要打你,我帮你打他!”
孙洪亮催促刘正凯:“走吧,今天的事不能轻易了了,你说出那样的话,就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刘正凯,是男人就有点担当,不要乱造谣女同志。”
没人劝姜宝珠息事宁人,有人想劝,也不敢开口,没人是傻子,一旦姜宝珠的黄.谣被传得满天飞,指不定人家就会举报她乱搞男女关系,严重的甚至会被抓去劳.改,这一点也不是什么小事情!
刘正凯这下才知道害怕了,他慌慌张张的求饶:“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乱说话,姜宝珠同志,我不该管不住我的臭嘴,你要打要骂随便你,我不去公安局,求求你饶了我吧……”
姜宝珠没回头,突然听到“噗通”一声,她惊讶地回过头去,竟然看到刘正凯跪下了,跪得结结实实的,眼泪鼻涕糊满脸,看着十分恶心,刘正凯嘴里车轱辘说着求饶,瞧着滑稽可笑,像个小丑。
姜宝珠停下,目光冷冷的,任由刘正凯鬼哭狼嚎。
“宝珠,你打算怎么办?”黄珊珊问。
柳夏梅和孙洪亮也看着姜宝珠。
姜宝珠没打算就这么轻轻放过,还得再磨一磨:“刘正凯,祸从口出,你是没长记性的人,与其你今天求求情我就放过你,以后又重复发作,不如我现在先把你送进去,省得你再惹事。”
“不会的我再不会了,我不该瞎说,你不是那样的人,是我错了……”刘正凯见姜宝珠铁了心要把他送去公安局,求得更用力了。
姜宝珠沉默不作声,要是可以,她真的想现在就把刘正凯送进去,造女性黄.谣的男人该死,但问题是她真的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诽谤罪,万一现在还没有,到了公安局她穿帮,再来就是真有诽谤罪,刘正凯现在也没给她造成什么影响,只是在知青院说了一次,真要判恐怕也是关个一两天,甚至刘正凯也能狡辩说他一时冲动,这样可能直接就会被放走。
算了,她本来也不打算去县城公安局,现在一开始的目的已经达成。
被放过的刘正凯从此离姜宝珠远远的,每次看姜宝珠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恶鬼。
姜宝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刘正凯只是个纸老虎, 这一点在姜宝珠强硬打脸他之后,成了知青院所有人的共识。
在姜宝珠回房间准备睡觉时,住在同一间房的女知青们突然说话了——
“姜宝珠同志, 你太厉害了!之前我就看不惯刘正凯,他总是有那么多意见和想法, 什么都想插一脚,可惜我不想也不敢招惹他那样的人。”
“我也不敢, 以前还没下乡的时候,我碰到过像刘正凯一样的人, 他们这种人专门盯着一些人家,然后举报他们,一点点的小事也能上纲上线, 有不少家庭都被他们祸害了, 唉,我怕刘正凯就是这样的人, 见到这样的人, 除了躲开他们,还能怎么办呢?”
现在这样的人有很多, 警惕的人都很注意自己的言行, 少与这样的人来往。
姜宝珠翻身坐起来, 说:“刘正凯就是个老鼠胆,我们自己强硬起来,他奈何不了我们,他膝盖软得都能跪地求饶, 我真想不到他竟然直接跪地, 只要我们不惯着他作大,他以后都不敢乱来, 要是他敢偷偷举报人,咱们回头也盯着他举报他,他横看竖看都不是一身清白。”
姜宝珠是想震慑住刘正凯,但没想到刘正凯这么怂,她都没怎么发力,他先求饶痛哭流涕了。
女知青们想到刘正凯求饶的表现,纷纷笑出声。
黄珊珊笑完骂道:“刘正凯就是见不得人好,咱们女知青要不要嫁人,要嫁给谁,关他什么事,就他手伸得长!”
“所以他讨人厌。”姜宝珠点头。
柳夏梅忽道:“刘正凯今天做出这样的事,以后我们大家都不会跟他来往得太亲近,这样的人,要是离他近点,哪天一个说话不注意,让他揪住不放,不得被刮掉一层皮?”
“哎对,柳大姐说的是。”姜宝珠说着,问起柳夏梅帮刘正凯煮饭的事。
大家也很好奇,因为柳夏梅之前跟孙洪亮的事,众人也看在眼里。
得知是因为刘正凯无意间帮了柳夏梅一个忙,柳夏梅不想欠他人情,只想尽快还回去,所以才帮的忙,一个个恍然大悟,难怪呢。
姜宝珠笑了笑,虽然她跟柳夏梅之间有矛盾,但也不希望柳夏梅跟刘正凯这样的人太亲近,而且柳夏梅和孙洪亮挺般配的。
“不说刘正凯了,要是他还不老实,我还有后招等着他,太累了,我先躺躺。”
姜宝珠说着,重新躺下来,扭扭脖子伸伸手伸伸腿扭扭腰,舒服地慰叹一声,上工一天那么累,果然躺下最舒服了。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躺下,柳夏梅熄灭煤油灯,不过同躺在一个坑上的人没打算那么快入睡,各拿着一把蒲扇扇风,姜宝珠耐热,扇蒲扇扇得慢悠悠的。
“姜宝珠同志,你结婚需要我们帮什么忙,尽管说,秋收结束之后,我们分到的活能轻松一点。”
姜宝珠道谢,说到时候请大家吃喜酒,有酒席吃,大家纷纷欢喜地送上祝福。
正在姜宝珠昏昏欲睡时,忽听有人提问:“柳大姐,你和孙大哥,你们两个是不是处对象了?”
姜宝珠一秒精神了,眼睛睁大,耳朵高高竖起。
柳夏梅赶紧否认:“没有,我们没处对象,你们出去不要乱说。”
“知道知道,我们不会乱说的。”
姜宝珠无趣地继续躺平,继续昏昏欲睡中,扇蒲扇对她来说有点像催眠。
“夏梅,你和孙大哥真的没有处对象?如果你们没有,那我要试一试,我很欣赏孙大哥。”
姜宝珠又猛地睁大眼,倏地坐起身。
这话就像是平地惊雷,把所有人的耳朵炸得嗡嗡作响,但房间却安静得落针可闻,气氛凝滞住了,大家又一个接一个坐起来。
“马香兰,你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开玩笑?”黄珊珊帮大家问出口。
马香兰闷声说:“黄珊珊,我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我从不开玩笑。”
众人哑然,看看马香兰,又看看柳夏梅,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姜宝珠在黑暗中看向马香兰,打开的窗户有一点月光溜进来,但不足以让她看清马香兰的脸,她平时没注意马香兰这个人,因为马香兰不爱冒头不爱争先,总是沉默着做自己的事,性格也有点沉闷,不惹人注意,简单来说没存在感。
没想到,马香兰不鸣则已,一鸣就来个大惊吓。
马香兰不等大家缓过来,又开口道:“夏梅,当初我跟你还有孙大哥是第一批下乡到大河村的知青,算算也快五年了,是五年啊,真的太久了,久到我知道自己这辈子没办法回城,我今年已经24岁了,这两年我也盼着回城,但一次次都是失望,我没机会也没办法,我父母的工作轮不到我接班,他们也没人脉把我调回去,我只能把自己扎根在农村,我撑了五年,我也想要有个人依靠,我想要结婚成家。”
听完这些话,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是啊,回城,谁不想回城呢?但下乡知青能回城的又有几人?姜宝珠黄珊珊两个刚下乡不久的感触还不深,但下乡一年以上的知青深有体会,触动最深。
“但是,你不喜欢孙大哥,你、你不是还想跟之前谈过又断了的对象重新好吗?”柳夏梅是最震惊的人,但她还是努力维持好烦乱的心情。
马香兰没有辩解,很直接地点头承认:“是,我不喜欢孙大哥,但我欣赏他,他是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好男人,我只想找一个可靠的能给我依靠的对象,感情可以结婚后再培养,柳大姐,你真的没跟孙大哥处对象吗?五年了,我看着你们互相喜欢五年了,如果你们不是,我会努力试试,至于我那个已经断了半年的对象,我同学给我寄信,说他为了回城跟一个腿脚不便的女同志结婚了,原来他早就做好打算,才跟我闹掰的……”
柳夏梅惊愕不已:“原来你今天收到的信是说这个!”
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姜宝珠好奇接下来的发展,柳夏梅不是一个软弱的人,所以她会怎么办?马香兰性子闷归闷,但她能说出这些话,证明她也是一个有主见的同志。
柳夏梅轻声道:“不行,香兰,我喜欢孙大哥,我只能祝福你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结婚。”
马香兰咬紧牙关:“挑对象不是挑大白菜,随地都有,喜欢的对象更难找,我再找一个喜欢的人更加难,你们两个磨磨蹭蹭,要是最后没成,你放走孙大哥这个好对象,我要憋屈死,你想没想过他以后会选择其他人?如果他为了回城也找一个女同志结婚……”
“够了!不要再说了,香兰,我不想听。”柳夏梅说完,背对众人,沉默不语。
姜宝珠还在震惊中,柳夏梅和孙洪亮两个竟然就这么互相喜欢了五年,这两人搞纯爱?怎么办到的?
黄珊珊都忍不住发出惊呼声,悄声跟她说:“我没打听到他们喜欢了五年……”
姜宝珠点头再点头,能搞五年纯爱的柳夏梅和孙洪亮,有点厉害啊。
而马香兰虽说要试试找孙洪亮做对象,但很明显她和柳夏梅的感情更好,马香兰嘴上说孙洪亮是个可靠的好对象,错过孙洪亮是一大损失,却又真心实意担心柳夏梅最后会被孙洪亮抛下,真是复杂。
“你们以后谈对象不要像我这么傻,既然谈了就不要偷偷谈,光明正大告诉家长,不然人家不承认你是他对象,你能怎么办?你付出的一腔真心全白费了,也不要听到男同志说那些天花乱坠的承诺,就傻傻地凑上去,说不定他转过头就说你傻。”马香兰又愤怒又伤心。
“男人结婚只会选对他有用的对象,”马香兰狠狠地下结论,“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那个男人不仅是我邻居还是我高中同学,我们从高中谈到下乡,看着是个好人,内里心肝都黑透了!”
众人默默听着,谁也不敢说话。
姜宝珠听得连连点头,然后点着点头,跟周公约会去了。
第二天一早,知青院男知青们得到了女知青们的一双双白眼。
男知青们:“……”
一群男知青齐齐把视线落在刘正凯身上,结果却惊讶地看到鼻青脸肿的刘正凯,好家伙,都快看不到刘正凯的脸了,众人又下意识去看姜宝珠。
姜宝珠双手合十,互相捏捏,她昨天只打刘正凯两巴掌,踹了几脚,但她记得没踹脸,只是两巴掌而已,竟然能打得刘正凯鼻青脸肿?
“难道我昨晚梦游起来暴揍刘正凯了?”姜宝珠喃喃自语。
众人抽抽嘴角,无语凝噎。
柳夏梅:“不是,你一晚都睡得很香。”
姜宝珠就着昏黄的灯光看到柳夏梅一脸疲倦,看来这位一夜都没睡着,遂点点头:“好的,不管是谁打的,反正都是好事,哈哈哈,心情真好,这是今天最美好的开头了!”
众人:“……”
刘正凯缩头缩脑,离姜宝珠最远,连头都不敢往那边看,像老鼠见到猫一样。
见状,也没人好心问刘正凯谁打的他,没人挑事,大家都开心。
姜宝珠很满意,快快乐乐吃早饭,然后出门等宋明鸿给她送加餐水煮蛋,他俩有默契,她刚站好,宋明鸿已经骑着车往这边来了。
他人还没停下,姜宝珠已经伸出手摆好姿势了:“早啊,宋明鸿同志,你今天也把自己收拾得很帅气哦~”
自行车的车头晃了一下,宋明鸿立刻平衡好自行车,来到她面前停下:“姜宝珠同志,你可以等我停下车再夸。”
姜宝珠教他:“你也可以夸我今天很漂亮。”
“你漂亮还用我夸吗?”
“当然要,我漂亮是事实,但你夸我会让我保持好心情,难道你不喜欢我说你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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