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漂亮作精随军日常(兮时)

周祁等人在沈粲粲打样过后走到工作台前，他们考核的不光是组装零配件还有修复出现故障的收音机，还有进行优化。
几人几乎是接触到收音机时，神情变得认真，浑身少年气自然而然也沉稳下来，不出所料五个人的表现都很好，其中表现最出彩的是女学生席玉容。
徒弟展现完能力，接着轮到大师傅们挑选，大家纷纷看向石不言，厂里技术最好但性格孤僻，总是沉默寡言的大师傅。即便这人从来不收徒弟，但大家也要表达个态度。
“那个女学生不能留在……”
“这个女娃娃，当我的徒弟吧。”
石不言指了指席玉容，说完之后就上前带着她去熟悉平时工作的地方，也不管接下来的事情。
不说厂里工人干事，就是李建明和陈元也对石不言格外尊重包容，见此脸上没有丝毫不满，反而稀奇他居然也会收徒弟！陈元让他落了面子，心里恼怒到极致，但面上还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在脑海中飞速思索怎么找茬。
周祁几个也让大师傅挑走了，接下来就是带着他们办理入职还有住宿等琐事。
“沈老师，我们这厂子是大，但工人也多啊，现在宿舍紧缺，这后来的学徒工都是家在京市的，能自己解决住宿，你们这几个学生……我们都讲究公事公办，不能因为其他原因就改变这一原则吧？”
陈元现在也认清现实了，这几个学生技术确实没话说，他只能在别处找事，反正目的就是想给沈粲粲和李建明添点堵。
“不是有两个宿舍空出来了吗？”
李建明脸色不太好，没看陈元的嘴脸，朝旁边一名分管这块儿的干事询问。
“确实空出来了，但前些天又来了几个临时工，已经住进去了……”
干事眼神悄悄看向陈元，李建明不用想也知道是陈元把家里的关系户搞进来了，这是厂子内部的事情，他总不能现在发作。
“沈老师，要不厂里出费用，几个孩子租个房子住？等厂里宿舍过段时间空出来了，马上把他们安排回来。”
“怎么就厂里出钱了？李厂长，这不合规矩吧？要是让厂里别的学徒工知道了影响也不好。”
李建明话音刚落，陈元就打岔，不过即便是他故意挑事，但这话也有道理，毕竟别的学徒工也没有这个待遇，但那些人是土生土长的京市人，根本用不着租房子啊！一时间场面陷入尴尬。
沈粲粲见李建明忍不住情绪，想到她家在京市还有四合院，空着也是空着，不如让周祁他们住进去。
“李厂长、陈副厂长，我家在隔壁胡同里有一处房子，多年来也空着，刚好离无线电厂近，周祁他们几个可以住到那里。”
沈粲粲这话一出，李建明眼神歉疚又欣慰地看着她，而陈元等人难掩诧异的神情盯着沈粲粲，隔壁胡同住的都是有名的老将军，那些个四合院也是国家分给他们的，而那些人是当年保家卫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功勋将军，现在很多都成了烈士。
“这房子是谢团长家的，还是沈老师家的？你能做得了主吗？”
陈元按捺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陈副厂长说笑了，我当然能做得了主，那是我爷爷奶奶分到的房子，他们过世后留给了我，自然由我全权做主。”
沈粲粲当然看出来了陈元话里的试探，如果她的背景能够让这心眼不正的人有所忌惮，之后周祁他们在厂子也不会受欺负，穿小鞋，那她也不介意说出来震慑一下他。
“这样啊，沈老师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女技术员罕见，沈老师就是其中一个，厉害，厉害！”
陈元不经意间用袖子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赶在沈粲粲离开之前恭维一番，这下他不用找人查也知道沈粲粲背景不一样，谢沉澜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儿，家世背景肯定也不一般，当即放弃在五个学生身上下功夫，借此为难李建明了。
“我这算什么？我听说过陈副厂长的事迹，您才叫厉害呢！听说您与人为善、平时公私分明，我这几个学生年纪小，也是第一次出远门，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相信在李厂长和您的带领下肯定能很快适应这里的生活。等我回去肯定和军区领导以及校长汇报京市无线电厂的优良风貌和领导们的英明作为！”
沈粲粲睁着眼睛瞎说话，把陈元一顿夸，而不出她所料，这人听了这么一番话后脸上都笑出褶子了，把周祁几个是夸了又夸，还保证会关照他们，周祁几个注意到沈粲粲的眼神后也真情实意感谢了一番。
等众人散去，周祁他们先去领生活物品以及工服，沈粲粲和谢沉澜来了李建明的办公室等待。
“你这孩子就是聪明，这下是把陈元那个老家伙的七寸抓住了！”

第81章 拜访
李建明想到陈元刚才那副嘴脸就忍不住满脸笑意，完全没预料到沈粲粲这个小丫头脑筋活泛，没有硬碰硬却把老油条陈元降住了。
“哼，这种人就吃这一套，我又不是傻，说这些话不会损失什么，但让他惦记上，周祁他们几个恐怕要吃苦头了。”
沈粲粲平日说话直来直去，但经历了太多奇葩事奇葩人后，也学会了虚与委蛇，更何况她把周祁几个学生带到京市无线电厂就要将他们的安危考虑周全。
等到周祁等人将相关手续办好，领完东西后，沈粲粲和谢沉澜带着他们到隔壁胡同四合院。
空房子近几年没有人住，落了许多灰尘，周祁几个一来，放下东西便开始打扫，还不让沈粲粲和谢沉澜两人上手，他们眼见中午了，干脆去国营饭店买些饭菜回来。
“也不知道安安他们怎么样，这件大事办完，我总算是可以歇一阵子了。”
现在是一月份，学校已经放假了，沈粲粲办完这件事后，距离谢沉澜到部队进修班还有几天，除了探亲就是安心休假带几个孩子在京市好好玩玩儿。
他们聊完三个孩子的话题，刚好走到岔路口，谢沉澜盯着其中一条路，凤眸蔓延出丝丝怀念。
“星星，这边是去钢铁厂的路。”
当初谢沉澜不知道沈师长介绍的相亲对象是沈粲粲，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等二人重逢后，他再提起这事毫无意外让沈粲粲揭过不提了，他只能用笨办法打动她，连续多天接送她上下班，送各种自己雕刻的小东西。因为他嘴笨，连路上说什么话都是提前在心里想好的，还跟魏东明几个发小旁敲侧击取经。
“哦！谢团长是怀念自己脸皮厚厚，拒婚又后悔一事了？”
沈粲粲当时心里就想通这事了，也因为谢沉澜此生非她不娶的心意触动，但嘴上还是不饶人，时不时拿这事儿出来折腾一下他。
谢沉澜脸上满是宠溺与*纵容，碍于在外面没有对她做什么亲密举动，见她装作不懂自己的想法，观察四周发现无人后，牵着她的手将其带到去钢铁厂的那条路上。
牵手几乎是一触即离，二人中间保持着距离，但路过的人都能看出他们是浓情蜜意的小夫妻。
“粲粲？你回来啦？有对象没有啊？婶子家的侄儿……”
沈粲粲在钢铁厂工作了满打满算一个来月，但她和办公室的同事相处的很好，后来还将工作转给了周婶子的女儿，她没想到两年多没见周婶子从背后一眼认出她来。
“婶子，我结婚啦！这是我男人谢沉澜，连孩子都有了！”
她明显看到谢沉澜原本的好心情让突如其来的熟人介绍对象破坏不少，于是不等周婶子继续说下去，连忙打断。
而这句“我男人”成功让某人嘴角翘起，冷峻的面庞柔和了不少。
“哎呦！结婚啦？我就说这位军人同志看着你的眼神火辣辣的，怪不得怪不得！”
沈粲粲嗔了谢沉澜一眼，和周婶子寒暄了几句，等她离开后，精致漂亮的小脸紧绷，就那么盯着谢沉澜看，桃花眸莹润。
“星星？”
谢沉澜心里打鼓，仔细回忆自己哪里惹到他的小祖宗了。
“绷着脸哪里能看出眼神火辣辣的？你觉得我刚才看你的眼神有什么不一样吗？”
沈粲粲冷脸摆了不过两分钟就撑不住了，看着他笑得眼眸妩媚多情，谢沉澜黑眸沉沉地落在她脸上，数秒后才移开。
“好看。”
沈粲粲见他沉默了半天就蹦出这么两个字，哀叹一声，这嘴笨的男人还得教啊！
下午，他们带着周祁去见他亲生父亲周沣南。
周沣南住在城郊一处偏僻狭小的厕所旁边，三人到的时候，他还在拿着扫把工作，见到周祁后神情明显怔愣，接着错开目光，当做不认识。
“沈老师，谢叔，我父亲他肯定一眼就认出我了……”
周祁想了多年，心里肯定会有所埋怨，但看到面前落拓沧桑，但眼神坚毅，在什么时候都挺着脊梁的男人，他一下子就释然了。
旁边还有监督的人，周祁想要上前帮忙可只能忍着。
等到夜幕降临，三人跟在周沣南身后走进他几平米的房间里，屋内一目了然，一张木板床，一套破桌破椅以及简单的必备品，床下一个行李箱。但他们看到枕头旁放着一个本子，纸页泛黄卷起了毛边，可见平时总是翻看。
“屋里小，招待不周，喝口水吧。”
周沣南脸上没有局促与难堪，泰然自若地给他们倒水，然后等着他们说明来意。
气氛沉寂片刻，周祁将大包裹打开，里面是棉衣棉裤，还有各种营养品，这是他午饭后专门去买的。
“这是我父母让我带给您的，我是跟着沈老师还有谢团长来京市的，以后会留在京市无线电厂上班……我休息的时候会过来看您…”
“你父母把你教养的很好，这些东西我用不上，你拿回去吧。以后不要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周沣南说这话的时候是背着几人说的，他声音平淡，没有透露出一丝情绪，眼睛却是泛红，隐隐带着水意。
周祁看到他身上单薄的衣服，而京市的冬天很冷，怎么可能不需要呢？他垂着脑袋，一直以来的期待现在难免有些失落。
沈粲粲看到这一幕，心里却在琢磨其他事，李建明说无线电厂缺少学物理方面的专业人才，而周沣南是归国物理学家，现在落得这般境地，一身才华无处施展。
“周同志，周祁他知道你的苦衷，来京市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你。他不怪你，反而因为有你这个父亲感到骄傲，他爱养父母，也爱你，这并不冲突……”
沈粲粲悦耳清脆的声音在这个窄小的屋子响起，渐渐地周祁微小的啜泣声响起，背对着他们而站的男人抬起手在脸上摩挲，再落下时，指尖隐隐带着水意。
“周同志身处囫囵，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热爱的事业。周祁同样热爱物理，以后想成为和你一样的人，在不久的将来，你们的抱负会实现的！”
谢沉澜眼神敏锐，沈粲粲说话时他观察到床下行李箱一角露出写满字迹的草稿纸，而枕头边上的本子也是密密麻麻的物理公式。
沈粲粲不疾不徐地说完周祁在海浪岛通信技术实验班的学习情况以及生活琐事，而周沣南静静地听着，听完后径直走到床边，将那个笔记本塞到周祁手上。
“好好学，有什么不会的过来找我，但不要让人发现。”
“沈同志，谢谢你，希望你说的光明我能看到，你在物理方面天赋极高，期待有与你共事的那天。”
沈粲粲在经过他同意后，翻阅了那个周沣南十分珍视的笔记本，看到上面的内容更加坚定了说服李建明的想法。
周沣南不要他们带来的任何东西，还让周祁带走了那个笔记本以及一支用到有些旧的钢笔。
几人一路沉默走回四合院，沈粲粲和谢沉澜二人回到正房。
“谢沉澜，我们明天去拜访李伯伯吧。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你觉得有可能吗？”

“可以试试。”
无线电厂现在紧缺精通物理学方面的专业人才，而周沣南这样满身才华学者不应该在那样的环境中继续遭受蹉跎。
第二天恰好是休息天，沈粲粲和谢沉澜备了上门礼前去拜访李建明一家。
“师妹，好久不见！”
他们到的时候恰好李华清忙完研究所的项目可以在家休息几天，他一回来听说沈粲粲不日登门，内心无可抑制地产生期待，就算他们有缘无分，但师兄妹之间的情谊是弥足珍贵的。
“师兄，没想到你在家，确实好久不见！”
这个书中世界随着沈粲粲的到来，周围的人也和现实世界重合，穿书之前她和李华清少年相识，之后合作完成不少项目，到了这边后两人之前的生活没有交集，这么算下来还真是好久不见了。
两人之间没有什么生疏感，沈粲粲说了老师杜彬的境况以及自己现在的生活，李华清在一旁眉眼认真地倾听。他也是一个话不多的人，但谈起专业上的东西往往滔滔不绝。
李建明见俩孩子又探讨起来，他和妻子陈芸两人生怕冷落了谢沉澜，忙找话题聊了起来。
“对了！师兄、李伯伯，我给你们带来一个好东西，当然我也有个不情之请……”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跟咱们自家人说话这么拐弯抹角的了？你李伯伯和华清能帮你的一定帮，不能帮的他们也会想办法的。”
陈芸将沈粲粲夫妻从海浪岛带来的水果洗好切盘端上来，听见她说这种见外话，故意拉着脸佯装生气，还将她手上的笔记本塞到丈夫手上。
李建明和李华清虽然有些诧异，但想到沈粲粲一向不是个麻烦他人的性子，当即翻阅里面的内容，结果越看神色越严肃，李建明还忙不迭去拿了一个空白本子进行抄录。
“粲粲，你猜测你说的事和这个笔记本的主人有关，这位同志在物理方面颇有见地，要是无线电厂有这位专家进行指导，我这个厂长也能轻松不少！”
李华清表示研究所也缺人，能够进行引荐。
二人早就预料到笔记主人的境遇不太好，听沈粲粲说完也没有太过惊讶，还趁热打铁联系相关人员进行了解和疏通。
一通忙活过后，沈粲粲知道周沣南涉及的事情不算严重，这些天就能到无线电厂工作还会分专家房，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喜形于色地看向谢沉澜，想做些什么但顾忌外人在只好按捺住了。
“哎呦！这小夫妻感情就是好，你们想说什么悄悄话？要不要我们回避一下？”
陈芸也为周沣南的事得到解决感到开心，看到小夫妻如此亲密忍不住打趣。而李华清神色黯然了一瞬后也为放在心上的姑娘找到更到的归宿而衷心祝福。
等到快吃饭的时候，李华湘带着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回来，看到沈粲粲后一脸惊喜地打招呼。
“……那个，粲粲姐，这是章淮，我对象！要是他工作落实不下来只能下乡，那我也陪着他一起去，你能不能帮我劝劝我爸妈和大哥同意我们在一起啊？我们想在下乡之前把婚事办了。粲粲姐，你对我最好啦！你一定会帮我的吧？”
陈芸本来打算将无线电厂会计的工作转给女儿，提前申请内退，可李华湘死活不愿意，非要等到章淮的工作先落实再考虑自己的事。但这节骨眼上工作不好考，买工作又得花费大几百，章淮是家里排行老二，一向不受重视，家里也不富裕更是不可能为了他花这么钱，甚至还想着他下乡后家里地方宽裕一些。
沈粲粲听李建明两口子说了不少关于章淮的事情，知道这人和不少年轻姑娘打得火热，靠着一张俊俏能说会道的嘴把人哄得五迷三道，也是知道李华湘的家境不错，是家中受宠的孩子，很大可能可以给他安排工作才暂时疏远其他女同志，专攻李华湘一个。
但夫妻俩把真相告诉李华湘后，她根本不相信，完全沉浸在恋爱中，觉得章淮哪里都好，别人就算是父母也说不得一句不好。
“华湘，我当然会帮你，但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还差几个月才满十八岁？这眼见着下乡的日子快到了，办婚事肯定来不及呀？李伯伯和伯母肯定不反对你谈恋爱，但你和章同志认识才不到一个月，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
沈粲粲是第一个没有在李华湘面前直言说章淮不好的人，这让她不自觉放下戒心愿意耐心听下去，听完觉得很有道理，她确实还没有到十八岁不能领结婚证，她爸妈也没有说过反对她自由恋爱，只是觉得她和章淮认识时间太短，不能操之过急。
“我和你姐夫知根知底，他还是我爸最得意的兵。你也知道军人同志雷厉风行，连娶媳妇儿都是，可我们还是谈恋爱相处了近三个月才结婚。你姐夫那会儿都是部队里的老大难也不着急，你们两个找什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