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指挥官(青山披雪)

总感觉学妹在用激将法。
关键是他吃这招啊！
任自在说：“可以合作，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这次你不准找狄词。”
任自在回忆束夕影的话，找到了盲点。
束夕影只说了可以分积分，又没说多少队伍分，别到时候他们累死累活干了很多事还得不到几个积分。
束夕影说：“万一她来找我呢？”
任自在不干：“拒绝！都有我了为什么还要她？”
束夕影：“……”
虽然但是，按她的计划，她又不介意多几个人来。
算了，反正就算这次不找狄词谈合作，狄词肯定也会去那个地方。
束夕影和任自在能猜到联盟的打算，狄词自然也能。
那个地方绝对会汇聚很多强队。
“好。”最后，束夕影答应下来。
“那说好了，”任自在强调，“不准骗我。”
“……”束夕影抠脑袋。
这人怎么这么谨慎。
任自在盯她，非要她回应。
束夕影：“……说好了。”
嗯，只是在瓜分积分和合作对象这件事上说好了。

束夕影果真没有找狄词，就算狄词主动问是否需要帮忙，她也回答暂时不用。
与别队的两位队长交谈完毕，束夕影打开队内频道。
深更半夜的，哪怕中途小小地休息了两三个小时，大家也有点困，不过比蒙特阿尔赛场好很多。
“什么时候睡觉啊？”阿尔瑞克伸了个腰，问。
他睡得晚，但作息相对规律，现在正是他平时睡觉的点。
要是以前，他肯定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但自从在蒙特阿尔赛场尝到睡眠充足的好处之后，他老惦记着睡觉睡觉睡觉。
“这几天没时间让你睡。”束夕影一边说，一边发送某地坐标，“我们去这里。”
酷拉大峡谷的边缘。
换算比例尺，加入平均速度进行计算，他们至少需要三天时间才能抵达目的地。
阿尔瑞克一看图，连抗议都忘了，问：“你想去那个疑似有虫族的地方？”
束夕影点头，并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大家。
颜璃对此表示赞同：“我也认为联盟有这个打算，如果是这样，那个地方的积分系数肯定很高，值得我们去一趟。”
祝岸提出疑惑：“万一没虫族呢？”
那他们岂不是白走一趟？
束夕影肯定地告诉他：“一定有。”
这是多年经验带给她的答案。
她甚至可以通过方才那个动静，大致判断出那个地方藏着哪种虫子。
人类最先发现的虫族。
颜璃矢野栖和孟依臣都是无条件服从指挥的人，阿尔瑞克和祝岸又信服束夕影，所以当她这么说后，没人表示反驳。
“我也有个疑惑，”颜璃看着地图，说，“那个地方应该更靠近奥斯莱特山脉西侧边缘吧，为何我们的目的在木河？”
酷拉山脉在西，奥斯莱特山脉在东，两座山脉紧紧相连，界限是一条河流，即木河。
束夕影说：“因为这次我们有两个目标。”
距离比赛已过去整整一天。
沉睡了一夜的玛利亚山脉逐渐醒来，自然光普照大地，山区随处可闻冷热兵器交替的战斗声。
解说员换了一组，今日轮到蓝雾和成笔。
参赛者可以找时间休息，观众可以随时放下光脑，但解说员必须时刻在场。这次比赛有十五天，人家不可能十五天不睡觉，所以有两组解说员轮流上班。
蓝雾并非专业解说员，而是联盟调查组的副组长，她主动提出负责该项工作。
蓝雾坐得端正，全程没换过姿势，她明明在笑，但总能在无意间给人带来压迫感。
“到目前为止，”成笔说，“金塔战队以一千八百分排在第一，星空战队和梦想战队紧随其后，前十以外的队伍，平均积分在三百浮动。星空战队追分很快，一个晚上四个据点，直逼金塔战队。”
金塔战队第二个据点过了有效时间，后来被其他队伍收走了。
还好，不影响现有积分。
算算时间，最初那个1500分的据点也快到有效时间了。
虽说有效时间过期后不影响现有积分，但是1500积分被人轻易夺走，怎么想怎么亏，不少弹幕都在替金塔战队着急。
“我看到好多队伍在找奥斯莱特山洼的据点，金塔战队要是不返回来刷新有效时间，好亏啊。”
“看他们的路线，似乎不打算走回头路。”
“真正的勇士从不回头看暴率。”
“别怕，束夕影挑的位置那么隐蔽，没几个人找得到。你看那些队伍，离据点越来越远了。”
最佳据点不仅要贡献超多积分，也得保证不易被发现。
观众有上帝视角，最初他们觉得束夕影选的位置没什么特别，现在看来，这姐是真的厉害。
蓝雾显然对束夕影很感兴趣，只要主台一切换到有金塔战队的画面，她的话都会变多。
成笔知道原因。
据说联盟对束夕影这位来自战后星的学生很感兴趣，蓝雾估计是来做考察的。
此刻，画面之中，束夕影正带队前往木河。
蓝雾道：“木河是个很好的位置，西靠金河与酷拉山脉相连，东接奥斯莱特山脉，利用好这点，可以做到快速往返于两个山区。”
成笔：“按束夕影的意思，他们要对付奥斯莱特山脉的木虫，但金塔战队没有直接赶过去，看来束夕影还有其他打算。”
束夕影的想法很稀奇，不到最后，有上帝视角的他们也不一定看得出来。
蓝雾觉得她是个很有意思的学生。
成笔：“说起来，这是联盟第一次在赛场中允许虫族出现吧，蓝副组长怎么看待联盟这个决定呢？”
昨夜的动静让学生怀疑虫族的存在，但负责人的安抚又让许多人放下心来，只有部分人还坚持最初的想法。
观众当然也知道，只是不理解联盟这么安排的原因。
为什么？
一点消息都不放出去，不怕学生受伤害吗？
蓝雾是联盟调查组的人，消息灵通，也许能给大家答案。
蓝雾没有回避这个问题：“这些年，虫族在快速进化，人类对它们的研究却止步不前，所以联盟决定逐渐提升高校学生的能力。”
不仅是军校生，还有研究院学生。
这只是个小小的开始。
蓝雾：“请各位放心，联盟此举是为了培育更优秀的学生，赛场内的工作人员会保证学生的安全。”
或许有人不适应，没关系，一切照旧。
让能适应的人继续向前就好。
因为这类人也想更进一步。
“至于为何不提前说明，”蓝雾顿了顿，“因为联盟想看看学生的随机应变能力。”
突然看到虫族，学生会作何反应？
全身瘫软不敢动？恐惧到只想逃跑？勇敢地战斗？
结果出来之前，谁都无法给出准确回复。
“在前线，随时随地都有虫群冒出，它们像巨网一样将你罩住，这个时候，应对经验和临场能力尤为重要。考虑到学生没什么应对经验，所以联盟这次只考验他们的临场能力，留在赛场中的虫子是木虫，不算危险。”
以上，就是蓝雾对昨夜之事的简单解释。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弹幕非常热闹，大家连比赛都忘了看。
弹幕主要分成三派，一是支持，认为军校生受到优等待遇，就该付出更多；二是反对，认为学生只是学生，没必要太为难人家；三是中立，主打一个看乐子或等后续消息。
“就算这样，也不至于一点消息也不透露吧？”
“对啊，学生毫无准备，出事了怎么办？联盟这次有点激进了。我知道虫族越来越猖狂，但凡事都要循序渐进，不能一蹴而就啊。”
“不是说有工作人员保护学生吗，不会出事的。”
“急什么，联盟肯定会完善赛制的。”
“不要小瞧军校生啊，人家训练这么多年不是在浪费时间。”
“……”
弹幕分为三派，联盟内部又何尝不是。
以元帅为代表的军队持支持态度，研究部的人反对，历史问题遗留部的人则表示中立。
蓝雾是支持派的。
她觉得早该这样了。
不要把军校生看成、培育成温室里的花朵。
军校生就该早点接触虫族。
思及此，蓝雾不由看了一眼屏幕中的束夕影。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这个学生很了解虫族。
金塔战队一行人逆着河流前进，累了就休息，饿了就吃饭，遇到不错的据点就占，优哉游哉，跟旅游似的。
他们没遇到什么队伍，就算遇到了，对方也跑得飞快。
估计都不想跟他们对上。
在一些新人队伍眼里，他们已经属于强队范畴了。
束夕影打开机甲头盖，吸了吸鼻子。
是这个味道。
方向没错。
“夕影，”颜璃说，“我好像看到樱妻战队了。”
这支战队总是在无意间冒出，真的好像幽灵。
望月泽隆被束夕影打得很惨，机身损坏度过半，邪答院六阵估计一直在帮对方修机甲，所以他们队的积分并不高，目前才400，跟好多队伍并列。
樱妻战队肯定会去找那个虫子，只是……他们也选了这条路？
束夕影关闭头盖：“不用管他们。”
只要对方不出手，束夕影不会主动出击。
樱妻战队没多久就消失了，但晚上的时候，两支队伍又遇上。
阿尔瑞克暴躁，打开喇叭就吐槽：“跟着我们干什么，是觉得我的机甲太好看，所以想欣赏吗？”
众人：“……”
什么逻辑。
邪答院六阵也打开喇叭：“是啊是啊，你的机甲很好看，但其实我更喜欢喧星哦！”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又放在喧星身上。
束夕影：“……”
跟她有什么关系？
正当双方僵持时，前方又传来剧烈的动静，这次的震感比昨晚更强烈，几台轻型机甲差点摔倒。
除了震动，他们还隐约听到了虫子的嘶鸣。
他们在逐渐靠近那只虫子。
不一定是“只”，也有可能是“群”，在亲眼见到之前，谁都不能保证这一点。
十几秒后，震动和虫子的叫声消失。
“继续出发。”束夕影是最先回过神来的，她忽视樱妻战队的人，喊上队友前进。

六人站在河流上方的山坡上，俯瞰河源。
此处宛如大自然精心描绘的画卷，色彩明艳丰富。木河尽头是一个无底洞，盛满了清澈的水，因深浅不同，河水的颜色从中间的墨绿过渡到外围的青色。
自然光洒在河水上，点缀出细碎银光。
“好漂亮。”矢野栖说。
她都不好意思在这里打架。
“这地方能藏着虫子？”阿尔瑞克的手指在屏幕上划拉，观察附近。
“不是这里。”束夕影明明说过木虫藏在哪，阿尔瑞克听到哪去了，“位置已经标在地图上了，你自己看。”
“你凶我。”
“……”束夕影没凶他，但现在想骂他。
这人之前不是很狂很拽吗，怎么越来越皮了。
阿尔瑞克翻出地图，找到束夕影之前给他们标的记号。
对比实况，在……
阿尔瑞克抬头：“从这个地方赶过去，还挺近的诶。”
束夕影心说当然，也不想想谁安排的路线。
但她懒得吱声。
颜璃看到附近的红点，提醒大家：“附近有两支队伍，应该有一支是樱妻战队，另一支不确定。另外，在夕影标的虫族所在地，大约有十八支队伍。”
樱妻战队的积分不低，说明他们有在占领据点。他们时不时在金塔战队面前晃悠，也不跟他们打。
莫名其妙。
阿尔瑞克有好几次没忍住，轰了几炮，结果人家躲了之后并未反击。
整得阿尔瑞克很暴躁，这几天觉都没睡好。
他怀疑樱妻战队故意的，就搞他们心态。
要不然都到这个地步了，樱妻战队不去虫子所在地，跟着他们干什么？
至于另一支战队，没露面前，他们也不知道是谁。
束夕影知道。
星空战队。
任自在没有完全依照她说的话去木虫所在地，反而偷偷摸摸跟过来了。
算了，她忽悠过他，他谨慎点也正常。
想谁谁出现，下一秒，任自在发来通话申请。
束夕影接受。
任自在的脸被投放在她的面前，他明知故问：“学妹你怎么跑到木河源头去了，不是说好的在虫穴附近见吗？”
谁跟他说好了。
束夕影：“我只说过跟你们合力击败虫子。”
任自在：“差不多差不多，你别带偏我。”
束夕影只好解释：“离目标近，视野好。那十几支队伍应该会主动探索虫穴，等虫子被惊动，那边打起来的时候，我们就动手。”
任自在“哦”一声：“那我可信了。你觉得我们要等多久？”
束夕影看着前方：“很快。”
巨大的山洞之外站着十多支队伍，与以往不同，这些队伍成员没有见面就打，而是各自站好，将目光放在洞口。
带头的是梦想战队、R-11战队和TTA-art战队。
TTA-art战队目前有3600积分，排在蒂亚分赛榜第五，与樱妻战队并列。
也是一支实力很强的队伍。
TTA-art战队的队长是指挥朴勋，他是在场第一个主动提出合作的人。
“我们对洞里一无所知，究竟是否存在虫族、哪种虫、有多少……都不知道，所以，我建议我们合作探究。”朴勋打开喇叭，“每队派出一人进洞，共同承担风险，诸位意下如何？”
束夕影主导的那场混战让很多人开始思考。
既然混战带来的积分系数那么高，为什么不多搞几场混战？
虽说占领据点的战队只有一个，虽说风险很大，虽说极有可能替他人做嫁衣，但总有人想试试。
比如朴勋。
他觉得这次是很好的机会。
倘若真如大家猜的那样，虫族是联盟故意安排进来的，那么这场战斗带来积分系数绝对很高。
朴勋隐隐激动，他想赌这一把。
金塔战队靠混战获得1500积分，这次只会更多。
考虑到参战队伍数量和虫族的系数加成，朴勋认为至少5000分。
5000分啊……
朴勋一想到这个数字就激动。
要是他们队伍能拿下这个据点，就能从目前的总榜第五跃升至第一，甚至反超星空战队近3000积分。
“可以合作，”星见惠第一个回应他，“但总指挥必须是我。”
她的态度很强硬，一点不退让。
但在其他队伍看来，这怎么可能。
人员调度等方面皆由总指挥安排，哪队拿到总指挥权，哪队基本属于嬴家。
小队伍倒罢了，打头的几支队伍都是强队，哪有将总指挥权拱手相让的道理？
这可是能扭转排名的分值。
“我拒绝。”朴勋说。
“那我们也拒绝。”星见惠很干脆，“其实我不认为我们能达成合作，倒不如各自行动，各凭实力。”
钟强强对此表示赞同。
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哪支队伍先进入山洞？
没人动。
人在面对未知生物的时候总会有所恐惧，何况谁也不知道山洞里到底藏着怎样的虫族，更别说相应的应对方法。
朴勋又提议：“不如这样，我们各派一个人进入山洞，但不需要总指挥。”
这样一来，既能防止某支队伍捡漏，又能确保队伍不受他队控制。
耗下去不是办法，一些小队伍经过商量后纷纷同意。
过了一会儿，钟强强也点头答应。
就差梦想战队了。
“我觉得可以一试，”狄词在队内频道说出自己的看法，“与其在这里打消耗，不如各退一步，等引出虫族后再做打算。”
星见惠思考片刻：“好。我会尽快算出最佳据点的坐标，到时候由金智慧负责占领。”
偷偷摸摸的事情总是由狙击手做，可惜他们队伍的狙击手已经出局，这个任务只能落在信号兵的身上。
十八支队伍，各自派出一人。
TTA-art战队是辅助哈里·怀特。
R-11战队是主攻手克莱门斯·舒尔茨。
梦想战队是辅助狄词。
各队根据抽签结果依次进入山洞。
狄词是第一个。
她驾驶微光，走在最前面。
洞口很大，九米高的机甲轻轻松松经过，头顶和两边还空出不少空间。
这个山洞远比狄词想象中的宽大，仿佛天然为巨人准备的居住场所，越往里走越是如此，就算几台机甲并行都绰绰有余。
微光缓缓行进，“哒哒”的脚步声在山洞中回响。
山洞内昏暗，深处连自然光都没有，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