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燃找了块最平坦的区域,讲了两句最基础的。
她正在走神, “没了?”
他弯腰把板放正, 抬眼扫了下她身上穿的短袖短裤,手臂跟腿全露外面。
“没有护具, 先简单玩玩, 不然容易摔伤。”
“哦, 也是。”
她之前没试过, 刚站上去不是很有安全感, 但一侧头他就在旁边站着, 眨巴两下眼睛,又要求道:“哥,你把手这样举起来保护我,万一不小心摔了的话,你就接住我。”
左燃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没有把手臂虚拢在她身侧,低头看了眼姿势和脚摆放的位置,“前面有个小坡,等会儿注意点。”
井夏末先在平坦的地方来回滑行了两圈,速度不算很快,比那种需要平衡力摇晃的扭扭板要简单许多。
下小坡的时候,她侧头扫了眼他,从眼神到动作都懒懒散散的。
不禁默默思索了两秒,在想怎么装一下倒在他怀里。
井夏末犹豫了下,在滑板上的身子轻歪,惊呼了声,嘴角玩闹的笑意快要压不住,顺势搂住他劲瘦的细腰。
左燃勾唇,手臂反应很快的施力,稳稳抱起少女单薄的身体,右脚配合着踩住滑板,没让继续往小坡下面掉。
“故意的?”
井夏末的身高刚好到他颈窝这个地方,小脸埋进去,感受着他的体温和热度,还有好闻的洗衣液味道,抱她的时候还很有安全感。
左燃觉得她呼吸弄得自己有点痒,往旁边别了下头,但胸口还紧压着,接着把人放下来,两人相贴的身体这才分开。
“算了,不好玩,回家吧。”
其实井夏末觉得滑板没怎么有意思 ,哥哥才有意思。
但这种倒怀里的小游戏又不好搞第二次,会显得她有点怪,于是就没了兴致,想回去玩手机了。
刚打开家门,就看到客厅还是那几张面孔。
还没走人。
争吵声清晰入耳,对方的母亲态度坚决道:“像你儿子这种社会的败类,废物,就应该受到惩罚,不然以后还是不长记性,幸好这次遇到的是我们家,要是普通人家的,那岂不是用钱就能解决了?!”
“别说三千万了,就是三个亿,都白搭,你们管教不好,就应该让外人帮你管。”
“这次是飙车出事故,下次是什么,杀人?吸毒?早晚有你们后悔的一天。”
陈晚听不得别人用这些话说自己的大儿子,张开嘴就要丢弃之前伪装的教养想要开骂——
但被左崇礼给打断拦下来,冷声呵斥:“你先给我闭嘴。”
接着,左崇礼随便找了根角落扔的金丝楠木拐杖,拎起来就往左朝的背上抡,眼睛都不眨,用足了力气。
戴的千万级沉香手串和凤眼菩提都在震动。
左朝这会儿正在地上跪着,倒不是第一次这么挨打,但上次都是十几年前了,还不到十岁,被爷爷这么打过,周围也没这么多外人丢人现眼。
没想到爷爷过了这么多年了身子骨还是硬朗得不行,疼得他止不住地嗷嗷叫唤,想忍也忍不了。
陈晚则是看得眉头紧拧心疼不已,想拦,却又知道不合适,只能劝道:“爸,他身上还有伤…”
左燃淡淡扫了下这场面,倒不陌生,直接上了楼,没什么继续围观的兴趣。
井夏末是不禁心惊肉跳,毕竟看左朝的反应就知道爷爷下手不轻,那天天锻炼的身体估计不是白锻炼的,打人的时候派上用场了。
一般老人上了五十岁以后,各种病都出来了,但她记得姜韵说爷爷奶奶比较自律克制,一直没生过什么病,不管是饮食上还是作息上,都遵循着中医最健康的来。
上二楼的时候,她低声问左燃:“你以前被这样打过吗?”
他漫不经心地回想了下,“打过手算吗,但没这么严重,小学练书法的时候,给我布置的没写完,一直在那看课外书,爷爷就有点生气,第一次动手。”
“看的什么?”
“查理九世。”
她了然道:“你肯定没犯过什么大错,加上成绩也好。”
不对,主要是还会伪装。
对面的人来了两个,除了亲妈还有个表哥。
江敬择感觉老爷子下手够重,一巴掌扇过去是一点都不留情,左朝那脸上立马显出来个红印。
诚意还行,打得差不多了,开口道:“我表弟现在人虽然醒了,但不愿意说实话,你们两个,到底因为什么起的矛盾?女朋友?”
“我还专门去调查了圈,你们两个…”
江敬择停顿了下,考虑到周围还有老年人,斟酌了下用词,语气玩味道:“同时和一个女孩谈恋爱,然后人家还怀了孕,现在不知道是谁的,让你俩看着办。”
这个三言两语说不清,左朝无所谓地口吻,“孩子肯定得打掉,你表弟毛都没长全,就学会抢别人女人…”
左崇礼又一脚踹过去,眼神冷厉:“没出息的东西,天底下女人多的是,只有废物才会像你这样,要是因为生意上的事倒也罢了…”
左朝:“就是啊,这世上那么多女孩,我说在乎了吗,我想要什么样的没有。”
“纯粹是看不惯他那嚣张的样。”
后半截更深层次的原因,左朝难以启齿,只能糊弄着说成感情纠葛。
他又不是什么情种,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女伴和别人闹出矛盾,要是朋友看上了,直接让给对方就是了。
纯粹是因为江家那小子看不起他,冷嘲热讽好几次,都要骑到他头上来了。
左朝感觉真挺冤的,平时虽然废物了点,但又没干什么缺德违法的事,玩也是错。
家里人都太过优秀,从老到小,从上到下,无一不是各自领域内有成就的。
父辈那一代不说了,享受了不少时代红利。
就光是和他同辈的,最大的堂姐,三十七岁就率领团队攻克科学难题,真真正正的天才。
左燃呢,还没长大就能看出端倪,以后前途无量。
左朝在家,被老爷子贬低地一无是处,从小就没被夸过,到了外面,吸引的也大多是同类。
因为只有酒肉朋友和拜金女才能够给他一直缺失的认同感,愿意和他在一起混日子。
真正优秀的,像堂哥堂姐那种,他们是另一个圈子,即使和他一块玩,也不会看得起他,捧着他。
而且,左朝更清楚,要不是有背后的家人,这些见钱眼开的都不会来讨好他。
跟左燃不同,左燃没了这个姓,照样能凭自己本事混的很好。
等人家走了以后。
陈晚顺了顺公公的后背,劝说道:“别生气了爸,消消气,打他也打过了,这事就过去了。”
左崇礼感慨道:“真是慈母多败儿啊,我不生气,该生气的是你啊,毕竟他又不是我儿子。”
“要不是有左燃,你就后悔去吧。”
瞅了眼跪着的左朝,“看他这个熊样,能干成什么大事,一点毅力都没有,吃苦吃不了就算了,还天天在外头丢人。”
陈晚:“他还没长大,不成熟,再过几年就好了。”
左崇礼:“十年前你就这么说,再过几年都三十了,我看他是长不大了,老大家的这个年龄连孩子都有了。”
“像他这样的,哪个正经人家的好姑娘能看上啊,随便一打听,都知道风流成性,跟一群上不了台面的小网红小模特混在一起。”
左朝上面两个堂哥娶的老婆都是差不太多的家庭,知书达理,根正苗红。
陈晚:“爸,我替他跟你保证,如果再有下次,那一定把他送监狱里边长长记性,免得再犯大错。”
“这次就算了,错不是他一个人的,要说飙车,也没人强迫,那都是自愿的,出了意外,撞了车,后悔有什么用。”
对面江家,不是普通家庭,跟他们同样位高权重,要不是陈晚亲哥就是市局二把手,这次还真得让大儿子失去自由几年。
因为左崇礼这次是铁了心不打算让老二用权利帮忙,奈何儿媳妇去找娘家人。
左朝真觉得自己天性就是爱玩了点,钱不就是给人花的吗,死了又带不走,老爸老妈一辈子都花不完,他要是不花不享受,那以后留给谁啊。
不禁攀比起来:“爷爷,我其实算好的了,都没干过违法犯罪的事儿,以前那个年代的各种二代才嚣张呢。”
“就比如我妈我爸这一辈的人,是最享受的了。”
左崇礼背着手,恰好踱步到了客厅的旧照片区域。
恨铁不成钢地用拐杖抵着左朝的肩膀:“你祖宗17岁都能上阵杀敌,你17岁物理考13,人家二三十岁建军大业,你二十多岁一事无成,还差点蹲监狱。”
“同样都是富家子弟,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现在播的那建军电影,有人说不能找小鲜肉演啊太年轻了,不合适,但人家真实年龄就是那么小。”
左崇礼父亲是经商的,但兄弟姐妹和周围亲戚是打过仗的,热血而有骨气的青年,只不过牺牲的比较早。
有个亲戚还是国内第一批战斗机飞行员。
那个年代,能当飞行员的,几乎都是名门望族,身份显赫。
但没选择享受荣华富贵,1700名平均年龄23岁无人生还。
左朝破罐子破摔地说:“你们把希望都寄托在左燃身上吧。”
“我真挺看好他的,以后他不管干什么都会成功,我小时候能靠父母,老了以后你们不在了我还能靠亲弟。”
陈晚啧了声,“别这么说,小朝。”
左崇礼懒得跟他废话了,“你给我从这儿跪到明天早上,我没起床,你就不能走。”
一直窝在旁边看戏的德牧这时候站起来,很有眼力见的帮左崇礼把拐杖重新叼回角落。
左崇礼冷哼:“养条狗都比你强。”
左朝没脸没皮地笑,“它可是警犬,连算数都会,放在狗界是天才了啊,我在人类里就是普通人,不好也不差吧。”
陈晚临走的时候,把左燃叫下来。
声音疲惫地说道:“好好劝劝你爷爷,现在也就你能让他省心了,别干什么让他失望的事,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左燃嗯了声。
陈晚放心且安心地看了眼小儿子,长得正就算了,从品性到成绩各方面都是最好的。
左朝既吃不了学习的苦,没什么毅力和长性,学什么都学不成。
还吃不了社会的苦,可当慈母也不是她能控制得了,好在还有小儿子处处省心,争气。
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左燃儿时学东西就快,对于感兴趣的,也从没有半途而废之说。
在左燃三岁之前,上面两个老人对陈晚还有不小的怨气在心里。
加上前面几个孙子孙女,都足够优秀,在各自领域取得不小成就,没有混子一说。
偶尔的时候,亲戚之间妯娌之间也会攀比,但碍于陈家实在位高权重,没有蹬鼻子上脸怎么样,可背后的议论是少不了。
自从左燃五岁以后,身上的品性初现端倪,说到做到,专注力强,还能吃学习的苦。
不止闲话没了,两个老人也不再怨怪陈晚这个儿媳了。
陈晚不管在左家陈家,还是在周围的太太圈里,都成了被羡慕的对象。
大儿子不省心不争气又怎么样,有小儿子这样的做梦都能笑醒了。
不过,这一年,谁都没有料到,恰恰是这个家风最正最靠谱的一个少年,在往后的三年里,干出多少惊天动地,震碎眼球的事情。
陈晚开车离开以后,二老也在卧室进入彻底休息,比平时睡觉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这会都进入梦乡。
客厅彻底安静下来。
左朝一天没吃饭,饿得受不了了,愁眉苦脸地从地上站起来,揉着被拐杖抽打过的地方,嘴里不禁发出疼痛的叫唤。
跟左燃说:“爷爷真是够狠心的,你以后千万得小心,还以为就是做做样子,没想到下狠手。”
“你哥快饿死了,又疼又饿,再不吃饭就死了,快找点吃的出来,不然撑不过这个晚上,进ICU就变成我了。”
左燃正在厨房洗樱桃,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台子上,没有能即食的东西,而且家里没存剩饭剩菜的习惯,“看看冰箱,可能还有点面包。”
左朝上下两层都打开找了找,“这都什么啊,全是养生的东西,还有点菜,鸡蛋。”
又翻开储物的柜子,“连个泡面和酸辣粉都没有啊,弟。”
“嗯。”
俩老人从不吃这些,也不让他跟井夏末买。
“那这样吧,你做点行不行,我记得你会做饭,听说还挺好吃。”
井夏末正懒洋洋地翘着长腿窝在床上看综艺。
电脑上播放着gai周延在说唱节目上的半决赛,唱的《苦行僧》,对手tt输得心服口服。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倘若心无杂念,方能修成正果”
但听到客厅的动静,按了暂停,忍不住跑出来凑热闹,拖鞋声音哒哒哒。
跟左燃说,“正好我也饿了,哥,你做点呗,什么都行,我不挑食。”
左燃本来想说点个外卖,结果站在厨房里边一回头——
恰好对上餐桌上两双眼睛整整齐齐巴巴等着他投食,就跟小狗等着主人喂饭似的理所当然和期待。
目光稍微一挪,地上还有一只,德牧也过来伸着舌头凑热闹。
左燃现在觉得除了他一个人,屋子里有三条狗等着他喂。
剩下半截话懒得开口了,问:“吃什么?”
井夏末记得只有米饭了,那是阿姨想早上给两人做蛋炒饭的,特意用的硬一点的米,刚闷出来容易粘,剩饭能炒出来餐厅水平。
“要不蛋炒饭吧,你会做吗?”
她还没吃过他做的东西,有点好奇。
“嗯。”
左燃从冰箱里拿了三颗鸡蛋,然后把锅里米饭的量给两人瞅了眼,问:“这些能吃完?”
“差不多,都炒了吧。”
井夏末看他要穿做饭用的围裙,站起来上前帮忙,“我帮你系,哥。”
他散漫地嗯了声,没再管,忙着拿菜刀切葱,动作娴熟。
这会儿半裸着,下面就穿了条松松垮垮的五分裤,抽绳不断晃荡。
裸露的后背宽且薄,整个上半身都很薄,肌理分明,线条流畅而性感,清薄劲瘦,少年感的同时还具有荷尔蒙。
井夏末学过美术,感觉这种身材很适合画出来,薄肌刚刚好。
但顶着这么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凌乱黑发,眉眼冷淡倦怠,在厨房里一番操作下来,又多了些平时没有的烟火气息,比穿着衣服的时候更特别。
也更有在一起生活的痕迹。
兄妹本来就要同吃同住。
她注意到他肩胛骨上贴的膏药,关心地道:“你这个膏药该换新的了吧。”
随后去客厅的药箱里找了两片拿过来。
先是把旧的给撕下来扔了,找好角度,按照原来的位置重新贴上去。
散发淡淡地药味,不过不难闻。
井夏末贴完以后感觉贴歪了,想再揭开重新调整一下,毕竟是某个关节或部位劳累,位置偏了就没用了。
可粘性有点好,不容易撕掉。
她站在他身后,一手扶在他裸露的肩膀上,一手在背部尝试。
过了几秒。
左燃觉得她手不老实,散漫地勾唇,“让你贴膏药,没让你一直摸。”
井夏末:“……”
【📢作者有话说】
家人们,这两章应该是为数不多的平淡温馨了
快要进入刺激阶段了!!
进度真的很快
左燃别过头轻轻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她莫名有点心虚,顿了下,把两只手从他半裸的身体上拿下来。
试图解释:“你能不能别想歪啊, 我是因为没贴好懂不懂, 再说了, 你是我哥,摸两下怎么了。”
“反正我又不会占你便宜, 兄妹之间有什么可计较的, 又不是外人。”
左燃觉得她说的倒有点道理, 手里不紧不慢地打散生鸡蛋,清脆声响中混合着漫不经心地哼笑,“咱俩是谁想歪了?那我怎么说,手别停,一直摸?”
“……”
井夏末不理他了,溜去餐厅吃樱桃去了。
蛋炒饭步骤简单, 炒出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左燃盛了三份,随后还切了个新的麒麟瓜。
井夏末尝了口,嗯了声, 扫了他一眼, 神色如常地说道:“还挺好吃的。”
米饭炒得粒粒分明,香味十足, 咸淡刚好, 她喜欢吃辣, 又找出辣椒酱, 这样拌着吃, 味道也好。
三人都有点饿, 左朝太久没吃饭,更觉得香,连连夸了几句:“你厨艺太牛了弟,外面卖的都不如你做的好吃。”
几大口就干完了一整碗。
最后又分食了西瓜,脆甜,汁水足,勺子挖起来是沙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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