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时间,黄丽瑾千夫所指。
“陛下明鉴,此事全来黄丽瑾此女主导,我等也是一心为主才被蒙蔽,对陛下,臣等绝无二心。”
“陛下明察。”
黄丽瑾绝望,嗤嗤冷笑,“哈哈哈,终日打雁,终被雁啄,哈哈哈,是我眼瞎,哈哈哈,是我天真……”
可台上台下早无人在意她黄丽瑾了,沈越厌恶的看了黄丽瑾一眼,挥手间影一出列,迅速带人拿下此女,惹得崔周等人大喜,以为今日之事就此过去,一个个哐哐磕头,三呼万岁,圣上英明。
那狗腿模样,那侥幸躲过一劫的得意,再看自家孩子遭罪模样,程塑那个恨呀,奋起就要干,却被陆耀与身边影一眼明手快齐齐拽住,程塑不甘,还踢腾着腿往前怕疼,“狗东西,死到临头还要狡辩,还想污我家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高大幺等人也咬牙按耐不住,心说先杀了这些狗东西,回头就算被治罪自己也认了。
不想才一动,就被边上一直隐忍不吭声的李瑶光一把拉住。
“瑶光你别拉我。”
李瑶光却朝对方默默摇头,手劲却没一点松懈。
看着台上混乱局面,沈越也头疼,重重一拍座椅扶手,大喝道:“都给我住手,当着诸位臣公袍泽的面,当着天下黎庶百姓,你们就这么胡闹?”
跪了一地的百姓也觉台上的都是闹剧,特别是徐成风等一派。
沈越头疼的捏着眉心,不过今日之事,在百姓请愿人心所向之下,不论如何,他的瑶光算是先摘出来了,可喜可贺。
至于徐成风,还有那崔,周等世家……不急,不能急,眼下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程塑视线扫过一干人等,略过徐成风,姓林的,最后落在瑟缩着脖子努力缩小存在感的黄丽瑾身上,心中主意已定。
“今日事端由黄丽瑾起,污蔑功臣,祸乱人心,罪不可恕,理应当诛,立刻压下去即刻斩首。”
黄丽瑾惊声尖叫:“不,我不服!”,她的皇后梦,她的心爱丈夫,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实现,为了她的梦,她杀父杀兄,毫无退路可言,自己怎么会失败?能么能失败?
不,她不能死!哪怕上辈子,自己再无本事,那也是宫中一不受宠的美人,绝不是眼下这样惨烈的结局,“不陛下,陛下,妾不服,妾是您的人,妾一心为您,妾爱您呀……”
妾什么妾!爱什么爱,沈越不耐挥手,开口决绝冰冷,“压下去,行刑!”
犹不甘心的黄丽瑾当即被堵住口鼻,再多肺腑也说不出一字一句,就这么眼睁睁的,孤零零的,满身绝望的被拖走,压下监斩台,带到行刑口,当着百姓的面,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滚落的人头双瞳睁大,里头写满了不信与不甘。
紧接着沈越看向徐成风、崔周等人,斟酌片刻下令。
“徐成风,林将军,崔,周家主,你们乃我肱骨,投我之后屡立功勋,只今日之事,陷害功臣同袍,不罚不以证天下,功是功,过是过,便罚你们三年俸禄,用其援助灾民重建家园,令记一过,受封时降官降爵一等,可有不服?”
一群人如蒙大赦,哪敢不服,纷纷磕头谢恩,暗道侥幸,心里却想着,沈越这小儿还是忌惮他们的,却哪里知道即将登基的年轻帝王心中的帝王心术。
见这一派系俱都领罚,沈越再看崔氏,周氏二人冷声宣判:“崔氏周氏,乃我妾室,不奉夫君,私自出门,私连外人,为恶人心,陷害忠良,不堪为妇,沈家无福消受,特送回家,日后婚嫁,各不相干。”
“不,夫君,不要,妾身错了,妾身再不敢了……”
“夫君,陛下,饶了我们吧……”
沈越却不为所动,挥手间影一带人上来,拽着这俩如拖死狗般拖离,崔周家主也软了脊梁,眼中不甘,程塑等人与下头百姓却纷纷叫好。
擂动的掌声叫好中,沈越看向一侧的李瑶光,眼中闪着情谊。
一抬手,四下寂静,沈越干涩着喉咙再起。
“李家瑶光,虽为女子,一身忠肝义胆,不惧艰险,为国为民为君,不图回报,乃世间女子之典范,功勋卓著,特封,封……”
他倒是想趁此良机,直接封李瑶光为妻为后,定下名份,不容她逃她退,生米煮成熟饭定死名份。
可对上心爱之人清凌凌看来的目光,沈越失语,堪封为后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那一腔真心死死卡在喉间,极其苦涩,只剩心痛。
最后出口的封也变成封荫李瑶光亡故父母,听到是这个,李瑶光朝跪下领旨谢恩。
危机已过,金手指自此也能堂堂正正,李瑶光挺起脊梁,稳稳扶住季墨,声音温柔:“大哥,我们走吧。”
季墨眼里涌起无尽笑意,点了点头,回的温柔:“好。”
二人相互扶持,再不看台上中央高坐着的孤家寡人,季墨故意整个身体依靠在李瑶光身上,随着她的步伐节奏一步步迈出,越过崔氏周氏等诸人之时,季墨眼里滑过暗芒,手指微动,秘药无声挥洒。
当初金针只是药引,此番再下,两厢配合便是无解之毒。
伤了他的挚爱至宝,区区罚俸降等就可轻易过去?问过他阎罗医了吗?既是阎罗,自可握生死,岂会让这些罪恶之人继续快活。
等着吧,此毒险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越却不知季墨暗里动作,看到李瑶光扶着刺眼的人一步一血印从自己眼前走过,只留给自己决绝背影,他的心与眼都在刺痛,下意识起身来拦,“瑶光。”
李瑶光闻声,没有回头,坚定的把爹哥往身上一扶,继续迈步,走的沉稳。
沈越看的心痛无比,下意识抬脚要跟,季墨听到动静,蓦然回首,看向追来的沈越,眼里只有他们彼此双方才能看得懂言语。
沈越,陛下,在你答应所谓的公审,带着瑶光走上这监斩台面对世人之时,你已经输了,彻底出局,懂否?
沈越不想懂的,可偏偏该死的明白,正因为明白,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的身影义无反顾的步往前,不带一丝犹豫回头。
人生若只如初见,他还是他,她还是她,该有多好啊!
沈越不禁闭目,手捂上双眼,任由眼泪滑落,再抬首时,人生最后的脆弱尽消,眼里唯剩孤寂。
这年元初,沈越身穿九龙黄金滚龙袍,头戴冕旒冠,在天下归心的祈愿中走过长长宫道,行过百官跪拜的广场,拾级而上,一步步踏上汉白玉白玉九龙阶梯,踏进光明殿,端坐九龙台上黄金龙椅,接受众臣叩拜,在海啸般传开的三呼万岁中,沈越登基为帝,改国号为康,史称泰康元年,开国帝王泰康帝,文治武功,勤政爱民,在今后的那些年里,泰康帝励精图治,重民生,修水利,以至朝政清明,海清河晏,威震四海,万邦来朝,开创不朽盛世。
第368章 番外一 恶人生死不能得
泰康帝登基,大赦天下,大封前朝,京都内外,四海遍野,所有人都喜气盈盈的,唯有某些恶人府邸死气沉沉。
周家家主刚忍过那股子能要命的痒意,此刻他大汗淋漓,如死狗般瘫软在床榻上,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无,见得亲信匆匆进来,周家家族懒洋洋的抬了抬承重眼皮,话说的有气无力。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寻七济堂找姓季的重金购解药的事么?是有消息了吗?”
来人期期艾艾,心知遮掩不过,扑哧跪下,俯身以额抵地,恭敬忐忑的回答。
“回家主的话,小的已经派人去寻了,只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
早说晚说都得说,亲信咬牙闭眼豁出去了,“只可惜也不知怎么回事,自打那天后,京都内外的七济堂皆都关门,小的们寻去的时候已是人去楼空,根本不见季大夫踪影!”
“什么!”
见自家家主听闻这个消息后,脸色一变,双目瞪得老大一副要吃人模样,亲信不敢耽搁,急忙弥补道。
“不过家主您放心,小的已让人牢牢盯紧程家只待季大夫出现,并且已派人出京重金四方寻找名医,还派出生面孔去外头寻七济堂买药,如此便是京都乃至附近七济堂皆都关门也没事,三管齐下,小的定会治好家主您身上的毒,您放心。”
周家家主一听,这才松了口气,卸去身上力道,往床上一瘫,重重喘息,哀哀呻吟。
平息了好半响这才积蓄起了些许力量,望向来人发话,“行了,本家主知你尽心,好好替本家主寻来解药,到时必不亏待于你,且下去吧。”
亲信一听,本该退下,可想到来的因由,不由又顿住脚步。
周家家主见状,有气无力,挑眉问,“怎么?你还有事?”
亲信脸色一僵,也不敢隐瞒,忙就把自己的来意禀告清楚。
“启禀家主,是,是大姑娘那边,大姑娘又闹脾气了,砸了一屋的家具器皿,哭着喊着说不去家庙,死都不去,家主您看?要不……”
他看什么看?要不什么要不!
他一点都不想看,都是逆女,逆女啊!若不是她,自己又何须落到如今这境地?
提起女儿,周家家主又恼又悔,满是疲惫。
时至今日,自己乃至身后整个周家,被女儿害到如今地步,失了圣心,丢了爵位,不尴不尬,受人白眼,丢了本该到手的权利富贵,这都是他这好女儿干的好事啊!没事抓的什么妖,杀的什么人!
如今这般,他真真疼爱了半辈子的好女儿,不问家族荣辱兴衰,不问他这当爹的可还好,满心满眼只想着自己,他恨呀,悔呀!
罢了罢了,“本家主是管不着她了,生死有命,随她去,随她去……”
亲信见家主一副失望再不欲多管的模样,没敢再多说什么,只俯身磕头,行完礼起身便走。
周家家主猛地想到什么,忙出声喊:“且等等。”
亲信停下,回头恭敬问:“家主还有何吩咐?”
周家家主扯着干涸的嗓音,抬起手,点了点崔家的方向。
“你,你且去,派机灵点的小子去徐家,去崔家,去林家,以及当日与本家主一起在宫楼上协力截杀那妖女的大人府邸去问问看,瞧瞧他们的情况如何?有没有买到解药?有没有寻到姓季的那厮?若是有,必要替本家主寻来路子。”
“是家主放心,小的这便去探。”
周家家主嗯了一声,目送亲信匆匆来匆匆去,才感慨着自己识人不清,宠女太过,回头该怎么把那逆女送去家庙好好反省呢,痛苦又起,身上刻骨钻心的疼汹涌袭来,叫他差点岔过气去。
自打那日在午门前结束回家,次日自己就发病了,期间不知请了多少大夫看诊俱都束手无策,为此他们甚至还网罗来不少前朝流落在外的高明太医看诊,结果对方也只说自己是中了毒,可具体是什么毒,如何解,这些废物点心没有一个是有办法的,便是连缓解都做不到。
可怜他这个岁数的人呀,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时辰都轮番的被这刻骨钻心的痛与深入骨髓的痒反复折磨。
病痛发作时,真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蜷缩在床上,紧紧抓着被角,蜷缩着身体痛苦不已的周家家主满心的悔不当初。
而周家家主想不到的是,那什么徐公,崔家,还有姓林的,以及当日与他们一起遭了季墨小人的金针暗算之人,有一个算一个,除去死掉送命的,其他所有人此刻俱都跟他一个狗样,痛不欲生,发作起来恨不得哐哐撞墙,饶是自认风骨的徐成风也早没了往日傲气,加上肚腹刀伤,被折磨的痛不欲生,生死不能。
他们寻季墨,寻七济堂,可季墨这厮毒啊,早不知踪影不说,京都内外的七济堂一夕之间也消失了个彻底,叫他们彻底求救无门。
周家亲信领命,一路往外,路心中忐忑,结果才出自家门,就遇到了一花子拦路。
起先亲信还纳闷,“这谁呀,青天白日的,也不长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周家大门,世代簪缨,也是你个叫花子敢辱的!”
狗眼看人低的一脚踹出,忙呼门房赶人,这花子却像是疯了般,忙扑上来大喊大叫。
“狗奴才,也不看看爷爷是谁!”
亲信一僵,也是奇怪来着,下意识朝对方撩起的乱发下那张脸看去,亲信大惊。
“国,韩国公?”,哦,不不不,不对!前朝已灭,哪里还有什么韩国公哟,眼前这位充其量不过是他们周家别房的老爷而已,还是快出五服的。
这是上门打秋风来啦?
他们周家家大业大,曾经族里也没少仗过这人的势,况且破船还有三斤钉呢,毕竟是当个国公的人,亲信不敢等闲对待,心里虽看不起却还是好声好气。
“哟,小的还当是谁呢,不知三老爷驾临,小的有失原因,三老爷您不是一直都在南边的么?当日昏君祸起,您还跟随左右来着,如今昏君伏诛,您是怎么躲过大祸的?又是怎么到京都来的?您还好吧?”
好什么好!看他这模样就是不好!
而且区区奴仆,竟敢质问他堂堂国公,即便自己大势已去不是国公,那也是周家的老爷,岂容一个下贱的奴才秧子质问,自己又何须与个下仆解释。
不过是碍于自己如今走了背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位才一甩袖袍,根本不愿多提及自己是如何在昏君败北之后侥幸逃生的,也不愿提及逃生后带着老妻与娇妾们是如何艰难躲避的,更不愿提及他们还是因着新君登基大赦天下才敢冒头进京的,不过是敷衍的答了句。
“哦,昏君伏诛,我们不少老勋贵却是无罪的,虽没了往日身份,但底蕴还在,想着根基均在京都,便与曾经的镇威侯、南乡侯等人,一起相互扶持着进京来了。”
呵!还无罪?就这位往日做下的孽还敢进京?胆子不小呀!
亲信心中冷笑,却未多言,毕竟当奴才的嘛。
他只管把人领入府中,具体如何,得看家主安排,不过想来以眼下家主自顾不暇,以及家中上下忌惮新君记恨,均都老实盘着的情况看,说句不好听的,以家主及各个族老们的凉薄性子,他们会收留眼前这依旧不可一世的前韩国公就怪的了!
不得不说,亲信之所以能成为亲信,那是很了解主人的,他猜想的特别对。
这位往日不可一世的韩国公,自打进了周家的门起就再没见出来过,后来的后来,在家主被毒折磨而死,周家分崩离析之际,被迫转卖到别处当差的亲信,才从别个耳中听说,这位韩国公,被陛下跟前的红人,新晋的一门双公的陆家带走了,死的尸骨无存。
第369章 番外二 镇威候府诸人果
京都旧日的镇威侯府,如今的东平侯怀化大将军府邸门口,有一队衣衫破烂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外徘徊不去。
其中一看着年过半百,两鬓花白的妇人迈着小脚上前,拽着一同样显得苍老颓废的男人,战战兢兢忐忑道。
“侯,侯爷,往日老六这逆子就不服管教,时至今日,他身居高位,封侯拜相,得新帝器重,乃是新贵,连咱们昔日的府邸家当全都归了他了,他能收留咱们吗?”
男人也就是昔日镇威候眉毛一竖,破旧的衣袖一甩,大声喝道:“他敢!只要他还姓程,只要他还留着程家的血,他敢不认我们!我可是他滴滴亲的亲大伯,是他的长辈!”
镇威侯吼的大声,一点都不带虚的,却丝毫没有想起曾经他们是怎么对待程塑,对待他的家小妻儿打压夺财的,眼下镇威候倒是理直气壮。
他气壮,却不代表他身后所有人都气壮。
见到明显苍老了很多的妻子,再扫一眼身边明显畏畏缩缩的家小,想到自己携家带口,如惊弓之鸟过街老鼠般,一路历尽艰辛,受尽白眼,才得以从南北归,镇威侯强制自我镇定安慰。
反正他自生来就长在锦绣堆,生来就是人上人,好不容易新帝大赦天下,他们又无甚罪责,能不用过人人喊打的苦日子,他自是要好好活着,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放心吧,他毕竟是我程家人,往日我们也不算苛责虐待于他,不管怎么说,一家子血脉亲人的,他总得顾惜着点吧,再说了世人注重家族,若他单蹦一个,想要在朝廷站稳脚跟有所建树,怎么也需得至亲至信之人帮他才是,论起可信,谁还能比得过自家血脉去?”
镇威侯信心满满,可这位侯夫人却心知,往日他们还就真苛待了老六一房,甚至还威夺他们钱财,新海阁的事情可别忘了!她自是没有自家老爷自信。
她不由忐忑,“可万一,万一老六不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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