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响起来时, 周之莓高涨的心情仿佛一颗吹鼓起来的气球被扎破。
赫维托似乎总是有办法将周之莓从梦幻带回现实,他的存在告诉她:她现在并不能真正地做自己。
周之莓没接电话,也没敢挂电话。她将手机设置为静音,再将手机扔进包里。
他人都不在国内,有什么戏码也等她回家再打开电话好好陪他演吧。
可周之莓万万没有想到, 赫维托竟然回国了。
他不仅回国了, 还只身一人站在公寓楼下等待她。
周之莓无从得知赫维托在这里等了多久,他会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
赫维托这个人的存在感和强大的气场本就不容忽视, 更别提他清冷强势的声线。
“Bonnie, 过来。”
施楷瑞很难将自己的视线从赫维托身上挪开, 但他更好奇周之莓和这个人是什么关系。
“那个人是你的朋友吗?”施楷瑞问。
还不等周之莓回答, 不知从何处突然响起了枪击的声音,震耳欲聋。
“砰砰。”
“砰砰。”
没有人知道枪响的方向是从哪里传来, 这种声音放在国内大概会被认为是鞭炮或者烟花声,没有人会害怕。可在这里不同, 街上原本还在慢悠悠走路的人在听到这种声音后瞬间惊慌失措。
施楷瑞也下意识地左右张望,想拉着周之莓寻找庇护之所,但有人比他更快一步。赫维托大步向前抓住周之莓的手将她带回车上。
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 周之莓惊魂未定,心跳剧烈。说不上害怕,只是觉得很不真实。
赫维托随即抿着唇坐上驾驶位, 驱车离开这个混乱之地。
周之莓来这里这么久,听到过枪声,但没有这么近距离地听到过。这个国家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家里都配有枪支,但她没有。她总觉得枪杀的事件离自己很遥远。
赫维托驾车从市区驶出,往北部郊区出发。
周之莓回过神来,侧头看着赫维托。他身边没有助理和保镖,这实在过于罕见。
以往无论任何时候,赫维托从不会轻易露面,他为人低调,即便现在即将全面接手QC集团,但他也很少接受采访,更没有开通任何社交媒体账号。网络上关于他正面的照片少得可怜,即便是露面,他身边必定会有助理和保镖保护左右。
赫维托的小心谨慎不是没有原因。
沛新市的治安环境实在令人堪忧,更别提晚上。
对于普通人而言,被抢劫、被勒索、被掠夺、被打砸,是常有发生的事情。
对于有头有脸的人物来说,危险等级更要上升好几个level,包括但不限于被绑架、枪杀。
就在不久前的总统竞选集会演讲上,有权有势的竞选者在现场遭遇枪击,幸而在现场特勤人员的保护下安然无恙。
此次枪击事件也被定性为“暗杀未遂”。
“你怎么来了?”周之莓疑惑地看着赫维托。
赫维托单手驾车,双眼目视前方,并未理会周之莓的问题。
车厢内异常安静,周之莓鼓了鼓腮帮,很有自知之明地不再开口说话。
这应该是周之莓第一次见赫维托开车,道路平坦,他开得稳当,速度不快不慢,匀速前进。
今天的赫维托穿着竟然十分休闲,不同于以往正经严肃的着装,车内放着一件工装夹克外套,而不是无趣的西装外套。简单的一身黑色,脚踩马丁靴,有一种淡淡的慵懒不羁。
以他的外形条件,就算披个麻袋在身上都好看。
周之莓很早之前就想试试,如果让赫维托换一种穿着打扮会是什么样?
他还很年轻,可以阳光,可以型男,可以荷尔蒙爆棚,只要他愿意尝试各种风格。
如果可以的话,周之莓真的很想把赫维托当成一个手办,让他每天更换不同的着装玩变装秀。
可惜她看得最多的是浴袍秀和西装秀。
当然,他不穿任何衣服时更好看。
算算时间,彼此之间有将近两周的时间没见。
这不是他们之间分开最长久的一次,赫维托很忙,或许他对她也没有那么多的兴致,所以一个月临幸一次是常态。
周之莓对此并不会坐以待毙,她有自知之明,自己得主动一些。即便赫维托不联系她,她也要时常和他保持联系。像个电子宠物一般,她维持自己甜美动人的人设,说一些甜蜜的话语,供给他足够的消遣。
不多时,周之莓的手机震动,是施楷瑞发来消息问她是否安全。
周之莓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告诉施楷瑞自己现在很安全。虽然接触不多,但周之莓大致摸清楚了施楷瑞的脾性。一个中国沿海地区暴发户的儿子,性格单纯、热心肠。如果圈子里的留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会第一个站出来。
赫维托的车就是在这个时候停下的。
旁边就是城镇交界处,道路上车辆不像市区那般川流不息,略显荒凉。
周之莓熄灭手机屏幕,下一秒,她的手腕被赫维托圈住,她被强势拽入他的怀中。
在赫维托的吻落下来时,周之莓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赫维托因为周之莓抗拒的动作眯了眯眼,借着路灯看清楚她那张带了些许柔和滤镜的面庞。
周之莓今天化了很淡的妆,她懒得涂抹粉底液,就简单地描了眉眼,嘴唇上涂了一点点肉粉色的润唇膏,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在赫维托开口之前,周之莓率先是一脸委屈巴巴:“你好凶啊,一路上都不和我说话,我刚才好害怕。”
周之莓内心有所衡量。
如果赫维托不在意她,他早就扔下她走了,不可能把她带到车上又驱车那么远。
但很显然的是,赫维托在生气。
生气的原因无非就两点:她没接电话、她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
“Bonnie,你在跟我耍小聪明是吗?”
赫维托又怎么看不出来她的心思,他放开她,很有可能下一秒就让她滚。
车内盘旋着低气压,赫维托身上森冷的气息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周之莓还坐在赫维托的双腿上,她把自己的脸埋进他的怀里,细细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淡淡地说:“赫维托,我想你了。可是我不想见到的却是冷冰冰的你,明明你不是这样的。”
赫维托强势抬起周之莓的下巴,让她面对自己:“说说看,我是怎样的?”
“你是爱我的!”周之莓一脸笃定,就算她知道这不可能,也要让这一切变得顺理成章,“你在乎我,会因为我没接到你的电话担心,也会因为我和其他男生走在一起生气,是不是?”
赫维托抿着唇没有回答。
周之莓继续:“今天我去唐人街参加了一个Party,吃到了好多中国的美食,我之所以会去,就是因为你在中国。我在想,你在中国是不是也尝试过很多类似的美食?那我也要尝尝!”
赫维托的指腹从周之莓的下巴辗转来到她的唇上,她无疑有一张很好看的嘴唇,双唇红润,抹了蜜糖一般,不论是说的话还是品尝起来,总是那么甜。
“电话不是我故意不接的,可能我当时正在卫生间所以没看到。至于和我走在一起的男生,我和他恰巧住在同一所公寓,就一起回来了,你也知道的,这里的治安环境不好。”
赫维托终于开口:“还有呢?”
“还有!”周之莓腼腆地笑了笑,“还有就是,我也爱你!”
她说完主动吻上赫维托的唇,不管他愿不愿意,她有办法让他产生兴趣。
在夜幕下,在黑暗中用力大胆地接吻吧。
周之莓也好久没有尝到欲念的滋味了,她闭上双眼,双手攀附上赫维托的肩膀,幻想他是自己久别重逢的挚爱。
一旦带入某个情境之中,一切就会变得更加动情,顺理成章。
周之莓的主动很快变为被动,赫维托单手掐着她的后颈,将她往自己怀里按,他吻得又急又烈,要将她生生吞了似的。如果是在床上,他大概会掐住她的脖子。这个姿势通常会让他看起来很凶,仿佛要将她一把掐死。但时间久了周之莓发现,他并不会真正伤害她。
接吻的声音和周之莓无法抑制的喘息在车厢内回荡,盖过了原本低压的气息,变得活色生香。
但这显然不够,赫维托会夺走周之莓所有的呼吸,让她无法呼吸。她以前不敢躲闪,但现在不得不躲,否则她会窒息而亡。
赫维托放开她,与她额抵着额,声线沉沉:“Bonnie,接吻的时候不能躲,受不了就咬我。”
周之莓眨眨眼,闻言凑上去在赫维托下唇轻轻咬了一口,一脸俏皮:“是这样咬吗?”
赫维托勾了勾唇,再次吻住周之莓。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让周之莓有机会咬他的唇,他吻得十分温柔细致,舔着她的唇畔,吃着她的舌尖。
这无疑让周之莓更加动情,并毫无知觉地陷入其中。等她发现自己无法自拔的时候,仿佛陷入黏腻的沼泽,幽暗的地方湿湿嗒嗒。
比用力接吻更摄人心魄的,大概是周之莓一脸害羞地亲了亲赫维托的唇角。像学生时代纯粹又美好的恋爱关系,她小声地贴在他耳边说:“我好喜欢你今天的样子。”
赫维托扬眉:“什么样子?”
周之莓的手指轻轻抚摸赫维托的眉眼:“喜欢你在意我的样子,喜欢你接吻时温柔的样子,喜欢你脱下西装外套穿上休闲潮装的样子。”
说完,又反问他:“那你呢?你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吗?”
周之莓现在是什么样子呢?
她最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有多娇媚,仿佛一只幻化成精的狐狸,勾着尾巴缠着身下的人。
被吻得双唇红肿,面色绯红,声音甜得似乎能渗出糖水。
她也的确是个水很多的女人。
他们并没有尝试过在车上。
周之莓是有点跃跃欲试的,不过以赫维托的性格,他应该不会轻易尝试。他嫌弃脏。
一切慢慢回归平静,周之莓埋在赫维托的怀里不愿意起身。
“怎么?真想让我在车上干你?”赫维托那双蓝色的眼眸里染上欲念,声线比刚才更哑。
周之莓当然感觉到他不容忽视的存在,她坐在他身上故意扭了扭屁股。
“想!”
“那你就想着吧。”赫维托没有满足周之莓的异想天开,发动车,准备前往位于郊区的别墅。
周之莓默默腹诽。
死老外可以再strong一点,最好永远都不要碰她!
这是周之莓第二次来到这处别墅,比起第一次,她显然更清楚这里的格局。
别墅的占地面积有多少周之莓不得而知,她知道这里四周筑起高墙,有一个很大的草坪,带私人泳池和地下室。
赫维托名下的房产很多,狡兔三窟,谁也不知道他明晚会选择居住在哪里。
时间不算晚,晚上八点。
赫维托还没有用餐。
今天的别墅里看似空荡荡,没有佣人也没有助理,只有腰上配枪的安保人员站在大门和四周。
进屋后,赫维托将外套随意丢在沙发上,对周之莓说:“给我做点吃的。”
周之莓指指自己:“我吗?”
“不是你,是鬼?”
周之莓:“……”
好嘛,这人敢情是拉她来当保姆的。
天杀的资本家,真的很会物尽其用!
“你想吃什么?”周之莓贴心询问。
赫维托双手抱臂靠在岛台上:“Bonnie,我不是来让你给我制造问题的。”
换言之,你自己想。
周之莓面带微笑:“好的。”
转过头背对赫维托时白眼飞起。
赫维托倒是真的心大,也不怕她做的东西会毒死他。
以前周之莓对做饭这件事一窍不通,可现在不同了,她虽说算不上什么大厨,但经由她手制作的菜肴,总能收获一致的好评。
其实制作白人饭很简单,任何食材能生吃就生吃,不能生吃就简单水煮一下,最后放点盐之类的调味品。
M国人吃得最多的是炸鸡汉堡,但赫维托不喜欢。他的食物营养搭配均衡,摄入最多的是各种蛋白质:鸡蛋、红肉、白肉,不过一般都是水煮。
这种东西吃一顿两顿还行,吃多了就会觉得人活着没什么意思。
周之莓口袋里还有钱那会儿一般都是去找中餐馆吃饭,哪家好吃就去哪家,多少钱不是问题。
后来她没钱了,努力学着自己做饭,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就能配一碗白米饭。有一次她开始尝试重油烟的爆炒,成功倒是成功了,但最后也成功地招来了火警,并为此罚了一笔不小的钱,令她本就已经不够富足的生活雪上加霜。
别墅里冰箱里的食材不仅丰富,而且新鲜,也不用担心油烟过重会招来火警。
刚好今天周之莓和几个东北人学习了如何包饺子、包包子,又在几个广东人旁边观摩了一下粤菜的制作过程。她这会儿跃跃欲试,撸起袖子,穿上围裙,开始挑选食材。
手撕包菜、油焖大虾、电饭锅版蒜香排骨、紫菜蛋花汤。对于一个吃货而言,根本不用愁脑子里没有食谱。
考虑到时间不早,周之莓两边开动,先把排骨焯水后加入相应食材放入电饭煲焖煮;再开始给大虾挑虾线,准备起锅烧油;紧接着一道手撕包菜是她的拿手绝活,不仅下饭而且营养丰富,有手就会;最后的紫菜蛋花汤甚至没有放一滴油,简简单单将锅里的水烧开,放入紫菜和搅散的蛋花。
周之莓动作麻利,也就四十多分钟的时间,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完美上桌。
就这个标准放在这里那可要馋死一帮中国留子。
周之莓洋洋得意地拿出手机准备拍照,突然发现餐桌上少了点什么。
菜做得很好是没错,可是下饭的大米饭呢!
周之莓站在岛台旁边捶胸顿足,她这死脑袋瓜怎么就这么健忘啊!
没有了大米饭,她所做的这些菜就失去了灵魂。
赫维托洗完澡穿着睡袍下楼时,就见周之莓一脸懊恼地耷拉着眉眼。她将碍事的长发全部扎起,穿着围裙,光着一双脚在瓷砖上来回踱步。
“怎么了?”
听到赫维托的声音,周之莓转过头来,她像是看到救星一般眼底放光,径直朝他走过来。
“怎么办?我忘了给你做米饭!”
周之莓仰着小脸站在赫维托面前,矮了他一截的她,多数时候都要以这个姿势和他说话。
不等周之莓说完,赫维托单手圈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提起来,和自己面对面。
男人刚刚沐浴完,身上带着草木调的香气,看着似乎比餐桌上的食物更加美味。
离得近,赫维托谈吐间清爽的气息喷洒在周之莓面前:“Bonnie,还记得你要接受的惩罚吗?”
周之莓心里一个咯噔。
不是,这死老外怎么记性这么好?这都猴年马月的事情了,他还念念不忘?
周之莓说自己忘了,赫维托不介意帮她回忆回忆。
“等等!”周之莓开始颠倒黑白,“我那天可是穿了足足一整天呢!是你自己放了我的鸽子去中国出差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没穿呢?还有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要求呢!”
赫维托眯了眯眼,“Bonnie,长本事了。”
“本来就是事实呀。”周之莓挣扎着从赫维托身上下来,拉着他的手去餐厅:“我现在就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必须好好吃饭。这都已经晚上九点了,你不怕饿坏肚子吗?”
赫维托听着周之莓的喋喋不休,闻到餐厅里食物的香气。
从小到大,他在冰冷的豪宅里长大,从未感受过家的温暖,不知为何物。曾经他阅读过一些“矫情”的世界名著小说,对家的描述大抵是充满了烟火气、港湾、让人忘却身上的疲惫。
这类描述他从未体验过,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体会。
周之莓把赫维托按在餐椅上坐下,给他拿来餐盘和叉子:“工作再忙也别忘了吃饭呀,人是铁饭是钢,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还有这个John也真是的,他怎么不给你弄点吃的?”
见赫维托不为所动,周之莓干脆自己动手,拿了叉子挑了块排骨喂到他唇边。
“你是在关心我吗?”赫维托脸上面无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现在是在审问犯人。
周之莓看了眼他这副要吃人的样子,默默放下手中的叉子,正准备组织点什么说辞时,脖颈被一勾,她被带到他怀里的同时,双唇被吻住。
偌大的别墅里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但足够让一切变得炽热。
吻得太重,周之莓无法呼吸,她想起赫维托说过可以咬他,于是故意重重地咬住他的下唇。
锈铁般的血腥味在彼此唇齿间蔓延开,周之莓心下一紧,问他:“我是不是咬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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