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五筒子楼日常/小富即安/重回九五之小富即安(酥肉锅)
李丽娟:“那行你俩就在屋里玩,外头冷,我给夏柳买的有露露,你们放炉子上热一热再喝。”
夏柳从箱子里拿出两罐露露,给放在铜水壶里温着。
简梨带来了漫画书要跟夏柳分享。
夏柳悄悄跟简梨说道:“昨天许亚男她妈昨天干了啥不?”
“她给许亚男推到屋外面不叫进屋,给许亚男冻了一夜!”
“那许亚男今天咋样了?”
夏柳一摊手:“不知道,我就听见昨天晚上她妈一个劲的骂人又摔碗,后来许亚男还哭了呢。”
纵然夏柳不喜欢许亚男,这时候也忍不住同情许亚男了。
许亚男好惨。
简梨眉心拧成一个疙瘩。
她有点说不上来的同情和难受。
好像是自己抢了许亚男的第一名。
“咱们……”
简梨有心想做点什么,可一想到许亚男她妈孙艳的做派,又觉得做什么都徒劳。
从夏柳家出来,简梨刚才还快乐的心情一去不复返。
虽然理智告诉她,许亚男的遭遇更多是因为家庭而不是自己,因为许亚男不可能永远都第一名,出问题的不是把许亚男从第一名的宝座上挤下去的人,而是许亚男那个鸡娃到疯魔的母亲。
可是……
简梨偷偷绕到许亚男的家附近,踮着脚尖想看看许亚男在不在家。
正巧许亚男家里热闹的很。
“许建国,你也管管你媳妇,好好一个孩子,叫冻几个小时,你俩是亲生的爸妈吗?亚男还不够懂事么?从小到大没叫你们操一点心,你们就这样对孩子的?考第三名你们就把人赶出去,没见过你们这么狠心的爹妈!”
说话的人,声音像是厂里保健室的张医生。
简梨小心翼翼的探出个脑袋,看到张阿姨站在许亚男家门口,扯着嗓门吼许建国。
许建国低着头,脸色通红,不管对方说什么都是是是。
张医生手里拎着医药箱,看他这样子也知道没用。
男人叫媳妇管着是好事,可要是管成这样,碰到孩子的事都不敢张目,也是太窝囊了。
张医生看许建国唯唯诺诺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我可说最后一次,你们家亚男够省事了,这么乖的孩子,大家可都看着的。不管咋说,也不能再干这种事,给孩子关到外头,冻出个好歹,这可就归妇联管了。”
张医生话说的难听,可刚才她看到许亚男好好一个小姑娘叫冻的发烧,当然脸色不会好。
这不,给许亚男扎上针,她就开始对着许建国输出。
至于孙艳,她来就没看见,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大冬天的,张医生气的火气直冒,就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妈,孩子考个第三名就给扔出来。
还是剥了外面的袄扔出来的,小丫头闷不吭声在外头站了几个小时,后来还是回家晚的邻居看见了,硬是拍门给孙艳拍出来,才叫许亚男进了屋。
进了屋也不知道又打没打,反正许亚男身上还有挨的笤帚疙瘩印。
这也不知道是打孩子还是打仇人了。
大院里揍孩子的多了去了,但多半都会收着一点,鲜少见这样下狠手的。
张医生不放心,又进屋看了一眼,出来叮嘱许建国:“等会儿输完了给她拔针,明天还是这个时候,我再来给她扎。屋里弄暖和点,别叫再冻着。”
许建国喏喏应了。
“你媳妇呢?”
许建国勾着头:“她回娘家去了……”
一大早就走了,说看见他们这对窝囊的父女就生气。
张医生恨铁不成钢:“你们俩啊!”
祖坟冒青烟碰上这么好的孩子,又省心又孝顺的,还不知足!
许建国默默无言。
张医生走了,许建国进了屋,简梨看不到了。
她想了想,绕了一个大圈子到筒子楼的背面,许建国家也是个一楼,跟她家是家属院的两边,但也是朝着外面的楼栋,格局跟那边是一样的。
简梨绕到背面,什么声音也没听见。只能依稀看见许建国在屋里走了两步,给煤炉子又捅了捅。
估计许亚男已经烧的睡着了。
简梨再趴在窗户上费力的往里面看,也看不到听不到许亚男到底如何。
简梨只能亦步亦趋的回了家。
到家之后她先去了小饭馆,半晌的时候,饭馆也不忙。
王梦梅正在后厨炸丸子,热乎乎的肉丸子像乒乓球大小,里面加了点莲藕碎末,吃起来解腻还有点脆口。
王梦梅把炸好的肉丸子放旁边,又接着炸鸡块炸酥肉。
这些炸货是用来放进砂锅的,一锅热气腾腾的砂锅,配上一份主食,卖三块钱。
王梦梅两三天炸一次,客人进来也是十有八九选砂锅。
刚出锅的炸物最诱人,简梨没扛住捏了几个丸子鸡块吃。
咸香酥脆,香的她暂时不去想许亚男了。
王梦梅没拘着女儿吃,反而问她怎么样。
简梨长了一张刁嘴巴,咂摸一下:“丸子放菜放多了。”
吃起来不够香。
王梦梅:“肉馅就少了那么一点,这你都吃出来了?”
简梨闭上眼睛摇手指:“王梦梅女士,可不要因为生意好就放松品控哦。”
王梦梅嘟囔着:“真是服了,今天的肉馅就少了一两……”
早知道少了就少了,莲藕少放半节好了。
简梨趴在后厨的椅子上看她妈做东做西,然后冷不丁问道:“妈,你跟孙艳阿姨来往多不?”
王梦梅已经炸完了东西,又开始和面做饼,听她一问,倒是很惊讶:“你打听这干嘛啊,我跟她就没咋来往过。”
简梨顿时八卦:“那为啥啊?”
王梦梅:“还能为啥,人家孩子学习多好,年年拿第一的,每次碰到,人家都得问你考多少。我咋说?”
王梦梅说着看了一眼简梨,有了几分赞赏:“好在你今年给你妈争了口气。”
今年过年,走亲戚再被问起成绩,她也能自豪的说“没多少,就是个第一名”了。
王梦梅觉得现在的好日子她以前都不敢想。
半年多之前,她还整天焦心,一边是焦心闺女的身体和成绩,一边是为丈夫总是借钱出去而生气。
结果这半年,她担心的事竟然一一都解决了。
自己的事业也越来越红火,连腰杆子都比以前硬了三分。
王梦梅现在干劲十足,每天风风火火,就盼着自家这上坡路走的更顺点。
简梨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得了,我还以为你跟孙艳阿姨能说上几句话呢。”
王梦梅:“我跟她有啥好说的,该不会是你又干了什么事吧?”
王梦梅警惕起来,要说现在有什么不好,就是女儿主意太大了。
这半年里,她又是带着表姐表弟卖螃蟹,又是投稿,现在都办了存折了。
王梦梅是反对女儿办存折的,她心里总有个朴素的概念,就是小孩子有钱就容易学坏。因此她总是试图探听简梨手里有多少小金库,致力于把简梨的小金库全部收缴。
可简锋劝她劝了很久,说来说去就是孩子自己挣的钱,家长不能要。
王梦梅气咻咻:“我要她钱干嘛?咱俩挣的不都是她的吗?我是怕她乱花,给她存起来!”
简锋一脸无奈:“你存,她以为你要贪掉,给她自己存吧。”
“那她要是乱花呢?”
“……你想想最近,小梨是那乱花的性格不?与其你担心她乱花,不如担心她会不会越攒越多,将来说不好有个什么大主意。”
以简锋的理解,闺女要存折来攒钱,心里肯定是有目标的,但是他也想不到会是什么目标。既然她都有目标了,家长又何必非要去争个高低呢?
总不会是什么大事。
但王梦梅总是吊着一颗心,现在听简梨这么一问,她下意识就以为简梨是不是惹了孙艳。
就跟她那时候惹了事,直接一缩脑袋,把事情丢给她和简锋来处理一样。
简梨没瞒着她妈,直接把自己刚才在许亚男家看到的情况说了。
王梦梅惊讶的连手里的面团都不揉了,眉心浮现出深深的不理解。
“不是,就考的差,不让进屋?”
简梨点点头:“好像还打了,今天早上孙艳阿姨回娘家去了。”
王梦梅难以理解:“丢下生病的闺女?”
简梨嗯了一声。
王梦梅:“……怪不得许亚男年年考第一呢。”
对比起来,她对简梨那都不是放松了,简直称得上溺爱!
简梨看着她妈的脸色:“我想的是,建国叔叔好像不会做饭,孙艳阿姨回娘家去了,那许亚男最近怎么吃饭呢?”
王梦梅:“这关你啥事……”
她猛然想起简梨这么说的原因。
许亚男没有得第一,因为第一被简梨拿了。
王梦梅沉默片刻:“这不是你的事,你玩去吧。”
她有心想说点大道理,这第一难道是镶了她许亚男的名字了吗?自己闺女又不是没努力,凭啥就不能拿第一了?
可她一看简梨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晓得女儿也知道这些道理,不过就是对许亚男同情罢了。
想到挨了打还发烧的许亚男,王梦梅也说不出难听话。
孩子都是好孩子,只是大人不是懂事的大人。
王梦梅手上全是面,想拍拍简梨的头又觉得无从下手。
最后只好软了声音:“许亚男的事我知道了,等会儿我跟你爸说,叫你爸最近给你建国叔叔送点饭菜。”
食堂的饭菜现在已经糊弄的吃不成了,真要是靠着食堂的饭去养病,那一点营养都没有。
王梦梅打算在孙艳回来前,先承包了许建国父女的饭菜,大不了她另外做一份病号饭。
叫简锋送去,省的孙艳回来再生气,更加折腾许亚男。
简梨心事一去,又高兴起来,抱着王梦梅的腰唱的山路十八弯:“世上只有妈妈好~”
王梦梅:“……面!赶紧给我撒开!”
弄脏了衣服还不是她来洗!
******
王梦梅把许亚男的事说了,简锋皱着眉答应了下来。
“我等会儿找建国聊聊。”
送饭是一回事,但打孩子打成这样,简锋也觉得有必要跟许建国好好唠唠。
孙艳当然有优点,她泼辣但也勤快,家里的家务啥的样样都干的下来,嘴巴不饶人但平时也没克扣过大人孩子的吃食。前些年没下岗时候,她在车间也是上工最勤快的那批人。
可不管再怎么付出,有气也不能撒给孩子。
王梦梅拉了丈夫一把,她就怕这个:“你找建国没问题,但你长点心,疏不间亲,人家两口子,你少说孙艳的不是。”
相处这么些年,王梦梅早看出来了,许建国不可能在孙艳的手下翻出花来,简锋说再多,许建国也没有可能按着他说的办。
既然这样,就别掺和人家两口子。
王梦梅不放心的叮嘱道:“旁的不准说,就说给他送饭就成了。等孙艳回来前咱就停。”
许建国只要不蠢的不会出气,他也不会跟孙艳讲最近是怎么吃饭的。
这样就行了。
简锋闷着头,晚上就到了许建国家。
去了没多久,简锋就回来了。
“不用送了,孙艳回来了。”
王梦梅很惊讶:“这么快?”
简锋脸色很不好看。
“她没回娘家,她回建国老家去了。”
“抱了个孩子回来。”
孙艳疯了吗?
简锋:“准确说不是抱的,孙艳说是她跟许建国生的,这不是计划生育么,放在老家养着。孩子才两岁多点。”
王梦梅惊讶的嘴巴能塞下一个茶叶蛋:“她她她她……”
她怎么敢的呀!
简锋一脸疲惫:“说是九三年那会儿,咱们桃城不是被定成计划生育黄牌了吗?那一年查的尤其严。孙艳跑去乡下东躲西藏的生了老二,不敢往城里带,就一直放在老家,挂在许建国他哥的户口上。”
许建国老家的政策是第一个是女儿的话,隔五年还能再要一个。
孙艳于是就干脆把孩子挂许建国老家,算作许建国他哥的儿子,想着过几年等政策松一松,再带来城里。
王梦梅不能理解:“那她现在是想干啥?现在厂里街道可还管着呢!”
计划生育的标语外头刷了满大街,是比九三年松了一些,但也不是万无一失啊。
简锋:“她说许亚男学习不好不听话,她要从头培养儿子。”
孙艳说的振振有词,但简锋觉得,她其实并不在意许亚男到底成绩好不好,她只在乎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借口,把她心心念念的儿子从乡下带出来。
王梦梅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超生可是要罚款的!”
这种挂户口的戏码,要是被查出来,也是照样要罚。
罚钱还是小事了,主要是会丢工作的!
简锋:“我刚才也这么说了。”
本身孙艳就没有工作,许建国要是工作再丢了,一家子难道要去喝西北风?
可孙艳不管,简锋这么说,她直接就说这是她家的事,不用简锋管。
简锋气的回来了。
王梦梅:“许建国都没说几句?”
这是他的工作啊。
简锋没说话,王梦梅懂了,这意思是许建国说了不算,以他的脾气,十有八九也没说。
王梦梅往床上一躺,忍不住说道:“今天小梨还特意跟我说许亚男的事,这还只是个同学,都这样惦记她。你说孙艳咋想的,闺女这么争气都不满足,她这样伤女儿的心,她将来就不后悔吗?”
同样都是为人父母,孙艳这些年在外头怎么说许亚男,大家都还只以为她严母心态,谁承想突然抱个儿子出来。
这对许亚男是多大的打击啊!
还有许建国,竟是一点主意都没有,任由着媳妇说啥是啥。
这日子过成乱七八糟的,到底是图个啥?
简梨第二天得到了这个消息,人也麻了。
满脑袋是跟她妈一样的想法。
孙艳到底图啥啊!
上辈子这个时候压根没有这出。
后来厂子倒闭,许建国和孙艳卖了房子搬走了,跟几个发小都断了联系。
所以简梨不知道孙艳后来是怎么把她的小儿子过了明路,也不知道后来许亚男的命运。
可这辈子,只不过是一次成绩的变动,许亚男的人生竟然在这个地方转了一个弯!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王梦梅怕女儿接受不了,温声劝她:“许亚男她家里的事很复杂,你不要再掺和了。”
平白无故抱着个孩子回来,厂里肯定是要来调查的。
再加上孙艳一口一个要培养儿子,肯定是要留在城里上学了。上学就要有户口,孙艳是硬顶要把孩子户口迁到城里,还是软个身段谎称孩子就是大哥家的,这都不得而知。
总之这段时间是消停不了了。
简梨想了想:“那可以给许亚男送吃的吗?”
王梦梅:“……你咋还记着这个事。”
简梨挠挠头:“许亚男还要养病呢。”
王梦梅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想,还是让简锋喊许建国出来吃饭,走时候给他带了几样小菜和包子。
就是不知道许亚男能吃上几口。
*****
寒假一到,家属院顷刻就被孩子们给占领了。
下雪了之后,大院里更是从早到晚都是孩子们的笑闹声。
简梨每天不是待在小饭馆就是待在夏柳家。
李丽娟阿姨家有暖气呢。
简梨想起上辈子,她还小的时候跟夏柳玩的好,后来俩人渐行渐远,其中一个很大的因素就是青春期的小孩子总会对“你有我没有”这件事充满了自卑感。
夏柳的爸爸是厂里的技术员,所以当年就分到了好房子。虽然面积跟简梨家差不多,但是夏柳家的房子有独立卫生间,还有暖气。
对比自家,厂里说最老的几栋楼会扒了重盖,到最后也是空话。后来退而求其次的说给几栋老楼通暖气,也没通。
直到简梨上辈子大学读完好几年,王梦梅和简锋还是住在老旧的没有暖气的筒子楼里。
等到简梨终于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父母却已经被贫困的生活困在了原地。
王梦梅上辈子去到她那儿住,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住不惯。
快节奏的生活,彼此互不打招呼的邻居,以及方便的家居。
王梦梅和简锋住了一段时间,总是看不惯简梨大手大脚的花钱,最后往往是吵上几架,两人又大包小包的回去。
回去了之后跟邻居炫耀炫耀女儿在大城市买了房,然后接着紧紧巴巴过日子。
贫穷已经将他们深深的禁锢在家属院这个地方。哪怕日子好过了,他们也依旧离不开。
想到这里,简梨回家总是说起李丽娟家有暖气是多么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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