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洹归来的时候,程胭已经愁的快把自己头发给抓秃了。
那副模样差点儿把越洹给吓到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程胭看见越洹之后,缓缓的抬起头来,“在想宾客的位置要怎么安排。”
越洹随意的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他在等程胭的后续。
而程胭并未理解他的意思,见他没有说话,又低下了头。
越洹:“……”
就不再说什么了吗
越洹心头有些郁闷,但程胭不提,他会开口。
“咳,我今日回来的晚了一些。”
“夫君昨日说过,今天会很忙的。”程胭的声音还是软软诺诺的,说的话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但越洹总有一种说不出话的感觉。
“你今日在府上都做了些什么”
“和母亲说了会儿话,之后就一直在看宾客的名单。”程胭这一回的压力其实很大。
因为她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需要考虑。
而这些人里头,她还有挺多不认识的。
“没有问过母亲吗”越洹也看明白她的为难,便提出了建议,可不说话尚且罢了,他一说话,程胭就愈发的头疼起来。
她看着越洹,声音都带了一些苦恼,“母亲她说这一回要我自己来办。”
“我也试过求助母亲”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的很明白,但越洹显然已经听明白了。
那就是压根没说动人。
母亲的心思越洹大概能理解,只是程胭看起来实在太惨了一些。
“哪里有麻烦”越洹冷静的问她。
程胭倒是没有丝毫的隐瞒,将自己遇到的问题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宾客名单越洹大多都知晓。
那些女眷,他可能也大多认识,程胭的想法,他也明白,只是程胭自己什么都不提。
若是他提了,岂不是显得有些奇怪
越洹想入非非,依旧觉得还是需要程胭主动来问他。
偏偏,程胭毫无感觉。
大多数时候都是越洹问了什么,她才开口。
惹得越洹很是无奈。
方才问了许久,都没有问到点子上去。
他循循善诱,可程胭仿佛什么都没想到一般,只一个劲的苦恼着。
越洹看着她欲言又止。
他其实并不想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程胭看起来实在苦恼。
“夫人你就没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的吗”越洹有些忍不住的暗示着。
程胭略带疑惑的看过去。
她有些奇怪,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
但她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想到。
她直白的摇头。
紧接着,她就看见越洹的脸色变得非常不好看。
程胭:“……”
“夫君,你可还好”程胭轻声问道。
越洹就差明示了,饶是如此程胭还是不明白,既然如此他倒不如把这些话烂在肚子里。
“无碍。”越洹嘴硬道。
程胭却觉得这话有些不可信。
“夫君当真无碍吗”
越洹原本才刚刚平复下的心,又有些不平。
他略略的掀了掀眼皮,直直的盯着她看,“你说呢”
程胭的模样看起来更苦恼了。
“我我”
“罢了。”越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什么要和程胭计较那么多,何必为难她
他想起方钟说的话,又想起平日里程胭的模样。
直白的问道,“关于宴会的事情,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如今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越洹实在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将话说的那么明白实在是让人意外。
只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从前。
好在程胭并没有辜负越洹的期待,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问了不少越洹关于宴会的事情。
越洹知道的,还当真不少。
他见程胭问的仔细,回答的自然也很仔细。
至于宾客的座位,那就愈发的简单,程胭是一知半解,但越洹是清清楚楚的。
为何知道的那么清楚。
他也没有说的很明白。
程胭自然不会想到去问这些问题,只是一直看着越洹。
许多事情,越洹清楚,但程胭根本不清楚。
他认为很简单的事儿,对于程胭而言,却难如登天。
她无从下手。
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越洹。
那实现里期待的意味很明显,越洹就算想要忽略都忽略不了。
他只觉得喉咙有莫名的痒意,“咳咳”
“夫君,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程胭的眼神里满是关切,可没想到她说出这句话之后越洹的脸色变得很糟糕。
这好端端的,是怎么了
程胭脸上的担忧是那么的明显,这样一来他反而不好随意的咳嗽。
只是有些头疼的看着她。
无奈道:“我没事,只是方才嗓子有些干。”
他找了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好歹是把人给糊弄过去。
“还是先说说宴会的事情,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应该邀请哪些人”程胭也不含糊,直接就问了出来。
她但凡问,越洹就会认真的解释。
只是他解释的清楚,程胭未必能听得明白。
这些人物关系错综复杂,光是人名就要把人给绕晕了。
越洹没有太多的耐心,说到后来口干舌燥,没法子就去架子上取茶叶。
程胭满脸的苦恼,越洹也很贴心的没有询问。
他取了茶叶,煮了茶。
程胭还在盯着面前的纸张。
等到他将一杯热茶放到程胭的手边,她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程胭。”
程胭听到动静,缓缓的抬起头来,眼中的愁绪并无半点改变。
但她并没有求助人的意思,虽然苦恼,但还是自己努力着。
越洹先前有点儿头疼,可看着这样的程胭,心又忍不住的开始软了。
他想要帮忙,但又担心自己会不会做无用功。
最要紧的是,程胭不提。
他也不想主动的提。
这些是女眷的事,若程胭问起为何他这般熟稔,这要如何解释
越洹想入非非。
程胭一概不知,捧着茶缓缓的喝了起来。
等到一盏茶喝完,程胭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会儿是什么时辰。
今儿个晚上还能睡得着吗
程胭偷偷的看向越洹,才看到他的茶盏里面也空了。
越洹敏锐的感觉到她的视线,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夫君,喝了茶之后,我们晚上还能睡得着吗”
越洹:“……”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如今被程胭这么一问,也愣了愣。
“这事儿,就之后再考虑吧。”
他泡茶的时候,还真的没有考虑过今儿个晚上能不能睡着,如今被程胭特意指出来,神情多多少少有一些尴尬。
“不要浪费。”
他语气淡定的开口。
程胭被他的语气感染,也安定下来,好似当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情。
“方才可考虑好了”
越洹这会儿有了些耐心,单手支撑着下巴,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程胭脑子里一团乱麻,她方才想了许多,也都是杂乱无章,如今越洹问起,她倒也没有藏着掖着。
想到了什么,就说了什么。
说的也有一些混乱,只是越洹听明白了而已。
时不时的给了一些建议。
只是越洹自幼耳濡目染,看着母亲处理女眷的宴会,那叫一个游刃有余。
颜氏的能力自然是没话说的,就算是他家中姐姐,未出嫁之前也是如此。
即便他没有怎么用心的去关注过,偶尔瞧见的也已经足够。
如今见着程胭这般的,当真是心里难受的紧。
越洹想说些什么,又不想打击到人,只能硬生生的忍住,这忍住的法子就是喝茶。
等听完程胭的话,他已经喝了不少的茶。
“夫君觉得如何”程胭满怀希望的看着他。
越洹点了点头,“尚可。”
好在这宴会,他不需要出席,不然越洹都不知自己要怎么忍住。
他想起母亲和程胭相处的点点滴滴。
只觉得母亲是将程胭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才会那般耐心的教导,有时候甚至还哄她。
越洹想了想,也觉得那是个不错的法子,于是乎——
“有一些事情本也不急于一时,有些人你都没有见过,面面俱到的确不容易,但事在人为。”
这些话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哄人。
至少越洹说出来的时候,他自己是有些意外的。
“也不用太当一回事,毕竟是林茉儿的事。”越洹随口说道,可说起林茉儿的时候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知晓林茉儿的心意,其实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只是越洹根本就没有想过,林茉儿会存着这样的心思。
他一直都将人当成是自己的妹妹。
如今却……
“林姑娘是林将军的妹妹。”程胭低着头看向面前的茶杯,她还不知道越洹心里是什么想法,但她要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越洹。
“我知道在夫君的心里,林将军很重要,我也希望林姑娘可以嫁一个如意郎君。”程胭由衷希望林茉儿的亲事能够顺顺利利的。
从此以后,不要来想着破坏她的姻缘。
“嗯”越洹听见这番话,心里自然是有感触的。
只是他也知晓,自己要避嫌。
但他不知道程胭心中是怎么想的,若自己眼巴巴的提及她若是不清楚,岂不是不打自招
明明没有什么事,若开口解释,岂不是平白无故惹人误会
越洹心中有些纠结。
而程胭也有很多的话想问。
她看着越洹,想起了婆婆之前说的话,她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丈夫,是自己要共度一生的人。
没有什么事不能问的,也没有什么事不能说的。
“夫君”程胭颤着声开口,她知道自己还是紧张,还是害怕,即便知晓越洹是温和的,但她依旧担心。
“怎么了”
越洹疑惑的看向她,有些意外程胭怎么突然出了声。
但她的话说了一半,就咽了回去,越洹便主动的开口,“你有话要问我”
程胭犹豫了一会儿,点了头。
不等越洹在追问,就出了声,“你对林姑娘林姑娘”
越洹已经知晓程胭要问什么,他本以为程胭是不会问的,就如同先前的每一次一样,她很安静,也很乖巧。
但这安静乖巧,却让越洹有一些无奈。
说的不好听一点,这性子就是无趣。
越洹对程胭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她大多数时候都不说什么话,越洹也不算什么很有耐心的人,成日里猜测,也不是个事。
本以为她要很久才能够有所改变。
谁曾想今日竟问了出来。
“我和林茉儿”越洹故作惊讶,他看到程胭紧张的眼神,心中那丁点儿烦躁的情绪,倒是消失不见了。
“我只拿她当妹妹。”
越洹并没有卖关子,没一会儿就将程胭最期待的答案说了出来。
他知晓了林茉儿和程胭之间的谈话,但这些事情他并不想告诉程胭,她不管能不能猜得到,但越洹不愿程胭以为自己在监视她。
“嗯”程胭没有再问别的。
越洹的袖子里还藏着自己今日精挑细选的发簪。
只不过他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送,一开始就没有合适的机会,如今更甚,他抬眸看她,心中愈发的无奈。
“就没有别的要问了吗”
越洹心里有一些郁闷,他不知旁人的妻子是怎么样的,但也没觉得程胭这样有什么不好。只是不知如何相处,难免不知所措。
一切的一切,他也只能凭借本心。
程胭摇了摇头。
“夫君说只拿她当妹妹。”
越洹说了,她就相信。
说到底,她只是想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
仿佛越洹说的话,就给她多一分的底气,多一分的勇气。
林茉儿不会威胁到她的位置。
于她而言,是最要紧的事情。
程胭当真是那么想的,可越洹听到这话就没法那么淡定,他当然也听明白程胭的未尽之言。
只是他不知道程胭居然会那么信任他。
越洹的脸色有些复杂,“就这么相信我吗”
一点点都不会怀疑吗
就不怕他是在说谎
“夫君之前,也从来都没有骗过我。”程胭浅浅的笑了起来,她长得好看,笑起来更是好看。
梨涡浅浅,让人移不开任何视线。
越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在发呆。
竟然看着自己的妻子,看呆了
越洹皱起眉头,觉着自己没出息极了。
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让那个程胭愈发的疑惑起来,她不禁在想,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才让越洹成了这般
“夫君”
“嗯。”越洹不想程胭在问自己是不是生病,故而很努力的忍住咳嗽,但有一些话他实在是没忍住。
问起程胭对这宴会可有什么把握
他想着,程胭这么相信自己,若是实在头疼这宴会。
他也不是不能忙的。
程胭没有读心术,如何能知晓他的想法
只是在越洹看过来的时候,冲着他点了点头,至于话,那是一句都没说的。
越洹:“……”
这到底是听懂了,还是没有听懂
“我也不知能办成什么模样,若是没有办好,岂不是会给娘添麻烦”程胭原本只是有这样的担心,不过这心思隐秘,没有什么人知晓。
这会儿越洹问了起来。
她当然没忍住。
越洹像是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可又像是没听明白。
程胭说了那么多,担心的人一直都是母亲,对于她自己倒是没有太多的担心。
他越听越觉得有些奇怪。
可具体奇怪在何处,又说不上来。
“你担心这个”
“我还担心,会被旁人取笑。”程胭在越洹的面前,早已经没多少秘密可言,她的成长环境也根本瞒不过去。
她担心旁人会因为她的缘故,而对颜氏颇有微词。
甚至在背后嘲讽。
这对程胭而言,是难以接受的一件事。
越洹听得清楚明白,按照常理而言,程胭这般尊敬母亲,于越洹而言是很值得欣慰的一件事。
但他越听,就越觉得心里头不得劲。
怎么在程胭的心目当中。
母亲这般的重要
“她们可不敢随意嘲笑。”越洹说这话并非凭空妄言,按照颜氏在京中女眷的地位,还真没人敢随意的嘲笑程胭。
背过人去又有谁知晓
“你便是真的办砸了又能如何”越洹没什么在乎的,当然他知晓程胭不至于真的搞砸。
只不过是让她宽心一些罢了。
“嗯。”程胭听出越洹这话是安慰她,虽没有说的很体贴,但于她而言也已经是很好的结果。
“夫君方才和我说了许多,我也已经记住了大概。”程胭冲着越洹笑,依旧是浅浅的笑容。
但越洹的反应却每次都不一样。
这一次更是多看一眼都不曾。
他的奇怪举动没有引起程胭的注意,程胭只是一个劲的在犯愁。
二人也不过说了些家常话,越洹却觉得袖子里的小盒子有千斤重。
他明明想将这些东西送出去,却苦于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藏在袖子里让他坐立不安。
而越洹今日已经非常的反常,若他再闹出什么动静来
连他自己都要过不去那一关。
思及此,越洹也没有为难自己,反而牵起程胭的手淡淡道:“很晚了,去歇息吧。”
遇事不决,他头一回没有想着要解决,而是要逃避。
程胭也有些头疼,自然顺坡而下。
她去净室洗漱时,越洹才从袖子里拿出那个小盒子。
是他今日在铺子里精心挑选的。
越洹从前经常会给母亲和妹妹们买上礼物,逢年过节和生辰的时候都不会落下。
母亲和妹妹们的礼物很好选。
颜氏身份如此,能配得上她的首饰其实并不多。
妹妹们的礼物更是好说,只要是一模一样的,就不会打起来。
唯有程胭不同。
这是越洹头一回给一个姑娘选礼物,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妻子,原本就是不一样的。
他心中没由来的有了一些忐忑。
面对程胭的时候,越洹根本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从容不迫。
他心中有了许多从前没有的想法,他看着手中的簪子,很是犯愁。
只是没等他思索太久,程胭就走了出来。
越洹早早的注意到了里头的动静,眼疾手快的将手中的小盒子藏好。
“夫君,我好了。”
程胭软乎乎的声音响起。
越洹随意的应了一声。
逃也似得去了净室。
只是面上依旧端庄,让人看不出任何的问题来。
程胭不明所以,只是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越洹出来的很快,他出来时程胭正披着衣坐在床上,原本并没有什么,却因为越洹的到来而有了一瞬间的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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