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府直播弑君(文绎)

鬼魂的身体是可拆卸的，萧砺提着自己的头，幽幽的出现在病床前。
她静静的恭候了一会，赵构睡的像死狗一样。
萧砺微微噘嘴，按照耳畔的指导，一点点的吹动鬼风。
阴风阵阵，略带着哨声，屋里的空气一点点的冷了下去。
赵构终于睁开双眼，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身边，还没等他询问，那人影摘下了自己的头，走上前：“啊啊啊啊啊啊！！”他发出一种北方人见到18CM大蟑螂冲自己扑过来时才会发出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惨叫。
那样的凄惨，那样的绝望，丧失一切人世间的体面，只剩人类本能的尖叫。
他嘎的一声昏了过去，很快又在阴冷的风和冲进来的皇后、侍女、太医的簇拥下醒来。
萧砺自我点评：“我就挺奇怪的……我现在拿啥看的东西？眼睛吗？那高度不对。腔子吗，没有眼睛啊这上头。”
看赵构醒了过来，她又俯下身，幽幽的询问：“你看得见我？”
赵构：“嘎。”
又被抢救过来。
萧砺如泣如诉的问：“你看得见我身边这万千冤魂吗？”
“嘎。”他又昏了过去，伴随着失禁带来的一阵温暖，喃喃道：“有鬼，有鬼，打鬼，快快打鬼。”
皇后挥了挥小手帕：“没有鬼的，陛下，官家，您看见什么了？”
“无头鬼，有鬼……”
萧砺阴阴的笑了一声，因为没想好说什么干脆不说话。
整个宫里能看到这个鬼鬼的人只有赵构，他一日昏死过去数次，在旁边守着的大臣没看到任何鬼怪异状，只让太医狂煮安神汤。
一碗一碗的汤药喝了下去，双眼遍布血丝，昼夜不安的熬着。
闭上眼睛时感觉那鬼魂盯着自己，睁开眼睛——确实啊！
那蓬头垢面的鬼就在自己身边徘徊，死死的盯着。
赵构喝的都快要朱砂中毒了，但那个鬼，依然如跗骨之蛆，永远盯着他。
萧砺耐心的吓他，中间和观众闲聊：“你们没有没有听过那个笑话——我真的会假装玩游戏把你往死里打。”
[哈哈哈哈哈]
[姐姐打我]
[S和M是不能说的吗]
[便宜他咯]
[啊啊啊打我]
指指点点：“有些人适合当男朋友，有些人适合做队友，有些人适合做老师，有些人适合开店经商，有些人适合进山开荒。赵构知道自己适合当什么吗？他适合当一个奴隶，但真不幸，让你当上了皇帝。”
她没说什么不能说的话题，但观众们想到的都是不能说的话题。纷纷露出了心领神会的微笑。
空投的物资包又到了，里面包括两个广告。
萧砺硬着头皮开始开箱直播，打开精美木盒，最上面是两盒烟，读纸条：“香积寺和《直播弑君》的联动，以我为主题做的‘硝烟玫瑰’，这个包装盒很美哦。很适合剪下来给小孩做手工。”
说到这里忽然怔住，抽出一只，微微低头叼在嘴里，用火柴点燃：“确实有很浓的玫瑰香气，还有一点烟熏口味，挺复古的火药味，味道很好。”
又拆出来三杯大元奶茶和一包二斤装的大元羊肉干，还有一罐香饼，林云志小小声：“猛夸，给了很多广告费和礼物。”
“好纯净的肉，肉的原味，这个肉有点奶香味诶，好久没啃的这么过瘾了。我看看奶茶怎么冲偷点开水去。这三杯是甜奶茶，咸奶茶带炒米，红豆芋泥脆啵啵奶绿。一天一杯，快乐。”
偷开水轻而易举，左手一根牛肉干，右手一杯奶茶，惬意似度假。
[蔚蓝大海-铁木真：等不及请你来大元的领土上做客，先送一点东西。]
[蔚蓝大海-铁木真：萧砺，如果你想提高骑射功夫，练习马上战法，大元的马场始终欢迎你。]阴间的马匹和羊羔都是用犯罪的鬼魂披上一个特殊的纸具，就会变成牲畜。
任何一个合格的皇帝都不觉得这是泡妞，这特么是收买。
萧砺举杯致谢：“您真慷慨热情，将来有机会我一定当面致谢，在阴间，哈哈工作时间碰不上。”
[蒙古海军司令：哈哈哈工作时间，我们可不会配合]
再往下翻，盒子最下面是来自宋朝的精美点心，精巧华美，是各种花朵的造型。
林云志：“他们广告费少，别夸太多。”
萧砺：“不错，挺好看的。”
普通弹幕：[嘿嘿嘿奶茶]
[姐姐吃东西的样子好优雅]
[好看不好吃]
[肉肉嘿嘿我想投胎去人间吃肉]
[好饿好饿好饿]
[饿的要活了]
[香火是真的没有咀嚼感，像代餐饮料似的]
赵构自从得了精神病之后精神多了，从原先病的起不了床，现在能精神错乱的赤足狂奔几公里，整个皇宫的内侍、宫人、侍卫都被熬的受不了，追又追不上。
他能抗住勾心斗角，但见了鬼是真的很害怕，僧道念经的声音中混扎着鬼魂的吟唱。
萧砺很有幽默感的加入唱诵。
岳飞和张宪追到了金兀术，成功围捕，幽州城（北京）以内的土地全面收服，分兵太多实在不敢继续全面推进战线。韩世忠看朝廷风向变了，也不再有所保留，但经过努力之后发现……确实不如岳飞很多。
北宋帝陵重新修缮，再行祭祀。
虽然金国强行说徽钦二宗是自杀的，甚至散布消息说他们是被宋人教唆自杀，就为了祭旗反攻。
但被抓去的宋人没有一个相信，别开玩笑了，一路上自杀殉国的皇后、宫女、大臣有多少，这俩人是不要脸只要命的人。
岳飞坚称二圣是被金人谋杀的，无耻金贼谋杀我国二圣威胁退兵，并恐吓大宋皇帝陛下。
可恨，我写诗！
道士们也非常害怕，建议：“官家，不如去太庙内斋戒祈祷，求列祖列宗降下神威。”
赵构：“……会不会是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不不不，一定有用，现在就去。”
[赵匡胤：唉我倒是想]
[赵光义：唉我倒是想]
后面跟上队形。
太庙就在宫外不远处，清净巍峨，一排排的悬挂画像、供奉神位，三牲肥壮的拜在供桌上祭祀。
萧砺给他放了个假，让他以为这样有用。
三天斋戒，跳了两天时间。
赵构又看到那个鬼魂，鬼魂口里叼着一点绿油油的鬼火，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身前，太庙内无数烛火霎时间变得幽绿。
他终于发问：“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萧砺冷冷的说：“你和秦桧屠杀忠良，排除异己，以致于天怨人怒。上天派我前来，降罪与你。”
赵构崩溃的抓乱头发：“我没有秦桧他你岳飞现在打赢了啊！他活捉了完颜宗弼，抓住了很多金国贵族。”
萧砺厉声道：“一派胡言！岳飞明明被你们杀了。”
“不可能，你胡说。”赵构被戳破了心底事，秦桧之前说过岳飞马上就可以黄袍加身，连滚带爬的往外逃跑，试图逃出这个变得恐怖的地方，每一个祖宗画像的双眸中似乎都闪烁着鬼火——萧砺白天弄了点反光的云母粉给他们画了一个眼影。
萧砺一把攥住他的发髻拖回来：“跪下。跪在你祖宗面前。”
赵构嘶声大叫：“朕错了，是朕错了。可是朕什么都没做！都是秦桧做的！”
萧砺的声音低沉带着训诫：“我会打你，而你要报数。要说谢谢。不要数错，在到指定数字时，你就自由了。”
赵构一脑袋浆糊，摇了摇头，又慌乱的点头：“是，好，只要你放了我，朕敕封你做神仙，做护国元君娘娘，给你塑金身，四时祭祀。”
萧砺把那段话又说了一遍，还补充道：“若不给你消除业障，将来你的报应还在后头，还有无尽的折磨。”
见赵构点头，这才抽了他一巴掌：“说。”
赵构在这奇耻大辱中艰难忍耐：“一……谢谢。”
萧砺命令：“手背在身后，跪直。”
“十……谢谢。”
萧砺没在这之中找到任何乐趣，他或许过去还算白皙秀气，但现在只是一个半疯癫的中年人。不好看就没意思，更何况她只是略懂，不是真的喜欢打人，以前喜欢和男朋友玩抓小偷或者抓俘虏的游戏，那都绝对不打一下，轻轻拍拍，意思到了就行。
但怨气非常喜欢。
怨气指数断崖式下降。
林云志：“萧萧啊，把你的迷人的小花招都用出来。”
萧砺：“我不会什么。”
林云志：“笑死，不信。岳云现在看的都小脸发红嘿嘿嘿嘿尊可爱，白杏林捂着脸从指头缝里看。”
萧砺叹气，看向赵构，他之前目光涣散，现在竟然聚焦了一些，也整齐了一些，在恐惧中带有一些期待的看着自己。“趴在桌子上，自己把衣服撩起来。”
又一下一下的用竹枝，隔着裤子抽大腿和屁股，竹竿挥出风声。
“啊啊啊啊啊”赵构痛的惨叫，但在剧痛过后，他感觉自己更加清醒，也不再恐惧鬼魂，萦绕身上的阴霾和沉重似乎都被驱散，剧痛令他神清气爽：“十一，谢谢。”
萧砺冷漠的像是在执行公务，她这幅面孔对普通人，只会令人厌烦，但对赵构。
观众们爽的要死，纷纷大喊：[踩他！]
[踩他脑袋！]
[爆菊！拿狼牙棒爆菊！]
“六十，谢谢神仙。”他的声音带泣，却也有几分释然。
萧砺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一把扭断了他的脖颈：“他高兴什么，他一高兴我没控制住自己。”
[哦……]
[哇哦]
[爽的不想动]
[这个有伤风化吧？]
[庭仗算是御前搞黄吗？]

第60章 岳云在萧砺恢复意识之前，以极其敏捷的身法火速溜走，出了大厅一推走廊……
岳云在萧砺恢复意识之前，以极其敏捷的身法火速溜走，出了大厅一推走廊的窗子，身化清风直奔家中。
他确实看的脸上发红，但那不是害羞！是激动！是禁忌的刺激。是……是看得很爽。但不能说，这不符合道德，恐怕父亲也会不高兴。
岳飞是心态平静到完全不关注这个项目，但他的朋友们——跨越各个朝代的友友们，兴高采烈的写信通知他进度，在整个直播过程中，信件如雪片般寄来。祖龙集团出的杂志都有十一个朋友分别送了他一份，在书房角落里落起厚厚一摞。
他只好躺在床上假寐，两耳不闻窗外事，想说过去的事就算了。
但李娃不容他拒绝，坐在床边，绘声绘色的读出信中内容。
夫人在生前感情深厚，协助布置军事、参与后勤、照顾婆母又在风波亭之后阖家被流放时单独抚育儿女。就算是在之前她数落宋朝的过错，岳飞也只是静静听着，她太委屈了。
现在嘛，哼哼两声以示自己听到了但没什么可说的。
岳云回家时在门口抓了一把雪，搓搓脸，虽然不腐蚀他的灵魂但也不算舒服，把脸上的红晕压下去。先打招呼：“爹，娘，儿子回来了。”
岳飞：“你还知道回来？最后怎么样？”
李娃兴致勃勃的说：“快说。他们怎样收场？”
岳云的脸一点一点的红了起来，其实逼迫昏君跪在太庙里，道歉，抽嘴巴子，打屁股，已经是难以想象的刺激了，做梦都不敢想。而且她的语气那样高傲，冷酷的命令，把昏君的脸面扔在地上踩。自己旁边的观众还嘀咕什么‘踩他的脸’‘让他舔鞋底’之类的话。“也名副其实的收场。”
岳飞眉头一皱：“那你脸红什么？她让你带话给我？”
热情友友们大书特书那女子对岳武穆的仰慕之情，那种随时可以认个祖宗的热情。
谢谢，别来。
萧砺的鬼魂状态还停留在演播厅的沙发上，脑袋上扣着一个桶。
这次不是急退，她还要整理一下藏在角落里的行李，都抓在手里，然后缓缓抽离。
片尾曲起——歌手的声音穿云裂石，高亢而圆润，金玉之声：“幽都鬼气豪，红尘烽烟扫。
俺七言撰不尽浮生好，绿胭脂妆不了死士俏，三尺雪照不见昏王叫，蠢男女补不迭生死料。”
后土宫戒言执事无声的狂喜，在无声的挥舞手臂之后猛地举起一个大牌子，上面毛笔粗糙的写着三个大大的数字：七七三！
林云志震惊的后仰：“773吗！！”
她差点尖叫，但强行忍耐住，没有在几百名欢呼雀跃的观众面前失态，只是双手捂着脸，嚎啕大哭。
戒言执事万分用力点头，差点把自己脑袋摘下来当做彩球抛起来。
片尾曲：“谁知那萧家女白刃开道，双王薨，汴京倒，天地惊彷。
若不是那辟雍三月正法兴，怎雪的天地奇冤众鬼恼。”
字字都如珍珠滚落，让听众的四肢百骸毛孔尽数打开，爽的汗毛倒竖。
现场观众几乎全体起立，疯狂鼓掌，期待萧砺醒过来。
而在屏幕前的观众们，公开的攥紧身边人的手，私下里已经和亲人好友抱在一起激动的打滚、亢奋的跳舞。
“还以为会刺杀赵构，这太爽了！”
“爽死了！！妈妈！！”
“吓死他，打死他！打的时间太短了！”
林云志让屏幕上以每天发生了什么的速度进行自行推演，自己离开操控台，哭着走向沙发：“萧萧啊呜呜呜！！”
萧砺一推开罩在脑袋上设备，就看到她喜极而泣，扑倒自己怀里嚎啕大哭。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感觉有点像闺女，莫名其妙就被激发了母爱，坐在沙发里也不起来，搂着她拍拍后背，摸了摸头发：“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林云志哽咽难言，双手紧紧搂住萧砺的脖子，猛抽泣了几声，在她耳边小声说：“怨气指数在开播时是839，第一次暂停时806，在岳飞杀穿全场之后飙涨到861。辟雍差点要叫停这个节目。现在以773作为结束。你懂不懂这意味着什么。萧萧，我真是”
萧砺到是知道数据的重要性，但不了解怨气指数的下降有多难。感觉到她浑身都在发抖，搂在怀里：“您辛苦了。咱们休戚与共，我总算是没辜负您的伟大事业。还有很多人看着。”
林云志悬着两个月的心终于放下，趴在她肩头喃喃道：“我把命都赌上了，我和他们说不成功便成仁，一定要让我们完成这一场……我相信你肯定能让怨气指数降下来。”
当时那些老鬼就阴恻恻的盯着自己，还有两个画像。
那种压迫感，她只能假装傻呵呵的没有感受到，不是真不在乎。
萧砺倒不意外，她可能有点偏激癫狂亢奋，但行业翘楚基本上都这样，没黑没白的全情投入工作，不计一切的赌上身家性命。“谢谢您。萧砺永远不会让您失望的。”
她不能再拖了，搂着林云志站起来，冲所有观众挥手。
在她们刚开始拥抱时，观众们还在鼓掌欢呼，觉得这是正常的庆祝。但这编导哭的时间太长了吧，你干啥了不就是在桌子后面敲敲键盘，改改数据，骂骂人，喝着茶吸着香火，整的好像你是头号功臣似的。
持续不断的掌声，在她挥手回应后开始高呼：
“萧砺！！萧砺！！萧砺！！”
“我爱地府！我爱您！！！”
“杀得好啊！杀的太爽了！！”
“太伟大了！！！萧砺！”
萧砺脸上一僵，她最不喜欢被全场盯着看，我特么是藏在暗处干活的人，保护台前主角的那个人，你们都盯着我，这叫人很尴尬啊。
现在虽然恨卓老师恨得牙痒痒，但这时候非得模仿他不可。
脸上挂上谦逊又诚恳平和的微笑，和林云志十指相扣，举起手，二人一起接受这荣耀的欢呼。
白杏林目眩神迷的看着她，在万众欢呼中，虽然没有聚光灯单独照亮她，但周围的一切都黯淡无光，唯有萧夫人璀璨夺目。
灿烂又平和，像是巨大的珍珠，并不刺眼但观者眼中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这烁烁放光的明珠。
林云志回过神来，松开手，擦擦眼泪：“不可以公开拉小手。”
卢骥和其他工作人员望着这一幕，也跟着鼓掌，但他鼓掌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后悔自己怎么没有做好当时的试镜。
“太爽了！！我不恨了！！”
“我们宋朝老鬼爽死！”
“女王！！”
萧砺保持着那种诚恳平和微笑，抱拳向观众们致意：“多谢诸位。萧某做事拖沓，期间还溜号去打了个仗，多谢诸位海涵。”
观众们的欢呼声震翻房顶。
林云志疲惫的举起摄像机，继续拍摄纪实画面，这都要放在电视剧里的。
萧砺脚趾抓地，非常想溜走。
几百双狂热的眼睛盯着她，人们兴奋的脸颊涨红，欢呼，把金戒指撸下来，金簪子拔下来统统扔到她脚边，聊以抒发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