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还邀请她以后每天都来吃,说不要见外,她笑得合不拢嘴。
结果一觉醒来,啥也没有,只有对门鸡蛋手擀面的香味扑鼻……
晚上下班毕淑君实在受不了了,去国营饭店打包了一份鱼香肉丝、一份糖醋排骨,回来的路上刚好碰上小谢接孩子回来。
小谢笑着问她:“姐,这是庆祝搬家,还是工作太忙了顾不上家里做饭了?”
毕淑君嗯嗯点头:“工作忙,也庆祝一下。”
其实现在秋装刚做完,冬装还没开始,正是服装厂的淡季。
是她的胃受不了了T-T
收拾了两天才把家里彻底收拾利索,看着板板正正的新家,谢晚棠心里终于舒坦了,晚上靠在傅青山怀里,随手捏着他腰间紧致的肌肉把玩:“二哥,付镇长和他爱人没孩子?”
住了两天了,谢晚棠发现对门邻居进进出出就俩人,大孩小孩都没见过。
傅青山点头:“嗯,镇长没孩子。”
谢晚棠好奇地抬头:“他们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难道是丁克?”
傅青山皱眉:“什么课?”
谢晚棠发现自己又说秃噜了嘴,轻咳一声:“就是,夫妻两个人都不想要孩子。”
傅青山:“不知道。”
夫妻两个人之间的事,只有夫妻两个人知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傅青山呼吸越来越粗,伸手握住她的手,声音微哑:“棠棠,别摸了。”
感受到身旁人的体温以及身体的变化——
谢晚棠:“……”
这都结婚七年了,不是都说夫妻间有七年之痒吗?
傅青山不仅没有七年之痒,反而还有七年之火,浴。火旺盛……
“二哥,你这腰怎么还连着下——唔……”
还没说完,傅青山低头,箍住她的腰肢,霸道地吻上她的唇。
静谧的空间里,荷尔蒙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傅青山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般,直到吻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霸道的吻才温柔下来,轻柔稀碎地在她的唇齿间交缠……
七年的时光,傅青山早已深谙她身体的每一处开关,粗糙的指尖摩挲着她柔软细腻的侧腰,谢晚棠被勾起火来,双腿主动盼上男人劲瘦结实的腰,声音微哑又急切:“二哥……”
身上的男人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睛,指尖温柔地抚摸过她的眼尾,用她刚刚说过的话反问她:“棠棠,你这腰怎么也连着下——”
谢晚棠……
时光荏苒,老男人也学坏了!
谢晚棠脸烫得要命,伸手一把揽过男人的脖颈,主动扬起下巴吻了上去,堵住男人那好看的薄唇。
第78章 我那是情趣!
激吻过后,谢晚棠松开傅青山的唇,眼神努力凶狠地威胁警告:“二哥,你学坏了!不许说哦!”
傅青山唇角上扬,指腹摩挲着她白嫩水润的脸颊:“棠棠不也说了?”
谢晚棠哼了声:“我说那是情趣!”
傅青山低笑:“那我说就是学坏?”
虽然听起来无理,但谢晚棠理直气壮:“对!”
谢晚棠抚摸着他薄薄皮肤下纹理分明的肌肉轮廓,越发燥热,催促他:“快点。”
傅青山深吸一口气:“我去拿套。”
今晚本来是休息日的,因为临时起意,并没有提前准备。
箭在弦上,谢晚棠犹豫了下,拉住他大臂:“不用也行,一次而已。”
自从生完六六,傅青山在戴套这件事上几乎严格到偏执的地步,说了不再要孩子,就严格地避孕,不让任何侥幸的可能性发生。
其实谢晚棠倒是感觉没必要这样,要是怀孕真这么容易,那21世纪生殖科就不会人满为患了。
不过傅青山还是坚持,必须下去找套。
看着男人急切翻找的背影,这宽阔的脊背、这劲瘦的腰肢、如顶配跑车般流畅的肌肉线条……
谢晚棠扬起唇角,她的男人,不穿衣服的时候真好看。
虽然已年过三十,但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只有深刻与成熟,并无半分中年男人的苍老与臃肿。
傅青山找到东西,转过来身来,就看到爱人色眯眯地看着自己,他欺身上来:“棠棠,你在想什么?”
谢晚棠回过神来,抿唇装无辜:“没想什么啊。”
老男人现在可学坏了,她要是承认在想他不穿衣服的时候好看,老男人肯定也要反用在她身上的……
她才不傻呢!
傅青山闻声眯起眼睛,似要将她看穿一般,双手覆上她已经酥软的腰肢:“不诚实的小朋友,该怎么罚呢?”
“我没有——”
傅青山言出必行,谢晚棠被“惩罚”得满脸潮红,颤栗着说不出话来。
周日,供销社的售货员轮休,带着几个朋友来找谢晚棠做衣裳。
谢晚棠闻声出来招呼,其中一个居然还是六六的幼儿园老师。
六六一看到老师,主动上前打招呼:“王老师好!”
王老师也没想到,闺蜜夸得天花乱坠的巧裁缝居然是自己新转来的学生的妈妈,之前她还有点质疑闺蜜说的裁缝有没有那么厉害,如今一看是傅传刚小朋友的妈妈,质疑瞬间全消。
一个自己穿得优雅时尚又好看的裁缝,手艺怎么可能会差?
售货员也没想到:“竟然还是熟人!丽丽,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小谢,小谢,这是我闺蜜王丽丽。”
王老师摸摸六六的头,毫不吝啬地夸奖:“傅传刚小朋友虽然是班上最小的,但是学东西非常快,小朋友们也非常喜欢他!”
长得白净好看,穿得又干净立整,还聪明阳光开朗的小朋友,谁会不喜欢呢?
谢晚棠笑道:“都是王老师引导的好,六六去幼儿园这么短时间就能适应了!别站在院里了,大家快进来坐吧。”
这几年,服装行业几乎没有什么进步,兰兰后来去书店翻,都没找到什么新出版的书。
镇上比村里要开放许多,谢晚棠便不再用之前书里的板例,而是拿出自己这些年整理的设计图册,全是她自己一笔一划积累下来的灵感。
来的人虽然是在镇上工作的,但也只是穿的布料好点,至于衣服的款式,来来回回都是那些老样子,早就穿腻了,如今一见谢晚棠这么多好看的款,眼都花了。
一群人挑了半头晌,都快挑出强迫症来了,哪个都想要怎么办!
好不容易挑好了款式,兰兰帮着挨个量尺。
城里人不穿土布,其他的布料还没有实现市场自由,她们都是自己从供销社买的布料带来的,谢晚棠挣不到原材料的差价,但是城里收的手工费比村里高出3倍,做一件衣裳挣得甚至比以前赚差价还多。
定好了外衣,售货员又极力给大家推荐内衣:“去年小谢给我做的内衣,真的好穿!穿上衣裳型也好看!”
今天毕淑君也歇班,听着对门热闹得很,便来串门子,一进来就看到售货员小刘撩起衣裳展示自己。
毕淑君:“……小刘,你这干啥呢?”
售货员一见毕淑君,也是熟人:“哎呦毕厂长,你这服装厂的大厂长也来找咱们小谢做衣裳啊!”
毕淑君指了指身后:“我就住小谢对门。”
售货员给毕淑君展示谢晚棠之前给她做的内衣,啧啧赞美:“可舒服了!托着特得劲!”
毕淑君观察了一圈,尺寸版型非常贴合,伸手一摸,贴肤的布料也细腻,关键是这个设计很别出心裁。
真不错。
被售货员极力推荐,又用不了太多布料,就是5毛钱的手工费,大家都好奇地定上了一件,连毕淑君也要了一件。
量完尺,快到饭点了,大家付上手工费,约好了来拿衣裳的时间,都赶着回家做饭去了。
大家走后,毕淑君拿起炕上的一摞图册,虽然是做工装的国营厂,但毕竟是内行,毕淑君一看这摞图册就很专业。
之前小谢很谦虚,就说在老家农闲的时候给村里邻居们做点衣裳,她也以为就是随便做做。可刚才听小刘一说,她才知道,原来人家小谢之前在十里八村就是有名的裁缝,去找她给做衣裳的人络绎不绝。
作为大沟镇唯一的国营服装厂,只做款式最简单的工装,品类太单一,辐射面太窄,根本没有照顾到城镇居民的日常穿衣,老百姓平常穿衣裳就只能自己买布找裁缝做。
看着谢晚棠的这一摞时尚新颖的图册,毕淑君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她想对国营服装厂进行一次大刀阔斧地改革。
不过谨慎起见,光看还是不行,她要亲自穿过谢晚棠设计的内衣,试过谢晚棠的真正水平,再做决定。
这几年,谢晚棠把内衣都放手给兰兰做了,兰兰有天赋又好学,做得也越来越好,还改进了几个小地方。
搬家的时候搬了两台缝纫机出来,她和兰兰一人一台,给傅大嫂和老三媳妇她们留了三台。
吃过午饭,傅青山去派出所加班,谢晚棠做外衣,兰兰做内衣,妞妞和小刚在屋里写作业,一家人努力适应着崭新的城镇生活。
别人的内衣都要跟外衣一起拿,不急,兰兰下午就先给毕淑君做好了,晚饭前叫她过来试。
毕淑君一试才知道,为什么上午小刘那么强推这个小小内衣,裁剪角度真的太舒服了!
在这个农村还穿肚兜的年代,镇上的女性倒是会做对襟的小内衣穿,她自己做过,去裁缝铺也做过,还没有穿过这么舒服合身的!
谢晚棠还是有点真本事在身上的。
毕淑君高兴,一细聊才发现,原来做内衣都不用谢晚棠出手,她的大闺女兰兰独立就能做了!
毕淑君惊讶,拉着兰兰的手问:“兰兰有多大了?”
兰兰笑道:“毕姨,我19了。”
毕淑君问她:“你跟你娘学得这么好,愿不愿意来国营服装厂上班?你这手艺,不用从临时工开始干,我给你破格,直接干正式工,工资一个月45,好好干以后干到班长工资还能提。”
兰兰闻声震惊,以前都是听说城里找工作难,没想到工作还能主动找上门来?
她一下子没了主意,下意识去看谢晚棠。
谢晚棠也没想到,毕淑君会突然对兰兰抛出橄榄枝。
虽然现在工人很受尊重,但毕竟是死工资,而且再过个十年八年就要面临大批下岗潮,所以谢晚棠本身对进厂工作没什么太大兴趣。
但兰兰在适婚年龄,如果能有一份当下时代体面的正式工作,那肯定是加分的。
虽然她计划带着兰兰单干,但现在毕竟还是计划经济时代,有诸多不便,国家真正开放私营经济体制也得等到1984年。
权衡之下,谢晚棠笑笑:“毕姨愿意给你这么好的机会,还不快谢谢她。”
兰兰还懵着,下意识听谢晚棠的话,对毕淑君表示感谢。
直到她骑上车子出门买菜买肉,还不敢相信,居然就这么获得了一份国营服装厂的正式工作?小姑不是说进厂当个临时家属工都很难吗?
兰兰走后,谢晚棠一边裁着衣裳,一边和毕淑君聊天。
毕淑君看似在闲聊,实际一直看着谢晚棠手上的一行一动,可以说是非常专业的手法,尤其是袖窝的几处裁剪,非常见功夫。
毕淑君好奇:“小谢,你这做衣裳学过?”
比厂里的技术员强太多了。
谢晚棠闻声手上顿了下,随即笑道:“看过一些书,学过基础的裁剪,其他的就是自己喜欢。”
不仅优秀,还谦虚。
不像厂里的技术员老张,设计不出来什么好看衣裳,年年那老三样,还拽得要命。
毕淑君对这个好看又手巧的邻居越看越喜欢,今天第二次抛出橄榄枝:“小谢,你来我们厂当技术员吧!工资比车间高,一个月70。”
谢晚棠也没想到毕淑君一下子给他们家送来两份工资,而且每月70块的工资真的很高了,毕竟傅青山兼任着派出所所长,现在一个月才发100块。
但谢晚棠犹豫了下,还是婉拒道:“谢谢毕姐对我的信任,我真的很高兴,但是我这个人自由惯了,更喜欢设计一些各式的新潮时装,我知道咱们国营服装厂是做工装的,虽然有点大言不惭,但我确实不太喜欢做这种一成不变的事。”
毕淑君本来也不是招谢晚棠来做工装的,那也太屈才了,而且看她这么有自己的追求,连高工资都不能打破她的底线,毕淑君便更认可她对时装设计的热爱。
毕淑君嗐了声:“那有什么难?”
谢晚棠不明白。
毕淑君解释道:“国营服装厂不是不能做时装,是因为没有设计时装的技术员啊!”
她出去参观考察的时候,北京上海那边的国营服装厂,早就开始设计生产时装了,直接在当地的供销社卖,销路根本不愁,给厂子创收很多。
毕淑君当场拍板:“小谢,只要你愿意来,我就单独给你开一个时装部,你想怎么设计怎么弄,全凭你说了算。”
谢晚棠有些犹豫,这确实不是她本来的计划,她原本想在镇上慢慢积累客户、积累设计,待国家完全放开私营,她就成立自己的时装品牌店。
毕淑君适时抛出优越条件:“以后我去北京上海出差学习都带着你,咱们大沟镇毕竟是小地方,北京上海才是时装的前沿,你就不想出去看看?”
毕淑君抛出的条件确实诱惑极大,虽然谢晚棠靠自己也能一步一步起来,但目前来说,如果能进国营服装厂做技术员,就能有一个更高更开阔的平台,见识更多,也试验更多,为以后自己打江山积累经验。
谢晚棠权衡之后,笑道:“毕姐给了这么好的条件,我想我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那我一定好好干,不让毕姐失望!”
接手这个国营服装厂十年了,一直不温不火,如今有可以大干一场的机会,毕淑君比谢晚棠还高兴,跟谢晚棠约好明天一早一起去上班。
兰兰买上菜,一路充满斗志地骑到黑市,敲门找罗淮。
罗淮早已不是六年前的小学徒,如今的他已经是这家地下养猪场的顶梁柱,大股东之一。
把自行车推进院里放好,两人顺着没人的小路溜达,兰兰高兴地把要去国营服装厂上班的事告诉罗淮。
罗淮为她高兴:“这么好,那肯定是毕厂长觉得你衣服做得好,欣赏你才会让你破格直接从正式工开始做。”
兰兰扬起唇角:“都是我娘这么多年耐心教我,我才能有机会获得这份工作。”
这份工作实在是突如其来的惊喜,兰兰今天太高兴了,拉着罗淮的手:“你打算什么时候来我们家见我爹娘?”
她现在已经有了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过了年她就20岁了,也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和罗淮这么多年的了解,她觉得是时候带罗淮回去让爹娘知道这件事了。
罗淮闻声顿住脚步,指尖攥了攥,眉头微皱。
他干这个行当虽然挣钱,但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原本他计划攒够了回村盖大房子的钱,就洗手不干了,去上门提亲。
但他的钱攒够了,兰兰一家却搬进了城里,而且兰兰还有了一份城里的工作,那自然不能再跟着他回村里生活。
可他是没有资格在城里买房子的。
她的父亲是派出所所长,而他是个黑市贩子。
她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而他干的事却永远不能见光。
他为兰兰的生活越来越好高兴,但他也越来越感觉自己配不上她,他们越走越远,就像太阳与黑夜的组合,看不到未来。
六年的相处,兰兰不怀疑罗淮对她的心意。
一个男人,从表明心意的那一刻起,每个月都把挣的一半的钱塞给你,如果这不算真心,那什么还算真心呢。
兰兰握着他的手,仰头看他:“罗淮,你放心,我爹娘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看着自己的小太阳皱眉,罗淮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努力调整好情绪,摸了摸她的头:“好,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有问题的不是她的父母,而是他自己。
他自己内心的自卑。
兰兰想了想,点头:“好,我等你。”
晚上吃饭的时候,谢晚棠跟傅青山说了她和兰兰要去国营服装厂上班的事,傅青山有些惊讶,他在镇上工作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国营工厂有多不好进,能直接进去当正式工和技术员,这是对她们优秀的认可。
谢晚棠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不能按时去接孩子了。”
学校放学的时候比工厂下班要早。
三个小的一听,马上举双手支持。
小刚:“我和妞妞放学去接着六六就行,娘和姐姐就放心上班!”
妞妞:“对!”
六六:“我乖乖在学校等哥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