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宝缇认为是他没品味,多少好吃的都是路边摊。
好在他并未说什么,点了点头,让她上楼休息。
蒋宝缇如释重负,拎着包就上了楼。
算算时间她已经两天一夜没有睡了,所以她火速洗了个澡,然后进了被窝。
这一觉从下午五点睡到凌晨。万籁俱静。
她醒来的时候,卧室很安静,家里也是。客人早就离开了,只剩角落里的那盏落地灯昼夜不停的亮着。
蒋宝缇打着哈欠,想去厨房找点吃的。
下午吃的那个taco没什么饱腹感。
可待她走出房门,看到隔壁书房门下渗透出的光亮时,她的脚步微微顿住。
看来宗钧行还没睡。
据说男人在疲惫的时候是最容易乘虚而入的。
说不定给随便给他一点关爱,把他抱在怀里敷衍的安慰一下:宝宝工作这么累,我好心疼呀。
他就会因此而沦陷呢?
这可是最不需要成本的方式。只需要上下嘴皮动一动。
至少在这一刻,蒋宝缇是这么想的。如果她能提前猜到十分钟后会发生什么,哪怕他工作到猝死她也绝不会踏进这个房门一步。
“你的教授说,你上周旷课四次,作业也没有按时上交。”宗钧行早就结束了工作,在她进入这间书房之前。
蒋宝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自投罗网。
宗钧行没有烟瘾,应该说,他对任何东西都不上瘾,自制力强的可怕。
但没有瘾不代表他不碰。
譬如烟酒,譬如蒋宝缇。
宗钧行此时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根雪茄。他洗过澡了,身上穿的不再是禁欲严肃的正装。而是带些随性慵懒的薄毛衣和灰色长裤。短发柔顺,消减几分骨相带来的凌厉与冷锐。
但他身上的儒雅与高贵半分不减,桌上的透明醒酒器盛着质地醇厚的红酒。
而一旁的高脚杯内,液体所剩无几,显然在她来之前,他已经喝了不少。即使他看上去没有半分醉意。
蒋宝缇有些心虚:“教授是怎么……怎么联系上你的?”
他将雪茄搁放在一旁,声音平淡:“上次你让William去学校,校方需要留家长的联系方式,他留了我的私人号。”
该死的William!
她在心里暗自将她咒骂了一百遍。
William是家里的管家,三十多岁。上次学校有个活动,需要家长去参加。
按理说很多留学生都是独自待在这边,所以这种需要叫家长的活动基本与他们无缘。
但因为当时蒋宝缇在竞争一个参赛名额,她非常需要这次机会在校方面前刷脸,所以就拜托William暂时充当她的叔叔。
虽然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外国人。但没办法嘛,到时候就说他是奶奶捡来的。
蒋宝缇看似是在为宗钧行打抱不平,实则是在转移话题:“William怎么能随便将你的私人号留给别人呢。”
他淡声开口:“我让他留的。”
蒋宝缇觉得不可思议。
宗钧行有两个号,一个工作号一个私人号。他的工作号只有寥寥数人,更别提私人号。
蒋宝缇不大清楚宗钧行的家庭关系,除了知道他的姓氏是个非常古老的贵族之外,旁的她也不清楚。她甚至都没见过他的亲人。
哪怕是一通电话也没有过。
蒋宝缇严重怀疑他的私人手机是不是只存了她一个人的号码。
怎么现在随随便便就给出去了?
“那个……”她支支吾吾,“我可以……解释。”
宗钧行的情绪很稳定,但他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还是令蒋宝缇有种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她能够感受到他平静下的淡淡不悦。
他不止一次明确地表达过,他喜欢听话的孩子,也喜欢诚实的孩子。
即便如此,他的语气仍旧温和,可藏在温和下的,是不容置喙的强硬,和不近人情的冷淡:“Tina,我希望它是解释而非狡辩。我说过,坏孩子需要接受惩罚。”
她居然胆大包天的在这种时候和他‘讨价还价’:“那诚实的好孩子会有奖励吗?”
没办法嘛,谁让她缺个模特,还是不穿衣服的那种。
他的强硬不容置喙,他的权威不可触碰。
“你是个好孩子,对吗?”他温柔地抚摸她的发顶,让她来到自己身边。
时间远比她想的还要漫长,他拿出她的手机解锁。
蒋宝缇怔住,显然想不到他竟然知道自己的解锁密码。
她莫名的不安。
故事的走向似乎早就脱离了她的掌控。
——在此之前,她自大的认为自己才是这段感情的主导者。
毕竟是由她先开始的。
可她显然忘了,一个合格的高位者,不论去了哪里,都能游刃有余地掌控一切。包括她的人生。
他很快就将手机放下,蒋宝缇不懂发生了什么,她还未从迷茫中彻底走出来,手机铃声让她瞬间清醒。
——电话是卢米打来的。
宗钧行声音温和:“接吧,tina。”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真正的惩罚是什么。
她颤抖着手指按下接通,竭力忍耐下所有的声音。卢米在电话里询问她:“刚才给我打电话怎么响了一声就挂断了,误触了?”
“没……没有。我本来……嗯,本来是想问问你今天的作业是什么。”
卢米应该是在通宵玩游戏,蒋宝缇听见敲键盘的声音了。
万幸她在分心玩游戏,不然肯定能听出她声音里的异样。
“只有小组作业。你可是我们组的全部希望了,学神。”
蒋宝缇咬着嘴唇,为了保持身材,她没有吃宵夜的习惯。有时甚至连晚饭都不吃。
总是带着饥饿感入睡。
但是今天,此刻。
她异常的饱。
卢米的游戏显然到了卡关处,她的声音开始有些焦躁:“明天去学校了再说,我先把这关过了。”
然后挂断电话。
宗钧行十分绅士地将她抱在怀里,手机开的免提,所以卢米说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
“你在学校很认真。”他从不吝啬对她的夸奖,就像是一位真正的长辈,赏罚分明,指引她往正确的道路上走。
她有些叛逆,不大懂事。但宗钧行认为这都是可以改变的。
蒋宝缇的后背靠在他的胸膛上,很结实,也很坚硬。
她感受到的是源源不断的安全感,他带给她的。
于是她有气无力地点头:“我……成绩还行。”
“我知道。”他奖励一般地和她亲吻,“你很棒,tina,我知道你是好孩子。”
该死的,明明刚才还在因为他的行为而对他产生了一些憎恶。
可现在被他夸完好孩子,她居然可耻的有些面红耳赤。
好在她能屈能伸。这大概是出生在那个扭曲的家庭中唯一的好处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不忘诉说委屈。
“处罚好过分,我只是逃课而已。”
他不置可否,温声和她致歉:“刚才是我一时冲动了。作为弥补,你可以提任何要求。”
蒋宝缇从不和自己过不去,她见好就收:“那你可以当我的模特吗?”
宗钧行言出必行,话是他说出去的,他不可能收回。
所以他只是稍作停顿,还是点头答应了:“好。”
说完这句话后,他又开始和她接吻,屋子里响起亲吻的声音。
见他这么好说话,蒋宝缇开始后悔。早知道应该叫他随便送自己一家公司的。
这次的小组作业几乎是蒋宝缇一个人完成的。当然了,她也会适当的收取一些酬劳。
反正她不会让自己吃亏。
中午收到蒋宝珠发来的消息,毁了她一整天的好心情。
——daddy让我通知你一声,平时多和你的小未婚夫联络联络感情。这样回国之后可以直接订婚。
爹地似乎很看重这桩婚事。这是最令人沮丧的地方。
蒋宝缇清楚,爹地之所以如此看重,并不是为了她的幸福着想,一定是对方身上有他所需要的东西。
果不其然,她从蒋宝珠的口中得知,蒋家最近和陈家有了商业合作。
蒋家早年是靠房地产发家,后来房地产没落,于是改行去做了智能AI。
但爹地没有前瞻性,在他意识到这个行业有前景时,市场早就被别人给占据了。
为了能多分一杯羹,他只能选择和更有权势的陈家合作。
联姻是最好的方式。
蒋宝缇无话可说。
妈咪还在港岛,她目前离不开那里,无论是治疗还是她的病情。
医生也说了,她现在需要待在她所熟悉的地方,否则很有可能会崩溃。
说不难过当然是假的。
蒋宝缇姑且也算是在爱里长大的,突然让她接受自己不被爱的事实,任谁来了都接受不了。
爹地敷衍地安慰过她几句:“他的智力不止三岁,经过多年的治疗,现在成长了两岁。而且他会玩智能手机。”
真棒啊,不光会玩智能手机,智力也五岁了。
但她眼下最担心的倒不是这个,而是她阴差阳错的让宗钧行成为了男小三。
他可不是那种可以随意应付的人。
哪怕他有着一位英伦绅士具备的所有优点,儒雅,温和,谦逊有礼。
但蒋宝缇明白,他本质傲慢冷淡,高高在上,骨子里看不起任何人。
这其实很正常。
不论是他的地位还是他的能力,众生在他眼中基本与蝼蚁无异。
所以,他能接受自己成为小三吗?
显然不能。
他或许会弄死她,再弄死她的未婚夫。
想想都觉得可怕。
总之,在解决完这件事之前,不能让他知道她那个未婚夫的存在。
天呐,她有太多秘密得瞒着宗钧行了。
她试图利用他悔婚,她让他成为小三……
无论哪一件被他发现,都会造成非常可怕的后果。
那几天在卢米身上同样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她买的一只股票因为公司CEO被丑闻缠上而导致大跌。短短一周她亏了不少钱,整天在教室里破口大骂。
蒋宝缇想安慰也不知该从何安慰起,毕竟她对这个完全不懂。
和卢米在街口分开,她乘车回家。
宗钧行给她配了司机和车,但她不想被卢米察觉出端倪,所以拒绝了。
她绝对不是要故意隐瞒她。
怀孕还得隐瞒前三个月呢,更何况是男女关系。
她回到家,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和往常一样,几个厨师扎堆在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餐。
女佣拿着干洗好的衣服进来,那是蒋宝缇的裙子和校服。
——校服是用来出席学校的一些大型活动时穿的。
裙子的裙摆很长,每一条都超过了膝盖。
她的每一件衣服几乎都是由宗钧行先过目。
他觉得可以的,才有资格被放进她的衣柜。
“按照先生的要求给您备好了汤。”女佣用中文和她交流。
蒋宝缇出生在港岛,那边有煲汤喝汤的习惯。
她没有主动提过,但宗钧行还是贴心地让厨房每天备上一碗。
无论她喝不喝。
他的体贴备至让她不止一次幻想过,如果自己真的是他的女儿该多好。
有一个这样的daddy,可比有一个这样的男友要强得多。
他对待自己的孩子一定是无条件的温和与包容。
但对待伴侣可就不一定了。
思绪乱七八糟,后院传来的响动吸引了她的注意。
蒋宝缇愣了愣,好奇心趋势她往声源处走。
后院很空旷,周围是一些类似十字架的墓碑,此时正好处在太阳西落的阶段。落叶像是带来厄运的乌鸦。
几位穿着黑衣的保镖站在一旁,为首的男人西装革履,黑色的大衣搭在他的肩上。嘴里叼着一根燃烧大半的香烟。
灰雾腾升,他禁欲清冷的眉眼隐在其中,多出了几分难懂的深邃。
而那只手还没收回,黑色手套遮住他的半个手掌,每一根手指都被严丝合缝的包裹住。
骨节是明显的,隆起的青筋像是小型山脉,有力地将完全贴合手掌的手套撑出轮廓。
当看到躺在地上痛苦打滚的男人时,她不可置信地愣住。
——Gary?
自从上次不堪其扰找人揍了Gary一顿之后,他非但没有因此长记性,反而时常用一种愤恨的眼神看她。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他明显是在找机会伺机报复回来。
所以……宗钧行是在为她出头吗?
嗯……虽然他是活该,但也不至于做到这个份上吧。
宗钧行的气场比周围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保镖还要足。
甚至连个子都比他们要高。
但他平日里的斯文清贵总是让人下意识忽略掉他健壮性感的身材。
他摘了手套往那个正在哀嚎的男人嘴里塞。阻隔了发出噪音的源头。
——他讨厌吵闹。
这种暴戾的行为经由他做出来,竟然有几分赏心悦目的优雅。
“我相信你的父亲是疼爱你的,再忍一忍。”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伸手抚摸对方的头顶,像是神父在洗礼他的罪孽。声音温和的让人怀疑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或许是假象,“主会保佑你。”
她总觉得自己的鼻腔里还充斥着血腥味。
她知道Gary没事,宗钧行在拍完照片之后便叫来私人医生给他处理好了伤口。
他很巧妙的避开了要害位置。只是出血量大,并不致命。
“嗯,我们有些过节。”她老实回答。这种时候不敢油嘴滑舌了。
还以为宗钧行是在为自己出头,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真丢脸啊。
宗钧行摘下领带,又开始解衬衫领扣。
“是吗。哪方面的过节。感情纠葛?”他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她否认:“当然不是。之前在一场比赛中他输给我了,所以对我坏恨在心,处处针对我。”
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衬衫领扣被一颗颗解开,他的肌肉也一寸寸地露出来。
从肩颈线条,再到健壮的胸大肌……
听完蒋宝缇的话后,他的动作暂时停下。
“需要再去补一下吗?他就在隔壁。”
“……”她的笑容很生硬,“我……也没有到这么恨的地步。”
顶多找人揍一顿解解气而已。
注意到她的恐惧,宗钧行冰冷的灰蓝眼眸浮上一层柔和的雾色。
“Tina,我不希望你害怕我。你要知道,我的工作偶尔需要用到一些‘暴力手段’,这是不可避免的,但不代表我是一个坏人。”
“我知道。”她说。
虽然这番话说的毫无底气。
宗钧行起身走到她身边,她眼神闪躲,下意识往桌上瞥了一眼。
好在造成gary受伤的元凶还放在上面,没有被他一起带过来。
她真的很怕他恼羞成怒后对着她的手臂来一下。
“我认为比起充当人体模特,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的声音和岛台上的绒布一样柔和。虽然眼神仍旧平静。
他不希望Tian因此而抗拒他,她眼神里的情绪让他有些不舒服。
他把她抱在怀里,从她的额头一路吻到脖子,像是在进行某种情绪安抚。
他有耐心的询问道:“Tina,你希望我怎么做?”
她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莫名地,她有种预感,无论她此时提什么要求他都会同意。
因为宗钧行是个‘赏罚分明’的人。
好比他同意给自己做人体模特这件事。
她想,这可能并不是一件坏事。
虽然Gary有点惨。
——但轮不到她去同情他,上个月他还P过自己的黄图放在学校论坛上。
要不是身材明显不同,恐怕蒋宝缇早就坐视了乱交的罪行。
她将一切责任推给吊桥效应——人在心跳加速的时候,是会分不清恐惧和兴奋的。
与她的色心无关。
但她的视线仍旧不可避免地落在他半敞的衬衫。
她突然很想知道,巴掌扇上去的感觉。
她的眼神太过直白。
宗钧行非常体贴地将衬衫的扣子又多解了几颗:“现在能看清吗?”
能,非常能。
衬衫领口敞开,原本只露出来十分之一,这下几乎露了一半。
宗钧行非常自律,忙碌的工作之余还能抽空出来健身。
相比起来蒋宝缇就懒惰许多,她只是偶尔做做普拉提。
“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吗?”她有些胆怯的开口询问。
此刻的胆怯也不全是为了立人设,而是面对宗钧行时的一种天然畏惧。
他点头,神情是长辈的温和与包容,“你想做什么都可以,tina。”
蒋宝缇喜欢这种感觉。如果他真的是他的daddy就好了。
他优雅强大,有担当。
他一定不会像她的爹地那样,随随便便就娶好多个老婆,还纵容别人逼疯自己的老婆,不在乎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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