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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囊(扁平竹)


蒋宝缇不再说话,她的手始终攥着自己的袖口。她已经弄不明白了。
宗钧行太可怕了,三言两语就控制了她的情绪。
过了很久,她才再次低声开口:“你还是先让医生过来,处理一下……额头的伤吧。”
“不碍事。”他说。
刚才因为齐文周自责,这会儿又因为宗钧行而自责。她的确下手太狠了一点。
她以为他会躲的,明明第一个都躲开了……
“你是故意的吗,想让我心疼。”
“我从不做这么幼稚的事情,Tina。我只是觉得有比处理伤口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解决。”
“什么?”她不解的问。有什么比处理伤口还重要。流了这么多血,显然不是什么皮外伤。
他抱紧了她,将脸埋在她瘦小的肩上:“消气了吗。”
如此悬殊的身高差,现在反倒像是她在被他依靠。蒋宝缇抿着唇,甚至能透过面前的落地窗看清二人。
黑夜令玻璃变成镜子。
他们如此清晰。
宗钧行弯下腰来抱他,他的肩背太过宽厚,背阔肌将衬衫撑至紧绷,甚至能清楚的看见内里的肌肉线条。
而蒋宝缇,那么娇小,被他宽阔高大的身子遮的严严实实。
她只能看见自己的脑袋。
她给齐文周的卡是爹地上次来美国给她的那张。近期的刷卡记录全是男性用品。
如果不是宗钧行提前将事情压下去,恐怕齐文周逃婚跑来美国找蒋宝缇的消息已经在那个圈子传开了。
这只会让蒋宝缇本就不堪的处境变得更加不堪。
男女关系之中,流言恶语只会涌向女性。没人会去管逃婚的是谁。
“我以为……你是介意他的存在。”她支支吾吾。
关于这点,宗钧行没有否认:“我的确有些介意。因为你的任性只针对他一个人。很显然,你们的关系十分要好。”
甚至连她的朋友都没有这些“殊荣”
私人医生是在十分钟后到的,他在替宗钧行处理伤口时,蒋宝缇就在一旁坐着。
她低着头,但能感受到宗钧行的视线始终都落在她身上。
她的心自始至终都很乱。宗钧行说的的确没错,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至于究竟是哪里怪,她又没办法十分明确的表达出来。
伤口处理好,医生嘱咐近期先别碰水,然后起身离开。
蒋宝缇还没来得及道歉,宗钧行便过来抱她,声音温柔,是哄人的语气:“我在克帕雪地有个度假庄园,这些天别想太多,和朋友出去放松放松,改善一下心情。护照我先帮你收起来。”

可还是觉得奇怪, 虽然她说不出来。
她唯一知道的是,如果她太轻易地将这件事一笔带过的话,对齐文周未免太不公平。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 她很清楚齐文周是个怎样的人。
他根本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
——为了自己而让她的处境变得艰难。
“齐文周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虽然……”虽然是个纨绔二代,“但他是妈咪之外对我最好的。”她特别强调这一点。
她的眼神很认真,她似乎非常信任那个人。
“是吗。”宗钧行替她擦掉眼泪, 这双眼睛就像是坏掉的水龙头一样,她不知道哭了多久了。
发脾气的时候在哭,争论的时候在哭, 现在为了其他人和他辩解的时候也在哭。
“对你好和他是个无能的人并不冲突。Tina,他能走的路只有这一条, 他父亲也看出了他的无能。”
“他可以和其他人结婚!”蒋宝缇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不是非得和蒋宝珠。我和他是一样的!”
她觉得宗钧行太冷漠了, 她讨厌他的冷漠。
就算她有些无理取闹, 但她认为他明明直接性地操纵了别人的人生, 却还一副冷眼旁观的姿态, 实在是……
不可否认的是, 她想的没错,发脾气的她在宗钧行眼中的确和可爱的小型犬没有区别。
他所感受到的并非她的愤怒。
而是可爱。
冲着他发泄情绪。
现在的Tina太可爱了。虽然她的可爱是为了另一个人。
这点让宗钧行的脸色变得冷淡起来。
“和谁结婚, 和你吗?”
蒋宝缇抿了抿唇,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
她说:“你……应该先我和商量,人是我带回来的。”
宗钧行很少有对她如此耐心的时候。他总是将自己的冷淡藏在温和表象之下。所以时常让蒋宝缇感到莫名胆寒。
他本质是个冷血的人,他根本不在意谁的太阳穴上被子弹穿孔,谁和谁结婚, 谁的未来彻底被摧毁、被破坏。
这与他无关。
与他无关的事情哪怕发生在他面前,他也能视若无睹地绕行。
想到这里, 蒋宝缇又开始哭。
宗钧行轻声叹息,将她抱到怀里,放在自己的腿上。
“我知道你是为朋友着想的好孩子,但每个人能力有限。”
蒋宝缇听懂了他隐晦的话。
她没有能力改变现状,更狠不下心舍弃朋友。告诉她又有什么用呢,她照样做不了决定。
还不如由他来当这个恶人。
她被堵的哑口无言。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非常有道理,无论她提出怎样的指责,他总能不动声色地挡回来。
蒋宝缇觉得自己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怪圈里,她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宗钧行的话。
急促的呼吸仍旧没有得到平复,男人温柔地抚摸起她的后背:“好了,我还有很多藏品,你可以砸到心情变好为止。”
他没有怪她砸了他的书房,只是担心她砸的不够尽兴。
蒋宝缇意识到这点之后,莫名生出一种诡异的情绪来。但她很快就搅散了。
婚姻是很重要的事情,尤其是豪门之间的婚姻。一旦在一起,就会彻底绑定。
无论是利益还是人际关系。甚至很有可能一点小的动荡都能影响到双方企业的股市。
如果没有签订婚前财产协议,那就更加不可能分开。
不过蒋宝缇认为齐叔叔和爹地应该没有这么愚蠢。
他们一定会让双方在这份协议下签下自己的名字的。
她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想要离开。
他将她抱的更紧:“不用担心,任何事都有我来为你兜底。”
他的怀抱很宽厚,沉甸甸的,让人感受到的是源源不断的安心与踏实。
的确和他说的一样,蒋宝缇可以随心所欲的去做任何事情。只要有宗钧行在,她都不需要承担后果。
他和齐文周不一样。没有任何人能威胁的了他。
蒋宝缇清楚的认知到这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蒋宝缇不再说话,她的心里很乱,她需要冷静。
宗钧行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只是抱着她,并未再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蒋宝缇终于从暴躁的情绪中走出来。
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她在不知不觉中被宗钧行操控了思想和情绪,却毫无察觉。
她看他额头上的伤,自责从齐文周身上分了一点给他:“疼吗?”
“还好。”他漫不经心的答。
的确只是小伤,半个月就能痊愈,甚至连疤都不会留下。
“对不起。”她瓮声瓮气的和他道歉,“不光砸伤了你,还……砸坏了这么多东西。”
今天的宗钧行非常包容,以往她做错事,他虽然不会厉声呵斥她,但也会给予一定的处罚。
但是现在,他什么也没说。
佣人被叫上来打扫卫生,六七个人加在一起也花费了半个小时才全部整理完毕。Saya看了他们一眼,不清楚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看上去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很显然,Kroos先生没有因此而动怒,Tina小姐似乎也已经被哄好了。
蒋宝缇看着那些收拾出来的瓷器碎片和被撕烂的油画,以及宗钧行的茶具还有各种藏品,更别提那些盖过章的合同和文件了。
她再次道歉:“是我冲动了。”
当然,这里说的冲动不是指她因为齐文周的事情冲他发脾气。
一码归一码,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但她认为自己发的脾气也很有道理。
只是她不该胡乱砸东西。
小的时候看爹地砸过,当时她和蒋宝珠躲在外面,吓到不敢动弹。
只记得那天爹地发了很大的火。
所以她一直都记得这一点,无论怎样生气都不能砸东西。
可她还是……
“那些无用的装饰品砸了就砸了。”他看了眼桌上的碎纸,筋骨分明的手指按放在上面,停顿片刻,“不过合同确实有些麻烦。”
“那……”蒋宝缇的手指不安地扯着衣角。‘那’了半天,也没‘那’出一个所以然来。
她在搞破坏的时候只想着发泄,全然没有考虑后果。
她根本不知道后续该如何补救。
在很久以前,大概她就读初二时,因为不小心打翻桌上的咖啡杯,里面的咖啡打湿了放在旁边的合同。蒋宝缇被关在房间整整三天。
这是爹地给她的处罚。
“不用担心。”然而现在,宗钧行只是抚摸她的头,弯着腰,声音温和,“我会处理好。”
是和爹地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行李箱被推回了房间,桌上的那些证件也被他收走了。
美其名曰替她保管。
她又不是小孩了。
她皱眉强调:“这是我的护照!”
“我知道,我只是替你保管而已。”
“那你还会还给我吗?”
他笑了笑,答非所问:“这是你的东西,总会物归原主的。”
她抿紧了唇:“我自己也能保管。”
宗钧行的手放在她的腰后,她的衣服很单薄。刚才砸东西砸到身上出汗,她便将外套给脱了,此时只剩一件很薄的打底衫。
所以他掌心的温热她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他单手便能禁锢住她的后腰:“乖,把剩余的任性留给下一次。”
这就是没得谈了。
最温和的威胁和警告。
他已经给了她前所未有的纵容,不要继续得寸进尺。
那天晚上他们是一起睡的,并不激烈,比较传统的女上。
宗钧行像是用这种方式来安抚她,所以全程都照顾她的节奏与感受。待到她累了,他便也停了下来。
一个小时内结束了这场温存。
洗完澡后,蒋宝缇躺进暖烘烘的被子里,被他抱紧温暖的怀抱中。
摸着他的胸肌入睡的。
她心里还在难过,关于齐文周。
她太能够感同身受了,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蒋宝珠。
从小到大,齐文周和自己站在统一战线,都不知道针对过蒋宝珠多少回了。
当然,蒋宝珠同样也针对过他们。
可是现在,让他和这样的人结婚,还得朝夕相处。
晚上她睡的浑浑噩噩,半夜被噩梦吵醒,看了眼时间,天还没亮。
十二小时的时差,国内现在还是下午。
蒋宝缇看了眼她身边的男人,他闭着眼睛,应该还在熟睡当中。
完美的骨相就是皮肉贴合,紧致到哪怕躺着也没有任何变化。
真羡慕,这样的骨相和脸型一定非常抗老。岁月并不会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反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更有男人味。
他现在已经很迷人了,难以想象他三四十岁的样子。
她在心里小小的嫉妒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拿着手机下了床。
连灯不敢开,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全然没有注意到床上的男人早已睁开的双眼。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此时正无声地注视她离开的方向。
蒋宝缇的电话是打给她在国内的好友的,她想询问一下关于婚礼的细节。
齐文周是怎么回去的,婚礼又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完成的。
对方也很疑惑,多的细节她不知道,只是听说齐文周的父亲接到了一通电话,然后就强行将婚礼给提前了。
蒋宝缇又问她:“知道是谁打去的电话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整场婚礼都很诡异。办的非常仓促。我看蒋宝珠也挺不爽的,估计她也不知道。”
蒋宝珠当然不爽了,她最好面子了。这场婚礼本来是打着豪门联姻的名头在报纸头条上刊登了整整一周,结果连订婚都没有,直接仓促办了。
要知道,正常的流程得先去敬神祈福算八字,然后举办各种仪式。
她本来还联系好了传媒公司和报社,打算到时候好好宣扬一番自己耗资多年精心准备的婚礼,结果现在全搞砸了。
所以婚礼上不高兴的不止齐文周一个。
蒋宝珠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她好面子,忍也得忍出强颜欢笑来。
蒋宝缇的掌心冒出了一层冷汗,明明屋子里暖气很足,可她莫名觉得一股寒意从足底升起。
好友干脆和她聊起了天:“你回国的日子也快了吧,到时候叫上阿仔他们给你们搞个接风宴?”
“还早着呢。”蒋宝缇含糊其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毕业之后?可能吧,但愿中间不要出现变故。
可是回去之后呢,她也会和齐文周一样,被迫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
她火速打断了脑子里突然涌现的念头。
天呐,她到底在想什么。她怎么会存在这样的念头。
这太可怕了。
她居然产生了动摇,在某一个瞬间,她认为留在美国或许会比回国更好。
“祝你好运吧。陈家最近和你家走的可是很近。”
蒋宝缇一听这个眉头就皱了起来。
想到自己那个未婚夫她就头疼:“他们家大业大,为什么非要盯着我不放呢。”
好友阴阳怪气的笑道:“谁让蒋四小姐名声在外,那些长辈们提及你谁不夸一句懂事。陈源一那个脑子娶了别人只会被欺负,娶了你就不一定了。”
蒋宝缇知道,她是在嘲讽自己能装。
虽然她确实挺能装的。装乖巧装懂事装清纯。
管他呢,能装这么久也是优点,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哪怕她们是“朋友”,可这个圈子里的友情并不牢固。
多是利益使然,名流圈中长大的小孩各个都是人精,真论起来没一个蠢的。人情世故一套一套的,社交手段更是游刃有余。
蒋宝缇也没和她继续说了,她实在太困,挂断电话后打了个哈欠。
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继续回去睡。
刚一转身,立刻被吓了一跳。
宗钧行不知是何时醒的,此时穿着睡袍,双臂环胸靠在门边站着,不露声色的看着她。
蒋宝缇被吓的一哆嗦:“你怎么醒了。”
他收敛平淡,站直身子和她道歉:“抱歉,看你在打电话所以没有打扰。吓到了?”
她攥紧了手机摇头:“没被吓到。”
好在宗钧行什么也没说,只是侧开身子,让她先回房。
他的手抚过她眼下的乌青:“早点休息,你最近很憔悴。”
再次躺在那张床上,这次他们一左一右的躺着。
他没有抱她,她也没有主动钻进他的怀里。就像是一对结婚多年的夫妻。
可蒋宝缇能够感受到他的存在。太强烈了,他的呼吸,他的体温,他的重量。
他的男性荷尔蒙。
她的腿轻轻蹭了蹭身下的床单。
“想要了吗?”男人低沉优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贴心的询问。
仿佛柔软的法兰绒从她耳边轻轻擦过。她被刺激地浑身震颤。
她有些羞于启齿。
这副身体像是被开发了一般,精神压力越大,她就越想……
“刚才怕影响你休息,所以并没有很激烈。”
他掀开被子,“上来吧。”
蒋宝缇抿了抿唇,万幸没有开灯,否则肯定能够看到她羞红的脸。
“你……刚才不是已经……我以为你不想了。”
“刚才?”黑夜中,他的笑声带着很轻的揶揄,“对我来说,那种程度只能算前戏。”
一个多小时的前戏,外国人真可怕。
他很有耐心,有耐心到像是将她当成了一个玩具。蒋宝缇的手撑在他的胸口。
不,她在心里反驳。他才是她的玩具。
睡袍早已被她扯乱了,他的胸肌袒露出来,真的很性感。
只要在这种时候她才不需要去想任何事情。
整个脑子被他的诱人给砸晕,怎么能有床上床下完全不同风格的人。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她的手指在他尚且柔软的胸肌上留下五个很深的指痕。她的手指陷了进去。
好喜欢,好喜欢这里……
他的身体逐渐发热发烫,柔软的地方也变得坚硬无比。像烧红的铁块和铁棒一样。
她开始哭。
剧烈地扭动,哭的摇头晃脑,那种想逃离又舍不得逃离的感觉让她变得很矛盾。
不知道过了多久,节奏从剧烈到柔缓,她躺在宗钧行的怀里,才感觉自己颠沛的灵魂终于回归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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