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牧池轻笑了声:“这也叫不熟?”
闻霜挥开他的手,脸上泛起尴尬的红,催他道:“拜拜拜拜拜拜,路上注意安全。”
在空中晃动的手被他握住,嘴角落下个轻柔的吻。
他身上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闻霜身子僵了下,连眨眼都忘了。
王牧池亲了亲她的唇角,笑着道:“下次见,不熟的朋友。”
闻霜有好几箱拼好的积木,全堆在了床底下。
搬出来住后一直没空收拾,全都散落在地上,以至于王牧池去她家打完炮后,下床时不小心踩到了她散落在地上的积木。
巨痛,痛到王牧池这种bking都忍不住嘶了声。
王牧池忍着痛:“下次别在地上放暗器了。”
一场情事后,闻霜无比餍足,趴在床上软声道:“哪有,我还没来得及布置呢。”
“你踩到什么了?”
“积木。”
话音刚落,刚还软成一滩水连讲话都有气无力的人儿立刻从床上弹射起来。
“啊啊啊啊啊我的积木!”闻霜半趴在床边,伸手去拾地上的积木,心疼唤道,“还好还好,没踩坏。”
王牧池:?
王牧池:“你是不是关心错对象了?”
闻霜:“啊?哦,你下次看着点。”
王牧池气笑了。膝盖压上床沿,俯下身揉着她的腰窝,向上用指尖在背上的吻痕处摩挲,咬牙切齿道:“闻霜,我发现你这人真的很没良心。”
“谁说,你看我多关心我的积木。”闻霜缩了缩身子,忍不住笑意,“别弄,痒。”
闻霜翻了个身,王牧池顺势把人捞起来接吻。
想到上次见面被调侃的尴尬,闻霜复盘后觉得是因为他俩平常接的都是伸舌头的吻,所以她那会才会下意识张开嘴。为了不重蹈覆辙被再次调笑,闻霜决定从现在开始要练习接不伸舌头的吻。
“怎么吻?”王牧池不明白她的意思,声音被捂在她手心。
闻霜松开手,凑过去在他唇上贴了下:“就这样。”
王牧池:“这叫亲吧。”
闻霜想了想觉得也是,说:“听起来你已经有想法了。”
王牧池垂下眼,抬起她的下巴含住先前被吻红的唇吮着。
没伸舌头,只是在唇瓣上辗转碾磨,比闻霜刚刚那个玩闹似的“吻”要刺激得多。呼吸交杂在一起,闻霜忍不住张开嘴,舌尖刚探出来还没碰到,王牧池就往后撤去。等她把舌头收回,王牧池又去吃她的唇。
一来二去,闻霜实在受不住,身子往前把王牧池轻而易举压到了床上。
一米八几的个儿,轻轻一推就倒了。
闻霜没注意到其中的不对,趴在他身前,不满道:“你又逗我。”
王牧池抬手将她的发往耳后顺去:“是谁说要练习不伸舌头的吻?”
“下次再练。”闻霜说完凑过去,难得主动。
王牧池捏着她的耳垂,纵容她将舌探入口中。
这段时间以来王牧池始终在做着忽明忽灭的梦。
梦里闻霜一会在烟花下跟他说新年快乐,一会又约他去动物园;一会在电话里说他自愿犯贱的,一会又说让他来超市帮忙搬东西。
相爱,受苦,分离。
性格底色相融得好,便能永恒地维持着第一个阶段。但大多数人都会因相处时的冲突产生怨恨,受到伤害后分离,这是无奈却又存在着的命运。
王牧池还未经历相爱便先受了苦,无情凉薄的人往往最会装出多情的模样,他被骗得很惨,早早就把自尊双手奉给了闻霜。即便两人默契地装作无事发生,但那夜的告白却如影随形地跟在身后,一旦面向阳光便会显露出来,打破现有的平静。
意识到此后,王牧池突然有些呼吸不过来。
如浪般的潮水袭来将他包围,温热的唇贴近给予氧气。
跟宇宙比起来,王牧池只是个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人,难以去探索它的奥秘。
梦想早早幻灭后,王牧池的全部精力都只投入到学业与工作中,脑袋里除了利用分数和其他表现赢取父母的欢心和他人的尊重外,似乎从不曾出现其他欲念。
然后闻霜出现了,撞开他紧闭着的门。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欲念肆意飞出。
舌头被含吮,肺里的空气被尽数掠夺。
闻霜察觉到他情绪有些不对,询问的话语被吻限制住,一点点地消融,化作春水从身下流出。
王牧池再次将她压下,分开腿把脸埋进去。每一声颤抖短促的喘息都会换来更响亮的水声,闻霜难耐地摁着他的头,疑惑被欲望冲散。
再次一点点顶进去,王牧池俯下身在她肩上轻吻舔舐。湿热多褶的地方绞缠着他,贯穿时带出爱液,肉体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出租屋里响起。
饱胀感从身下蔓延到心间,骨缝酥麻,脑袋也晕乎乎的。
闻霜没精力去分辨他动作间藏着的情感,眼前只有他垂落下来的熊猫项链。
她抬手拉住,微凉的项链被体温熨烫后,被放到唇边亲了下。
身上人动作微顿,随后狠狠往深处一凿。
潮水淅淅沥沥,床有些旧,摇晃间发出咯吱声响。
一声,又一声,抹杀掉将要分离的悲伤。
恍惚间升入云端,像一个气球。
闻霜从没拥有过一个气球。
妈妈觉得气球费钱没用,从不给她买。
等闻霜可以自己买的时候,她又开始恐惧,恐惧要是这玩意买来确实没什么用还费钱怎么办。那样她就成为跟她妈妈一样的人了。
即便如此,每次闻霜在街上看到有人拎着一大堆气球卖时,还是会忍不住盯着看。
有次闻霜在商场发传单,看到了一个熊猫气球。
她盯着看了好久,本来想买,听到有人问价说二十一个后立马就放弃了。她发一小时传单都赚不到二十。
闻霜第一次拥有气球是在王牧池返校前。
满满整个后车厢全是熊猫气球,王牧池打开的时候还飘走了一个,被她跳起来抓住了。
复杂的情感塞满胸膛,霎时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闻霜吸了口气,绕着气球的线,低声道:“很费钱诶,买来又没什么用。”
王牧池看出闻霜又在口是心非,把气球带子系到她包上:“你开心就有用。”
“我可不会给你报销。”
王牧池拉着气球晃了下:“赏脸跟我吃顿饭就行。”
“我请你吧,你都送我礼物了。”
“不吃泡面不喂蚊子。”
“放心,这次是真的请你吃好的。”
闻霜胆子其实很小,所以跟王牧池在一起时,很少会去思考有关爱的问题。
她知道王牧池对她的感情是【喜欢】,但她不愿去深究喜欢的原因,甚至会刻意忘掉那夜的告白。
王牧池这人想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想藏什么自然也能藏得很好。
可爱不一样,爱是没法藏的。即便在漆黑的环境里看不见彼此的脸,闻霜也能从他的吻中觉察到那份情意。
然后她的心就会蜷缩起来,缩到幼儿园小游戏里,那颗从半碗绿豆中挑出的黄豆那么大。他的爱很大很大,像一片浩瀚无垠的海。小小的,脆弱的黄豆飘在海里,怎能不感到害怕。
她对王牧池有爱欲么,闻霜没想过,不知道。
俄尔普斯在离开地狱的前遏不住胸中爱念回头,永失所爱。阿克泰翁无意窥见阿尔忒弥斯入浴起了欲念成为鹿,被自己的猎狗分尸。爱欲与痛苦相伴相生,所造成的悲剧数不胜数,闻霜不愿为其再添一桩。
她只想享受当下,不愿承担后果。
况且,她的人生还有很多事没做完,实在是没空去思考这些。
闻霜不想由生至死都待在同个地方,每个假期都很努力地打工赚钱,只为了贴满自己的地图。
她在卧室的墙上挂了很大一副地图,每去一个地方都会在相应的位置贴上一张自己与当地标志性建筑的合照并标上日期。
王牧池看见地图后,先是拍了两张照片,日期一扫而过。
看了两张还未察觉到不对,直到在某张照片里瞥见熟悉的身影。
在海滩上比出标准游客姿势的闻霜身后,晃过的是他的朋友。再看日期,是他们初中时结伴去隔壁市看海的时候。
“啊,这张是我初中时候跟我妈去旅游拍的。”闻霜端着他带来的蓝莓,含了颗后客观评价道,“发型好丑。”
王牧池顿了秒,也客观评价说:“挺可爱的。”
他继续去看其他照片的时间,发现在跨年夜告白后冷战的那段时间里,同一时间待在同个地方的巧合有三次。在他为了忘记闻霜跟朋友出去旅游的时候,她就在同个城市。
王牧池没告诉闻霜这些戏剧般的安排巧合,怕给她逃避的理由。
未来不可能永远搁浅在港湾里,他们也无法永远停在这一刻。
可这样的时光实在美好,王牧池竭尽全力想要延长。
闻霜会主动跟他聊天,会跟他分享蓝莓。
她会讲自己今天做了什么,讲一些在他人看来毫无意义的废话。
闻霜讲今天自己去买奶茶的时候店家送了她一根冰淇淋,讲晚上吃到了很好吃的煲仔饭,讲今年比赛组的队里有个男生性格很好。
前面还好,讲最后一个时,王牧池心里就有些不太舒服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想竭力贬低所有跟闻霜有过交流的异性,将他们当做了潜在的情敌。他甚至想让闻霜对除他以外的一切事物都全然无知,想这样终日纠缠着她,哪怕被她烦厌。他内心充满了卑劣的占有欲,为闻霜编制着专制的罗网。
王牧池觉得自己正在变成一个可怕的怪物。更恐怖的是,他居然不太想改变。
良好的家教让王牧池将所有阴阳怪气的话给压了下去,扯开话题问她想不想喝酒。
闻霜对酒并没有多大兴趣,但在看见坐旁边戴着耳钉的王牧池后,色迷心窍应了下来。
闻霜:“你耳洞是什么时候打的?”
王牧池:“初中。”
闻霜好奇:“疼吗?”
“不疼。”王牧池望向她的耳垂,“你要打?”
闻霜摇头:“你好潮,初中就打耳洞了。”
“打个耳洞就潮,”王牧池微微张口,“那舌钉呢?”
闻霜盯了会,移开眼抿了口酒:“别勾我。”
“定力那么差啊。”王牧池轻笑了声,揶揄道。
“是啊,超差。”闻霜故作凶狠,“待会控制不住把你扑倒,你就知道惨了。”
许是太久没喝酒,闻霜酒量又回到最开始的水平,喝了没一会,豪言壮志刚放出就倒了。
她倒在沙发上,枕着自己的手臂。王牧池将靠枕垫在她头下,又去拿了条毯子。做完这些后,王牧池盘膝坐在地上,将垂在闻霜面前的碎发理至耳后。
她睡得很浅,王牧池手刚碰到她耳朵,人就小声哼了下。
“闻霜。”他低声唤了下。
闻霜迷迷糊糊嗯了声。
她今天穿的是件灰色的T恤,王牧池不禁想起几分钟前她无意提及的初高中生活。
没有丰富多彩的课外活动,每天睁开眼就是学。中午不去食堂不回宿舍,坐在教室里啃着面包做题。很努力地学习生活着,累了就拼积木,休息好了又开始学。
闻霜说自己的高中生活陈旧而灰暗,就像她身上的衣服一样。
闻霜动了下,皱起眉,唇瓣微张,哼哼唧唧似是想说些什么。
王牧池猜她会喊妈妈,毕竟之前醉酒,她就抱着自己喊过几次。
几次聊天中提及有关家庭的部分,闻霜总是轻松地一笔带过。平常再坚强独立,内心深处还是个渴望得到母爱的乖小孩,渴望得到表扬的糖果。
王牧池心软得不行,趴在沙发边缘,指尖隔空描摹她的眉眼。
闻霜半睁开眼,呢喃道:“王……王牧池。”
他愣了下,声音很轻地应了声:“怎么了。”
闻霜坐起身,毯子滑到腿上。她似是醉了,又似是清醒,小声问: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我那么对你,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喜欢我……我不好,我不好。”
“你很好啊。”王牧池坐上沙发,不由得放柔声音, “你很努力。”
“努力,又不是优点。”闻霜嘀咕着,举起双手比划了个圈,“世界上努力的人有那——么多。”
手转回身前,被王牧池握住。
“可世上只有一个闻霜。”
褪去伪装,最深层是如此纯粹。
他的爱意就像一种本色金属,什么都不能使它变质,什么也无法将他摧毁。
近乎直白的话语,闻霜听了后却没有接话。
跟上次一样,像是用力打在了一团棉花上,得不到痛觉的反馈,衬得他好似场笑话。
为什么要学唐吉坷德把风车当做敌人,珍惜当下的关系,不再将幻想中有关爱的海市蜃楼徒然地加诸在自己身上。这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王牧池不是不知道。
可万一呢,万一还有更好的方法呢?
人生本来就是道多选题,没有唯一的答案。
“爱情是要付出代价的。”
闻霜抽出手,声音很轻,尾音像个钩子似的:“我付不起。”
爱情必然会有个美化恋人的阶段,幻想破灭后的代价是惨重的。懦弱的人会在坠入爱河后摊开手,将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责任都推给命运,再美其名曰为【宿命】
闻霜知道王牧池不是那样的人,仍旧害怕他会将认识以来的偶遇当成宿命。
她承担不起。
“我只是颗黄豆,付不起这代价……”闻霜将头靠在他肩上,拇指食指贴在一起,跟王牧池比划着 ,“黄豆很小的,这么小……”
她说完,另只手握拳放到旁边:“这么大的黄豆才能付出代价。”
诚心说出的话语,不至于得罪人。
她又半醉半醒,声音语气软得王牧池狠不下心将她骂醒。
以害怕当借口,说什么付不起代价,实际上只是在衡量他的爱,衡量他是否是现在所需要的人。等衡量计算完后,立马能做出取舍。
王牧池想说他的爱不是用来被计算的,也算不出什么。
过了会,还是选择了保持缄默。
就像闻霜之前说的一样,一切都是他自愿的,是他自己要这么做的。闻霜不需要对这些负责,她只是颗很小的黄豆。
王牧池垂下眼,视线里是两人放在沙发上的手。指尖隔着些距离,很近又很远。
也许他们此刻并肩走着的这条路,永远都无法通向幸福的尽头。
“你在生气吗?”闻霜勾住他的手指,轻声问。
王牧池抬眼看她,摇摇头:“我只是在想,你当时新年许了什么愿望。”
“忘了,可能是赚大钱吧。”闻霜随口答道,“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比如?”王牧池握住她的手,在掌心里捏了捏。
酒精作用下的闻霜变得格外黏人,靠在他身上嗅着好闻的味道,声音懒懒的:“环游世界,买一套自己的房子,把桌子摆在窗前,还有……送你等价的礼物。”
“像你朋友送的那种,很贵的,配得上你王子身份的那种。”闻霜说着,去碰了下他身上的衣服。布料柔顺,好像怎么穿都不会穿坏。
“我又不是王子。”
“你连泡面都吃不了。”
闻霜说完,直起身很认真道:“这样我就不欠你什么了。”
话音落下,有瞬间的寂静。
王牧池从不知道闻霜会有这样的想法,愣了会,一字一句道:“你本来也没欠我什么。”
欠了的。
闻霜心里这么想着,脑袋晕晕乎乎解释不出所以然,索性跳过这个话题。
闻霜问:“那你呢,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王牧池:“希望闻霜变得富有。”
富有到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闻霜皱起眉,嘀咕道:“看,这不就欠了嘛。又欠你一个愿望。”
“富有到能付得起爱情的代价。”王牧池违心地说,“是为了我好的愿望,不算你欠我。”
闻霜沉默不语,迷蒙的眼神落在他脸上,似是在判断话里的真假。
奈何脑袋实在是沉得慌,闻霜看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干巴巴说:“随便你吧。”
“头很难受吗?”王牧池抬手生疏地帮她揉太阳穴。
闻霜没躲,小声道:“想睡觉。”
王牧池把人抱起走进卧室,放到床上后给她盖了被子。
“今天不做吗?”闻霜拉住他的袖子。
王牧池低垂着眼,学她之前的话:“我们的关系就不能纯洁点吗?”
“不能。”
闻霜去抓他的手腕,温热的触感让她有些心痒难耐。
额发被薄汗打湿,水声混着喘息。
微湿的下巴蹭过闻霜的大腿,水痕顺着向上滑过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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