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到湖中两个人在扑腾,当即两腿一软。
鹤齐章一边下令救人,一边让人请大夫,自己则给夫人掐人中,一顿忙活,总算将孟素秋这口气给提了上来。
鹤齐章松了一口气。
孟素秋急坏了,只听亲家公阮承富说:“亲家母别急,我儿子救人呢,他会游泳,应该没事。”
“多谢多谢,有劳令公子了。”
湖中的阮清舟快被气死了,这个女人手脚并用,趴在他身上,让他跟本没法游水,如此只能在原地浮浮沉沉。
偏偏她还一个劲哭,说什么自己要死了,还说什么没嫁人、没当娘……真是烦死了,忍无可忍之下大吼道:“你能不能闭嘴。”
这一吼,魏明溪是不哭了,岸边的人也都愣住了。
周云芝头一回见儿子对一个姑娘发脾气,面上有些挂不住,纳闷儿子这是怎么了,从前就是府上的丫鬟,他都从没训斥过。
对方又是亲家的外甥女,这样的确有些过了。
周云芝解释道:“孩子可能是急了,亲家母别放在心上,我这外甥女啊,从小也是宠坏了,这回让她长长性。”
能帮着救人,周云芝心里是感激的。
一个矛盾刚化解,另一个矛盾又来了,阮清舟:“大小姐,你就这么骑在我身上,我怎么上岸?”
众人:“……”
说完两手缩回水里,扯开了魏明溪的腿,可这样一来,魏明溪身子便没了依傍,只得紧紧搂住阮清舟的脖子,弄得他有些狼狈不堪。
心中懊恼,早知道就不该管这闲事,阮清舟后悔的恨不能咬碎后槽牙。
好不容易上了岸,化险为夷的魏明溪却大哭起来,哭声要多伤心有多伤心,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孟素秋以为她是吓到了,正要上前安慰,就见她指着阮清舟道:“你是个大坏蛋,你是坏人,啊啊啊……娘啊,有人差点害死女儿啊……哇哇唔……”
众人刚喘了一口气,这么一闹,都看向阮清舟。
周云芝不相信儿子会这么干,但事情出了,总得说清楚,上前一把扯过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她非要追我,我就飞到亭子上面云了嘛,谁知道她那么笨,往河里跳。”
孟素秋:“她追你?”
“不是那个追,伯母别误会,我和她发生了点小摩擦,她就非抓着我不放。”
周云芝掐了下儿子,私下问:“这才刚到相府没一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只顾着哭的魏明溪一听,心里后怕加委屈,如果刚刚没人救她,她岂不是真要死了?
越想越难受,魏明溪扑在孟素秋怀中:“姨母,他,他欺负我。”
“哎……你可别胡说啊,我一下都没碰你。”
“你碰了,刚刚在河里时,你还掰我腿了呢。”
“我那是为能游上岸呐,大小姐。”
“你还威胁我?”
事情越说越严重,不止周云芝担心,就连阮承富都觉得事情有点严重。
耐着性子道:“姑娘啊,犬子行事的确有些不着调,但他人品没问题啊,有些话咱可不能乱说。”
说完回手就在阮清舟后脑勺搂了下:“到底怎么回事,你到是说啊?”
“就这么回事,反正我没碰她,除了救人的时候。”
“啊啊啊……”
孟素秋瞧着阮家小公子也不像个坏人:“好了好了,没事是最大的万幸,你先回房换身衣裳,一会再说。”
魏明溪哭得厉害,丫鬟都没扶起来,嘴上还不停的喊着阮清舟欺负她。
阮清舟气得敛眉,不想跟她纠缠便要走人,经过魏明溪身边时又被扯住:“我差点因为你淹死了,道歉。”
“差不多得了啊,是我让你跳的?”阮清舟想扯住衣摆,魏明溪却扯得更紧,哭得也更凶。
“我喜欢表哥有错嘛,你又是吓唬,又是威胁的,我给你银票还不行……你就是想勒索我。”
众人:“……”
这回大家算听出些门道了。
阮承富松了口气,感情这姑娘说的欺负,是这个欺负,吓死他了。
阮清舟和魏明溪都被带到后院换衣服,鹤阮两家长辈又回了客厅,孟素秋不好意思道:“瞧这今天的乌龙闹的,让亲家也跟着受惊。”
说话间朝鹤齐章使了眼色,两个大男人便到书房下棋去了。
孟素秋知道,周云芝定会担心,便解释道:“明溪是我的外甥女,这孩子从小被宠坏了,说话做事随心随性的,打小的时候在我们家生活过一段时间,整天围着鹤安转,时间长了,自然有些相处的感情。”
“但你我都是过来人,明溪比清欢还小呢,鹤安的性子亲家母也知道,两个人不合适,依我看,明溪也未必搞得清自己的心意,只觉得鹤安身边有了清欢,自然而然就有些妒忌。”
“亲家母,相府这样的门庭,三妻四妾也很正常,但清欢毕竟刚嫁过来,怎么也得等上几年,等她生下孩子再说。”
“这话说的,你是不知道,娶妻纳妾的事,我若能做得了儿子的主,也不用等到他二十好几才当婆婆了,只要清欢能抓住他的心,再给我生个孙子孙女,我倒不希望内院有太多女人。”
说着真诚的拉住周云芝的手:“咱们一把年纪了,什么没经过,鹤安他爹到最后,身边不也只有我一位夫人?”
“再不然,你以为我让清欢跟着安儿,是图个啥,还不是为了他们俩好吗?”
这话算说到周云之心上了:“清欢真是好福气,得了你这么个开明的婆婆。”
前院聊的掏心掏肺,后院吵得不可一交。
阮清舟正换着衣裳,房门被突然推开,他急忙将外衫套上。
抽泣的魏明溪穷横穷横的走了进来:“别以为你是阮清欢的弟弟我就怕你,咱俩今日这梁子算结下了。”
阮清舟:“随便,你想怎么样?”
魏明溪一噎。
这人打不过、骂不过、她好像还真没办法对付他。
但一想到被阮清欢的弟弟给欺负了,心里就觉得窝囊。
第043章 家不能散
离开相府,周云芝带着儿子去阮家一些铺面转了转,在品鸣楼中吃过饭后才回了阮府,进门时,天色渐暗。
周云芝虽然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全怪儿子,但还是数落了他两句:“清舟啊,你年纪不小了,魏姑娘再有错,你是男子,不好同她一般计较。”
“更何况,她还是丞相大人的表妹呢?”
一听这个魏姑娘,阮清舟就头疼。
在江南多年,见惯了温婉如水的姑娘,像魏明溪这样的,他实在看不下眼:“娘,是她心存不轨,我就吓唬吓唬她,谁知她真信了。”
“再说,她喜欢鹤安那件事,是她自己说的,可不是我告的状。”
知道她是为姐姐抱不平,周云芝也没多说什么,嘱咐了些让他管理铺面的事,便回了翠景轩。
回去的路上她心思很重,一是因为女儿出了远门,她心中惦记,二是因为刚刚和儿子提了生意的事,他看似一点也不上心,不免有些着急。
儿子自小便对生意的事没兴趣,整天醉心习武,幼时玩玩也就罢了,如今长大了,总要接管阮家的家业的。
不觉便到了翠景轩,周云芝乏了,让陈婆吩咐厨房准备热水,她想洗个澡放松放松。
不想一推门,便看阮承富半躺在床上,当即不悦蹙眉:“有事?”
“没什么事,今日你闪了下腰,我担心就过来看看。”
“我好着呢,你回吧。”
打从他将叶芳带回府,周云芝便再没和他同过房,一晃两年时间过去,见他这个时候出现在房中,很不自在。
“夫人,你我老夫老妻了,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嘛。”说话间起身要扶周云芝,被她躲开。
阮承富皱眉,他是真想和她缓和关系:“夫人,咱们一直这样下去,让承相大人知道,清欢的面上也不好看,之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想打想骂我都随你,就让一切过去,好不好?”
“已经过去了,你且去休息吧。”阮家上下的事,都由她来打理,周云芝不是年轻气盛的姑娘家,她现在只求能安稳度日。
守着儿子、女儿,看着他们成家生子。
阮承富没有纠缠,叹了口气出了门。
回到偏房,阮承富看着冷冷清清的房间,心情有些失落。
近几天,他每回去看叶芳,她都要大吵大闹,搞得阮承富心烦的紧,已经几天没去过她那了。
但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屋子,实在憋闷的难受,便想回翠景轩住,结果不出所料,还是被夫人赶出来了。
阮承富第一次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当初将叶芳接回府中,是不是错了。
这次将她送走,也是不得已的决定,但叶芳跟了他一回,阮承富也绝不会亏待她,只是这女人怎么劝都劝不明白,整天只知道吵闹、发脾气……搞得他现在一想到她就心烦。
可家中夫人对他的态度……分了两年,她也真熬得住。
阮承富坐了半个多时辰,越想越烦闷,便来到院子中透气,顺着墙头望去,翠景轩中的灯灭了,但阮承富的心情却变得越加不好,不由自主就来到翠景轩的院中。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刚有些睡意的周云芝以为是陈婆:“我这里不用伺候了,你也回房歇着吧,明个还得跟我去趟城西的银号,转眼月中,该对账了。”
没听到陈婆的回应,却听房门关上了,周云芝也没多想,便翻了个身。
阮承富心绪复杂,突然发现,阮家多处产业,这么多年来,都是夫人尽心在打理,阮家是豪富,生意琐事多不胜数,真是为难她了。
这么想着,叹了口气。
正是这口气,吓得周云芝腾的从床上坐起来:“谁?”
“别怕,是我。”
听是阮承富的声音,周云芝很生气:“这大半夜的,你要吓死人哪,我累了,你快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说。”
可阮承富却来到床前,坐在床沿上。
周云芝以为阮承富是为了叶芳的事来的,冷冷道:“你和叶芳的事我不管,你求我也没用。”
这两年,他们一直貌合神离,心里也不是滋味:“阮承富,你们在外面怎么胡闹,我不管,但清欢听你的安排嫁进了相府,清舟还没成家,你这当爹的能不能为子女想一想。”
“我不是……”
“行了,咱们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几十年,我还不了解你吗,只要不太过份,银子的方面,你自己看着办吧……”
周云芝言语之中都是失望,阮承富憋了半天:“夫人,咱俩别闹了。”
“行,我也不想闹,你去睡吧。”周云芝也不愿和他吵,说完便躺下了,却听床边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反应过来时,阮承富已经爬上了床。
周云芝当即气得够呛,拄着床坐起身:“阮承富,你别得寸进尺,你要想,去找叶芳,快出去。”
黑暗中阮承富不说话,周云芝的声音更大了:“你还有没有点脸,咱俩……”
话还没说完,就被阮承富拉倒在床上压了上去,周云芝死命挣扎,但到底是女子,力量悬殊,但碍于脸面她又不敢真大声吵闹。
只是气得浑身颤抖:“你要再继续,咱俩明天就和离。”
“不离,你是阮家夫人,永远都是。”阮承富服软了,一边扯着亵裤的带子,一边哄道:“夫人别生气了,清舟也回来了,清欢也嫁了人,咱家不能散呐。”
说着一用力,周云芝屈辱的紧咬着唇, 使劲捶打着阮承富。
阮承富得了手,长出一口气,房中全是他“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
等一切平息下来,阮承富拥着她,心头那种没着没落的感觉消失了,变得踏实许多。
知道她生气,阮承富将人搬正过来:“夫人就原谅我一回,今日我来,也是想和你商量商量清舟的事。”
黑暗中没有回音,但阮承富知道,她一定听进去了:“清舟年纪不小了,我就想着给他说门亲事,听说户部侍郎家的姑娘不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如此,就算咱们清舟眼界在高,应该也能入得了眼吧。”
儿子性格不羁这一点,是随了舅舅,有些江湖侠士的作风,一般的姑娘怕是很难让他动心。
若是从前,与户部侍郎攀亲,那算是高攀了,但如今,女儿嫁进了相府,地位自是不一样啊。
第044章 分明就是利诱
这次去卢城,路上最快也要八九天,但这些户部官员中,有的年过五旬,赶出路来实在浪费时间。
行了两天的路,才过了两个县界,再这么下去,只怕半个月也到不了卢城。
阮清欢看得出来,这些人分明就是想故意拖慢脚程。
到了驿站,回了房间,阮清欢不解道:“走的实在太慢了,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到卢城,他们故意拖延时间,你没看出来?”
鹤安打量着她:“夫人懂的还真不少,你怎么看出他们故意拖延时间的?”
“这还用问吗,户部侍郎带了两个那么大年纪的官员,难道不是为了拖你的后腿?”
“的确是,不过不要紧,季凌川来了信,他已经暗中探查到了一些线索,但大批士兵不能一起进城,若分批分次又不引起怀疑,就需要些时间,所以,咱们不急。”
说完,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她。
看着信封上的“密”字,阮清欢蹙眉:“这是我能看的吗?”
“看吧,看了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噗嗤”一笑:“真没想到,冷酷的丞相大人居然还有幽默细胞。”
“为夫没有长包,是为夫信任你。”
看了信上的内容,阮清欢放下心来,如此说来,户部这些官员的自作聪明等于变相帮了他们。
敲门声响起,阮清欢小心的将信藏在了衣襟内。
鹤安开了门,户部侍郎齐原昌走了进来:“见过丞相、见过鹤少夫人。”
阮清欢抿唇一笑。
将齐原昌让进房中,鹤安关了门:“近来,这两日路途奔波,户问几位大人多有不适,现在可好些了?”
“好些了,就是不大舒服,不过挺得住,卢城之事事关紧急,不敢耽误了正事。”
一旁的阮清欢闻言,在心底冷笑。
“齐大人过来,可是有事要同本相商量?”
“不是不是,刚到驿站,下官没有睡意,便想过来与大人和少夫人闲聊几句,这话呀,还得从家中来信说起。”
刚出了两天的门,家中就来信了,可这跟她和鹤安有什么关系?
可接下来,齐大人的话犹如当头一棒,给阮清欢惊得够呛。
“今日这事,要说起来,还和少夫人的娘家关呢。”齐原昌说着笑了笑:“日前,有媒人前来为小女说媒,对方的公子竟是少夫人的弟弟,叫……叫阮清舟。”
阮清欢:“……”
鹤安闻言不动声色:“还有这么巧的事?”
“可不嘛,听说,媒婆正安排两人见面呢。”齐大人状似感慨:“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但若此事真成了,那下官和大人,可就成了亲戚喽。”
“此事成与不成,都不影响咱们同僚多年的情谊。”
齐原昌走后,阮清欢气得一拍桌子:“这个齐原昌,敢算计我弟弟。”
“他敢不敢尚且不说,清舟的性子,你还不了解?”
阮清欢侧头,她突然很想知道,在鹤安眼里,清舟是什么性子:“此话怎讲?”
“依你弟弟那股痞侠之气,就算看上失足的花魁,也未必能看上齐大人的女儿。”
阮清欢唇角抖了抖,又抖了抖,实在没忍住笑出声:“你是说,齐思薇比不上青楼姑娘?”
鹤安顺势上前搂住她,不觉间两人坐到床上:“夫人,时候晚了,咱们休息吧。”
“我不,我要看书,我要学习,我要奋发向上。”阮清欢想逃,鹤安自然不给她机会,两天了,他两天都应着她的要求好好睡觉。
但问题是,他好好睡时,她不好好睡呀,贴贴搂搂的折磨得他不得不半夜去外面练武。
阮清欢冷下脸来:“出门前你答应我什么了?”
“夫人可听过一句话?”
“啥话?”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说完将阮清欢压在身下,又担心她生气,附在她耳边道:“就一回,完事,我给你讲讲齐大人的算盘。”
阮清欢:“……”
这个鹤安,分明就是利诱。
可这的确是她想知道的,之前,齐大人的目标明明是鹤安,为什么突然变成了清舟?
驿馆不比家中,窗门不严,周围都是房间,阮清欢起身拉起鹤安后,抬手摇了摇了床,不出所料,比畅春园中那个响的还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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