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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后(杀猪刀的温柔)


“也行,你家也近,本宫拿牌子给你。”
禄衣侯夫人顿了顿,把薄子收拢,朝皇后那边倾了倾身,客客气气道:“臣妇丈夫身边有快脚之人,还请娘娘把这薄子和话带给臣妇的丈夫就好,他会知道怎么办的。”
狄皇后斜睥了这看着恭敬客气,实则对着她这个皇后也不让半步的妇人一眼。
着实硬气。
“这事不能只经你的手?”狄皇后不想把事情延伸到朝臣身上去,至少今日不想,她不想在事成之前让皇帝知道这是她的意思。
闻言,禄衣侯夫人摇首,“娘娘应该也知道,臣妇不是那个能拿主意的人。”
“那就这样罢。”狄皇后早就见识过此妇的软硬不吃,转头对李女史道:“你拿上东西去中秀殿,找丁女。”
“是。”
禄衣侯夫人把薄子交给了李女官,还未回过头来,只听皇后娘娘冷冷道:“我让丁内司去找禄衣侯说,把薄子也带出去给你亚叔亲自过目,这总该成了罢?”
“依臣妇对我亚叔的了解,十有八*九会成,他今年在外面建了两处善堂,那都是花银子的地方。”禄衣侯回过头来看着膝盖,淡淡道。
狄皇后先是被她的话震惊,接而她怒而拍了一下凤椅那裹着棉垫的椅臂,怒道:“合着这天下就他一人会做善意不成?他做了善事就可不听话,连君王都不尊?”
禄衣侯夫人摇首,神情丝毫未被皇后娘娘的震怒所震慑,她不紧不慢道:“岂可不尊?就如您的银子到了他的手里,不过也只是经了他的手,养育那些孺弱年老的,还是您。”
“哼,”狄皇后冷哼了一声,冷冷笑道:“话倒是说得好听,可没见你好生听过本宫的命令。”
皇祖母生气了,佩梅小心地看了诩儿的祖母一眼,只见她脸上虽含怒气,可神情神采奕奕,且目露精光……
看起来比平常要精神许多。
她将将瞧了一眼,只听她的表姐这厢又淡淡道:“只要是您,臣妇都是听话的,您一开口,臣妇想的都是先应承下来,再想办法去解决。就如今日此事,臣妇也是赌上了这些年臣妇对亚叔的那份孝心,明知是为难亚叔,还也还是答应了您去为难他,我视您在他之上,好在这世间像您这样的人只有一两个,若不然臣妇的罪过就大了。”
狄皇后听了怒笑了一声,只是这怒笑过后,她脸上的怒气已然散尽,她哼了一声,又懒懒地躺了回去合上眼,手指朝佩梅那边别了别,道:“你这妹妹,日后有你一半,还是能成点事的。”
被她们的说话说得心思乱成了一团麻的佩梅一听,当即抬起眼来,看向了她表姐,只见她表姐朝她这边也看了过来,微微朝她颔了颔首,接而回过头去,朝凤椅上的皇后道:“娘娘用心之良苦,臣妇知道,等梅娘日后长大了,她也会明了的。”
狄皇后不想再听她那些没用的话,朝她这边挥了下手,“退下罢。”
“是,臣妇告退。”
禄衣侯夫人走了,凤栖宫更静了,佩梅见站在宫里的宫人一声不发,尤如泥塑,那椅上的老妇人又散去了一身的光,成了一个身上尽是暮气的死沉老人,不知为何她的心更是慌了。
她不是很听得懂皇祖母与表姐的说话,更看不懂如今她眼前面现的情形——她不懂为何一个人在半刻前一身凤临天下的威仪,转眼之间就成了一滩死泥,而这宫,也因她成了一处死宫。
佩梅这日下午在凤栖宫里没等来苑娘表姐的回信,倒是等到了天暗,她随皇祖母去往了中秀殿。
在中秀殿里,她见到了艳光十射,神彩飞扬的婆母。
刘太子妃见到儿媳,就示意儿媳往她身后走,其后往带着一众臣妇给婆母皇后娘娘请过安,各人被赐落坐后,她带着儿媳往她首位下首的位置走去。
佩梅眼睛眼光看到了她的表姐禄衣侯夫人走向了她和婆母对面的斜角处,也就是皇祖母椅下左边的第二处桌几处。
中秀殿小,殿内摆放的诸多桌几是那种不过长不过三尺的小桌几,她表姐右手,也就是在左边首位打算欲要落坐的是一个面容慈祥可亲的老人家,她看着年纪颇大,与首位已经落坐的皇祖母相差无几。
这肯定是相臣大人家的大夫人,还是左相家的,佩梅心里想道。
只有那位相爷家的内眷,方是这个年龄,配得上这个位置。
她只是没想到,她表姐能坐在其下,但一想表姐在凤栖宫里与皇祖母的对话,佩梅又释然了下来。
她在宫外的时候,从来没想到,那个站在佩家小宅里都安然自如,在祖父母面前温柔小意恭敬顺从的表姐会是这等处事严峻果断之人。
“那里……”见儿媳脸微有倾斜,在察看殿内大局,快要落坐的刘氏不经意地朝下方扬了下脸,让儿媳往她们右边的这边下方看去。
佩梅随着婆母的提示略一转头,就看到了她们这边下首处的人。
那是一个灵秀美丽至极的小娘子,只见她身着淡蓝色的绸衣,小脸洁白如玉,丹唇外朗,娉婷袅娜,行走之间优雅从容,好一个处世不惊的绝世小美人,美得让人不禁侧目。
佩梅尚还记得及时回过头来,只是一回头,她看向刘太子妃的眼睛里满是茫然。
她在这里,就像是一只小麻雀。

佩梅一下就回过了神来,垂首低低应了一声。
刘氏听出她声线里有一丝丝气弱,无奈此时一殿的人都在等着她落坐,刘氏身为太子妃先坐下了,她们方好落坐,她不能让人等,刘氏轻拍了下儿媳的手放开了她,扬起笑脸朝殿内命妇们道:“诸位夫人,请坐。”
说罢,她先行坐下。
“坐坐坐。”
命妇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看着身份比自己贵重的先坐了,这才自己坐下。
但凡这进了宫,丝毫差池也不能出,在这等场面上惹了比自?*?己身份重的人不快,后患无穷。
待殿内的人差不多落坐了,佩梅发觉自己身边坐下了一个身带香风,浑身香气飘飘的美妇人,待她眼睛转了过去,只见这美妇朝她嫣然一笑,头上珠钗摇摆相撞,响起了轻脆好听的叮铛声。
她身装宫装,佩梅以为是宫里的哪个妃子娘娘,正要启唇问候之时,她看到了这美妇身着的宫装是深粉色。
这深粉深到近乎成了红色,如若佩梅身后恰好点了一盏灯,灯光明亮照出了这宫装底色的粉,佩梅还以为这是哪位贵妃。
卫婆婆教过她,宫里只有二品以上的妃子和贵妃才能碰红色的衣裳,而粉色是等级不高的宫中美人穿的,因宫中有一种深粉色接近于红,有些别出心裁的美人就会用这种衣裳做衣裳,讨一个彩头,同时这个颜色也容易让人误解,看不出这个颜色来的人也大有人在,免不了把身着深粉的美人等尊贵的妃子看待。
宫里不乏有人钻这个空子。
是王夫人……
婆母说过,王夫人唯一一个替太子生了两个儿子的贵妾,太子曾替她向皇后娘娘请过命封她为贵妾,她得了皇后亲口颁布的旨意,已是卫家妇,是能出席宫宴的。
佩梅当下就扭过了头去,她转头转得太快,也就没看到王夫人那笑意加深的脸上眼里那浓浓的不屑。
向她们看来的刘氏却是看到了,她微笑着朝不远处的王夫人点了点头,笑容不减低头对儿媳道:“我儿可好?”
佩梅颔首。
“姐姐,这是太孙妃罢?我还是头一次见,太孙妃长得可真清秀。”这厢,王夫人略弯过身来,笑容满面道。
“正是诩儿媳妇,诗娘也不常往我宫里走动,不认识诩儿媳妇也是正常的。”
“哎哟,瞧您这话说得,哪是我不想走动,姐姐若是欢迎我,就是晨昏定省,诗娘也是愿意的,还不是姐姐不愿意,诗娘不敢轻易踏足您的小凤栖宫,这才连太孙成亲这么长时日,我连他媳妇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姐姐您说可是?”王夫人娇笑着道,珠钗摇曳间,万情万种。
王夫人是个喜欢故作天真的人,刘氏曾被她日日踏足小凤栖宫炫耀过她得太子的恩宠,她的两个孩子得的太子的欢心,这些刘氏尚且能忍得下,刘氏忍不住的是王诗娘那些话里话外对她孩子的诅咒。
王诗娘这个人,话里话外好意说以后把她生的孩子送给刘氏当亲儿子,一定会把刘氏当亲生母亲,送她终老,听着是好话,但话里的意思她已把卫诩当是死的了,刘氏气了几回,怕自己还没拉扯大孩子就被妾室气死了,就止了王诗娘的请安,如今到了王诗娘的嘴里,就成了她不愿意让其请安了。
她这等手段,刘氏早见识多年了,这厢笑着回道:“你这个姨娘啊,又娇又美,替我侍候太子都忙不过来,又极得太子的心,本宫岂敢叫你过来天天晨昏定省,若是如此,太子爷不得心疼死?到时候我就要遭说喽,你还是好生呆在你的宁秀殿罢,我没人请安不要紧,委屈了你这个姨娘,那就是本宫的不是了。”
这番话换以前刘氏绝不会张口,只是今日非同往日,卫襄不给她脸,她又何必留他的脸面。
他打她一巴掌,她还他半巴掌。
所谓夫妻同心,就让它成为过往烟云罢。
刘氏说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不像王诗娘还要压着点,她这话一出,不大的中秀殿前后左右但凡在里面的人都听清楚了她所说的话。
这下不少的眼睛皆朝她们看来,还有人朝王夫人身上停了片刻,更有甚者看出了王夫人身上的那袭衣裳藏的技俩,因此不禁莞尔。
这能来今日宫宴的皆是大臣的原配正室,身份不正的,都出不了这个面。
她们早前就听说太子把庶子要说亲的未婚妻都抬进来了,这下连妾身也抬了出来,上不了台面的都往上抬,也不知太子是怎生想的。
“皇后娘娘,”这厢,坐在禄衣侯夫人下首的吏部尚书徐中的夫人徐夫人抬首朝上首的狄皇后道:“臣妇初来乍道,认识的人不多,这位姨娘是哪个大功臣的姨娘呀?”
徐中夫人今年年中来的国都,她丈夫徐中以前只是个小县令,前年方调来国都,去年就当了吏部尚书,比禄衣侯更得皇帝的赏识,朝中有云他往后就是取代萧相位置的人,陛下正在把他往那个位置挪。
这是徐中夫人头一次参加功臣功宴,她这明着装傻得罪人的话一出,王夫人当即变了脸色。
与她隔着一个禄衣侯夫人的萧相之妻,萧老夫人这厢笑眯眯地朝王夫人看去,王夫人被权臣夫人注目,那是太子见了都要停下问安的老夫人,王夫人当下强行挤出了个笑来。
老相夫人见状,笑眯眯别过头,看向了上首的皇后娘娘。
她懒得管闲事,可徐中是她家老头子的半个弟子,以后要接手老头子的遗志,其后还要还他们萧家再造之恩要帮着他们萧家的人,这比他们的儿孙还重要,徐中那鲁莽夫人的脸面,今日她护定了。
这个就是皇后娘娘也得给她三分颜面。
这才坐下,事就来了,这把椅子坐着真是片刻安宁都不得,狄皇后接过丁女递来的茶抿了一口,一并把心口的厌倦咽下,方启唇道:“太子妃不是说了?是太子的。”
说罢,狄皇后也没去掩眉目之间的厌烦,把杯子甩到宫女抬着的茶盘上道:“太子的意思,你就别问了。”
若了皇后不快,徐夫人怏怏地收回头,抿着唇嘟了一下嘴。
她方到国都不久,却已是都城有名的妒妇,最恨有人往尚书府抬人,还曾因纳妾之事抓花过徐尚书的脸,让徐尚书带伤脸上朝,从此举朝有名。
她一听姨娘两个字就讨厌,这两日还为着姨娘的事跟家里当家赌气,就是听明白了这是太子的姨娘,也还是忍不住心头的那口恶气想下姨娘的脸。
禄衣侯夫人也是知道这位夫人为了丈夫不纳妾室的赫赫战绩,她家禄衣侯跟徐尚书走得不近,徐尚书还有些讨厌她家禄衣侯,经常当朝当着众臣反驳她家禄衣侯的话,但实则上两人私底下还有一点交情,徐尚书还带着他夫人上侯府做过客,这厢见徐夫人又不快了,她撇过头去,朝徐夫人轻轻声问道:“怎么了?”
“有人又给中郎送人,还是中郎的叔母,老不死的胡搅蛮缠,今天还在家里住着,赶都赶不走,”徐夫人朝与她很是投缘的侯夫人撒娇道:“我不高兴嘛。”
见她说得仔细,实在不是这等场面能说的话,侯夫人朝她轻轻摇首,“回头静下心来,使个好法子就是,莫要迁怒。”
侯夫人说话就是能说中她的心坎,徐夫人也知道丈夫同僚的这位夫人是为她好,也不使小性子了,朝禄衣侯夫人扮了个小鬼脸,就端端正正坐着了。
她不傻,侯夫人这是还不知道,她这还是在为她丈夫出气呢。
去年中郎考核太子的人就没如太子的意,没给太子底下的人马全都加衔,今年的考核又不可能如太子的意了,且她那个倔中郎在太子奉于青为太子太师这事一上也是不赞同,太子闻到了风声,他底下的人天天为难她的徐中郎,这些日子就让他好过过一天,徐夫人没见过太子,却已视太子为敌人,见太子果然不是个好太子,连姨娘也抬到明面上来下她们这些正室的脸,这厢她也是装傻借题发挥,明里是不给姨娘脸面,实则借今天到的都是正室的场面暗中讥讽太子,想为太子多竖两个敌人。
“侯夫人,”这厢,老相夫人也开口了,她依旧笑眯眯地问身边妇人道:“老身听说你家常侯爷很忙啊?”
萧相夫人这一说,她们这排坐着的一排人皆朝侯夫人看了过来。
她们已听说象兹国来使之事。
“是。”
“那来使长什么样啊?老身听说他们牛高马大的,小儿见了还会夜哭,可是真?”老相夫人好奇地问。
“妾身没见过人,”侯夫人回道:“不过我听侯爷提过一嘴,来使一行人长得是有一些高大,却皆是知礼之人,他们的眼睛颜色也跟我们有些不一样,是蓝色的,肤色也要比我们白一些,侯爷说这是象兹国祖先与我们卫国祖先不一样,瞧久了都是人,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也不用太奇怪。”
“原来如此,这说得老身更是好奇了,这牛高马大蓝眼睛,也不知真人是长什么样的。”老相夫人笑着道。
这也吊起了在座之人的好奇心,相夫人问过后,她们这一排又有夫人问起了禄衣侯夫人关于来使的话来,那先被引人注目的王夫人皆被她们忘到了一边,无人再多看她一眼。

夫人们说着话,等安和殿那边上了菜,这边也上了。
此时安和殿,卫诩垂首坐在其父身后尤如隐形人一般,听着皇祖父如寻常人家和善的老人一般与诸位臣子闲话家常。
今日来的人,顺安帝每家的情况了如指掌,他又常找来他们说话,是以君臣说话少有冷场之时,等酒过三巡,酒喝了不少了,他话说了也不少了,他朝这一年为国为君都做了不少事的功臣们道:“朕嗓子都说哑了,朕让太子陪你们说,朕歇歇。”
“儿臣遵旨。”卫襄作揖。
“左相大人,襄有一事不解,还请相爷指教。”卫襄当即从善如流,向萧左相请教了来。
这厢太子下角处,今日功宴唯一一个不请自来的宾客,当朝靖王爷朝他身边的禄衣侯说起小话来,“我听说你接待的那位是个王子?”
禄衣侯看向他,不语。
“说说,我俩谁跟谁啊。”靖王拿手臂杵了杵他。
“您问陛下去。”靖王混不吝,禄衣侯不与他一道。
“问就问去,等会儿我就去问,靖王就没把这当回事,嗤了一声道:“还当本王稀罕你说不成。”
“您今天怎地来了?”皇家的家宴是在明天大年三十,禄衣侯不懂靖王叔今天怎地来凑他们臣子的这个热闹来了。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靖王拿手指戳了戳禄衣侯的肩,脸色严厉道:“是你叫澜亭进的宫?”
“是我带的。”
“做甚?”
“您问……”
“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当着你同僚的面揍你?”靖王见他又开托,举起手道。
靖王还真真是说得出做得到,禄衣侯无奈,低声道:“替陛下看看身子。”
“我皇兄没病!”靖王瞪他。
“就看看。”那边是皇后之请,这边是靖王相胁,禄衣侯干脆自己担了下来,当是他的意思。
“滚蛋。”靖王瞪眼睛,说着他拉下脸垂下头,悄声问:“看过了,把过脉了?”
禄衣侯点头,不等靖王说话,他立马接道:“这个就是您今日当着陛下的面动手,微臣也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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