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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后(杀猪刀的温柔)


她受了好大的羞辱呀,她想回家,想告诉爹爹娘她受了什么委屈,让他们给她报仇。
“疼吗?”
“疼。”小娘子的问话,让温香雅泪如雨下,眼泪从她美丽的眼睛里大滴大滴往下流,她哭着道:“小梅娘啊,好疼啊,好羞啊。”
她一辈子,没受过此等的羞辱。
佩梅已知道眼前的人傻了,痴了,疯了,她不忍下再把话问下去,可她到底还是哭着问了这个已经疯了的秀美娘子,“那充仪娘娘,如果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在这些人的手中活下来的,你可以告诉我吗?”
“可以呀,”温香雅告诉这个恍如天仙降临拯救了她的小娘子,“我告诉吴公公,其实不止我通了奸,周修容偷了骆王,周修容还跟去年来宫里跟她通报她父亲上任侍郎喜事的兄长眉来眼去呢,她见着个汉子就想要,她太想要了,小梅娘,这宫里的日子太苦了,你是不是也想偷人啊?”
佩梅泪如雨下,她摸着嘻笑得就像个小女孩一样天真的温充仪,娘娘那还如花朵一样盛放的美丽容颜哪怕苍白,还是美不可方物,这个江南美人长得是真美呀,她不该来这个宫里的,她该在一个她不会疯掉的地方自然绽放,息落,从生到死,自然地盛放收拢死亡,而不是夭折在其最美丽的年华……
“这里,有点不好。”这里好苦呀,佩梅擦掉笑嘻嘻的脸上掉来了泪来的充仪娘娘脸上晶莹的泪,她和充仪娘娘诚心道:“娘娘,梅娘不能送你回家,梅娘没那个本事,梅娘送你去女义庄好不好,那里也不是什么好的地方,那里还要您亲自织布耕田,自给自足,那里还是会有勾心斗角,你少做一点多吃一点,都会有人跟你计较,那里不是净土,但还是人间,那里再是不好,可有一点好,在那里,没有人打你的耳光子,有人打的话,我只要活着,我来给您做主,我每一年都过问您一遍,您信我吗?”
佩梅觉得她的心碎掉了,她哭着缓缓说:“您要去吗?”
她没有金刚手段,可姑姑啊,母妃啊,皇祖母在天之灵,你们看看,她不得不善。
她便是死了,她也得做此一举啊。
她是人,不是石头,不是金刚菩萨,她只是人,是那长着人心的人呀。
有谁能懂她吗?
“咯咯咯咯咯……”看着她哭,温香雅咯咯大笑,她笑着擦掉这个傻太孙妃脸上的泪,抱着这个小娘子的头,在其耳边痛彻地哭着道:“要去啊,小殿下,你以为我真疯了啊,我要去啊,我快活不下去了,我要去逃命了。”
多谢这个心软的小殿下,她温氏要逃命去也。
温香雅死死搂着这个小娘子的头,把自己的嘴的压到这小娘子耳朵,死死地、一无反顾地,把她这些年知道的宫中朝外的密事,皆一一告知了这个小娘子。
说罢,她松开小娘子的脑袋,在小娘子僵硬的脸色后,她握着唇,咯咯笑了。
这下可好,她没事了,小梅娘有事了。
不过不要紧,她去了义庄,每天会跟佛祖敬一炷香,请求佛祖保佑梅娘殿下,从此以后逢凶化吉,遇难而反,皆成其祥。
太孙妃一定要活下去呀,这个小娘子与她许下了诺言,说只要活着,就管她的死活呢。
她想活着呢,小梅娘一定要千秋万代呀。
她想要被人保护呢。
只要一点点、一点点的保护,她便能活下去。

三娘带来了膳食时,温充仪已沉沉睡去。
等到进膳,细妹在旁边把她的那份膳食吃完了,佩梅却还是强咽不下。
她把那份给了细妹,又看见细妹扒光饭碗,吃间还不忘朝她笑两声,说一声“多谢殿下,佩梅便笑叹了口气。
自己若是有细妹这等强壮的心思,该有多好。
这厢,她心神宁静了不少,便把三娘叫到了跟前,让身边的人退下,小声跟三娘说了她想对充仪娘娘所做的安排。
女义庄不是什么好地方,卫国民间的女义庄,那是无亲无故的寡妇才能去的地方,去了还得交一笔银子,身死无人过问,民间便凡是妇人者,视那里为人间地狱,只有被抛弃的人才去那里。
那与皇宫沾边的女义庄也是如此,是宫里年老在宫里留不下去,又没有娘家可回的老宫女所去之地,她们会拿毕生积蓄去那里买一个栖身之所。
佩梅没想到她愿意去那里。
佩梅之所以知道那个地方,是太子妃母妃在她进宫前找的那个教她宫中禁忌的老嬷嬷那里知晓的。
起因是教导期间,女嬷嬷在义庄认识的昔日认识的人过世了,义庄来人找到佩宅,问嬷嬷要不要去送她一程,她母亲知晓后,给了嬷嬷三日的时间,又给嬷嬷支了十两银子当作路费,嬷嬷从那次回来后,与佩梅多说了一些义庄相关的事情。
来人叫嬷嬷去送那死去的人,也不是出手好心,是他们知晓嬷嬷手里有银子。
嬷嬷去了,要给管事的送点银子,要给看门的也要送点银子,买棺材要钱,抬棺材要钱,吹唢呐敲锣鼓皆要请人,处处要花要用,他们能从嬷嬷那里捞一笔的银子。
嬷嬷去了,带了半副身家过去,空空如也回来,她回来便与佩梅说,人的情份,是要花银子的,当个有情有义的人,比无情无义难多了。
无情无义只管无情无义,有情有义,不止要有情有义,还得有钱去撑着这副有情有义的行头,但凡无钱,但凡一次不帮,便会轻易落到那无情无义头上去。
是呀,嬷嬷说得对,当个有情有义的人难多了,佩梅说完,见三娘垂下头去,不看自己,在心里叹了口气。
三娘是个好姑姑,近来尤其极好,她心里有梅娘,此时便是觉得佩梅有所不对,也不说佩梅,脸上不挂相。
她对佩梅当真是顺从至极,安然把她的生死系于佩梅一人身上。
人是很难做到完全符合别人心意的,可这是三娘,是丁姑姑留给佩梅的人,那情谊,何止一般,佩梅拉着三娘的手,趋身她耳侧,与姑姑说了一个充仪娘娘与她所说的一些事。
原来,往凤栖宫送蛇送死鸟的人不是周修容,也不是骆王,而是已经死去了的李贵妃的儿子明王所做。
哪是周修容收买了温充仪,是明王收买了温充仪,明王借温充仪的刀,温充仪借周修容的刀,借刀杀佩梅罢了。
而温充仪之所以能被明王收买,是明王知道了她偷人,且知道她偷的是谁,便拿这个要胁她和她的情郎。
充仪娘娘大方,连她偷的是谁,皆告知给了佩梅。
佩梅听时已呆若木鸡,只能听着温充仪不停地说这些让她脑子呆掉的消息,等充仪娘娘说完了,她也已傻掉了。
她天天呆在凤栖宫,不知道凤栖宫外的皇宫是如此的混乱浑浊。
温充仪说的每一件事,皆听得佩梅坐立难安,那些佩梅从未听过的事,极少听人说过的字眼,从看样子知书达理的充仪娘娘的嘴传到她耳里,每一件事每一个字皆让佩梅有心惊肉跳的感觉。
充仪娘娘的嘴里,不止宫妃,还有许多宫女皆在偷人,她们会生下一些孩子不要埋在皇宫荒废的地方,她们勾引一些禁卫军、太监公公。
充仪娘娘所说的许多事情,便连丁姑姑也未曾跟佩提及过半句,充仪娘娘在不到一炷香的时辰里,告知了佩梅一个佩梅从没接触过的皇宫。
且与佩梅有关的事不止一两件,这皇宫里有很多宫女是各派系在宫里收买的眼线,骆王有收买的人,明王也有收买的人,充仪娘娘还嘲笑佩梅,就她爹没往宫里送银子买她们的消息,没让她们挣到佩家的钱。
佩梅仅仅只是单独想起这句话,就苦笑不已。
看来,只有她不明白这宫里底下的暗潮涌动了,宫里的每一个人心头有数。
因着她要砍掉各宫洒扫的人数,由凤栖宫来统一安排支配,这代表各宫的主人就不能从这些人身上拿到孝敬了,也不能拿到外面给她们的大孝敬了。
有些宫妃家中早就不管她们了,十多年二十多年外面娘家连个消息也不曾送过来,皇又没有赏赐给她们,她们想在宫中过得好一点就得花银子,银子的来头便得从外面的这些人手里来。
宫外的人朝宫里的人送钱买耳目,买消息,宫里的主人等着下面的人孝敬收份子钱,自己出会卖一些消息出去,宫里的女眷皆有她们的生存之道,只有佩梅满心思地想宫女们住的屋子差了,得花银子帮她们修一修。
吴公公想必定是清楚些知道这些事情的,皇祖母想来也是心里有数的,从来不修,提都不曾提,只有她傻呼呼地想着人人不容易。
若不是家里人想着帮她省钱,她爹炼出了精铁,她要被人笑死不说,人也被拿下了。
难怪那日吴公公看她,就像在看着一个大傻子。
她动了后妃们的钱袋子,也休怪这次她们联手起来给她设局,要置她于死地了。
宫女自戕,不止是温充仪出的人,周修容设的局,有不少人皆参与了进来,便是连诬蔑佩梅的人都找好了,参与的人几乎涉及除凤栖宫的后宫,她们早已设好周密严谨的证词置佩梅于死地,只是谁也没想到吴公公出手那么快,仅仅一夜便粉碎了她们的阴谋。
但凡慢一点,今天大朝会过后,便是佩女与佩家的死日。
前朝那边也早早商议好了,此次宫里宫外联手做局,只为把佩梅赶出凤栖宫,腾出位置。
后妃们哪怕当不成皇后,当个主掌事的,这又何尝不风光?
她们即嫉恨佩梅动了她们的利益,更觊觎佩梅所握有的权利,这宫里便是自认为自己最善良最无害的人,也对这个小太孙妃所住的凤栖宫动心不已。
那是地位和权利,她们进宫,就是为着有朝一日,不需要去看别人的脸色,让人人看她们的脸色。
佩梅把这些事情说给了三娘,三娘听到后宫的这些人连给污蔑殿下的证人也找好了,沉默半晌。
过后,她冷冷一笑,淡淡道:“大人一死,她们就当我们没有了在陛下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凤栖宫是彻底没人了。”
便连这种死局,她们也做得出。
佩梅听了,哂然一笑。
是啊,当凤栖宫无人了。
其实凤栖宫是无人了。
这次是赶巧了,佩家有了人罢。
“我承诺充仪娘娘的,想做到,且这是我先承诺了,娘娘之后才告知了我这些,”善行不一定有善报,可遇到心软的人,她们也会怜悯帮她们的人一二罢?这世上不尽是无情无义之人,且也是有情有义太难了,只有无情无义方才能确保自己能活得下去,人也只有变得无情无义,梅娘与三娘道:“姑姑,我要保她。”
这是太孙妃在向她解释,是为了宽慰她,是视她为自己人,扈三娘松开她那夹得紧紧的眉头,颔首道:“您只管做就是,您受了这么大的冤屈,您还有不追究之心,这是您的仁德宽厚,想来吴公公这点面子是会给您的。”
“前朝现在不知如何了?”现在佩家风头无两,就冲吴公公救她那快速的程度,佩梅也知,她在陛下面前没有面子,可她父亲目前来说在陛下那里还是有一二分薄面的,此时正是佩家的势,打铁趁热,恰好是她能做得一点事情的时候。
“甚好,陛下无碍,澜圣医进宫了,听说禄衣侯也来了。”三娘把她刚才打听到的消息说给了殿下听。
“是吗?太好了!”
“是极,您先坐着,我去吩咐点事。”
全宫做局要弄死太孙妃,而扈三娘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丁大人传到她手里的人看来是都死了,这么大的事,没有一个人往她这透露半点风声。
看来这些人就都被收买了,没一个人打算听她的了。
扈三娘脸色平静,内心涌现的杀机在此时霎时弥漫了她的全身。
她现在都怀疑,此前房屋漏雨的事,是经人设的局,传到殿下耳朵里的。
后宫的人都知道太孙妃年纪小,心软,天真,好骗。
那么,她也被设计了?
她需从头到尾查一遍。
三娘走到细妹面前,和细妹细语道:“你得出去转一圈,找我们放在各宫的那几个人问问话了。”
细妹看她一眼,见三娘身上的杀意浓得似要亲手上阵宰人了,她摸着她那个吃得鼓鼓的小肚子,问:“我要回去把娘娘的剑拿上吗?”
皇后娘娘在的时候,帮她跟陛下要了一把剑,赐给了她,虽说没有明言这是可以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却也是一把足够令后宫瑟瑟发抖的屠人剑了。
“回去拿上罢,殿下这边还有事,我就不陪你去了,是哪几个人你知道吗?”
“丁大人安的那几个人?”
“对。”
“那我知道,人还是我挑的,她们怎么了?”细妹揉着肚子的手慢了,只感觉她手中那把无形的利剑,回到了她手上。
她想杀人了。
“她们叛变了,各宫娘娘连手做局要灭掉殿下,我半点风声也没有听到。”
“是了。”
果真如此,细妹嫣然一笑,快步跑到太孙妃面前,朝殿下一福,“殿下,我回宫办点事,去去就来。”
她们说话时离佩梅有点远,佩梅不知三娘吩咐了她何事,且也没有问的心思,细妹是三娘手底下的人,三娘吩咐底下人的事无需她细问,便道:“且去。”

第213章 来日她也不知她会成为谁。
马有千里之程,无骑不能自往;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
岂止是有志没有帮扶便无法通达,她身在皇宫,没有这运气,早就成了地下冤魂。
她这女子之身,运气何来?
运气娘家来。
这场大局,若为宫外父亲另辟蹊径出手,她在宫中,已成他人口中鱼肉。
佩梅发着愣想着这些事,见三娘跟宫人们说完事回来,跟她说道了凤栖宫放在各宫的耳目可能已不是她们的人了的事。
闻言,佩梅苦笑颔首。
人走茶凉,今日的境况,也是能想到的。
谁也不会认为一个孱弱的太孙之妻,能掌管凤栖宫多年,而皇后的老人,毕竟是老人了,在新后眼里,那都是些需除之而后快的人物。
这宫里的每一个人,皆不值得帮。
见三娘脸孔冷厉,佩梅顿了顿,安慰她道:“无碍,我们现在没有事,形势比人强,而形势如今在我们这一头。”
说来是如此,扈三娘挤出一抹笑来。
这厢,佩梅示意她在自己身侧坐下,扈三娘没有听殿下的,而是恭敬地跪坐在了殿下的脚跟面前,方便殿下与她说话。
她此前心里还是有点仗着自己是个老人,在太孙妃面前有点自视若高,百无禁忌,姿态不是很恭敬,如今她不能这般做了。
底下人若是看奴婢的威严,胜过主人的威严,便会有样学样,以为自己也能学着那个以下凌上的,也能踩到主人头上去。
她不能坏了这规矩,她得做好这规矩给人看。
她不忍心别人欺到小梅娘头上去,也不忍心那些因她而起了心动的人,有朝一日,被忍无可忍的主人砍掉脑袋。
规矩是为了保护双方而定的。
耳目的事,便是坏了规矩。
这些人早就该死了,是她们成为了凤栖宫的耳目,才得以活下来,如今她们翻脸无情,那便得承担翻脸无情的结果。
哪怕这个结果是她们万万不想要的。
“殿下,我有一个想法,那日,肖才人张才人说她们所住的佑门殿中漏雨,让我们去看一看,您吩咐了我过去查看……”
佩梅颔首,是以然。
她听到肖才人张才人所住的地方,七八个人挤在一室,还得给肖才人张才人支钱方能在佑门殿住下,这才起了修缮宫人房的心思。
三娘道:“佑门殿的肖才人,本是皇后娘娘的人,她的才人是娘娘给的;我那个与我说道详情的小姐妹,也是我自己养的耳目,您后来还给她赐了吃食。”
佩梅静目看她。
三娘道:“若是后宫联手做局,她们想必也参与其中了,也许从这里开始,便是下套的开始。”
佩梅笑了。
她倍感荒诞地笑了。
丁姑姑将死,她还承诺姑姑往后绝不轻易去可怜人,哪料到此时,宫中已经拉给了一张特地为她做局设下的网,而她轻易便入局了。
这皇宫,当真是时时刻刻皆有无处不在的暗流涌动。
“封公公那次,”三娘的话,让佩梅想起了消失了的封公公,封公公是个客气人,他与丁姑姑有点交情,对她也好,“若是没有我父亲,我就逃不脱了罢?”
“是。”三娘也想到了,她不敢瞒冰雪聪明的太孙妃,是以在意识到这个情况之后,便选择了马上与佩梅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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