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制卡师/灵卡学院(龙柒)

她兴奋地想要成为天蝎卡主，满怀期待地迎向了这枚让她“快乐”的卡片，但……再怎么训练，剥皮之痛也是超出人体痛苦阈值的。
她痛不欲生，绝望尖叫。
可仪式已经开始了，不可能停止。
她从谩骂到哭泣再到哀求，最后是心如死灰。
成为天蝎卡主那一刻，她先杀了自己的父母，打算将其制成【复活卡】。
然而【复活卡】有个条件，她的父母得爱她。
所以，【复活卡】制作失败了。
十年前。
苗风三人闯入了黄道社的一个盛大仪式中，她隐在暗处，看到了这幸福的三个人，心生嫉妒。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这么幸福！
凭什么他们不需要承受痛苦！
凭什么命运如此不公！
她尤其讨厌那个阳光爽朗的男人，在他映衬下她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丑陋又肮脏。
她厌恶他对队友的温暖照顾，她讨厌他的笑容，尤其痛恨那对小酒窝。
好讨厌，好讨厌，好讨厌！
她要毁了他！
她吃掉了李素文，使用了【神替】，而后将他推向了祭坛。
她要让他成为她。
而她，要成为他！
在她的安排下，三人逃回了灵卡学院，可谁都不知道的是，李素文已经死了，潜入学院的是天蝎卡主。
苗风因为继承了【星神卡】而备受瞩目，反倒没人留意到略有异常的李素文。
再之后，苗风更加光芒万丈了，而她在他身后，默默注视着他，怨恨着他。
直到一次出任务，苗风带队，有江冰轮和不少灵卡学院的年轻导师，当时的“李素文”故意找借口避开了这次行动，可其实她偷偷跟了过去。
苗风自从持有了神话卡片，战力大增，他一个人就能捣毁黄道社的一个据点，之所以带着大家一起来，主要是“练兵”。
杨怀周的年纪大了，越发想要在有生之年解决掉黄道社。
苗风看明白了老校长的心思，也在倾力配合。
然而就是这次“练兵”，将灵卡学院的骨干推入了深渊。
起初一切都好，直到“李素文”忽然出现，背刺了一个又一个队友。
队友们哪里会怀疑“李素文”的身份，他们只当是她来支援了，还笑嘻嘻说道：“放心吧，我们……”
话没说完，就被“李素文”给刺穿了心脏。
等苗风杀光了黄道社的骨干，回到营地时看到的就是杀了所有人的“李素文”。
“为什么？”苗风彼时的表情，让“李素文”爽得头皮发麻。
她道：“因为你啊。”而后她变成了被她吃掉的队友孙珍礼的模样。
苗风瞬间明白了，只觉浑身颤抖：“你是天蝎卡主。”
天蝎卡主笑得无比开心：“是啊，我是‘天蝎’。”
苗风向她发起攻击，天蝎卡主一副无力招架的模样，等到外出巡逻的江冰轮回来，看到的便是苗风在袭击“孙珍礼”。
江冰轮此时的震惊只怕比方才的苗风还要大，他颤抖着道：“你……你……”
苗风回头，双目猩红，竟向他发动了攻击。
天蝎卡主趁机逃离，又换成了‘李素文’的模样，来支援江冰轮。
再之后，就是苗风疯了。
他杀了所有队友，只有江冰轮活了下来。
宁烛试图从天蝎卡主的记忆中找到更多线索。
但她的记忆凌乱得不成样子，甚至非常突兀。
这段清晰的记忆中，她对苗风深恶痛绝，可在隔了很长的一段混乱记忆后，她居然跪在了苗风面前，对他恭敬道：“首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最后一段清晰的记忆是宁烛入学后的那一年。
天蝎卡主的记忆总是伴随着痛苦，无止境的剥皮之痛，然而她这一年罕见的明媚。
她看着宁烛，像是看到了十年前的苗风，可这次她不再是那个阴沟里的老鼠，而是他（她）的老师。
宁烛信赖她，仰慕她，把她当成了至亲至纯的师长来爱戴。
真好啊。
她爱她啊。
“李素文”潮湿的记忆中有了这罕见的干燥温暖。
然而这终究是水中泡影，在宁烛拿下六星卡环后，一切都碎掉了。
“李素文”要逼疯宁烛。
就像当年逼疯苗风一样。
只是，她不像十年前了，她不再渴望将她也拽入阴沟。
再复述一遍这些记忆，宁烛仍是额间沁出了薄汗。
杨怀周给她一杯热茶，道：“辛苦了。”
宁烛捧着茶，喝了一大口后，只觉热流涌入胸腔，慢慢缓解了周身的阴冷。
“校长先生……”宁烛抬头看向他，“苗风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天蝎卡主的记忆中能看出，最初的苗风肯定是没问题的。
而那场所谓的杀死所有人，也是“李素文”的手笔，目的就是逼疯苗风，而疯掉的苗风……是被【星神卡】给操纵了吗？
可现在【星神卡】在宁烛手里，他为什么还是那样子？
除了天蝎卡主外，其它三位禁卡卡主对黄道社那位年轻首领的印象只有恐怖。
源自身体本能的恐惧，连直视的力气都没有。
他们怕他，像刻在基因中的本能。
杨怀周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望进宁烛眼中，道：“我们一直以为，苗风当初继承的是【星神卡】，可有没有可能，那是【古神卡】？”
宁烛：“！”
白泽也竖起了耳朵。
杨怀周道：“神话卡片是有共通性的，比如对‘未来’‘时间’‘空间’‘因果’的影响……而当时卡师界只认【星神卡】，再加上是黄道社的仪式，大家先入为主地认定是【星神卡】了，包括苗风也是这样认为的。”
“天蝎卡主的记忆里的确提到了古神归位……”
“不过她未必知道所有真相。”杨怀周继续说道，“苗风的天赋极高，他也是初代卡主的后人，按理说也能感应到卡灵，但没有丝毫感应，我当时并没想太多，直到你的出现，我才觉得违和。”
宁烛诧异道：“初代卡主的后人？！”
杨怀周点点头，道：“也就是天蝎卡主口中的流有‘神血’，这事我起初不知道，再听你说了之后，我就去调查了，这才发现初代卡主是有后代的，只是似乎被封印了，始终没人觉醒灵能，直到苗风那一代，这长达两千年的封印松动了，他才被灵卡发现……”
白泽听得眼眶红了，看向宁烛道：“难怪……难怪你和她……”这么像。
她的女儿居然活了下来吗？
它一直以为她死了。
而她的这一丝丝血脉居然一直流淌到了今天。
宁烛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她：“如果是因为血液的话，那苗风本该能看到白泽的。”
杨怀周道：“是的，我对比过你们之间的数据，苗风当时对卡片的掌握度不亚于一年前的你，可他没有看到白泽，这只能说明，他持有的并非【星神卡】。”
居然是这样……
那现在的苗风依旧是古神卡主。
他……他想做什么……
宁烛怔怔地回不过神，她道：“小舅舅是彻底被【古神卡】吞没了吗？”那绝不是她认识的苗风，也不是在灵卡学院中活跃的那个苗风。
那是个让人恐怖的存在。
他是黄道社的首领，是让禁卡卡主战战兢兢的古神卡主。
杨怀周轻吸口气，道：“老格林应该是想到了这些，所以才将【摩羯卡】交给你。”
他看向宁烛，定定道：“如果那真的是古神卡主，那么能与其相抗衡的只有星神卡主。”
可【星神卡】的力量被大幅分散了。
只回收禁卡不够，宁烛需要拿回所有十二星座卡。

【星座卡】并不像【星神卡】这样不死不休。
像黎今和温斯顿兄弟这样只继承了一两年的，其实是可以抽离出来的——这也是为什么各大世家对其严加保护，生怕既把人丢了又把卡给丢了。
但像老格林、杨校长还有处女卡主以及水瓶卡主这样继承了至少几十年的星座卡主，一旦将【星座卡】抽离，等于是要了他们的命。
宁烛想到杨怀周的情况，登时一激灵道：“先生，您不是说过，我没办法完全掌控【星神卡】吗？”
她只想回收六张禁卡，并不想回收全部的星座卡。
杨怀周哪会看不懂她的担忧，宽慰她道：“慢慢来，急不得，老格林之所以把卡片给你，固然有这方面的考虑，也有其他心思——这张【摩羯卡】给格林家带去了太多灾难，他将其交给你，也是在保护瑞安和奥利维亚。”
老格林去了，娜琳·格林的事虽然被格林家强行压了下去，但秘卡高层乃至幻卡和灵卡的高层都心知肚明。
娜琳这个格林家的执行人居然是禁卡卡主，这意味着格林家已经被渗透得很深了。
秘卡的其他世家势必要来掺合一脚，如果【摩羯卡】还在的话，他们少不了心思更重。
现在【摩羯卡】给了星神卡主，他们即便想干涉，也不至于下狠手。
别看瑞安是未来的家主人选，可其实他还没毕业，也还年轻，大部分都是娜琳在处理，这会儿老格林和娜琳都走了，重担全部落到瑞安和奥利维亚肩上，他们兄妹俩想挑起这重担着实不易。
【摩羯卡】交出去后，一方面是断了某些人想要觊觎的心思，另一方面也是在向灵卡示好。
宁烛想不明白的事，杨怀周又哪会想不明白？
老格林这是给奥利维亚铺路呢，当下有杨怀周照拂，未来还有星神卡主这个朋友。
将【摩羯卡】交给宁烛的好处数不胜数，即便不交出去，瑞安和奥利维亚也守不住，奥利维亚若是强行持有，还容易被反噬。
黎今至今都没法彻底掌控【天秤卡】就是例子了。
风雨飘摇的格林家可没有江冰轮这样的守护人。
宁烛听了这些，才放下心来。
幸好有校长先生给她讲明白这些。
杨怀周又道：“别说幻卡那边了，即便是年迈的处女卡主也不会甘愿交出【处女卡】，真要强行收取，反而会引起三大区之争，让黄道社渔翁得利。”
宁烛应道：“嗯！这不可行。”
回收六系星座卡的弊远大于利，甚至有些本末倒置，如果真掀起了世界大战，反而如了黄道社的愿。
可不回收十二星座卡，宁烛这半吊子星神卡主，真的能对抗得了古神卡主吗？
杨怀周又道：“我们只要守住了七星卡环，那古神卡主的力量也是残缺的。”
天命钟下的那枚七星卡环，即便没有【古神卡】一半的力量，也至少有四分之一。
神话卡片的力量不是那么好抽取的。
星魔再怎么天赋异禀，也不可能将【古神卡】完全拆解成卡环和六张禁卡。
从眼下情况分析，估计也是像【星神卡】一样，抽取了一半的力量，已经拿四分之一强化了六张禁卡，再有四分之一留在了七星卡环中。
宁烛心里踏实了许多，又道：“校长先生，您觉得他们还会继续蛊惑我去拿七星卡环吗？”
天蝎卡主和狮子卡主是第一波，她们潜在灵卡学院中，布下了天罗地网，差点让宁烛取出了那枚七星卡环。
金牛卡主和射手卡主是第二波，他们虽远在秘卡学院，但也利用【空间折叠】，差点就将宁烛逼回到天命钟，拿下七星卡环。
这两次宁烛都避开了。
黄道社还会再派人来蛊惑她吗？
杨怀周沉吟道：“他们一定想要这枚七星卡环，但未必会再用同样的招数接近你。”
宁烛道：“那……”
杨怀周道：“敌在暗我们在明，只能加倍小心了。”
宁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提了出来，道：“校长先生，我们何不主动出击？”
杨怀周看向她。
宁烛开了口后反而更好说下去了，她道：“在天蝎卡主和金牛卡主的记忆中，有多出黄道社的据点，我们与其被动等待，不如……”
杨怀周目露赞赏，道：“你很勇敢。”
宁烛反倒不好意思了，道：“我……怕自己是太过鲁莽。”
杨怀周神态凝重下来，道：“我的确有这个想法，但不是现在。”
他继续说道：“首先，黎今和江主任还在昏迷中，他们是重要的战力，其次是你需要更多的磨砺，最好是能彻底掌握星座卡的神技。”
宁烛轻吸口气道：“我会努力的！”
杨怀周道：“那接下来半年，我带你离开学院，进行实战学习。”
宁烛：“！”
她攥紧了拳头，立刻答应下来：“好！”
两人又将视线落到了【摩羯卡】上，杨怀周略作沉吟后，道：“你可以问问卡灵，看如何将它吸纳了。”
【摩羯卡】是一张卡片，星魔在制作时放了大量珍贵的材料，同时也用了【星神卡】的力量。
如果将【星神卡】的力量从中释放出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宁烛慎重问道：“先生，倘若我真的吸纳了【摩羯卡】……”她倒不是担心白泽会怎样，毕竟只是十二分之一。
况且，白泽在得知她是初代卡主的后人后，整个猫猫都更加温和了。
宁烛能感受到，它不会伤害她。
杨怀周道：“老格林既然给了你，你就好好收下吧。”
他知道宁烛在担心什么，这是老格林交上来的投名状，可如果真的吃掉了，那就永远失去【摩羯卡】了，格林家也好，秘卡那边也罢，真的会彻底放下吗？
宁烛想了想，也没再犹豫。
她收下【摩羯卡】，才算是彻底承下老格林的情。
而这份情，她愿意受。
宁烛不需要问白泽，白泽也已经在【摩羯卡】上闻来闻去了。
杨怀周也看到了白雾，所以安静等着结果。
过了好一会儿，白泽道：“上面有禁锢，需要将其解除。”
宁烛立刻问道：“怎么解除？”
白泽道：“唔，有最初的制卡记录吗？还得找到灵纹图样，进行一个卡片逆推，将其拆解后，【星神卡】的力量才能彻底释放。”
宁烛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颇有些为难地向杨怀周复述了。
白泽这要求也太高了。
星魔肯定不会留下制卡记录的，更不用提灵纹图样了，至于卡片逆推和拆解，宁烛也是略有耳闻，其难度不亚于再做一张【星座卡】。
杨怀周：“这样啊……”
宁烛轻叹口气，知道这太难了，也许秘卡那边有研究【摩羯卡】，相关资料里可能会有些线索，但是……眼下这关卡也不适合再去要了。
这就好比，人家把自家宝贝给了宁烛，宁烛还厚着脸皮去向他们要锤子，要了锤子是打算把人家宝贝给砸了。
宁烛正想问白泽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白泽也在喃喃着：“倒是可以强行吞噬，就是会有些杂质……”
杨怀周道：“我有他的制卡记录和相关的灵纹图样。”
宁烛：“？？？”
白泽都惊了。
杨怀周轻叹口气道：“星魔很信任我，他在二次改造【星座卡】时，将这些都做了细致整理，我偷偷留了一份。”
宁烛道：“那这些资料在哪儿……”
杨怀周起身道：“跟我来吧，他们都在【藏书卡】里，因为沾染着星魔的气息，不适合放出来。”
【藏书卡】是一种场景卡，类似于灵韵之地。
毫无疑问，这场景卡的星级和品质都极高。
宁烛跟着杨怀周进了【藏书卡】，和她想象中的画面不同，这里没有高耸的书架，没有整齐的藏书，而是一个放大了至少三倍的校长办公室。
除了一张办公桌和椅子外，其余地方都堆满了书籍。
各种各样的书，不只是卡师界的，更有纯人社会的。
而这些书都凌乱地堆在这里，有的甚至还在垒高高，歪歪斜斜地足足有三四米多高，愣是没倒下。
桌子上也是堆满了书，有的翻开了，有的更是被压了折痕。
这【藏书卡】的画风很校长！
宁烛忍不住小声哔哔：“这、能找到？”
她本是说给白泽的，哪知杨怀周听到了，笑眯眯道：“放心，这里的每本书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宁烛：“…………”
猫猫震惊了。
这里的书籍至少有数千本，全都记得清清楚楚吗！
杨怀周也不浪费时间，直接走向了左后放的一个角落，从一堆五颜六色的书籍中翻出一个资料袋，道：“在这。”
白泽：“小校长这脑子是真牛啊！”
杨怀周看着这资料袋的神态颇为复杂。
他轻轻抚摸着牛皮纸，叹息道：“百年了，那时候还是用这样的袋子……”
一百年前，科技远不像现在这样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