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擦掉自己早就连成串的泪水。
努力冷静下来。
它不由自主地开始祈祷,祈祷他们不会背叛她。
不过幸好,这段时间,段仪一直跟在盛宁的身边。
而且从始至终地向着盛宁。
于是显而易见的,段仪也被孤立了。
她们再偷偷聊天的时候,也不会带上段仪。
消息的来源被切断。
段仪身上的气压越来越低,气得不轻。
于是她找到了麹翊岚,问他:“你现在还是不是宁门了?”
“当然是!”麹翊岚回答的毫不犹豫。
段仪,“那给我说说,你们最近都偷摸干什么呢?”
全班都背着她狗狗祟祟地搞东西,当她看不见是吧?
“这个保密。”麹翊岚依旧回答的毫不犹豫。
段仪亮出拳头:“小心我让你退出宁门!”
“真不能说。”麹翊岚一脸为难。
由于实在招架不住段仪的逼问,于是他只能很模糊的透露:“反正我们不干那忘恩负义的事,你就放心。”
段仪纳闷了,“那你们都避着人干嘛?”
“秘密。”
麹翊岚的嘴堪比保密局,明明答案就在嘴边了,他却硬生生地憋回去。
实在忍不住,于是就又蹦出几个字:“等明天吧。”
明天就能知道了。
于是段仪一头雾水地来,又一头雾水地回去了。
“大小姐。”段仪凑过去给她汇报情况,“他们好像明天有新动作。”
盛宁很淡定地回:“那就等。”
和段仪的忧心忡忡对比,盛宁看上去好像还有点期待。
盛宁最近除了段仪,和谁都懒得交流。
陈淑容和王宏杨还好,赶过一次之后就乖了,不再往盛宁的眼前凑。
难搞的是沈恪。
每天早晚见面,沈恪屡屡欲言又止。
盛宁看着实在难受,于是主动说:“玩个游戏怎么样?”
沈恪精神一振,“什么游戏?”
“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之间互不说话,谁先说话谁就是狗。”
沈恪想说什么,却被盛宁打断。
盛宁:“好了,现在游戏开始。”
她怎么开始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沈恪沉默着闭上了嘴。
该说不说,虽然幼稚,但挺管用的。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
舆论持续发酵。
并且在毛莎的不懈努力之下,有关盛宁的恶评喧嚣尘上。
相比昨天,高二(一)班内的氛围异常浮躁。
明显全都在等着什么。
甚至段仪还听人抱怨说:‘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
然后旁边立刻有人阻止。
那人自觉失言,害怕地捂住嘴看向盛宁的方向,明显是针对这盛宁来的。
而盛宁从始至终都伏在桌面上闭目养神。
对外界发生的事没有任何知觉。
一直到上午的最后一个课间。
麹翊岚兴奋地抱着一个大塑料袋跑进教室,说:“来了来了,终于都弄好了。”
然后大家都像约定好的一样拥过去。
班长还在旁边小声提醒:“大家不要抢啊,每个人都有,还有很多富余的。”
盛宁在教室后面闭目养神。
他们就在讲台那分发东西,而且非常默契地没有叫喊和拥挤,又沉默又井然有序。
段仪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
她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们,却发现他们拿的东西是一个红色的小徽章。
随后,班长直接给段仪递过来一个,“喏,你的。”
段仪接过来,“这什么啊?”
她仔细地低头看。
徽章是方形的,红黄配色,中间是一个大写的N,圆乎乎的形状有点类似麦当劳的M标志。
然后在N的右下角,还有一个小小的猫爪印。
N和猫爪印是黄色,其他的位置则都是红色。
段仪懵了一会儿,抬头看班长,却发现班长已经把徽章别在自己的校服上了。
周围的别人也是。
拿到手之后就直接都戴上了。
蓝白色的校服,戴着个红色的徽章,简直明显的不能再明显。
段仪:“……怎么感觉你们有点邪乎呢?”
“住嘴!”班长认真地说了一个冷笑话,“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段仪:……?
看段仪是真懵。
班长也很费解,低头提着胸口的徽章观察,疑问说:“难道很难理解吗?”
“别打哑谜了!”段仪耐心耗尽,“你们这搞的是什么东西?”
“宁门啊。”
班长笑眯眯地说,“这是我们做的宁门信徒的周边,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
这人是不是觉得自己可幽默了?
段仪为班长可怜的幽默细胞默哀几秒。
然后突然反应过来。
眼睛蹭地睁大,“你是说你们都加入宁门!成为宁门信徒?!”
班长耸了耸肩膀,说:“显而易见。”
“你们,你们怎么这么好啊。”
一说话段仪就有点憋不住了,她忍不住地说,“我以为你们要背叛大小姐呢。”
说到以前伤心的地方,段仪直接仰头放声大哭。
“诶,别,你小声点!”
班长伸手比划了半天,想捂她的嘴。
但是碍于男女性别差异,他到底没下的去手。
班长急的整个人都绷紧了,咬牙提醒,“你别给大小姐吵醒了。”
是,盛宁还在教室的后面睡觉呢。
段仪安静了。
她擦掉脸上的滚滚热泪,又埋怨:“这种事情你们还保密,弄得一惊一乍的,担心死我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祭司。”班长义正言辞地说,“怎么能怀疑我们对大小姐的忠心呢?”
吃人嘴软拿人手软,更何况他们又哪里只是又吃又拿?
想当初他们只是向大小姐提了一嘴。
大小姐直接就让他们自己决定新校服的款式。
让他们整个高二(一)班都狠狠地风光了一把。
“大小姐把咱们放心上。”
“我们当然也要把大小姐。”班长哐哐拍自己胸口两下,“放这!”
“哎呀。”
段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最后她给班长比了个大拇指:“好样的!”
班长:“必须的!”
从这之后,所有高二(一)班的同学,都开始戴着徽章招摇过市。
凡是有人问,就大大方方地跟人解释这代表着什么。
在盛宁口碑下降,被全校议论的时候。
高二(一)班的人,没有一个人主动声援,站出来发表一些慷慨激昂的话。
而是直接这么身体力行地,向全校人展示着自己的立场。
这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全校。
学校的领导班子也听说了这个消息。
甚至在周会上,一起讨论这件事。
校长在上面做总结性的讲话:
“咱们学校的铭牌制度,这都推行多久了,一直都是阻碍重重。学生们呢,表面上顺从,实际上只是碍于学校的规定,根本不是自愿的。”
“可他们高二(一)班呢,戴徽章全是自愿,而且甚至是自发组织!”
“在座的各位!包括我自己,都要好好反省。为什
么咱们的公信力比不上区区一个学生,还是一个目前名声不太好的学生。”
下面一片沉默。
温崇俊盯着他干净空白的笔记本,发呆。
跟盛宁比?还区区一个学生……
说句比较冒昧的话,校长他有些自视甚高了。
虽然盛宁她只是一个人,但和学校相比较,一个抓学习一个抓人心,那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最后不出意料,一直到散会,他们也没讨论出个具体的结果。
谁先说话谁是小狗的把戏,沈恪陪盛宁玩了很多天。
到现在,他们依旧是0交流。
不过沈恪有预感,这小狗他指定得当一回。
因为如果不主动认输话,这辈子他估计都得不到她的只言片语了。
但是现在,盛宁明显不想被打扰。
沈恪就只好贴心地陪着她把游戏玩下去。
回到盛家。
老爷子就坐在客厅的位置喝茶,见盛宁回来,就招手把她给叫过来。
“盛宁啊,你在学校的事我都听说了。”
老爷子的手指缓缓地点着膝盖,一副看透她的表情,说,“你就别硬撑了。”
这是要看她的笑话。
盛宁嗤笑了声,冷冷吐槽:“无聊。”
“咱们盛家是个讲原则的人家。”他还是那副陈词滥调,很无情地说,“你自己惹出的事,别指望家里帮你。”
盛宁本来就没指望过这个。
“知道了。”盛宁随意地回,然后又把话锋还给老爷子,“晚上少喝点茶,小心半夜睡不着。”
“小丫头还管起我来了。”
盛宁没心情在这跟老爷子说废话,摆了摆手,就要往楼上走。
老爷子不动如山。
三秒后,他偷偷往后面看了一眼,发现盛宁真的要走。
又过三秒。
转头发现盛宁都已经要上楼了。
“不是。”老爷子费解,“真不让我帮?”
他反而还生气了,向盛宁质问:“求求我怎么了?你这个臭丫头!”
盛宁一点也不吃亏地回:“就不求你这个臭老头。”
话音一落。
旁边家政手里的花瓶也应声而落。
盛宁这个半道穿来的,对老爷子没有敬畏,所以什么都敢说。
可其他人却不是。
家政被盛宁这句吓得不轻。
她看着脚边碎掉的花瓶不知所措。
一时不知道是该捂耳朵,还是捂眼睛;是快点逃跑,还是去收地上的花瓶碎片。
场面一时非常的尴尬。
盛老爷子被叫臭老头,倒是没有当场爆炸。
不过生气是肯定的。
他冷哼一声,放狠话说:“你想多了,就算你求我我也不帮。”
“这么大一个烂摊子,我倒要看看你准备怎么办!”
盛宁非常的无所谓,转身上楼。
老爷子回正了身位,只给家政留了一个背影,看不出喜怒。
不过老爷子应该很生气吧?
毕竟那可是所有人都毕恭毕敬对待的老爷子,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被叫臭老头……
家政们的呼吸都放轻了。
收拾碎片时候的动作更是异常的轻柔,争取悄无声息地给它处理好。
等了一会儿。
老爷子倾身按了下内线电话,说:“来几个人,把茶具给撤了。”
“好的老爷子。”
然后很快出来两个穿着家政制服的年轻人,轻手轻脚地开始收茶具。
老爷子喜欢喝茶,茶叶和茶具都是最好的。
随便磕坏哪一个他们都赔不起。
紧接着,老爷子又说:“以后晚上不用摆。”
他摩挲着一个挂在手腕上的同心扣,眉目舒展,没见一点被说臭老头的恼怒。
让旁边屏声敛气的家政们,都觉得他情绪深不可测。
老爷子继续吩咐:“晚上喝茶容易睡不着,以后改喝汤。”
“好的,我一会儿通知下去。”
“顺便给盛宁那臭丫头也送一碗。”
“好的。”
态度成谜,可喝汤还不忘带上大小姐。
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盛宁上楼直接去洗澡。
然后十分安详地往床上一躺,感觉异常放松。
故事的走向一直盛宁的掌控之中,而且甚至有一些意外之喜。
高二(一)班今天力挺盛宁的行为属实让人惊讶。
系统也觉得很不错。
至少它的宿主不是孤军奋战,至少有人会维护它。
系统和盛宁同时在心里安宁地喟叹了一声。
【准备迎接下一段的剧情啦。】系统提议说,【宿主可以请假休息几天,不影响的。】
自从开始进入剧情后,盛宁她就一直兢兢业业地去学校报到。
从来没有一天缺席过。
【不用了。】盛宁说。
系统了解它的宿主。
盛宁在能放松的时候,那是一点也不含糊。
系统疑惑:【怎么?还有没有完成的事吗?】
【没有,但我必须去。】
在今天之前,盛宁可以肆无忌惮地请假离开。
可今天之后,她就不行了。
【我可以请假,那高二(一)班怎么办?】
盛宁向系统解释,【他们违逆全校的舆论力挺我,我也应该跟他们站在一起,共同面对。】
以前她一个人也就罢了。
可现在,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无论后面的结果是什么,盛宁都不允许自己当逃兵。
系统听到解释,立刻眼眶一红。
盛宁她真的很好。
这句话已经被系统说烂了。
可系统却仍然觉得,这句话它可以从盛宁十八岁说到她八十岁。
盛宁照常的上学上课。
照常的态度嚣张。
坐实了她在故事主线中凶恶的反派形象。
另一边,毛莎也出了不少力。
虽然高二(一)班力挺盛宁的这个行为,给盛宁的口碑带来一点点的翻盘。
可很快又被毛莎抓住了其中的漏洞。
那就是:王宏杨和陈淑容,都没戴他们那个徽章。
陈淑容那不知道什么情况,毕竟这人常年不在教室。
但王宏杨,她熟啊。
而且毛莎还获得了一个重要情报,那就是,徽章其实已经发放到了王宏杨的手上。
可王宏杨却一直没戴。
看看看看,这不是记恨这是什么?
他要是不记恨盛宁,他干嘛不戴?
于是毛莎抓紧机会,把这个事情给宣传了出去。
毛莎她很高明。
传出去的消息都是事实+猜测的组合。
两相结合,显得愈发真实可信。
等舆论发酵到一定的地步后,毛莎便戴着人浩浩荡荡地杀到了高二(一)班的门口。
王宏杨这边。
自从毛莎将新的舆论发酵开后。
高二一班所有同学,也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王宏杨的身上。
平均每个课间,王宏杨都被不下十几个人密切地关注着。
他们希望王宏杨戴上徽章。
可他们毕竟不是受害者,不能站在王宏杨的角度感同身受。
所以根本没有立场去劝说王宏杨,说让他不计前嫌别记恨大小姐这种话。
他们就只好一直这么安静的关注着。
班长作为领头人,义不容辞地去找王宏杨探口风。
班长捏着自己胸前的徽章问:“你觉得它难看吗?”
现在王宏杨特别的老实。
除了吃饭和上厕所之外,就一直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心学习,而且一声不吭的。
现在班长既然问了。
王宏杨看了两秒,很中肯地评价:“还行。”
还行你咋不戴?
班长心中第一时间浮现出这句话。
但是被他压下去了。
紧接着,王宏杨捏着笔主动跟班长说:“我想跟大小姐谈谈,你能帮忙说下情吗?”
从事情发生之后,盛宁就彻底的不理王宏杨了。
他实在没办法,只能向班长求助。
“这可不行啊!”班长直接被吓得挑起来。
他解释:“大小姐都说了不见你,那就是不见,我可不敢忤逆大小姐的意思。”
王宏杨:“那你就帮忙传个话。”
“你这样就过分了啊。”
班长突然
蹦出来个金句:“哥们把你揣兜里,你把哥们踹沟里呢怎么?”
“好吧。”
于是王宏杨又缩了回去,继续在座位上种蘑菇。
沟通失败。
班长挫败地走了。
眼看着外面的舆论风波越来越大,又有了卷土重来的趋势。
可高二(一)班这边对王宏杨根本没有任何进展。
毛莎眼看时机成熟了。
于是她敲锣打鼓,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高二(一)班的教室。
“王宏杨。”毛莎站在讲台上叫他。
把梦游中的王宏杨给叫醒了,他抬头,懵懵地:“怎么了?”
毛莎:“你就别掩饰了,你不戴宁门徽章的事我都听说了。”
此时的毛莎站在讲台上,意气风发,一副拯救王宏杨于水火的姿态。
将众人的目光牢牢地吸引了过来。
毛莎对这个结果很得意。
她挑了挑眉,跟王宏杨说:“没关系,以后你就跟我混,我罩着你。”
全体高二(一)班的同学,胸口带着宁门的徽章,看向毛莎的表情都不太善良。
这简直是当着他们的面挖墙脚。
太过分了。
而毛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对了,你是不是还欠着盛宁几万块钱呢?我帮你还好了,这样你就不用被她指使了。”
毛莎自顾自地说:“还有吉他,你不是喜欢唱歌吗?我可以送你一个十万块钱的吉他。”
十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虽然和大小姐的二十万差了一点,可对他们普通的学生来说,那也是相当的一笔巨款啊。
毛莎说到这有些肉疼。
她干这事都瞒着她爸妈呢。
前面雇人花了她不少的零花钱,现在要给王宏杨买吉他,她还得偷偷地卖掉两个包才能凑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