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重要!”
野蔷薇恢复精神凑上来,眼睛亮得能发激光,准备随机射死一个欺瞒同伴的坏人:“我发现你们真的很多秘密!芙洛拉学姐失踪这件事,你们还在追查吧?宣布她死亡也是故意的吧?!你们刚刚说到学姐的时候,那个语气和态度根本就不像是在讨论一个已经确定死掉的同伴!”
这话让乙骨忧太吃了一惊,但又很快觉得意料之中,表情有点尴尬:“还是被发现了啊。”
“当然了!”一年级组转头看着他们,默契十足地同时开口。
“该死,就算暂且打不过你们别把我们当傻子啊混蛋!还知道什么都给我从实招来!”野蔷薇咬牙切齿。
“那天我倒是知道一点事。芙洛拉好像有些不开心,所以忧太跟她一起走了来着。后来悟还接到伊地知的电话说你们俩出去逛街了。回来的时候,芙洛拉也是那样……”
夏油杰很快把前因后果串联在一起,并且得出结论:“不是无意间讨论到的吧?芙洛拉不开心的原因和悟有关?”
乙骨忧太:“……”不是,这人也太敏锐了。跟五条悟那天差点把他当场戳穿一个样。
“是歌姬?”
夏油杰还在持续王炸输出:“因为悟当时一直在和歌姬斗嘴,很热闹的样子。但他俩其实就一直是这样而已,悟从来就没什么想法,歌姬大概是真的讨厌他。”
乙骨忧太感觉冷汗都快下来了,表情无奈:“我答应了芙洛拉不能说出去的,请老师不要再猜了。”
“那就是猜中了!”野蔷薇不假思索,然后反应过来,“等等……刚刚夏油老师说的是什么?”
“说芙洛拉前辈,因为看到五条老师和庵老师斗嘴很开心所以不开心。”伏黑惠面无表情重复,看上去完全是一副“因为受到的冲击太大,所以干脆已经精神摆烂”的贤者状态。
野蔷薇目瞪口呆:“啊?”
虎杖悠仁恍然大悟:“噢——!”
“那我大概明白了。不过忧太最好不要让悟知道,芙洛拉只把这件事亲口告诉了你一个人,他肯定会吃醋的。”
“……”
他该说那天五条悟可能大概也许已经猜到了吗?
毕竟同样是那种敏锐得可怕的个性,又是跟他本人有关的事,还是他认真喜欢着仔细关注着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想到这里,乙骨忧太将注意力重新放到窗外。
东京秋日的雨来得总是非常低调又温柔。
浓厚到接近饱和状态的水汽正不断从森林深处蔓延出来,像是水彩笔抹出的大片不规则痕迹,将周围的树影都浸泡得逐渐融化开。灰绿色的雨雾在公路上盘旋波澜盘旋,车子穿行在里面的时候,好像一下子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不过车窗关久了总感觉有点闷。
芙洛拉摇下窗户,有细碎的雨水沾湿在她的刘海上:“好像快到了。”
因为高专即将举行一年一度的年级活动的缘故,她和五条悟这次一起出来采购些办活动要用的东西。
等东西买得差不多以后,时间正好已经正午。
“去吃饭吗?”她问。
“这里的话……”五条悟想了想,很快带着她来到一家颇为偏僻的餐厅,要了一个小包间。
菜品端上来以后,芙洛拉迫不及待尝了尝,确认:“所以悟是真的有个全国美食探寻雷达吧。这种地方这么好吃的店你是怎么发现的?”
“当然是因为老子眼睛超好的,品味也一流。”
“……骗人的吧,六眼还有这种功能吗?”
她这么说着,看到五条悟认真吃饭的样子实在超级可爱,忍不住打开手机对准他按下快门,又是一张照片。
少年雪白短发在微光下干净得能发光,侧脸轮廓优越立体,光影明暗协调,整个人漂亮得不加任何修饰就能是一张出圈硬照。
自从在一起以后,她手机里就有好多五条悟的照片,多到一眼望不到头,而且还尤其偏爱拍他睡觉的样子,以及带着点不知真假的不情愿小表情,却又配合着把下颌放到她手心里的样子。
好像觉得只要这样就能把对方连同这段幻梦一起就在手里,成为只属于她一个人心里的真实。
“怎么老是只拍老子一个人。”他咬着车厘子蛋糕嘟囔着,伸手把人扯到怀里,同样拿出手机一甩翻盖,咔嚓一声留下张角度奇怪的合照。
退出相册时,即使五条悟的动作已经很快,但芙洛拉还是凭借特级的视力瞥到一眼奇怪的东西:“刚刚那张是什么?”
五条悟绷着脸色转头:“没什么。”
“我好像看到了……”
“你没看到!”
“偷拍这个习惯不好啊悟君,给我看看那张。”
“你还说?你没偷拍老子?”
“那不一样。”芙洛拉笑眯眯且理由充分,“六眼想看什么看不到,你看到我在拍还超配合凹造型的,这是你情我愿。”
五条悟:“……”
“快点啦,想看看嘛,又不是不让你拍。”她勾着他手催促。
被捏着手指玩了一会儿后,五条悟这才把手机递给她:“强词夺理真有你的。”
“老师教得好。”她笑着小心点开相册,找到刚才那张图。
然后很快认出,是上次大家一起约着出去玩的时候。
为了配合女孩子们都换上传统和服的氛围,她也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那身浅色光面长旗袍。照片正好拍摄在她挽着简单发髻,单脚踩在矮凳上穿丝袜的时候。
开衩的袍摆下是少女线条笔直漂亮的腿,淡樱色的花枝从胸口沿着腰侧盘扣一路向下,最终延伸到脚踝以上。枝叶柔软起伏勾勒出她清晰身体曲线,莹白肌肤被肤色的长袜寸寸包裹。
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株正在抽条吐蕾,含苞待放的花,满是活色生香,青涩美好的意味。
“看完了吧。”五条悟说着,一把抽回手机按灭。
芙洛拉眨眨眼睛,故意抬头凑近:“你耳朵红了诶。”
“……不许说话!”
不说就不说。
但是没说不许有动作。
所以她冲他笑一笑,眨着那双绿萤石色的眼睛,抬腿隔着长裤装模作样蹭了蹭他的腿,体感跟被小动物不成章法地胡乱扒拉两下差不多。
察觉猫咪要炸毛之前,芙洛拉迅速溜到座位另一边假装看风景,然后被对方伸手一捞就搂回去,低头咬在耳朵尖上。呼出的微烫气息顺着脖颈和耳蜗直往她心里钻。
“蹭老子?”声音很轻,几乎是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程度,“超大胆啊你。”
说着就要低头朝她嘴唇上亲,被躲开以后还一脸不爽地伸手钳住她的下颌不让动。
“外面有人啊……”芙洛拉推着对方,听到包间外面来来往往的客人和店员彼此交谈说话的声音,神情非常惊慌,终于知道自己有点玩脱了。
“才知道有人吗?刚才蹭的时候可没见你客气。”
“你……头不痛了?”她伸手按在对方胸口试图保持正常距离,趁着五条悟愣神的时候赶紧抽身重新坐好。
说来也怪,这个找不到缘由的头痛毛病,原本已经被芙洛拉认定成六眼的副作用了。
但偏偏总是发生在五条悟主动想亲她的时候,甚至频繁到十有七八次都会这样。
严重的时候还会冒冷汗和流鼻血,看着简直跟那漫画里和两面宿傩拼着命打了一架似的,非常吓人。
在了解过具体情况后,家入硝子干脆在五条悟的病历本上大手一挥,批注一句——“此乃天谴,实在无能为力,觉悟吧人渣!速速遁入空门,戒色戒淫,回头是岸”。
太离谱了,这个吞生半界怕不是晋江审核指定特级咒具,全自动马赛克净化一切亲密行为,范围连脖子以上都不肯放过。
还是说她又猜错了?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十年前的世界,而是《绝对会被河蟹的世界VS爱上绝对想要不河蟹的男人》?
这天杀的根本是来自世界意志的强烈恶意啊!受不了了!
她好不容易才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还不许让她亲一亲对方吗?!还有没有天理啊混账八嘎!
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心疼被折磨的小猫咪,气到眼泪都掉下来了。
透明的泪水啪嗒啪嗒掉在五条悟脸上,让他愣神片刻,反手抱住身上的少女,并不熟练地笨拙安慰:“哭什么啊,老子又没死,也不是你痛。”
“还不如是我呢……”芙洛拉哭着去蹭他,说得乱七八糟,语无伦次,“不要痛了,不要让悟再痛了,求求你了……不想再看到悟不开心也不想让悟痛……”
她说一句掉一串眼泪,温热潮湿的触感从指尖融化到心尖上。
很奇怪的,在看到芙洛拉哭出来的瞬间,他莫名感觉那个正压制着他的另一个意识竟然松懈下来,然后是让人极为不安的沉默。
“不想看到悟这么难过……”她抱着五条悟哭。
有吻落在她湿漉的睫毛上,非常温柔又怜惜,像是某种妥协。一种淡淡的咸与苦涩味道从舌尖蔓延开。
芙洛拉吓了一跳,正想后退开,却被少年伸手拉回去吻住嘴唇。从纠缠的唇齿缝隙里叹出来的话,不知何时已经带上和他年龄非常违和的成熟感:“好了别哭了,我也很难过诶。”
她忍不住眨下眼睛,有点迷茫地抬起头:“悟……?”
为什么语气听起来……
“在听哦。”他答应着,有点漫不经心的样子,好像还在分神去考虑或者顾虑着别的什么事。手指摸索着捏捏她耳垂的动作,让她想起曾经现实世界里的五条悟也这么做过。
于是芙洛拉再次叫他:“悟?”
“嗯。”他仍旧不算非常认真地答应着。
直到片刻后,那双天青冻蓝的眼睛才终于稍微聚焦一些,然后看着她笑了笑:“不叫老师了呀?”
她几乎是愣在原地,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下意识听话重复:“老师。”
在她开口喊出这个称呼的瞬间,那双蓝眼睛忽然剧烈收缩一下,好像被她的话猛然刺激到。
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是想做点什么。喉咙吞咽,喉结滑动的动作那么明显,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浑身气息都变得格外危险,典型的猫科动物被激起掠夺欲的状态。
可很快他又像是想起什么,强行按捺住自己的动作,有些不知道是嫌弃还是顾虑地皱起眉,薄粉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短暂而强烈的自我冲突还没有分出胜负,就已经全部崩溃在芙洛拉主动凑上去亲吻他的瞬间。
五条悟看上去似乎完全没预料到她会这么做,天青冻蓝的眼睛猛然皱缩,像是蓝色的灿烂星云在颤抖。
紧接着,她就被反压在沙发上,覆盖而来的一种和之前完全不同感受的吻。
宽大修长的手从腰侧摸索到后颈整个桎梏住,让她连转头的机会都没有。吻得又深又急,长驱直入,半点主动权都不给,好像已经快被逼到极限了,忍耐到临界值了。
明灭在那双神赐眼睛上的瑰丽艳火,清晰到能从视线交汇处把她整个点燃,把她成为被火焰焚烧淬炼后的纯洁祭品,为神子奉上独一无二的献礼。
也许是因为心理作用,也许是幻觉,此时五条悟的声音听上去格外像十年后的教师,连喘.息听上去都是陌生的低沉性.感。
“老师……”
她被一种隐秘的,本该永远被藏匿的秘密,终于可以在这个无人之境里得到宣泄的快慰,一边紧张到发抖,一边凑在五条悟耳边执着喊他:“老师,五条老师……”
猛然收紧的手臂差点把她勒到咳嗽。她被迫拥抱住他正紧绷得不成样子的身体,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不正常的体温,以及咬在她脖子上的锋利齿尖。
她想低头去看他,脑子里乱糟糟的:“老师,我……”
手掐住她的脖子迫使她仰头。
“别看。”他说,声音像是绷着根湿透了的弦,半是压抑半是兴奋到调子都有点走形,带着浓烈的矛盾感。
为什么呢?
芙洛拉盯着天花板上灿烂明亮的金色光斑,手指摸到对方的后颈往上。
是格外柔软顺滑的茂密发丝,不是印象里总会直接剃平来方便戴眼罩或者缠绷带的那种。
毕竟这里是十年前。
她闭上眼睛。
只是一个迟早都会失去的十年前。
仅此而已。
吃完饭走出餐厅, 时间刚过一点,天空终于不再下雨。
因为星之彩的缘故,买来的所有东西都是五条悟一个人在拎, 芙洛拉手里只有一件他脱下来的高专黑色学生外套。
路过一家唱片店, 听到有喜欢乐队的歌, 她下意识转头朝里看一眼, 跟着调子轻轻哼了两句。再往前一步时,正好撞到五条悟的肩膀。
“怎么了?”她问。
“进去看下。”
“诶?”
“你不是最喜欢这个乐队?”
“你也听过?”芙洛拉有点惊讶,因为自己并没有跟对方说过喜欢的乐队这种小事。
五条悟愣一下, 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结论来得莫名其妙, 但走进去去后又精准选中了事后烟乐队的专辑:“有点印象。”
准确的来说,不是他自己的印象, 是来自那个寄生于他脑海深处的另一个意识。
店主是个很和善的大叔,看到五条悟选中了专辑, 主动提出:“要放出来试听一下吗?我们还有搭配的唱片机。”
“要听吗?”他问, 手里拿着专辑反复看了看,发现这个乐队所有的专辑都是黑色的。
浓郁阴暗的黑色铺满整个外壳, 剩下便是统一又单调的复古灰色做点缀——也许是一只手,也许是一片羽毛, 或者什么都不看清的模糊团块。清一色的黑白灰和模糊处理,让所有画面看起来都格外冷淡,封闭又压抑。
“悟不会喜欢这种风格的。”芙洛拉客观陈述。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看她一眼,撇下嘴。
她听完有点奇怪,感觉五条悟是真的从来没有听过这支乐队的歌, 但他又知道这是自己喜欢的。明明她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放完一整首后, 她看向旁边正歪着身子靠在柜台边,单手撑着头, 指尖随意点着侧脸,似乎正满脸无聊的少年:“都说了不是悟喜欢的风格啦。”
他张了张嘴,大概是想说什么,但又奇怪地放空一瞬,转而改口道:“好慢的节奏。但是不算难听……大概下雨天的时候,在海边不开灯的房间里听挺合适。”
这回换做芙洛拉愣住。
因为曾经在现实世界里,谈起为什么喜欢这种风格,她就是这么对五条悟说的,甚至完整到一个字都不差。
她有点迷惑地看着对方,正想问他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候响起来。
是五条悟的,有一个紧急特级任务需要他和夏油杰一起去解决。
挂掉电话后,芙洛拉说:“东西先给我吧。辅助监督会来接你吗?”
“老子先陪你回高专再说,这些东西你怎么拿。杰也在学校。”
说着就顺手刷了卡,把那张专辑买下来,塞进她背包里。
芙洛拉:“啊?”
“怎么了?”他回头,看起来也很奇怪,“不是喜欢吗?”
“是喜欢。不过……”
“那不就好了。干嘛又是这种脸啊真的是,收到喜欢的东西不是应该高兴吗?说真的,老子就没见你收到老子送的东西第一反应是高兴过,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
“才不是,就是感觉有点突然,而且也不是什么节日……”
“非要节日才能送吗?”
他随手又将银行卡放回钱夹里,手里一甩便合上揣回兜,牙齿把棒棒糖咬得咯吱响,眉毛都稍微拧起来一点,像是有点烦躁:“那今天是老子高兴,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日子行了吧。”
可以,很好,不愧是权贵大少爷的风格。
“但是说真的,你想太多了吧,哪有那么多理由啊?看到了就想给你不行?”他边说边拎起旁边的购物袋,白净脸颊因为含着棒棒糖而鼓起来很可爱的一块。
“那悟想要什么我能送的?”她回想起自己之前因为想不到其他选择,所以每次出差都只能给对方投喂各种特产点心。
“老子才刚说完你想太多就别急着证明自己啊。送你东西又不是为了让你送回来,真的是……”
他话还没说完,刚走出店就被芙洛拉挽着手臂躲到旁边小巷里,垫脚亲了一口。
眼见面前少年的耳朵正迅速变红,她忍不住笑起来,摘了手套,像摸小猫一样摸摸对方的脸,笑容明艳灿烂:“这样的也不要?”
隔着于他而言完全没有任何遮挡作用的不透光墨镜,五条悟看到她满是笑意的浅绿色眼睛,清澈得像是最明亮的玉石,里面有数不清的萤火虫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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