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经现场咒力残秽对比查验可知, 特级咒灵【血疫】最初以咒种形式,诞生于【吞生半界】。其完全成熟后的形态与等级,均取决于宿主内心最强烈的情绪。该特性显著区别于孵化即特级的咒胎。”
“【血疫】本体成熟后, 吸收宿主内心对于四级病毒埃博拉的恐惧而成型, 并散播‘咒种’寄生多人流入东京市区。由一级咒术师七海建人带领三位高专一年级生寻找并祓除。其中一人诞生的咒灵突破为特一级【魔心影】,致使四人中两人重伤, 后由赶来的特级咒术师芙洛拉祓除。”
“因其初始形态为无自我意识的‘咒种’,经由特级咒术师夏油杰收服并问询, 无法获取其最初诞生地。【吞生半界】依旧下落不明。”
私人笔记本备注——
“20xx年四月, 编号310xxxxxx43,东京千代田区与吞生半界有关的任务报告。夏油杰与芙洛拉的真实出勤情况为对调。”
他想, 他现在的样子一定脆弱又狼狈。
满身血迹,撕裂外翻的伤口在微弱咒力的运作下虽然已经勉强止住血, 但持续不断的尖锐痛楚还在折磨他,破开的皮肉狰狞而鲜红。身体因为高度紧张持续性紧绷不已,心跳带动着血压升高,清晰的麻痹感蔓延在后背,后脑到太阳穴一片胀痛。
不知道是受伤造成的, 还是太过恐惧的缘故。他感觉连伤口处的肌肉都在抽动, 一蹦一蹦,好像要将心脏从伤口里活生生挤出来那么激烈。
“渡边先生……”一个微弱到干哑的声音传来。是之前被他救下来, 目前还唯一活着的幸存者,酒井爱。
她抬起满是血污的脸,苍白脸孔上满是融化的血痕,混合着控制不住的眼泪:“还有多久……久啊?那个东西,随时会追上来的……”
“在这些怪物被彻底消灭之前,我们是出不去的。它困住我们了。”渡边和真说完,头顶的灯光忽然闪动一瞬。
电流爆破出轻微的滋啦声密密麻麻炸响在天花板上,昏暗的光线带动起满屋阴影扭曲明灭,看起来像是有一群不怀好意,虎视眈眈的鬼影在恶狠狠盯着他们。
安全通道里的所有光源都被毁灭,破裂的墙体下翻出损坏的电线,还带着不明粘稠的某种液体。像是硫酸,将周围的东西都变作大团黑焦。
每走几步,他们就能看到横倒在地上,血流遍地的破碎尸体,破裂的腹腔中流泻出一地内脏。身上带着明显被强大外力野蛮撕扯开的恐怖痕迹,皮肤被深红近黑的血液覆盖得看不出原本模样。
这些人都是这所国立生物研究所里的工作人员。发生咒灵袭击事件时,他们连反应时间都没有就已经被抓住,紧接着迎来的便是死亡。
渡边和真抹一把脸上的汗水与血迹,黏腻的触感糊在掌心里,让他几乎有些握不住手里的咒具武器。强烈的恐惧感涌动在他身体里,喉咙不正常地轻微痉挛着。
他没有术式,是新阴流派弟子,面对二级开始的咒灵就已经束手无策,更别提刚从那个研究员身体里孵化出来的咒灵,还是个极为危险的特一级。
“那……我们也要死了吗?”酒井爱绝望地抓着他的衣服,“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渡边和真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声音干涩到喑哑,“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躲起来……不要被抓到。”
刚说完,一团诡异的红雾忽然从灯光闪烁的通道尽头扩散过来,色彩浓烈诡异到像是刚泼出来的鲜血。
渡边和真脸色一变,抓起已经彻底软了腿的酒井爱就朝研究所其他地方跑,身后是越来越多的红雾,以及一个潜伏在雾气里的怪异身影,嘴里喃喃重复着:“停止……实验……停止,实验……”
穿过一扇接一扇的大门,跑过一条接一条的封闭走廊。渡边和真带着目前唯一的幸存者躲进一处隔间里,然后终于有时间拿出手机,再次试图联系外面。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这里仍旧没有任何信号。
此时红雾已经蔓延过来。
透过门上那扇布满霉菌的百叶窗缝隙,他看到外面那个自称【血疫】的特一级咒灵正在不断靠近。一团团黏腻着鲜红稠液的东西正不断从它身上滴落,牵拉出一层无比血腥的色彩拖延在它身后。
“停止实验……停止……”它嘴里喃喃自语着,翕动的细小鼻孔像是蛇,不断嗅闻着空气里残存的,属于人类的恐惧气息。
人类在死后一段时间之内,其尸体上都会保留着死前最强烈的情绪。血疫似乎是以此为食,贪婪汲取着旁边一具新鲜尸体上残留的恐惧。
随着它的进食,那具尸体开始快速融化,恐怖而惨烈的模样让渡边和真想起一种叫埃博拉的病毒。据说普通人被感染以后,就会像这样全身崩溃流血至死。
此时酒井爱已经彻底失去反应能力,只能跪在地上抓着渡边和真的裤脚,脸色苍白欲死,连眼瞳都微微涣散开,嘴唇不听使唤地蠕动,浑身都是冷汗。
眼看血疫越靠越近,渡边和真心中的恐慌已经达到顶峰。
面前有一处拐角,他不知道血疫会往哪里走,只能拼命祈祷它会在路口那里转弯。
汗水顺着额头淌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
他用力眨掉那阵雾花的失真感觉,再次绷紧神经朝外看去,却发现血疫已经不见踪影。
奇怪?去哪里了?是在刚才那个拐角处朝别的地方去了吗?
渡边和真勉强吞咽一下,强烈的干涩让他有种喉咙肌肉都被黏住,牵扯得发痛的错觉。
“酒井小姐,我们……”话音未落,他忽然听到一阵诡异的咕噜与什么东西在蠕动的声音从通风管道里传来。
下一秒,大团如疯涨肿瘤似的肉山血海从头顶铺天盖地压下来,顷刻间便吞没了毫无还手之力的酒井爱。
血液和彻底失控的恐惧从她的每一个毛孔喷溅出来,成为了血疫咒灵的补充。
即使渡边和真没有见过太多次这样的情况,他也知道,眼前这个不断咆哮扭曲着的咒灵,似乎就要进一步突破升级成为特级了。
他慌不择路地劈碎大门朝外逃跑,一阵极强的咒力冲击从身后袭来,将面前的半幢大楼直接摧毁。
渡边和真从断裂的走廊处掉下去,大腿被裸露的钢筋刺穿,霎时血流如注。
此时的血疫已经放弃了维持固有的外形,直接化为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朝他压下来,试图吞没这个咒术师。
一切都发生在一次眨眼之间。
那张血肉大网忽然在他面前被撕裂开,紧接着涌出的是无数带着星辉色彩的发光蝴蝶群。
紧接着出现的是一个身穿白色高专制服的少女。
她踩在那条体型巨大无比的白蛇头顶,从血疫身后飞快靠近过来。刺眼的咒力光芒凝聚在她手里,朝那个正在迅速复原的血疫咒灵毫不留情地炸过去,直接洞穿了它身下的大楼。
大概是知道来了个不好惹的敌人,血疫立刻收缩身躯化为一个类人生物。无数带有极高传染性的咒种从它身体里被喷射出来,被周围密集飞舞的蝴蝶群全部拦下。
歪头打量一下已经恢复如初的咒灵,她意料之中地“啊”一声:“看来不用术式还是缺那么点意思。”
说完,她伸手结印,浓烈的斑斓珠光色从她指尖飞快蔓延:“星之彩。”
“蚀!”
顾不得自己的腿伤,渡边和真愣愣望着那个淡粉长发的少女,瞳孔猛然收缩一下,像是非常诧异:“星之彩?她就是那个……星之彩……”
伴随着她的一声令下,万千星辉蝴蝶集体疯扑向面前的血疫咒灵,撞上去的瞬间就将它的身躯腐蚀出一个个难以愈合的血窟窿。
血疫当即发出一阵格外痛苦的凄厉嚎叫,同时也被刺激得越发狂怒。
侧头躲开对方的咒力攻击,芙洛拉慌忙用手背抹了下耳鬓,紧接着又甩了甩头,确认那对红色四叶草的耳坠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紧接着,她心情超不爽地转头,抬手给了对方一记凶狠无比的还击:“你差点弄坏我的耳坠了!找死吧!”
一连串的攻击强悍到让血疫几乎喘不上气来恢复。即使是特级咒灵的身躯也完全被星之彩腐化得破破烂烂,受伤的地方要么恢复缓慢,要么一直血流不停,甚至出现了明显的变异征兆。
那是【堕降尘】的效果。
虽然用起来很方便,有着堪比领域的必中增幅。但因为血疫是特级咒灵的缘故,芙洛拉不敢用堕降尘将它整个变异致死,否则她自己也会因为反噬而掉san,所以只畸变了很轻微的程度。
伸手抓住那截已经被星之彩畸变成了僵硬肉石的身体组织,血疫怒吼着将它活生生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丢开,顿时浑身都被紫色血液染透。
眼看那些源源不断的可怕红雾从它身上散发出来,渡边和真连忙回神,忍着剧痛朝芙洛拉大喊:“这些雾里有咒种,被笼罩到就会出现感染病毒的症状!”
芙洛拉听完,连忙指挥白蛇去保护渡边和真,自己则以咒力流动于全身作为诅咒抵抗。密密麻麻的蝴蝶群穿透红雾扑向血疫,打断了它继续吐出感染性红雾的动作。
与此同时,芙洛拉抓准时机一跃而起,冲进已经开始弥散的红雾里,握紧手里的苍星泪缚刺向血疫的头顶。
“颓灵息!”
伴随着一阵响亮到几乎快要刺穿人耳膜的惨叫,血疫因为受伤,再加上自身生命力被星之彩不断抽取,终于再也维持不住,直接崩溃成一团难以形容的扭曲血肉逃离开。
芙洛拉则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伸手抓起几只咬在自己制服上试图感染她的咒种,用力一捏一搓。咒种立刻在星之彩的作用下消亡成了一层轻烟。
“这就是特级……”渡边和真躲在白蛇身躯以后,目瞪口呆看着那些丝毫影响不了对方的咒种,以及被打击得就快要没有还手之力的血疫,心脏狂跳着。
“原来星之彩是这样的……”他紧张地看着似乎已经快要分出胜负的战局。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微弱到近乎破碎的杂音忽然从血疫口中传来:“领……域,展开——”
这下不只是渡边和真,连芙洛拉都跟着愣了一下,本能开口吐槽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你们咒灵学会领域展开的速度也太离谱了吧?!大家都是特级,怎么你才刚出生被揍一顿就会了,我当初学了好久都……”
被包围进去了。
芙洛拉皱着眉尖看着周围那宛如传说中地狱里的场景——到处都是宛如丧尸般的鬼影,红色的诡异雾气弥漫在每一处。地面已经不再是钢筋混凝土构筑而成,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层叠累积的骸骨,上面爬满恐怖的黑色毒斑。
“降尸魔疫城。”
伴随着血疫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渡边和真几乎是快绝望了。他颤抖着手想要拿起掉落在旁边的咒具武器,心乱如麻地思考着如果用简易领域进行抵抗,自己最多能撑几秒钟。
“真是的。”
芙洛拉叹口气,虽然眉尖还是皱着,但脸上却半点慌张的神色都没有:“早知道就留着刚才那几个二级咒灵,等着一会儿恢复用了。”
“什么?”渡边和真满脸苍白,冷汗淋漓地看着对方,没太听懂她的话。
“领域展开。”
芙洛拉双手飞快结出吉祥天印,双手合贴如莲花盛开,将全部咒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伴随着咒力的猛然外放,原本浅翠如晴水玉石的眼眸忽然被一层极致绚烂的星光取代。
“万象终焉!”
一道流星从血雾弥漫的顶部上空滑落,宛如一道银亮的剑光将整个领域强硬劈开。
随之涌入而来的是大片带着无尽瑰丽色彩的星云,仿佛那颗流星直接撕开了宇宙的一角,露出了背后深黑色虚空,伴随着千万种绚烂流光不断反制构建。
大团云絮般的星尘被群星的色彩点亮,流淌如宇宙中的庞大河流,朦胧梦幻地扩散在每一处。一万颗恒星是一万颗永恒不灭的太阳,带着长存的明亮光辉漂浮在领域空间中。
其中一团逐渐收缩成型,化作一只蓝色的眼睛形状,静静矗立在宇宙深处,漠然凝望着这里的所有生物,像极了现实世界里那片名为“上帝之眼”的星云。
渡边和真直愣愣地看着这一切,感觉自己就像是来到了一个梦中,或者是掉进了宇宙深空的全息投影里。
他们站在这片浩渺无穷的星海之心正中央,对面是因为领域破碎而终于面露惊恐的血疫咒灵。
站在宇宙与群星深处,渡边和真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如果此时让他就死在这片星云里,他也是无比愿意的。他在死后会化作无数原子,重新构建新的形体,成为这片领域中的一颗恒星。这该是多美妙的一件事”。
还在他神智恍惚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芙洛拉的提醒:“如果有渴望死亡之类的念头,就请立刻把眼睛闭上,我已经尽可能减少对您的影响了。一旦被我的领域捕获,自身生命和咒力就会强制性流失至死,还会不受控制地产生无法反抗的自.杀冲动。”
说完,她伸手对准那个已经扭曲畸变得完全看不出原本样貌的咒灵:“动手吧。”
渡边和真在闭上眼睛之前,只来得及看见血疫咒灵似乎是非常迫不及待地撕开了自己的胸膛。
群星带着无尽斑斓的色彩吞噬了它。
解除领域后,一股强烈的虚脱感瞬间席卷了芙洛拉的全身。
她摇晃一瞬,伸手捡回地上已经恢复成手镯模样的苍星泪缚戴好,表情明显有些疲惫,是咒力在短时间内消耗过快的后遗症。
也是她明明自身咒力总量,足以庞大能支撑她在一天之内最多两次领域展开,但无法像五条悟和乙骨忧太那样无缝衔接的原因——因为她的咒力输出效率不如自己的老师和搭档,所以技能连续释放需要有一定的冷却时间。
“你是……芙洛拉对吧?”渡边和真有些虚弱地开口,非常郑重地朝面前的少女道谢,“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这会儿肯定已经死了。”
“没关系。您是……”她有点疲累地思考下,旋即回想起来,“您是渡边老师吧?高专新来的选修课老师。”
“是的。不过还没开学,就被学生看到这么狼狈的模样,还要你来救什么的,实在太丢脸了。”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您的伤得马上处理下,我先带您去附近的医院包扎止血。”
“好。”
和辅助监督春和美咲一起将人送去医院后,芙洛拉让她先在这里等下,自己则跑到医院其他地方去顺手又抓了几只咒灵,抽干它们生命作为补充,这才感觉好多了。
回来的时候,她顺便给辅助监督也带了瓶饮料。
被对方随口问起刚才去哪里时,她倒也承认得很快,只说自己去整了点“咒灵自助回血餐”,现在状态好多了。
然后意料之中的收获了对方充满惊恐的眼神。
“所以……星之彩是,一定要吸收咒灵的生命才可以恢复吗?”春和美咲大为震惊。
“那倒不是。”芙洛拉回答,“动物和植物也可以,只要是活着的东西都可以。只不过植物本身不会产生咒力,所以补充效率也最低。”
春和美咲困难地消化一下,感觉对方说的那句“只要是活着的东西”里,理论上肯定也是包括了人类的。
“人……也可以?”她小心翼翼问。
芙洛拉古怪地看她一眼,猜到她大概是对星之彩的特性太震惊,所以格外好奇,于是回答:“五条老师说完全可以,但我没这么做过,所以不清楚效果。”
说着,她开始有点怀疑过度的好奇心是不是也是五条家的祖传技能。毕竟春和美咲其实也是五条家族的人,只不过是外姓而已。但毫无疑问,她有五条家的血统。
而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春和美咲的这个问题,让她想起了一年级时曾经发生过的一件事。
因为对星之彩抽取任何生物生命力的效果实在太好奇了,五条悟曾经还有次提议过,让芙洛拉试着来抽一下他的生命试试。
这句话给她吓得差点没晕过去,当场拒绝三连,双手死死揣在胸口坚决不伸出来:“不可以!您在说什么……话!这怎么行!”
“没关系呀,老师会反转术式的嘛。”五条悟充满期待地朝她伸手,“来吧来吧,无下限都关了,摸上来试试。”
“不要——!您打开!”芙洛拉边说边吓得连滚带爬地朝旁边缩。整个人手脚并用在训练室休息区铺着的畳上光速爬行,恨不得当场化身蜘蛛侠,沿着墙壁窜到天花板上去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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