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直接承认,声音相当冷漠,“掩盖咒术界存在真相是你们和高层要做的事,处理起来有多麻烦和困难也是你们要考虑的。想以此为由越过我直接带走我学生,不可能。”
“你……”
芙洛拉看着气血上涌的咒术总监,又抬头看了看五条悟伸手揉着眼眶的动作,心中那阵微妙绵密的悸动顿时变为抽紧。
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出刚才那卷绷带,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角。
五条悟低头,看到她递过来的绷带。
“只能找到这种很普通的绷带来着,会有用吗?”她问,浅翠色的眼睛充满担忧地看着他。
“啊,正好。刚想去找这个。”他接过来,动作熟练地捋起头发将绷带缠绕在眼睛上遮住,低头在后脑处收尾时,顺便问,“这是买的便当还没吃?”
她摇头:“给您和夏油老师买的。因为忧太也没吃饭就匆匆忙忙出来,所以我猜您大概也没顾得上吃。”
边说着,芙洛拉边伸手摸了摸便当盒,还好还是温的。
“什么口味的?”
“711里能选择的种类不多,这边的地铁站里去看了看,也没有横川站那种超好吃的峠之釜饭便当。不过隔壁店里有卖您喜欢的黄油土豆,所以我也顺便买了一份。”
“那要早说呀,黄油土豆当然是热乎乎的时候最好吃了。”
“可是……”她刚说完一个词,眼睛眨了眨,剩下的半句话用无声口型比完,“吃着黄油土豆硬刚咒术总监什么的,不够帅气吧。您刚才那样就很合适啊。”
看懂了她口型比出来的话,五条悟先是笑几声,然后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毫不避讳地直接说:“不是应该不管怎么样,都坚定不移地认为老师最帅气吗?”
芙洛拉:“……”倒是在意一下旁边还有其他人啊,这么幼稚的话一出口,刚刚还冷酷无情说一不二的逼格这不全掉了吗?
说起来也是非常不可思议了。明明是两个很极端的状态,但这人就是能切换得如此快,好像根本不需要中间过渡一样,多变得和捉摸不定的猫似的。
不过她还是抱着便当点头附和:“是是是,您说得对。那我去找微波炉给最帅气的五条老师热一下再吃。”
然后就和乙骨忧太直接离开了。
因为黄油土豆而完全被无视了的内藤拓也:“……”
紧张得直推眼镜的伊地知:“……”
捏一下绷得开始发痛的额角,内藤拓也准备换个话题:“那两个被抓到的诅咒师呢?他们也需要被带回去接受审讯。”
“在这里。”说着门打开了,夏油杰走出来,还有几个抬着担架的工作人员。
看着那两个被指定要带回去接受盘问的诅咒师,此刻已经躺在担架上表情痴傻,似乎就剩最后一口气还勉强吊着的狼狈模样,内藤拓也再次表情震撼。
他看向五条悟,脸色一连变换好几次,像是短时间内不知道该问什么。
而五条悟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极敷衍地扯开一个潦草又寡淡的笑意,好像是在回答“就是这样。这不还没死吗?你爱要不要”。
然后用一种莫名遗憾的调调开口:“因为这些蠢东西的计划差点伤害到我学生,所以看到的时候就很生气,抓人的时候下手稍微重了点,也是没办法控制的事。”
一般而言,这个人说没办法的意思其实是——“反正你拿我没办法,所以我就这么做了,怎么着吧”。
“那有问出来他们的主谋和目的是什么吗?”内藤拓也竭力忍耐。
“很可惜没有诶。果然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比较好。”五条悟回答,然后皮笑肉不笑地朝那两个已经精神失常的诅咒师假意嘱咐,“加把劲啊,在咒术总监部审讯结束之前别死掉才是。”
听到他这个反应,内藤拓也反而怀疑他其实已经问出来了不少东西,只是单纯的不愿意配合,以及想看那两个诅咒师再受一轮罪而已。
他就这么生气吗?
明明看起来对咒术界可能会曝光的后果都毫不在意吧?
想到这里,他看向刚才乙骨忧太和芙洛拉一起离开的方向。
在询问过工作人员以后,芙洛拉来到员工厨房,借用了微波炉将便当又加热了一下。
再次拿回去时,休息室里只有两位教师在。和离开的时候相比,整个房间现在看起来有种刚承受过八级地震依旧屹立不倒,垂死挣扎的破碎感。
芙洛拉张了张嘴,脸上表情惊讶,但也没有多问什么,只将便当递给他们。
“正好特别饿。”夏油杰接过来,笑容温和,“辛苦芙洛拉和忧太了。”
“没有。是老师辛苦了才对。”接着,她又问,“刚才那两个诅咒师后来有说什么吗?”
“已经拿到了他们登录暗网的方式,能看到他们过去所有的联系记录,应该可以找到那个发布悬赏的人的线索。”夏油杰说。
“说不定还能把学校丢失的咒物找回来。”芙洛拉还在想着那个皮箱。
“呃,那个是什么?”乙骨忧太完全状况外,刚才也没来得及问。
简单朝他解释了下吞生半界的来龙去脉后,五条悟吃着便当,用勺子漫不经心地敲了敲饭盒边缘:“这次是芙洛拉恰好就在机场,所以直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事情才没有变成最糟糕的样子。”
放在一般人手里大小合适的餐具,握在他手里看着就跟儿童款一样迷你,好像稍不注意就要捏碎掉。
“那看来他们和芙洛拉撞上就是纯属意外了。”乙骨忧太若有所思,总算可以排除是内部有谁知道她要出国旅行,然后泄露消息的可能。
“那他们来这里搞这么大动静,究竟是为了什么?”芙洛拉感觉无法理解。
“那两个人并不清楚这么多细节,只是拿钱办事。具体原因,还是得我们找到暗网上的任务发布者才能知道。”夏油杰说。
“不过飞机这种东西最近不要坐了,出国计划改掉哦。”五条悟咬着黄油土豆补充。
“可恶啊——我的森林公园,沙滩,还有日落!”她叹着气瘫在沙发上,整个人像是融化成流体那样朝下滑坐在地上,双手搭在坐垫边。
动作的变化让她身上的短袖被摩擦着发皱扯起,露出一小截结实而纤细的白净腰腹,马甲线清晰可见,漂亮得晃人眼睛。
因为角度的关系,又有着桌子的遮挡,对面的夏油杰和乙骨忧太完全看不到这一幕。但是坐在侧面的六眼则根本不受影响,全视野直接让他清晰无比地尽收眼底。
于是五条悟原本吃着东西的动作停顿几秒,转而去端起水喝一口,接着才维持着原来的语气继续说:“这些东西国内不是都有吗?”
“那除了红杉树,还想去看什么?”夏油杰笑着问。
“嗯……水族馆?毕竟天文馆什么的我基本都去过好多次了。倒是之前有在网上看到,江之岛那边有个新开的热门水族馆,不过好像现在预约也来不及了。春假本来活动就多,人也多。”芙洛拉随口说着,“还是在宿舍里玩游戏吧。”
游戏这个词一出来,空气奇妙地安静刹那。
然后五条悟忽然笑出来。
乙骨忧太立刻正襟危坐,夏油杰则像是预感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叹口气后继续吸面。
果然,抓到了好玩东西的大猫咪开始发起攻击:“之前一直忘记问你,已经玩到哪里了?太乱来真的不好诶。”
“可是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芙洛拉急忙辩解。
“所以玩到哪里了?”大概是觉得她这幅明明非常羞耻又要努力忍住的样子太可爱,他又补一句,“和老师的进度怎么样?”
芙洛拉大惊失色,乙骨忧太目瞪口呆,夏油杰吸面的动作被咳嗽打断。
天杀的,这是一个人民教师该说的话吗?!
说好的人类灵魂工程师呢?
该不会是在那漫画里的特级咒灵·真人开的灵魂培训班里出来的吧?
“不怎么样……”她尽可能冷静地回答,“您是想听您在医务室里对漏瑚进行体温计放置play,还是想听夏油教主的一百个调教小妙招?虽然我都不会说就对了。”
夏油杰当即放下筷子,脸上表情平静得好像要出家:“我吃好了。”
“漏瑚是……我想的那个吗?”五条悟难得没能反应过来。
她沉默一瞬:“是的。也是我给女主取的名字。换句话说,现在是您和夏油教主正在轮流对漏瑚进行强制爱的时间。其他同学正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
五条悟:“???”
他猛地转头,伸手扯开一点绷带缝隙仔细看着她,好像在打量什么罕见的特级突变咒灵,嘴里很轻地嘶了一声:“拿出来我看看。”
“……这不好吧?”芙洛拉犹豫。
“快点啦。”
没办法,只能把手机摸出来,点开游戏痛苦上交。
五条悟看一眼界面:“这不是根本没有立绘图像嘛?”
“所以说是取名叫漏瑚,又不是真的用漏瑚的形象,那我自己也会吐的啊。”芙洛拉解释,然后抬起视线瞄了瞄对方撇嘴的动作,“而且没有立绘这个,您看起来还挺失望的。最强的口味果然也很强。”
他抬手给了芙洛拉一个不轻不重的弹脑门,然后伸手让她坐过来:“怎么开始?”
“您要亲自玩这个?!”她睁大眼睛。
“这不是打都打开了嘛。”他理直气壮。
夏油杰伸手拍了拍乙骨忧太的肩膀:“走吧,我们出去找伊地知准备回学校。”
等到尽职尽责的辅助监督开着车来到机场警戒线外准备接人,一路专心玩着手机也步伐飞快,还能精确绕过路上每个障碍物的活神仙突然发问:“那个,本名叫‘宿傩’是什么情况?”
闻言,夏油杰惊讶。
乙骨忧太捂住嘴。
芙洛拉脸色凝重。
她伸手试图去够自己的手机:“老师可以了,您不要再玩了,这些要命的剧情还是让我一个人来承受好了。”
“没说不玩吧。”稍微将手举高,五条悟单手操作界面,另一只手按住芙洛拉的头不让她跳起来,“而且既然你玩得这么痛苦,那当老师的当然有责任要为学生分担一下。快点,‘宿傩’什么情况?你不是叫漏瑚吗?”
“不是我!是游戏里的女主!”芙洛拉再次更正,试图垂死挣扎,“宿傩什么的请不要在意,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来不及了,已经超级在意了诶,快点回答。”
于是又忍着无比的羞耻,将一开始取名的想法都解释一遍。
意料之中的再次收获拉绷带审视有没有咒力变异,甚至连夏油杰都震惊到双眼瞪大——这可太难得了,她下意识就想摸手机拍下来的。
但是刚一动手才想起来,手机已经不在自己手上了。
搞得她都蠢蠢欲动想告诉对方——“其实还有两位老师在高专时期就有过一波最强夹心,囚禁虐爱宿傩的小黑屋剧情”,看看那双眼睛能不能瞪到更大。
紧接着就是打字机一般的笑声。
这人是这样的,明明是非常诡异的事情,但是他总能找到奇怪的笑点,巨大一个人笑到抖个不停。
“你的取名习惯有大问题。”五条悟最后是这么评价的,说话的时候还在捂着脸笑。
这种习惯说不好为什么,总是让芙洛拉有种大家闺少的教养体现在了奇怪地方的既视感。
“可是名字这个已经改不掉了,老师您忍一下。”她态度诚恳地说。
大概是再也不想直面这个过于炸裂的话题,夏油杰长叹口气,难得没有询问其他人的意见,直接选择坐进了副驾驶背对他们。
剩下芙洛拉,乙骨忧太和五条悟三个人挤在后座。
准确的说,只有芙洛拉和乙骨忧太在挤,而五条悟的逆天腿长要为此负全责。
进去前,童颜腿精还在指挥:“忧太先进去,芙洛拉坐中间好了。”
然后就捧着手机开始美滋滋玩游戏,顺便一张嘴叭叭不停,点评不断:“现在是GTG亲自上场攻略同学们哦,如果一不小心满好感通关的话,芙洛拉记得要好好感谢老师。”
没几分钟就变成了:“怎么惠的好感度一直在掉啊?这不合理嘛根本就!他可是被我养大的诶!”
“哦哦哦,悠仁的好感度上去了哦,进展很快呀,这就开始主动邀请一起出去度假约会了嘛。老师帮你拒绝掉好了。”
“什么?!”芙洛拉当即翻山越岭挤去看屏幕,垂落的长发缠绕着盖在五条悟手臂上。
“您不要乱来啊!为什么要拒绝和虎杖约会?这是推进好感度的绝佳时机啊!”
“明明在游戏里乱来的是漏瑚吧?跟老师有什么关系。绝对不会让我的学生跟叫漏瑚的生物约会的,想也知道不可能,叫两面宿傩就更不可能了。奇怪,怎么没看到忧太?”
不到七英寸的手机屏幕对五条悟那双手的大小来说,实在有点操作困难。
明明摇晃在手机末尾的水晶防盗绳,能松垮垮套在芙洛拉手腕上的。到了他这里就只能缠着两根手指叠两层,还要被抱怨这个屏幕也太小了,好容易按错。
“前面有提到忧太在国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芙洛拉回答。
“我倒是觉得,我不回来也挺好的。”乙骨·正主·忧太在旁边发出了挣扎的声音。
“一个人在国外会寂寞的哦,还是回来最好。”
说着,五条悟又啧一声:“怎么惠的选项总是扣得多,涨得少啊?明明我是按照真实印象选择的。这不对劲,显然是OOC了,芙洛拉快记下来反馈给那个发行商……诶?棘的好感度已经被你刷到这么高了吗?约会请求再度拒绝哦。”
所以怎么会有这种玩自己周围人的恋爱游戏,还玩得这么津津有味,超级投入的人啊?
他是什么先天乙游圣体吗?!
“那是夏油老师的功劳。”
芙洛拉解释,然后顺便回答了他前一个问题:“伏黑同学是那种需要仔细斟酌选项的吧。毕竟作为监护人,您有认真和他讨论过,他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吗?还有您真的别拒绝约会请求了,完全是在帮倒忙啊,我后面又得自己补起来。”
“是吗?直接抱怨老师在帮倒忙诶,很严重的指控啊。”
五条悟说着,嘴角挂着点意味不明的笑:“就这么想和悠仁还有棘约会呀?”
隔着层叠缠绕的洁白绷带, 芙洛拉看到不到五条悟的眼睛,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因为刚才只顾着凑上去看手机的缘故,她没想起来要控制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才注意到, 她此刻和五条悟正贴得极近, 几乎是半个身体都抱在他手上。
而对方也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并没有因为这种距离而拒绝,反而接纳得自然而然。
封闭的车厢里,她闻到对方身上衣物的清冷淡香味, 以及怀抱里传来不属于自己的微烫体温, 莫名晃神一瞬。
脑海里都是刚才她从即将爆炸的飞机上直接跳下,被五条悟轻易接稳在怀里的时候。心跳都跟着火花升腾凌乱开, 也不知道有没有落回它本该在的位置。
莫名其妙的,她摸了摸自己胸口, 然后反应过来这个动作傻不拉几的, 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她当然还有心跳,不然早就死了不是吗?
几秒内没有得到回答, 只看到她有些发呆地去摸心跳的位置,五条悟停下玩游戏的手, 嘴角边的笑痕消失得很彻底,语气平静地再次追问:“真的假的?要和他们两个约会?”
听起来好像那个“刚毕业更需要好好学习,努力表现,绝对禁止早恋。要是敢的话就随时抓坏学生去当场批.斗,全校通告”的恐怖封建班主任。
于是芙洛拉连忙否认:“当然是假的。这是游戏, 您为什么要忽然问这个?”
大概是被着意看了两秒, 确定了那番话的真假以后,五条悟收回注意力, 继续玩游戏,语调轻快不少:“我说的也是游戏里的约会呀,芙洛拉在回答什么?”
她:“……啊这?我?”
她睁大眼睛回头看向乙骨忧太,对方也有点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前座的夏油杰倒是很轻地笑一声:“是因为悟后面那个问题的语气,就是会让人误以为你是在问现实生活里的大家,不怪芙洛拉理解出错。”
五条悟撇下嘴,还在实时解说:“噢——被拒绝了,棘看起来好失望的样子,真可怜啊。但是怎么可以和漏瑚约会啊,老师可是在保护你诶。”
感觉已经完全沉浸在这个游戏里了呢。
不难想象要是真让五条悟亲自上场,那绝对是“一转攻势,一马当先,一立不倒,一己之力包围全员”——某种程度上,这种完全不顾他人死活的炸裂作风,其实更符合她在游戏里给女主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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