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东西又确实是她很喜欢吃的。
“看情况吧。”伏黑惠说,“毕竟以那个人的观察力和记性来说,知不知道其实完全就是他自己想不想的区别而已。”
她看了那些食物一会儿,夹起玉子烧咬一口。
周三课程结束后, 第一学期也就跟着结束了,春假正式开始。
知道自己会在前一天晚上熬大夜赶报告,芙洛拉特意把机票时间选在了晚上, 提前留足休息时间。
谁知刚一打开邮箱, 五条悟又丢两份新鲜出炉的代写报告过来, 还配上一个少女可爱颜文字那种, 看得她两眼一黑。
感觉自己不是在上学,而是在被权贵大家主拎着上演《为奴十二年》。
连刚从南方奴隶主种植园逃出来的卖身黑奴见了她,都要以为她是他们的全勤过劳死同事, 从此以她晕在书桌前不省人事的样子作为旗帜, 取名为“圣芙洛拉·在日华子·当代特级·英年早逝”,举枪抗争重获自由。
“您确定没了吧?”她发送文字朝五条悟再次确认, “我明天晚上六点半的飞机,您别等我写得差不多的时候又发几个过来, 我到时候赶不上去加州。”
“赶不上就留在国内玩嘛, 森林到处都是呀。”他这么回复。
“加州那是红杉树,超级高那种, 一看就像童话世界才有的树!”她不服气地争辩。
“居然不是因为LA那些地方才想去嘛?我还以为芙洛拉和野蔷薇一样,要是去加州一定会去LA, 说不定能被星探看上求着你进娱乐圈诶。那到时候怎么办,那边是灯红酒绿星途坦荡的诱惑,这边只有老师在眼巴巴等自己学生回去,好可怜哦。”
“那我到时候打电话请您过来,别戴眼罩换墨镜。保证星探看到您立刻就把我甩了, 直接跪着求您进入娱乐圈。然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那边是香车美女,名震全球的诱惑, 这边只有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学生被当场抛弃,我更可怜,哭都没地方哭。”
“真的假的?会哭的吗?因为老师把你进娱乐圈的机会抢走了,就这么难过呀?”
“是因为被老师当街抛弃,回来无法朝学校交代所以难过。好了老师,我写报告去了,您早点休息。”
然后这一写就写到了凌晨三点。
等她顶着已经转成蚊香的眼睛把报告发过去以后,整个人直接散架一般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下午才爬起来。
算算时间,收拾好东西去成田机场值机正好合适。她很快用手腕套着绳子拖行李箱出门,到达机场的时候正好是日落时分。
天空中满是那种极度热烈明媚的亮橙与粉紫色,层次渐进,浓淡交织。看起来就像是神明的花园着了火,整个天国的玫瑰都在燃烧,金红色的火焰从花蕊中怒放而出,烧尽的残灰堆积成东方逐渐明晰的寂静深蓝。
芙洛拉坐在候机大厅里,暮色最浓郁的地方等待登机。
刚打开手机准备刷一下推特上的新闻,结果却猝不及防看到那张转发得到处都是的脑出血图,即使是黑白的也极具冲击性,让她愣住好久反应不过来。
很难形容那时候的感觉。
好像什么都没想,又好像一切都经历过了,只是因为冲击太大,所有东西都蔓延得太过迅速,连神经系统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能留下一阵一阵的空白,连什么时候屏住呼吸的都想不起来。
再次回神的时候,是因为肺里的氧气已经快要耗尽了。
强烈的窒闷感和心跳加快的异常让她不得不松开注意力,重新找回正常的呼吸频率。耳边都是被心脏急促泵出的血液涌拍到耳膜上的杂音,甚至盖过了候机大厅的广播通告声。
“这什么……?”彻底回过神以后,一团无名火顿时从芙洛拉胸口深处越烧越旺地冒出来,忍不住爆出祖国脏话,“有病吧这个人?他妈的?啊?!”
正好这时候群里开始活跃起来,野蔷薇和乙骨忧太在问她有没有上飞机,记得路上注意安全之类的。
没有第一时间去回复野蔷薇让她一定要要去LA拍摄基地,试试能不能碰到有眼光的星探的话,她点开五条悟的私聊,发了一张玻璃墙外停机坪的照片:“快要上飞机了。”
“好哦,注意安全。”他回很快,看起来应该正好空着。
芙洛拉犹豫片刻,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刚才那张图挥之不去,手上反复输入几次又删除,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了?”他问,“群里消息也不回,不是芙洛拉的风格诶。发生什么事了?”
鬼使神差的,她发了句“老师方便视频下吗?”的话过去,然后又立刻后悔了,连忙撤回。
然而才刚撤回没三秒钟,视频通话请求已经跳出来了。
她和胸腔里的心脏一起猛地跳起来,差点把手机直接扔出去,接着就开始手忙脚乱找耳机戴上,这才敢点开接听键。
画面起先模糊了一会儿,完全看不出来在哪里,然后才清晰聚焦成一盏顶灯的样子。
没看到人,声音倒是很清晰地传出来:“说吧,怎么了?不会还没到加州已经就被星探盯上,诱惑得受不了想退学吧,所以连群消息都不敢回。告诉你不可以哦。”
她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刚刚脑子一抽提的视频要求,只好问:“您这是在哪里啊?什么手术台play沉浸式第一视角吗?太亮了吧。”
对方低声笑了几下,然后稍微调整手机角度避开了顶灯,仍然没有入镜,只有房间一角,分不出是在酒店还是高专宿舍里。
“到底遇到什么了?”五条悟问。
其实在听到他声音的时候,那种纠结着挤压着,密密麻麻啃咬在骨头里不断撕扯的情绪就已经安分了大半下去,让她这会儿反而说不出什么了。
只是一想到那个图还是很烦躁,很生气。怪了个哉,以前看到那个该死的腰斩章的时候也没这样过。
所以怎么想都是因为,故意发脑出血图这个举动实在太恶劣了。
完全就是已经不满足于外表的伤口展现,所以一定要把脑子里看不见的血肉模糊都一并挖出来,给大众展示得清晰又直白。
就是要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漫画里的五条悟在和宿傩决战的时候有多惨。看起来只是普通流鼻血,其实是因为整个大脑都在不断烧坏又重生,满脑子都血崩。
每一笔每一划都是故意割在看客心里的尖刀,恨不得让所有人都一起流血才好。
“要不,我去把那个漫画家祓除了吧。”芙洛拉盯着窗外逐渐暗淡下去的玫瑰紫霞光,声音很轻也很冷。
薄弱到虚幻的色彩停留在她脚尖前,像是灰姑娘的裙摆,时间一到就开始逐渐无可挽回地消失。
五条悟:“??哈?”
人没在镜头里,如果能看到的话,估计眼睛都睁大了。
“或者我去拉特级受害者夏油老师一起入伙,放只咒灵出来在他家门口好了。”她还在继续说,眉尖皱得很紧,表情非常不好看,“好奇怪,真的没有专门去暗杀这个漫画家的咒灵吗?这么多人的怨念汇聚在一起,这不应该啊。”
手机里的视频画面抖动晃动着,五条悟的脸终于出现在屏幕里。
看起来他刚才应该是在洗澡洗头,这会儿连头发都还没来得及擦干净。
一头银白茂密的头发正沾着浓重的潮气,原本微翘的发梢挂着摇摇欲坠的水珠被压低了点,被头顶灯光照亮到半透明,看起来有种从未见过的柔和,甚至是有点乖巧。
他没戴任何遮挡视线的东西,一双蓝得惊心动魄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芙洛拉。
大概是因为刚被浴室里的热气熏染过,从浅粉色的嘴唇到那双神乎其神的眼睛,此刻全都带着种薄亮莹润的水光。
纯白眼睫又密又长,虹膜迎着房间里的暖灯,像是把一万颗蓝宝石磨碎成闪闪发光的碎芒,融进最清最浅的海水里,溅开层层洒金涟漪,也就只能比拟其万分之一的惊艳而已。
芙洛拉看着手机里毫无预警,直接突脸的盛世美颜,整个人都呆住。
紧接着,对方转了转眼珠,上下打量她一番:“看着是在机场。所以不是遇到什么,是看到什么了才这么生气?快点说呀。”
边说着,他边拿起毛巾擦了擦头发,宽松的短袖居家服下是微微绷起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结实,冷白漂亮得和大理石人体雕塑没有区别,还沾着些微明亮水渍。
“没有,就是……”她想了想,决定换个话题,“老师,反转术式难学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反转术式在治愈的时候还会痛吗?
记得刚入学那会儿,她在听到无下限一直开着会让大脑熔掉,但是因为同时用着反转术式所以可以维持平衡的时候,只觉得震惊和好奇。
不过现在想想,那个过程不痛吗?明明听着都觉得痛爆了啊,为什么这个人看起来完全没感觉的?
听到她的话,五条悟擦头发的手停一下,天青冻颜色的眼睛转到眼尾盯着她,视线在她脸上扫来扫去:“没说要跳过刚刚的话题吧?老师在问你话诶,居然直接当没听到的吗?”
芙洛拉:“……”
啊果然还是失策了,该直接去问乙骨忧太的。
但是现在显然来不及了。
所以有时候她也觉得五条悟很像那种恐怖故事里,被主角请来就送不走的灵异大boss,“山村老师”这个备注真是贴切无比。
“就是刚才看到了张图。”她最终还是说,然后又补充,“不过您别去看了,很讨人厌的。我现在也觉得您当初的想法是对的,那家伙一定是偷吃了宿傩手指被夺舍了才敢这样画吧?!妈的……”
五条悟愣一下,没听懂她最后那句国粹,但是直觉应该是什么骂人的脏话。
这下他更惊奇了。
虽说咒术师都是骨子里的疯批,打起架来的状态和平时基本都是两个样子,但是他还从来没有听过芙洛拉骂脏话。
于是五条悟转头看着她,蓝闪闪的眼睛眨了眨:“再说一遍?”
“我说他肯定是吃了宿傩……”
“就最后那句。”
“……妈的?”
“哦——mua的?什么意思?”
她的沉默就算用加州的太阳也晒不干了。
片刻后,芙洛拉听到五条悟又重复了两遍“mua的”然后自顾自笑起来,顿时大惊失色:“老师您不要学这个啊!而且不是mua,是ma!我说那个是骂人的,您刚刚说那个完全不是,是表示……对不起,请您就当我没说过好了,我只是太生气了。”
“我说那个是什么意思?”他更好奇了,“哎呀芙洛拉再说一次啦,我听着没区别啊。”
“……不要,您别问了,也别去看那个鬼图。”她感觉头都开始痛了,好像那张图的暴击全都打在了她的脑子里。
不过,有的问题还是很在意。
于是想来想去以后,她还是问到:“那个……您平时会头痛吗?”
“会哦。”他回答。
芙洛拉睁大眼睛,心跳都漏了半拍,看到五条悟吹着头发没好气回答:“比如现在就很头痛。问你的问题一个也不说的,扯东扯西本事见长啊。”
“那都是您教得好。”
“???”
可恶,拍猫屁失手了。
正好此时广播里已经开始通知,东京成田机场去往洛杉矶国际机场的航班即将开始检票,请旅客朋友做好准备。
芙洛拉起身看了看人潮涌动的方向:“我要去检票了,老师您别问了,回头再见!拜拜!”
然后在对方隔空死亡凝视的视线里,面目扭曲地颤抖手指挂掉视频电话。
不得了,感觉这事儿要是抖出去,禅院家和加茂家搞不好也会把她连夜写进族谱,为了她大打出手。
退出聊天界面找到乙骨忧太,芙洛拉发送:“出来吧无敌的龙神丸,你的战部渡需要你!”
乙骨忧太:“在的。芙洛拉还没上飞机吗?”
她回复:“快了。不过忧太,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你用星之彩的时候必须同时开着反转术式对吧?”
“是啊,不然星之彩会把我一起吞噬掉的。”
“那……会痛吗?”
“你是指什么?”
“就,一边吞噬一边复原这种……不会痛吗?”
那边大概是回忆了几秒,然后回复:“不会,没有感觉的。你可以理解成反转术式和星之彩的‘蚀’相互抵消了,所以我本身没有任何感觉。”
这样啊。
那想来在修复无下限带来伤害的时候,应该也是没有感觉的吧。
“芙洛拉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乙骨忧太问,“是因为想到……啊,是那张图吧。”
“忧太也看到了。”
“看到了,因为在热门上,感觉老师应该也会看到。刚刚虎杖还在和我说这件事来着,我从来没见他这么生气过。”
“能让虎杖生气到这种程度,也确实是那个漫画家的本事。”
她发完这句话,忽然被一阵格外异样的感觉吸引住,好像有什么东西直接穿透空气,扎进了她的背部,刺激着她最警惕的那根神经。
芙洛拉迅速回头看向那种感觉的来源。
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带着黑色棒球帽的男人正从大厅另一头匆匆走过,手里提着一个皮质行李包。
强烈的咒力波动从包里传来,芙洛拉看到有几只扭曲的怪物眼睛从包里挣扎着钻出,对着周围密集来往的人垂涎欲滴,满眼恶意。
“那是……”她一下子停住脚步,感觉自己的旅行计划怕是要被打断了。
跟着那个手提皮包的男人一直往前,路过旁边的行李托运服务员,芙洛拉将自己的行李箱提给对方,视线始终锁定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同时飞快抽出几张纸钞递过去:“麻烦您帮我暂时保管一下,这是小费,辛苦了。”
对方接过钱点头:“好的。”
芙洛拉立刻抽身追上去,拿出手机拨打人工改签服务电话:“对的,没错,请帮我改签到您推荐的时间就好。三个半小时以后那趟是吗?好的,我等着短信通知。”
她收起手机,避开人群朝那个就快要消失的身影追上去,手腕间传来蛇鳞滑动的冰凉微痒感。白蛇悄无声息滑入她手中,化作一把细长尖锐的蛇刺。
这一片已经是禁止游客进入的工作人员内部活动地带,从门口提示上来看应该是机务维修区。周围除了机器的沉闷轰鸣声,芙洛拉没有听到其他声音。
她凝起精神注意去看地上的咒力残秽,很快顺着那串脚印来到楼梯之下,一片灯光昏暗的地方。
没等她继续深入走进去,来自身后迅速接近的威胁让芙洛拉反应迅速地回身躲避。
翻身跳跃开的瞬间,她抬起手用齿尖咬摘下手套,薄如珠光的淡淡晕彩从指尖升腾而起,逐渐蔓延向手腕与手臂。
再次看清面前这个面目凶狠,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芙洛拉发现他手上的皮箱不见了,顿时心里升起一种有些不妙的预感。
“你带着过不了安检的东西进来了吧大叔。”她说,“是想做什么呢?”
“安检可管不了我。”男人冷笑,“你可真是不走运,居然和我在这里碰到,自认倒霉吧小鬼!”
说着,他手里忽然魔术般变出几张卡牌。
下一秒,原本被定格在卡牌上的丧尸怪物与幽灵,全都在他咒力的作用下化为真实,一起朝芙洛拉咆哮着围攻过去。
她轻易躲闪着这些看似密集,实则漏洞百出的攻击,心中飞快盘算着——是式神吗?但是和伏黑惠的术式效果不太像。
那些被他使用的卡片让她想起夏油杰的咒灵球,会不会也是类似的术式?
她偏头躲开旁边那只丧尸的袭击,抬手将【蚀】的效果提升,毫不犹豫按向对方的胸口。
随着丧尸发出一声怪叫,它原本就血肉模糊的身躯立刻被星之彩侵蚀出一个空洞。脓烂的血肉组织流了一地出来,芙洛拉的手直接洞穿了它的整个胸腔。
它跪倒下去,烂成了一团恶臭的血脓,连骨头都融化开。
“啊?效果加多了吗?”她有点惊讶地收回手甩了甩,飞溅的血水带着星之彩的效果落地,将光滑地面腐蚀出一个个黑色小坑。
“这是……星之彩?”男人愣一下,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你认识我?”芙洛拉歪下头,动作轻盈地跳起来,双手按在那头狂怒的似人非人的怪物头顶。
霎时间,它的颅骨被星之彩侵融成一捏就碎的脆皮核桃,稍一用力就迸开大团血花,命丧当场。
紧接着,芙洛拉发现了不对:“这个东西……看起来有点眼熟?寂静岭里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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