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不知道诶。”五条悟眨眨眼睛,就着她捂自己嘴的动作,亲了亲她的手心,还舔一下,“可是好想抱芙洛拉。已经一星期多没有见面了吧,你都不想我吗?”
救大命,被那双天青冻蓝的眼睛这么近距离望着,她感觉自己理智都快哆嗦着掉线。
明明早就不是第一次这么看到,也不是第一次被他这么看着。
可是每次都会心动得和初次对视一样。心跳悸动到根本不属于自己。
“我当然想悟的,但是……”
“那就好了呀!”
他拿开芙洛拉的手,低头亲在她脸上,超级响亮:“顺便一提,从今天开始,受不了的时候不准再说‘不要’了,直接叫名字比较好诶。不然人家真停下来的话,会超级难受。芙洛拉不要这样欺负人吧?就从今天开始练习好了。乖一点。”
说着就低头下来,吻住她的嘴唇,堵住她所有还想说的话。
“芙洛拉,芙洛拉……”她听到五条悟这么喊她。
这个名字的意思是花。
而之所以选它是因为,她的家乡也有很多花。
她希望能够带着与家乡有关的印记,去到对当时的她来说,还完全是一片未知的东京。
因为星之彩的缘故,她不能捏着那些花太久,所以也就没有继承到外婆做鲜花饼的手艺。
但因为从小到大已经看过许多次,所以芙洛拉还是知道具体步骤的。
再更小一些的时候,星之彩还没有苏醒,她还能接触到东西,也能帮到外婆一些。
其中摘花和清理是她最喜欢做的事。
那些新摘下来的茉莉花朵被统一放进水盆里,一朵一朵,被阳光和清水搓酥,就这么漂浮在水面上,洁白无瑕,细嫩柔软。
刚开始时,那些茉莉花的花瓣还是非常矜持地半闭合着,只轻轻张开了一条缝隙,露出里面浅色的鲜嫩蕊丝。被伸手触碰到的时候,它们还会颤抖着躲开。
但很快,漂浮在水面上的花始终无处可去,被伸进来作乱的手掌控着。修长白净的手指一点点揉开那些重叠青涩的花瓣,越进越深地清理,逼得深处的瓣蕊吐出许多带着茉莉香气的黏露,润湿手掌。
初夏的气温逐渐攀升。
有很暖,很烫的东西覆盖在她身上,带来一种无法承受的重量,像是阳光。
她还记得,以前在老家的时候,自己最喜欢在阳光明媚的天气里,蜷缩在门口树下那把摇椅上睡觉。
常年的使用将这把木质摇椅打磨得油光水滑,宽大的怀抱安静承载着她,躺在遍地阳光里一动不动。
只是恍惚间,承载着她的那把摇椅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开始由慢到快地摇晃起来,让她头晕目眩。
她好像听到了清晰的水声响起,绵密而细微。和阳光一样存在感十足的暖烫手指,不断勾挑着那些新鲜柔白的茉莉花,也拨弄着她的情绪,捏住了她最敏锐的地方。
芙洛拉开始有些难受地想要避开那些光,却被限制在原地。头顶太阳带来无法逃离的可怕温度强硬地笼罩着她,让她下意识喊一句:“悟……”
被清水冲透的茉莉花肆意绽放着,原本洁白的瓣蕊被反复的水流洗过,已经泛出一种半透明的白。
这时候,那双手会抽出来,转而把所有被水洗透的茉莉花都捞出水,一寸一寸仔细而爱怜地抚摸过去。
同时还要小心控制着力气,不要揉坏那些湿软的花。清黏的花蜜混合着露水,带来浓烈而熟悉的香气,大团大团沾湿在他的手指上。
因为浸泡得太久,沥干水分的时间也格外久。源源不断的茉莉花水会滴落着,一直蔓延到手掌心,甚至是手腕处。
“真的很甜诶。”她听到五条悟这么说,表情愉快地看着他自己被沾得湿亮的手,然后忽然埋头下去。
刚摘的新鲜花朵充分过了一遍水以后,简直湿漉乖顺地不可思议。大团沾着轻软花朵被手掌收拢着,汇聚成洁白小巧的一捧,被轻而易举捧起到五条悟面前,被他低头吻上去。
她别开头,试图睁开眼睛。
浓稠的光芒挤进眼球里,带来的刺激与从腹部升起的感受一样尖锐,逼得她小声呜咽着想要蜷缩。最后又实在因为初夏的气温已经累积得太热,不得重新不舒展身体,一口接一口地呼吸,喘气。
空气里都是催熟溢出的花香,被蜂蜜色的阳光炙烤着,弥漫出一种格外靡甜的气息。
芙洛拉昏昏沉沉地躺着,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东京,还是在自己小时候的家里。
是因为自己刚才进来的时候,忘记关门了吗?
所以有坏心眼的猫趁机凑近过来,不由分说跳进她怀里,撒着娇一路蹭过她的脖颈与肋骨,最后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着她的腰。摸一摸才发现,应该是猫咪的尾巴,弄得人痒痒的。
她还躺在原处睡得意识不清,只觉得房间空气不流通,把她热得一根指头都懒得动,更管不了其他地方发生的事。
于是无人管教的白色猫咪就半跪在旁边,直勾勾盯着那团刚刚均匀裹满蜂蜜与酥油的鲜花。
趁着主人昏昏沉沉快睡着的时候,猫咪抬头看一眼,旋即开始大口偷吃着那些已经融合得甜腻的花与蜜糖,直到将刚沥干的花又弄得乱七八糟。
原本用来保鲜的冰块在高温的催化下开始逐渐融化,晶莹剔透的水珠悬挂在白瓷小口的边缘,被猫咪当做解渴的水偏头直接喝掉。
阳光已经晒得人越来越难受,她下意识喊了五条悟一声,好像心脏都要跟着跳出来了。三个音的亲昵称呼被汹涌不断的浪潮冲散成一地碎响。
叮叮当当,水晶般清澈悦耳,是他很喜欢的声音。
“怎么了?”被叫了名字的男人终于抬起头,笑着亲了亲她的脸。蛇一样又黏又滑的吻。
许多次的磨合,让他们之间有了不需要明说也知道对方需求的默契。
比如在这时候,他需要将她抱起来,完完全全搂进怀里。掌心贴着她战栗的后背缓慢滑动,帮助她从刚刚的昏沉感受里放松情绪,一下一下地安抚与独占,矛盾又和谐。
恍恍惚惚间,芙洛拉回忆起自己刚到东京高专的时候。
第一次见到五条悟的那天。
她还没从眼前这个男人的逆天身高,以及蒙着眼睛都能看见路的震惊里缓和过来,对方倒是已经先一步凑近着好奇打量她。
距离不远不近,声音清晰适中,语调带着不知道是惊讶还是什么的笑意。
他说:“居然还有这种颜色的术式吗?蛮有意思的诶。”
那时候她完全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这个人如此亲密,甚至是完全分不开的纠缠。
脑海里时有时无的回忆画面和她的呼吸一样凌乱破碎,但全都是关于这个正在好好抱着她的人的。
芙洛拉颤抖着将自己埋进五条悟的颈窝里,执着地想要去听他的心跳,还有那些从喉咙里时不时带出的哼响。
那只托在她后颈处的宽大手掌,似乎也在她的灵魂里系上了一根丝。
而现在,那根丝线正在随着两人情绪的变化而越绷越紧,随时都会断掉,让摇摇欲坠的理智垮塌下去。
然而渴望近乎融化那样地拥抱着对方的愿望,却已经早就是泛滥失控的焰花,燃烧起来的瞬间就足以毁掉所有,必须只有对方才可以缓解。
“哭吧。我想听你为了我哭。”五条悟这么对她说,同时缓慢而坚定地沉下腰,直到尽头,直到彻底和她抱在一起。
已经等待太久,所有的快乐都被收束成一个点,最后被他亲手捏碎开。终于决堤的狂乱海潮彻底将她的意识冲散,一遍又一遍,一波又一波。
不加收敛的方式几乎已经超过了芙洛拉的承受极限,带来从未有过的强制感,刺激到她几乎喘不上气。
不是没有想过要在这个亲吻里占据主动,但是这实在太困难了。主动触碰过去的舌尖被吮到清晰发麻,似乎比起芙洛拉,五条悟是更加沉迷的那个人。
也许对他而言,这种等同于将自己的生命双手奉上的束缚,是此生唯一的,再也不可能有其他人能让他心甘情愿到如此程度的诅咒。
是他自愿接纳的诅咒。
也是他亲手种下的,会永远寄生在他的骨与血里的诅咒,直到死亡降临。
他伸手捉过芙洛拉的手,先放在嘴边亲了亲,然后按在自己胸口,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以后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了。”五条悟说,又潮又哑的声线里满是莫名来劲的兴奋感,贴在她耳边的声音让她想到进入狩猎状态的蛇。
说这话时,芙洛拉看到那双天青冻蓝的瑰丽眼眸里正莹莹发着光,是明显的术式运转的标志。可她却什么都没有碰带。只有热烈到露.骨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扫过哪里就是一片尖锐的战栗。
他以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与自由为代价,把它们都交到芙洛拉手上,换来将她的彻底锁定,侵占,吞噬。
也许这才是爱的另一面,相互侵占,相互吞吃,相互重生。
很奇怪的,明明这个束缚对他而言是威胁,是牵绊,甚至可以说是致命弱点。
可是五条悟却似乎从中得到了某种非常让他着迷的乐趣,一种自己的生命从此落了地,和世间唯一的那个人紧密不可分的联系感。
一种他从小到大都几乎没有体会到过的感受。
这种复杂到几乎有点病态的心情,让他兴奋异常。
好像通过这个束缚,他与芙洛拉终于彻底融合成了一个人,就像现在他正亲密无间地抱着她一样。
他以撕下自己血肉喂给她的残忍方式,将自己完全献给她,然后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与极端占有欲,从她身上肆无忌惮地索取。
于是就连咬在他身上的痛楚,与落在他胸口的眼泪,都成了温柔救赎。
沉溺间,芙洛拉感觉到五条悟低头咬着她的耳垂,齿尖将那块薄软的皮肉磨得又疼又酥,对她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诶……嗯……芙洛拉还记得吗?二年级的时候,你跟我一起……去追捕一个诅咒师的任务……那个时候……我其实隐约……啊,隐约有一点点预感来着……”
她想起来了。
那次任务里,他们的目标人物假扮成了一个占卜师,在闹市区里行动。
芙洛拉为了接近他,假装成需要占卜指引的普通少女,去选过一张牌。
据说那是张可以为她指引命运的魔牌。
当时芙洛拉根本不在意这所谓的“命运”说法,一心只想赶紧完成这个任务,避免对方继续伤害普通人。
“后来……我们不是因为好奇,还一起把手放上去过……那张牌。”五条悟吻着她的脖颈,含住她脉搏激烈的那一块肌肤,像是在吻着她的心跳,沉迷不已。
原本她自己对那张牌是不感兴趣的,但奈何五条悟在听说以后,特别来劲地想试试看。于是她不得不把那张原本只是一片空白的塔罗牌递过去。
两人同时捏住卡牌的两端。
然后那张牌上骤然出现的画面,她到现在还能勉强记得。
是黑洞彻底吞噬了那颗光彩夺目的星辰,并由此染上了群星的色彩,成为她最忠心的信徒。
是上帝从他身体里取走的肋骨,如今又回到他面前,只有合二为一时才是彼此的真正完整。
是他的骨中骨,肉中肉。
第126章 唤醒权
凌晨三点, 月亮正安静悬挂在天空上。光华清凉如透明发亮的薄纱,无边无垠地垂落下来,将整个东京都笼罩在这样一个素净而幽冷的梦里。
确定芙洛拉已经睡着以后, 五条悟起来穿好衣服, 低头吻了吻她的侧脸, 转身离开公寓。
深夜时分的高专除了一些主干道有照明设施以外, 其余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一片。不过在六眼的视野里,有没有灯光都一样,并不影响五条悟的行动。
来到那间紧闭的禁室门前, 他推门进去, 看到了那个被困在咒符阵里的少年版自己。
因为付出了一切的束缚被强行打破,他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糟糕, 连身体都变成了幽灵般的半透明。断裂的红线一头缠绕在他身上,剩下的则全部堆在地面上, 好像被硬生生抽离出来又剪断的血管。
见到自己的本体来, 「五条悟」头也不抬,语气寡淡:“她睡着了?”
被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他并不知道外界的时间变化。
五条悟应一声,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 双手抱臂跷着腿,无遮挡的六眼视线将他整个洞穿看透:“你已经没办法继续支撑下去了,也不可能逃出去找其他咒灵,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修复。所以我的建议呢,是你从此回到吞生半界里去睡觉比较好。”
“当然, 你想让我试试能不能就此把你给祓除了也可以。我还没试过祓除你这样的类型, 应该会比一般的咒灵有意思很多。”
“还有什么最后想说的话吗?”他问。
“有也不会跟你这个老家伙说吧!老子每次见到你都是靠超强毅力忍着才没吐出来,干嘛跟你说这些!”
「五条悟」表情嫌弃, 然后又问,表情明显带有不甘心与困惑:“你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把她和你绑定在一起的?同样的束缚,就算是你的咒力量压过了老子,都不应该同时起效。”
“那个啊,”五条悟抬手用拇指刮了刮山根的地方,回答,“是这样,但是我也没说我是用的一样的束缚吧。”
他说,语气轻松平常,好像平时在给学生上课一样:“你是用你自己来束缚住她。我是用我自己换她不被束缚,就这样。”
这句话让「五条悟」愣了愣。他本就是五条悟的记忆与感情里诞生的,自然很快就听懂了他的话。
“你居然会这么做?”他看起非常惊讶,眉头紧皱着。
“表情很奇怪哦。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我自己也觉得很意外来着。但是当时就想到就直接这么做了诶,也没什么好犹豫之类的。”五条悟边说边笑了下。
紧接着再次问:“真的没有最后想说的了?毕竟马上你就要被我关进去睡到时间尽头了诶,如果那时候这个咒物还在的话。”
“老子跟你没话说。”少年冷冷回答。
他还剩一点点多余的咒力,只够去梦境里看芙洛拉最后一次,是他在束缚被斩断以后留下的最后一丝红线。
他猜测芙洛拉肯定没有发现这点,否则在梦境里见面的时候,她就不会看起来如此惊讶。
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平常的表情,还笑着邀请他:“要一起过来玩吗?我小时候一直特别希望,能有个朋友愿意和我一起玩秋千,可惜一直都没有。”
「五条悟」看了她许久,最终还是走过去,站在她身后推了她一把:“这里是哪里?”
看上去完全是一片陌生的古镇,但是又和日本的复古建筑有明显区别。
“是我老家。”他们现在就在芙洛拉小时候住的地方,家门口那棵巨大的黄角兰树下。
暖金色的光斑从郁郁葱葱的树荫间洒下,芙洛拉听到自己问:“你要走了吗?”
推她的手顿了顿,不知道是因为克制不住,想要拥抱她还是什么。但最终他又只说:“这不是你们都希望的吗?”
她沉默几秒,认真回答:“其实我更希望你能不那么在意我,然后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老子本来就是因为你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对其他的不感兴趣。一点颜色都没有,丑死了,谁要喜欢那些东西啊。”
他说这话时,芙洛拉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那种熟悉的DK拽哥语气,心里突然颤抖一瞬,忍不住说:“对不起。”
“突然道什么歉啊你这家伙。”
“如果不是因为我当初的愿望,你也不会这么难过……”
“那你现在反悔跟老子走还来得及啊。反正他已经把自己都束缚起来了,现在搞定他也只是你一句话的事而已。”
「五条悟」说着,突然笑了笑:“说真的,他居然能做到这一步,老子确实是完全没想到。所以你呢……”
他低头看着芙洛拉,天青冻蓝的眼睛里第一次充满平静,以及许多许多浓烈到根本无法化开的眷恋:“还是舍不得的吧。你一直都这么偏心。”
“因为他是悟。”芙洛拉轻声说。
“老子也是听过你说喜欢的啊。”他语气不满。
芙洛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在漫长的沉默后,听到他又说:“不过无论如何,老子都不后悔,一点也不。”
不后悔喜欢她,更不后悔付出一切去争取她。
“所以你也别一副内疚到快死的样子了。”
说着,他双手握住芙洛拉的手,低头在她侧脸边说:“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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