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池欲的声音在这样喧闹的背景声中却仍然听得分明,带着他一贯的低沉和漫不经心:“看了十几分钟吧,想说什么”
[郁瑟:我想请你吃饭。 ]
这次池欲过了十几分钟才回,语音里劝酒声更清晰了,异口同声吵着要池哥再喝一个。
语音的开头听见池欲上一句的尾音,懒散的拒绝:“不喝了, 别吵。”那边顿时安静了许多。
池欲朝着手机说:“请我吃饭,吃什么,一路排骨?”他低笑了两声,弯腰摁灭了烟蒂,烟灰缸里不知道被谁倒了酒,听在郁瑟耳朵里是一阵细小的滋啦声,伴随着池欲的声音:“我可不爱吃。”
一路排骨, 今天晚上郁瑟和顾连云去的那家店。
[郁瑟:你看见我了吗? ]
“看见了。”
郁瑟想问那你怎么不和我说话,但她心里其实知道原因,无非是当时人太多,或者是池欲那时不想,她换了一个话题。
[郁瑟:那你想吃什么? ]
今天的场子本来就是白棠梨为池欲办的,为的是请他周五去一家新开的酒吧热热场子。
池欲说不喝了,大家闹了一会兴致也尽了, 几个人收拾了东西和白棠梨说先走, 其他人也有学有样,转眼间包厢里就剩下了谢玉几个。
人少了,白棠梨马上从沙发上扑到池欲身边想看他手机:“我早看见你在盯着手机看了,给谁发消息呢?”
常瑞心知肚明:“池大少爷现在还有谁?郁瑟呗,易感期的时候恨不得能贴着人家。”
谢玉和白棠梨知道郁瑟,但不知道还有这一出。
白棠梨惊疑不定:“真的假的,池哥你易感期真这样”
他们几个和池欲没分化前就认识,当时出分化概率检测报告,池欲的检测结果是百分之九十的几率会分化成为alpha,这里面就他概率最高。
虽然池欲后来分化成为omega了,但他易感期除了头疼之外和常人没什么两样。
既没有别的omega易感期时的依赖症,也似乎不受alph息素影响。
看似池欲谈了这么多对象,到了易感期一个能近身的都没有。
所以在白棠梨心中,池哥一直是冷淡的样子,她实在不敢相信池欲还有易感期依赖的表现。
而且还是对着一个beta……这事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惊悚。
池欲答得随意:“易感期昏头了而已。”
这不就是承认的意思吗?
白棠梨一脸不可置信,她头往池欲手机上凑:“什么真的啊,不行,池哥我求求你给我看看她长什么样啊,把我们池哥迷成这样,酒都不喝了。”
池欲让她滚一边去。
谢玉也凑过来:“让我也看看!”
他俩一左一右,非要看池欲的手机,池欲抬高手,面上带了不耐烦:“半个月没联系了,有什么好看的,一边去。”
“哟哟哟半个月没联系了,少爷您不会在盼着和人说话吧
?啧啧,”常瑞晃着酒,十分欠揍地说:“不是易感期昏头了吗?我怎么觉得您不易感期也发昏啊”
常瑞刚刚就在凝神细听这边的动静,他兴致勃勃:“还排骨不爱吃,发生了什么让少爷牵连人无辜的小排骨?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不爱吃排骨”
池欲被几个人调侃,都是熟人,只让几个人闭嘴。
语气轻,别说警告了,连重话都算不上。
这几个人都是老油条,一听池欲这口气就知道他没生气,更加过分地吵着要看照片。
常瑞说叫郁瑟嫂子是占他便宜,现在一口一个小嫂子,叫得池欲皱眉:“你多大了还叫她嫂子,要点脸。”
常瑞:“……”
md,不是你说的那是我嫂子吗?
白棠梨也附和:“就是就是,常瑞这家伙为老不尊,池哥你别给他看照片。给我看,我叫她弟妹。”
池欲让她也要点脸。
他们几个闹得池欲没法回复,倒是角落里的一个卷毛插话。
他和白棠梨几人玩得好,而且酷爱和beta谈,三天换一个对象,迟疑地说:“郁瑟,这名字好耳熟。”
白棠梨问他:“怎么你认识,你谈过”她嘴快完意识到不对,马上补救:“少做梦,弟妹怎么看得上你!”
池欲的目光看过来,卷毛立马正襟危坐:“当然不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她看不上我。我只是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追是追了,半个月人连他名字都没记住。
池欲神色稍霁,正想低头回消息。
卷毛从脑海中众多的对象中对上郁瑟的脸,他一拍大腿:“我说怎么这么熟,郁瑟是顾连云的表妹!”
他想起来了格外激动:“郁瑟嘛,眼睛大大的,我当时给她递情书,顾连云第二天骂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狗东西……”
室内没人说话,卷毛的声音越说越声音越小,谢玉几人都知道顾连云下药的事情,也知道顾连云和池欲谈过。
这关系,这关系,它……
好半天,常瑞悠悠开口:“好嘛,这下成真嫂子了。”
其余几人小心地觑着池欲,后者神色极为不自然,似乎没想到还能在这上面和郁瑟沾点关系。
白棠梨说:“和顾连云那蠢货谈的不算,不过你说郁瑟知不知道这件事”
谢玉简短的两个字:“好乱。”
只有卷毛在安慰:“没事的池哥,有人她就喜欢嫂子,哎,就爱这样的刺激感。越安静的人说不定她越有这方面的嗜好,这叫什么,这叫闷…… ”
他话还没说完,池欲已经沉脸,卷毛立马给自己掌嘴:“我错了,谁能喜欢自己嫂子,就算是前嫂子也不行,这不是乱……”
常瑞赶紧捂住他的嘴。
池欲掩饰性地咳了两声,浑身不自在,低着头给郁瑟发消息。
过了一会郁瑟回了好,让他也早点睡。
从消息里就能感到到郁瑟的样子,又乖又甜,说起话让人觉得心痒。
池欲整个人向后仰,手往上背着抓着沙发靠背,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喝过酒的脸上带着昳丽的红晕,他勾起笑,轻慢又锋利:“不就是表妹吗?我就爱谈这样的。”
池欲发消息说上次那件裙子做好了, 问郁瑟明天晚上有没有空,和他一起去拿。
其实当时黄英有说她可以亲自送过去,但池欲拒绝了。
郁瑟说好, 礼貌地向他说晚安,让他早点睡觉。
第二天郁瑟去学校,顾连云这天故态复萌,打游戏吼到半夜,还特意告诉郁瑟这次可不能让他滚出去了。
郁瑟课间在座位上趴着休息。
期中考完试,各科老师忙着批改卷子,班上紧绷的学习气氛难得有所松弛。
王悦玲和宋鹤两人在盘点西坞的omega之光, 她俩把池欲归到第一,原因是他的脸无可挑剔。
接着是第二名,王悦玲非要把一个男性omega放在第二,宋鹤不同意,说王悦玲这是有私心,偏袒自己前男友。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就是你前男友!”
王悦玲眼看自己的公平性被质疑,马上反驳:“我们现在可毫无关系,这男的现在走路上和我迎面撞见,都不带看我一眼的,分得彻底,我能有什么私心我可是完全看脸评的!”
宋鹤不信:“你可别骗我,当时可是他追的你,现在能不看你一眼”
王悦玲拍着胸脯保证她的话句句属实,说道:“有苦难言,真是一时半会说不清。 omega他们有点病,没谈之前你怎么拒绝他都不死心,谈了之后恨不得离你百米远。”
“为啥呀,”宋鹤没谈过omega,她不懂。
“就腺体动物吧,他们有易感期依赖症,对beta对Alpha都有可能产生这种情况,”王悦玲说:“没谈之前他们就始终想着你,就跟望梅生津一样吊着他们,可是一旦吃到嘴里, beta又没法缓解他们腺体的饥渴,望梅止渴的愿望落空,自然就没兴趣了。”
宋鹤:“那你好惨,你不就是被玩弄感情了吗?”
“这倒也没有,毕竟他和我谈的时候是真的给亲,算我占便宜了,分了之后互相不搭理,至少比赵湘怡好……”
郁瑟没睡着,她们的对话郁瑟听得一清二楚,“望梅止渴”四个字印入郁瑟脑海。
池欲对她也是一种望梅止渴吧,因为腺体依赖产生的感情,渴望自己能安抚腺体的燥热,可是早晚有一天他会发现这不现实。
晚自习时郁瑟很忙,她还要格外完成竞赛题练习,一直到十点半下晚自习了郁瑟才有时间打开手机。
池欲的消息立马弹出来
[—:我在三中后门那等你。 ]
消息是十五分钟之前发的。
三中后门平时并不开放,去那的学生很少,郁瑟一路穿过前来接孩子的家长和寂静的小巷子,拐到后门所在的后街去找池欲。
后街虽然名字里有“街”这个字,但因为地处偏僻,再加上三中一般不开后门,这里的生意并不好,商户陆续搬走,是故这整条街都很安静。
池欲就靠在一盏路灯下,普通的黑色卫衣,但总显得比别人更加懒散挺拔,他双手环抱,斜依在路灯上,半闭着眼睛,似乎累极了。
郁瑟放慢了脚步,但靠近他的时候池欲还是马上警觉地掀眼望去,声音沙哑:“谁……”看清是郁瑟之后他眨了一下眼睛,好像有些反应不过来:“下课了,怎么走路没声”
池欲身上有股浓重的酒味,脸上也泛着红晕,再加上稍显迟钝的反应,郁瑟猜测他今天可能喝多了。
酒精味并不好闻,郁瑟离他两步远的时候就停住了。
往常这个距离池欲一定会让她站近一点,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没多说,反而解释道:“晚上白棠梨的酒吧开业,没办法多喝了几杯,不喜欢酒味”
白棠梨几天前就请了池欲,说有他在场子能热起来。
因为是几天前就答应的事情,池欲不好不去,他今天去了,一开始顾忌着晚上要见郁瑟,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玩手机也没打算喝酒。
别人怂他,听池欲说不喝酒也就作罢了,但白棠梨这个损友不干。
她知道池欲虽然软硬不吃,但最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掉眼泪。
白棠梨不知道从哪拉来一个女性omega ,可能是谁的女朋友,在众多起哄声前端着杯酒,话还没说几句就要落泪了,颤着声音说:“喝……喝一个。”
池欲想起郁瑟,也是这个样子,被逼急了就趴在他肩膀上哭,哭得人受不住,于是池欲一时心软接了一杯。
一杯开了头,接下来的酒就躲不过去了,更何况谢玉几人一闹起来就没完没了,不喝完就不让他走。
池欲从七点多喝到十点,喝得头昏脑胀,匆匆从酒吧赶到三中,趁着郁瑟还没来倚在路灯上休息。郁瑟点头。
池欲直起身:“站远点就站远点吧,这味不好闻,早知道少喝点了。”
池欲叫了一辆出租车去黄英的工作室,黄英收到消息一早就在工作室里等着了。
拿衣服也没耽误太久,池欲刷了卡,提着衣服就走。
池欲今天可能真的喝得有点多,上楼的时候坐电梯还看不出来,下楼时要经过大厅里的楼梯,池欲的手就一直在扶着栏杆。
等到对面来了两个工作人员,抬着一块大玻璃要过去,池欲松了手给他们让路。
他才往旁边走了两步,迟钝地想要下楼梯,但一脚踩空,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池欲,”郁瑟赶紧上前扶住他:“你小心点。”
那两个工作人员也都是beta ,其中一个边抬玻璃边说道:“哟,这小伙子喝的不少啊,醉成这样。”
另外一个对着郁瑟说:“你得管着他,喝这么多可不行。”
郁瑟回头,她知道对方误会了,但也没多余解释,仍然礼貌地说道:“是,他今天心情好,多喝了几杯,平时不会这样。”
两个工作人员又说了几句,等他们离开郁瑟回头看池欲。
池欲一身酒气,郁瑟不由得微微皱眉,问道:“怎么喝了这么多”
池欲大概是觉得刚刚差点摔倒的行为有损他的面子,明明都站不稳了话非要嘴硬一句:“没喝多。”
郁瑟抽回手,意味十分明显,既然你没喝多那你自己走。
池欲也听话,自己往下走了几步,但头脑发胀,眼睛看楼梯也似乎在扭动,两步路走的格外摇晃。
郁瑟看出来了,她的手始终放在池欲身侧,提防着他摔倒,又一次扶住他之后,池欲回头。
他轻笑,一双漂亮的眼睛弯着,回握着郁瑟扶着他的手,语气里带着些许不好意思,耍无赖般说道:“好像真有点多,怎么办?”
池欲真笑和假笑区别十分显著,假笑的时只有嘴角在勾起,讽刺和嘲弄的意味十足,和真笑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天差地别。
他真笑的时候弯着的眼睛像初生的月牙,显得格外单纯无辜,郁瑟低声说:“刚才还说没喝多呢。”
池欲喝醉了之后脾气也好,笑着认错:“好,是我错了,我对郁瑟撒谎了,别怪我了,喝醉了,脑子糊涂。”
他凑得近,嗓子沙沙的,特意拖长的语调听起来磁性缱绻。
郁瑟拍了一下他的手,偏过头不自然地说:“没有怪你。”
池欲拉着她的手往外走,他醉成这样还说要送郁瑟回家,等明天再来找她。
郁瑟怕他一个人醉醺醺到时候连家门也找不到,就拒绝说先送他回去,自己能打车。
“你家里还有别人在吗?”
“没,”池欲说道:“就我一个人。”
他大概是看出郁瑟对自己今天喝酒有点情绪,思考了没一会就同意了。
郁瑟打了一辆车,池欲一坐上车司机也说:“吆,这酒味,喝不少!”
郁瑟把车窗打开散味,池欲靠在车座上,不肯放开郁瑟的手,讨饶般说道:“叔您别说了,再说我今天是真不好过了。”
司机也是过来人,往后视镜一看看见后面的女生一言不发想抽回自己的手,了然般替池欲说话:“喝这点,没事,年轻人就当是练练酒量了,别生气,你看你男朋友怕的,生怕你和他置气。”
这种连续的误会让郁瑟觉得不舒服,不比第一次的工作人员简短的几句话,这次池欲还在旁边搭腔。
郁瑟再次试图抽回手解释道:“我没生气,我们不是情侣。”
司机说:“口是心非,我最懂,我老婆也这样,生气的时候还说我是她养的小狗呢。”
郁瑟:“……”
她不说话了。
池欲低声评价了一句:“玩得还挺花。”
司机大概没发现池欲是omega,开始谈论起beta婚姻永葆长青的秘诀。
池欲不知道发什么疯,噙着笑轻轻地重复了一遍司机的话:“我老婆也这样,”然后压低声音对着郁瑟说:“你说呢郁瑟,是不是这样,我也是小狗吗”
郁瑟猛然抽回自己的手,慌乱地瞪了一眼池欲:“你瞎说什么啊?”
幸好司机没听见这边的动静,仍然在前面高谈阔论自己的婚姻理念,说主打的就是一个“哄”字。
“咱这恋爱,为什么能几十年热恋如一日,就是要脸皮厚,要会哄!有些人她就是口是心非,她心里高兴她不说……”
池欲拉回郁瑟的手,紧握着不放,对司机的话频频点头:“嗯,叔叔说得对。”
下了车郁瑟说什么也不扶他,池欲落在后面。
池欲家在一处高档小区,常见的二层小别墅设计,户与户之间修建了小树林和绿植营造出隐私感。
每栋建筑前有一条几百米的道路充当缓冲空间,路灯虽然亮,但因为只有两个人走也显得有些寂静。
郁瑟知道池欲家的地址,她往前走路一段距离,却迟迟听不到后面的脚步声,郁瑟实在担心池欲会走错路,她忍了一会还是回头。
一回头池欲就在后面看她,隔了几十米,他勾起笑,声音格外得意:“我就知道你会回头。”
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他头发上,黑色的发丝映照出暖色的光晕,显得他整个人眉眼温和,这样的池欲很少见。
郁瑟不由得一愣,但仍然没回去扶他。
池欲见郁瑟没有扶他的意思,只好自己往前走,但偏偏醉醺醺的也走不好,才走了几步就仗着自己喝醉了停在路边耍无赖:“真醉了,走不了了,来扶我一把吧郁瑟,嗯可怜可怜我,今晚喝多了。”
池欲站也站不好,半弯着腰,手撑在膝盖上,仰着头看郁瑟,大概是真难受,他偏头想干呕。
郁瑟想说他幼稚,但见他这副样子也说不出来。
郁瑟心想池欲不过是喝醉了,和一个醉酒的人计较些什么,顾连云喝醉了还在家大唱“小鸡小鸡咯咯哒”呢。
郁瑟走过去扶起他,偏凉的皮肤碰到炽热的手臂让人觉得格外舒服,池欲又想握她的手,郁瑟躲开:“你再这样就自己走。”
池欲感到新鲜:“会拒绝我了,趁着我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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