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出生之后,真的舍得让她扎耳洞吗?
岁岁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冲着母妃点点头:“母妃,扎吧,我准备好啦!”
岁岁虽然怕疼,但是她看萌萌姐姐有耳洞,之前来的俏俏姐姐也有耳洞。
还有见过的漂亮姨姨们,耳朵上都是漂漂亮亮的。
岁岁想,扎耳洞可能也是京城这些姑娘家们的一种标志吧。
如果她没有,会不会给母妃还有哥哥丢脸?
她不想当一个,让人丢脸的孩子。
所以,疼几天而已。
岁岁像是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女将一样,一脸视死如归的上了。
小姑娘挺直了腰背,脖子又高高扬起来的样子,看着倒是自信满满。
祁王妃看了高兴,又忍不住心疼。
扎耳洞太疼了,她不放心了。
明明之前她还劝着岁岁呢,这会儿又伸手把人揽到自己身边,一脸不舍的样子。
刘大夫已经习惯了,背过身去,安静的准备着工具。
刘大夫甚至做好了,今日可能扎不成的准备。
哪天扎不是扎呢?
不想扎也没事儿。
最多就是不戴耳饰嘛,这在京城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没有耳洞的人,一大把呢。
那男子喜欢,也会扎上,然后戴上夸张的耳饰。
这是个人喜好和偏爱,别人阻止不了。
大夏的整体风气还是不错的,刘大夫心里暗暗想着。
岁岁都做好准备了,又被母妃拉了回来,她抬起头,不解的看向了母妃,似乎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小姑娘一脸茫然的样子,看得人心里软软的。
祁王妃抬手轻轻的摸着岁岁的小耳朵,顺手帮着她顺了顺耳边的流苏,笑着说道:“母妃晚些时候要带着哥哥进宫给太后娘娘问安,你刚扎了耳洞,母妃不在身边,总归是不放心的,明日,明日再扎。”
刘大夫:……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啊,王妃!
可惜,这种事情,劝也没用。
等着呗。
反正,他的工具一直都带着。
因为刘合萌要来当伴读,所以刘大夫之后估计每日都得来王府。
所以,时刻准备着,什么时候扎都可以。
刘合萌在一边没看明白,不过大人说话,她倒是乖巧的没插嘴,小手悄悄的拉上了岁岁的。
姐姐的手很软,岁岁喜欢牵着。
岁岁一边跟母妃贴贴,一边跟萌萌姐姐手拉手。
小姑娘高高兴兴的,对于暂时不能扎耳洞的事情,也没有失落:“嗯,我听母妃的。”
原本就是强撑起来的勇气,这会儿听说可以不扎,岁岁的心里还有一点小小的庆幸。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想,但是控制不住哇!
祁王妃心里又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明日再扎。
至于明日能不能扎上?
那谁知道呢?
反正,祁王妃跟刘大夫说的,明日再扎。
上午的课程结束之后,丰玄瑞一众兄弟,从小课堂的方向来到饭堂。
看到岁岁之后,一个个围着她的小帽子转。
虽然之前就看过了,如今看着还是很喜欢的。
可可爱爱的小帽子,配着岁岁的小脑袋。
摸起来,手感真好啊!
摸一下青茬,再摸一下流苏。
“嗯,妹妹的头发更滑!”
“软软的,有点像是狸奴,好摸。”
“比流苏还顺哎!”
小孩子一旦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就容易围在一起。
岁岁被一群哥哥围在中间,险些喘不过气来。
问题是,哥哥们的爱,是真的沉重!
他们把手伸过来,摸着岁岁的帽子,流苏,偶尔的还会戳一下小姑娘的梨涡。
岁岁:……!
救命啊!
她快喘不过气来。
祁王妃在一边看着,无奈提醒他们:“你们再这样挤着,妹妹就喘不过气来了。”
她这话一出来,丰玄瑞几个这才反应过来,又急急散开。
丰玄瑞更是直接将岁岁拉到身后:“你们不懂怎么照顾好妹妹,放着我来,你们都让一让!”
丰玄博:?
又显着你了?
丰玄彬第一个不服气,挺起小肚子就往前冲:“我怎么不行了?我厉害着呢,我能打还能背呢,妹妹,我来照顾你!”
说话间,他还挺着肚子去挑衅丰玄瑞。
丰玄瑞一时不察,还真让他顶了一下,人往后退了两步之后,直接把岁岁撞倒,摔了一个屁股墩。
丰玄苍一直盯着看:“哎哎哎,妹妹!”
丰玄杰默默的走过去,轻轻的将岁岁扶了起来。
岁岁被摔的时候,是一脸茫然的,完全不知道,七哥撞了哥哥,怎么倒的是她呢?
这个问题,对于岁岁来说,有点难。
隔空打牛什么的……
岁岁根本不知道。
被四哥扶起来的时候,岁岁还疑惑的歪着头,一脸的不解。
丰玄瑞没看明白,他转过身,紧张的问:“妹妹,哪里疼?要不要紧?”
岁岁只是坐了一个屁股墩,并没有觉得疼。
听哥哥问起来,她轻轻的摇摇头。
见妹妹摇头,丰玄瑞放心不少,转过身就跟丰玄彬开战。
丰玄彬其实也挺愧疚的,只不过他还没挤过来,跟妹妹说一声抱歉,就被六哥一拳头怼了过来。
丰玄彬:……!
不好,六哥要杀他,快跑啊!
孩子们吵吵闹闹,祁王妃在一边看着,知道岁岁没摔坏,就不再多问了。
至于男孩子们的玩闹……
别管太多。
不打破头,一般情况下,问题不大。
而且,活泼好动,才证明着身体好嘛。
生龙活虎,占着一个活字,就是好寓意。
所以,尽情的玩闹,也挺好的。
闹了一会儿,祁王妃带着他们去净手吃饭。
中午他们的主食是四色馒头和油蜜蒸饼。
考虑到公子们下午还有体能课,所以桌上有四道荤菜:炙鸡,烧鹿脯,鹅鸭排蒸,鲤鱼脍。
除此之外,还有几道菜素点缀。
最后一道汤品是,清炖乳鸽。
饭后甜点则是红豆甜汤,里面还撒了一把烘干的樱桃。
这一桌子菜品,荤素搭配,颜色又各不相同,只看着就让人充满了期待感。
岁岁坐好之后,眼睛都忙不过来,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
祁王妃在一边看着,笑着点了点她的小脑袋:“岁岁喜欢哪一个,母妃让人给你夹。”
祁王妃说了开动之后,公子们已经上手了。
大家的动作,豪放中又透着一点优雅,没有失了君子礼仪。
岁岁看着哥哥们吃得喷喷香,已经意动了。
母妃再一说,她指了指那道鹅鸭排蒸,小声说道:“我想尝尝那个。”
虽然说桌上很多是新菜,岁岁来的时间短,大厨们的创意还没发挥完呢。
所以,更多的时候,岁岁看到的,都是新的菜品。
但是,鹅鸭排蒸距离近,味道还浓香。
岁岁闻着就有些受不住诱惑,所以想先吃这个。
午饭太美味,岁岁的眼睛和嘴差点忙不过来。
只不过,她人小胃口不大,就算是都想尝尝,都做不到。
吃到油蜜蒸饼就已经很饱了。
又喝了小半盏的乳鸽汤,之后还喝了一点红豆甜汤。
吃饱喝足,人就开始犯困了。
祁王妃下午得带着丰玄瑞进宫,其他兄弟去庄子。
祁王妃不放心岁岁,跟小姑娘商量之后,让她留在府上,跟刘合萌一起玩,刘大夫会留下来看着她们。
有向姑姑和一众仆从,祁王妃勉强放心。
祁王妃带着丰玄瑞往外走的时候,秋姑姑轻声问她:“厨房还有些樱桃,要带些进宫吗?”
听她这样问,祁王妃有些疑惑:“上林苑那边的估计也好了吧,咱们就不带了。”
四五月份的水果,其实算不得多稀罕的东西。
特别是对于皇家来说,上林苑里产出的数量和种类可是不少。
听她这样说,秋姑姑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才小声说道:“庄子那边的刘管事说,今日一早,只有一棵樱桃树放了红,而且红的还特别艳丽,其他树上如今还半青着,估计要等个三五日才能熟的,我想着,上林苑那边说不好也没熟,这才问问要不要带一些……”
对于刘管事说的,就一棵树熟的事情,秋姑姑倒是没多想,只当是品种还有温度之类的影响。
祁王妃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却是咯噔一跳。
她不由想起,昨天晚上的时候,她为了哄岁岁睡觉,说等樱桃熟了,要带着小姑娘去摘樱桃吃。
当时,岁岁问她喜不喜欢樱桃。
樱桃的口感酸酸甜甜的,熟度好的话,甜度也高,口感也不错,再加上还可以制作各种甜汤冰饮,祁王妃自然是喜欢的。
她当时应声了,小姑娘也乖乖的睡觉去了,祁王妃也没多想。
如今听秋姑姑这样说,祁王妃这心里,是有些慌的。
她想,会不会是因为岁岁……
这孩子……
难不成,真是自带祥瑞?
可是,祁王妃并不想要啊!
他们祁王府已经足够富贵,并不准备再上一层楼了。
如今这样的日子就挺好的,小姑娘若是真的身有异处,也不知道……
他们王府护不护得住啊。
祁王妃觉得,自己得小心些,别被人看出来异常。
如此思量一番之后,祁王妃冲着秋姑姑点点头:“说不准是那棵树靠近水源的方向,所以熟的比其他的早一些,上林苑那边保不齐也有差不多的情况,而且这东西也不好颠簸,便先不带了吧。”
自己府上悄悄吃了,别人也不会多打听什么。
若是宣扬出去……
想到上午的时候,大长公主府上的公子姑娘们,也都吃用过了,祁王妃的心里又开始没底。
她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收拾了一番,决定先带丰玄瑞进宫再说。
丰家的兄弟们吃过饭,小睡一会儿,就得去庄子了。
岁岁没急着睡觉,跟刘合萌玩了一会儿五木,然后小姐妹手拉手去睡觉。
向姑姑轻声哄着,看着两个孩子熟睡了,这才退到一边。
王妃让人送过来的料子,已经到了向姑姑手上。
她准备画几个样式,让岁岁瞧瞧,她喜欢哪个,她就照着哪个去做。
而且,既然要做,对应的版型之类的,也都需要画出来。
孩子们睡得香喷喷的,向姑姑坐在不远处,动作轻柔的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时不时的看一眼,以防意外发生。
暖冬和暖夏也在外间,收拾着岁岁和刘合萌玩过的玩具,用过的东西,清洗的清洗,归整的归整。
大家放轻了动作,让整个院子都变得格外的安静。
祁王妃带着丰玄瑞进宫之后,先去给太后问安。
原本转过头,还想去给皇后问安的。
不过太后这边直接就把人按住,没让她再折腾了。
丰玄瑞离京一个多月,太后自然是惦记着。
只不过,开春之后,风沙大,再加上百花盛放,空气中花粉各种飞转。
太后有喘鸣之症,对于花粉尤其敏感。
所以,自从百花盛放之后,她就鲜少出宫门。
饶是如此,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吸入了,然后喘鸣之症发作,身上难受的紧,太医有的时候,都得在太后的宫殿——宜寿宫过夜,就怕老太太发病起来,再喘不过气来,救不过来。
最近几日,可能是因为很多花已经开花结果,所以空气中,花粉的数量减少了不少,再加上下了两场春雨,空气也没那么干燥了,太后的身体总算是舒服了些。
听说丰玄瑞回来了,太后也很想念这个孙孙,所以身体一恢复,就迫不及待的让人带消息过去,让祁王妃把人带进宫给她瞧瞧。
这会儿看到人,太后左右看了看之后,笑着摸了丰玄瑞的头:“瘦了,这一路可是没少受罪吧?”
丰玄瑞这一路碰到的事情,庆王上报的折子里,自然不会多提。
不过,他私底下是会跟陛下说清楚。
陛下转过头又跟太后这边说了,老太太自然是知道,这孩子这一路,可是没少吃苦头。
太后只要想到,那群天杀的狗东西,居然还敢打她孙孙的主意,就恨不得,现在提刀直接去天牢里,把那些个杂碎都剁了!
不过,皇帝说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待到案子审完了,那些人自然是一个也跑不了。
想到这些,太后就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儿子,然后抬起头跟祁王妃说道:“府上那些个不听话的妾室姨娘,看着处置就好,你是上了皇家玉牒的王妃,难不成还怕这些不成?”
“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过就是仗着你性子好,一个个还狂起来了?”
太后碎碎叨叨说了不少。
说到后来,又轻叹了口气:“这事儿也不全怪你,都是小九那个混账玩意儿,天天不干正事儿,听说又去别院乱来了?”
提到这事儿,祁王妃不好说什么,只能尴尬的笑着。
太后是越说越生气:“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羞,那点破烂事儿,闹得全京城都知道,我老太太脸上就很有光吗?混账儿子,真是不打不知道,谁是他娘了!”
“你且等着,今日我便派人去别院,把人捆回来,先打上两巴掌再说!”
她真掺和进去了,就里外不是人了。
所以,祁王妃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轻叹了口气,以示自己的无能为力。
看她这样,太后气消了不少,还想再说些什么,又怕小六在这里,让孩子听了不好。
最后到底还是收住了话头,笑着去跟丰玄瑞说话。
丰玄瑞对于父王去别院生孩子这事儿,已经没什么想法了。
府上最近两年进来的妾室,他委实看不过眼。
不过,只要不是欺负到母妃头上,丰玄瑞倒也不至于重拳出击。
殴打父王妾室,传出去到底不好听。
丰玄瑞年纪小,很多事情却也都明了。
此时听皇祖母说起来,他有心想告状,却又无从说起来,最后只能由着老太太不停的摸着他的头。
太后看了大半天的乖孙,又问了不少的话,这才安心不少,示意宫人带丰玄瑞出去玩。
丰玄瑞明白,这是皇祖母有话跟母妃说,不方便他一个小孩子在场。
丰玄瑞乖乖的被宫人带出去,也没吵着闹着说不愿意。
太后在一边看着,忍不住叹气:“小六这性子随了你,也忒软了些,在府上不会被其他兄弟欺负吧?”
祁王妃无奈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小六只是心地善良,该是硬气起来的时候,也不会退让的,我也不会让他受人欺负。”
对于这一点,太后自然是信的。
她就是有些愁,丰玄瑞太听话了可怎么办?
王府这两个嫡出的公子,一个如玉君子,看着就很好欺负。
另外一个小六,一看就是个软和性子。
一想到他们还有五个兄弟,太后就头疼。
如今孩子还小,看不出来什么。
等长大了,涉及到利益分配了,也不晓得会争成什么样子。
身在皇家,如此看待兄弟关系,已经成了太后的习惯。
祁王妃也不好劝什么,孩子长大的事情,以后再说。
如今还小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想太后过于愁苦,毕竟身体还没养好呢,所以祁王妃笑着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岁岁的事情。
在太后面前,岁岁的身世,自然不好隐瞒。
因为岁岁救了丰玄瑞,而且不止一次。
所以,太后对于这个孩子,哪怕没见过,印象却还是不错的。
如今听祁王妃提起来,她点了点头:“听着是个不错的孩子,年纪又小,还能养得过来,只要不随了晋阳侯那个……混账东西,其实也就还好,王府又不差这一个孩子,多双筷子的事情。”
提到晋阳侯府,太后也是一肚子暗火。
她紧了紧眉,很快又开口了:“这孩子的身世,该知道的人知道就好,其他人一嘴也别多提,能捂且捂着吧,晋阳侯府不是什么好地方,听说前些时候,还试探着,要将府上的大姑娘送到谢府,听那意思,哪怕不能嫁进去,抬进去也成。”
抬进去?
那岂不是要为妾?
侯府的千金,就算是嫁与寻常人家为妻,也没有自甘堕落与人为妾的道理啊?
不过,晋阳侯自己扶不起来,府上形势一日不如一日,他们若是出些什么昏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谢家是太后的母族,如今的当家人是太后的亲弟弟,刑部尚书。
对方的继室,如今谢府的当家主母,是晋阳侯的亲姐姐。
谢夫人入谢府的时候,晋阳侯还没有现在这么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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