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刘大娟说亲的时候,把刘饼说的老实又顾家,是个十足的好男人。可等她嫁过来才知道,刘饼就是一个场面货。
在外人面前老实巴交的,在家里面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对她态度暴躁,一个不顺心就打她。
所以,她宁愿多做些活,也不想回那个家!
“艳红!艳红,你怎么还没回来啊!”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陈艳红下意识地身体颤抖着。
她的嘴角抿紧,站直身体看向刘饼,轻声说:“地里面的活有点多,我就想着先干完这些再回去。”
“是吗?”刘饼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一张脸平平无奇,中等身材,放在人群里毫不起眼,也就能让人夸一句老实。
陈艳红咽了口唾液,点点头。
刘饼忽然变了一副面孔,冷哼一声,看向四周。
忽然发现不远处的草垛似乎传来些声响,他定睛看了一会,什么动静也没有后,他转头看向陈艳红。
“砰——”
他一拳头打在了陈艳红的肚子上,陈艳红向后退了两步,捂着肚子脸色苍白。
他狰狞极了:“你奶奶的,我看你就是不想回家伺候我吧!你在这讨清闲,留我爸妈小妹在家里饿着,你可真会享受啊!啊?我娶回来是让你当祖宗的啊!”
说着,他又对着陈艳红的肚子打了两拳。
他一直都很留意,不往那些裸露在外面的地方打,就怕别人发现。肚子这个地方私密,谅这贱人也不会掀起衣服给别人看。
陈艳红红着眼睛,抿着唇,支离破碎的痛苦呻吟微露。
刘饼一把薅住陈艳红的头发,向后一拉,陈艳红那张清秀的脸蛋映入他的眼帘。
“臭婊.子我告诉你,你这辈子也别想着逃离我!要是你敢跑,我就把你一家都杀了!”
他在陈艳红的耳边轻声说,表情愉悦,完全看不出他说的是这么恐怖的话。
陈艳红的眼中闪过恐惧,她知道刘饼说的都是真的。
她第一次被打的时候还反抗过,但等她睡着的时候,就被刘饼拿着刀抵住脖子威胁。
自从那次以后,她挨打也不敢反抗。
眼眸中沁出几滴泪水,她嘴角下意识地向下撇,却不敢哭出声,颤抖着点头。
刘饼松开陈艳红的头发,温和地替她整理头发,扶着她往家里走。
路过同村人的时候,还被人打趣:“刘饼你就是个妻管严吧,每天护着你老婆跟个宝似的!”
刘饼傻笑一声,看起来敦厚极了:“我老婆这么好,我不对她好对谁好?”
陈艳红忽然感受到胳膊传来刺痛,她看着刘饼的笑脸只觉得浑身冰冷。
他们没发现的是在他们经过的那个草垛里,有一个人将全过程看了个遍。
等人走没影后,草垛里传来一道磁性中带着不屑的声音:“见着活着的伪君子了。”
就在他感叹的时候,他手下传来动静。
本来被他背过手压在身下堵住嘴巴的男人半挣脱开,嘴里的布也被吐了出来:“警官这都是误会啊!我真的不是你要抓的人啊!”
他的声音惊吓中带着无奈,听起来很有说服力。
但这位警官一使劲,一只手稳稳地反剪着那男人的两只手,另一只手直接握住男人的脖子,狠狠地将他摁在草垛里。
那男人根本挣扎不了一点,只能把头埋进草里,隐藏着眼中深深的恶意。
“啧,话真多。”一边说着,一边用手铐拷住这男人的手。
然后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将手腕上的手表摘了下来,揣进兜里。
地下那男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警官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重重地踏上去。
“噗”的一声,显示着男人被踩的不轻。
“能让你跑,我就不叫周正白了。”他的语气淡淡,却能明显地感受到话语中桀骜与自信。
此时天气微黑,朦胧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
他的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脸型流畅,下颌线分明,是那种很野性的帅气。只是那双如狼一般凶狠锐利的眼睛,眸光转动间让他多了许多凶气与狠意,好像只能远观,不易接近。
周正白轻笑,下巴微扬,眼睛却向下俯视着那男人。就像是蔑视一般,高高在上地完全不把这人放在眼里。
他又重重地踏了一脚这个男人,给这男人踢的七荤八素的,嘴里都是求饶的话。
“张刚,你这种窝囊废也就只能挑妇女儿童下手,怎么现在连反抗都不能了?”
周正白的话重重地砸在张刚的心上,他痛苦地喊:“我这都是被逼无奈啊!我有两个孩子要养,我能怎么办?”
“你要养你自己的孩子,就去拐别人的孩子?”
周正白的眼中露出厌恶的情绪,一把拉起张刚,朝着他的嘴巴上“哐哐”揍了两拳。
到最后,张刚的脸明显肿胀起来,眼睛嘴巴一块青一块紫,说话都不成句了,他才放开他。
没几分钟,有脚步声走近。
“我去,周哥,这人怎么成这样了?”一个长相清秀,穿着蓝色警察服的男人睁大了眼睛。这人整个人都肿起来了,都不成人样了。
“这家伙拘捕,追他的过程中有些摩擦。”周正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这家伙战斗力这么强吗?”
李飞看着张刚有些惊奇,就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能和周哥起摩擦的?
按照周哥那武力值,那健壮的体型,一只手都能制住他。
他下意识地看向周正白,发现他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一点汗都没出,衣服甚至还十分整洁,完全不像是经历一场恶战。
他有些疑惑地指着周正白,刚想要问什么,就被周正白堵住了。
“你先带着他回去,我还有点事。”
他挑挑眉上下看着李飞的身形,又看看肿胀的张刚。
嗯,按照现在的情况,李飞一个人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好。”李飞完全信任地点头,没问周正白要去做什么,直接带着张刚离开了。
周正白朝着刚刚刘饼和陈艳红离开的方向,沿着两人的脚印走。
到了一户人家门外,就听到了里面似乎有“打沙包”的声音。
他敲了敲门,里面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他的眼中闪过几分不耐,直接推门进去了。
方大丫和陈大业到这的时候,屋子里面很安静,没有什么声
陈大业推了推方大丫,努努嘴说:“看吧,能有什么事啊,就你一个人瞎想。”
方大丫也松了一口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像是马上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突然,屋里传来一声尖叫:“这是我们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方大丫和陈大业对视一眼,顾不上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了。
他们进屋后,第一眼就看见自家女儿满身狼狈,眼眶通红地瘫坐在地上。
“艳红,这是咋回事?”方大丫急忙跑到陈艳红身边,蹲在地上把她搂在怀里。
看来家人后,陈艳红脑子里绷紧的那根线瞬间就蹦开了。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哽咽着喊着:“妈——”
陈大业则是看着其他人。
刘老二和方香莲满脸心虚,不敢看他。刘饼也满身狼狈地坐在地上,双手拄在身后,像是被人推倒一般。
而刘饼对面则是站着一个小伙子,眼生得紧,不像是附近村的人。
穿着黑色的的确良衬衫,宽肩窄腰,肌肉直接把衬衫撑了起来。长腿肌肉线条明显,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皮质鞋,看起来力量感十足,气势不凡。
周正白进刘家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刘饼正把陈艳红摁在墙角,一边打她一边小声说:“别叫出声被人听见,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陈艳红用手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周正白最看不起这种在外窝囊,没有能耐,只敢在家打老婆的人。他上去就把刘饼掀开,薅着他的后脖颈,直接把他扔进了里屋。
他身材高大,比刘饼高了一个头。拎起刘饼的时候,刘饼双脚都离地了。这样的落差让刘饼毫无反抗之力,直接跌坐在地上。
于是就有了刚刚那一幕。
周正白将事情对着方大丫和陈大业说了一遍,然后又看向刘饼说:“打人犯法,你不会不知道吧?”
方香莲尖锐地说:“这是我们家的事情,你一个外人瞎掺合啥呀?”
周正白冷笑一声,掏出了一个深蓝色的小夹子,展开后,对着他们说:“我是阳城警察局的警察,你们说我有资格管这种恶意暴力事件吗?”
方香莲的气焰瞬间就灭了,她看着警官证傻眼了。
这时,刘饼突然跪到陈艳红的身前,冲着她一边磕头一边说:“艳红,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打你。我就是太累了,回来看你还没做饭,一时上头了,对不起,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陈艳红看着刘饼不断磕头,没有觉得解气,心里只有害怕。
她把头埋在方大丫的怀里,瑟瑟发抖。
“艳红咱不怕,你有我和你爸呢,咱不怕他!”方大丫把陈艳红扶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陈大业冷眼看着他们一家人,看着他们一点愧疚都没有,好像他们根本没错一样,心里也堵着一股气,挥着衣袖说:“艳红,我们走,咱又不是没有家,非得在他们这里受气!”
陈艳红得到自家爸妈的支持,一时之间也忘了恐惧,满腔感动。
刘饼见状,继续磕头,哭着说:“媳妇,媳妇你别走,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看见他这样,方大丫和陈大业都有些松动,但方香莲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儿子你站起来,磕碜不磕碜啊,咱别求他们。”
方大丫和陈大业一气之下直接带着陈艳红走了。
陈艳红在回家的路上,满眼都是泪水,看着爸妈时满眼都是孺慕与感动。
方大丫在旁边愤愤不平:“我可怜的艳红啊!咱们当宝似的对待,他们刘家人这么糟践!”
陈大业沉闷地点头:“这老刘家实在是不像话,一家人欺负咱闺女一个人。”
陈艳红听了之后更委屈了,小声道:“爸妈,你们不知道,他是个变态。他在院里打我,还不让我出声,说是不能被人发现。他说、他说这样更刺激。”
她都不知道,如果这次没被人发现,爸妈没赶来,刘饼还会做出多恐怖的事情。
刚刚的恐惧实在是深入人心,其中还夹杂着屈辱,让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刘饼真他妈的不是人,这小瘪犊子。”陈大业恨恨地说。
方大丫搂住陈艳红,安慰着说:“我们艳红受委屈了,”说完又变了一副凶相,“这次刘家不拿出点诚意来,你就别回去!就在咱家住,等他什么时候怕了,好好拿捏他一下!”
陈大业也点头:“这次肯定让刘饼吃点苦头,他当我们老陈家没人啊,咱好好的闺女让他这么欺负。”
这对他们来说是很暖心的话,却让陈艳红如坠冰窖一般,心瞬间就凉了。
她的脸色苍白,神情中满是不可置信。
爸妈还让她回去?在看到她被人殴打,被人那样变态的对待后,还让她回去?
一时之间,陈艳红整个人都浑浑噩噩起来。
老两口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继续骂着刘饼不是人,心疼陈艳红。
不远处的林婉清看见有人走过来,快速地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把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在他们走后才出来。
看着陈艳红的背影,她眸中闪过几分沉思。
在吃过晚饭后,她喝了一口灵泉水,然后就往厕所跑了好几趟。
农村的旱厕让她有些难以接受,气味、环境都让她难受。
过了一个多小时,她似乎都能感受到鼻端有一股臭味,心情越发烦躁,她这才出门散散步,没想到居然听到了这样的事情。
结合今天发生的事情,她很难不联想到刘大娟,这个倒霉的姑娘应该也是刘大娟牵的红线。
像是解决了一个难题一般,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眸间荡起一抹笑意。
她的眼睛随意向一旁一瞟,立马就对上了一道如狼般锐利的眼神。
她下意识地一愣,对面的周正白也没想到这么晚了还会遇到人,尤其这人还是个小姑娘。
他本想等这姑娘走了后再悄悄走,没想到这姑娘在原地莫名笑了笑。漫天月光星辰就像是揉碎在她的眸里,流转间如春水一般,实在是吸引人。
等那姑娘看过来时,他才发现自己暴露了。
看着那姑娘呆愣的模样,他下意识地想,大晚上看见他这样的人,这姑娘肯定会吓得哭出来。
有一次他半夜出任务,遇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人家一看到他撒腿就跑,嘴里还嚷嚷着他没有钱。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周正白马上走开,免得惊吓到这姑娘。但不知为什么,他的脚像是定住一般,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在他觉得自己吓到小姑娘,小姑娘马上就会哭出来的时候。
林婉清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用一种审视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最后她的眼神定格在周正白的眼睛上。
空气沉寂,没有夹杂一点声音。两个人互相对视着,势均力敌。
最后,还是周正白收回来目光,避开林婉清的位置走出村子。
来到停摩托车的地方时,他下意识地向后看一眼,发现那小姑娘居然还在原地,似乎在远远望着他。
他轻笑一声,月光照在他小麦色的脸庞上,桀骜的面容似乎都柔和了不少。
后面的林婉清看着他的背影,眼神中带着些好奇。
这人虽然看着不像个好人,倒像个匪徒。但刚刚还挺体贴的,特意绕着她走。
她当然不会被这人的表面吓到,反而这样的人好激起了她些许的好奇心。看那人的穿着,不像是附近的村民。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人宽厚的肩膀,她微微垂下眸子。那人身材真的很好,猿背蜂腰,肌肉紧绷。尤其是小麦色的肤色和短寸头,那双锋利如刀的眼睛更给他增添了不少野性。
目测身高能有一米九,在这个年代很难见着这么高的人,最起码她来这后,见着最高的也就一米七多。
一阵凉风袭来,林婉清打了个寒颤。
她将那人从脑海中抛出去,转身回家。
第二天清晨,林婉清照常起床,吃过饭后,对林德和刘秀英说:“爸妈,我想去城里一趟。”
老两口有些惊讶,搓着双手有些不知所措。闺女刚清醒,怎么就想去城里了呢?
林婉清说:“我已经成年了,不能总在家里呆着,也是要找个活干的。”干活是
不可能干的,但她必须找个借口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
“豆儿,你病刚好,不用着急找活干。在家里爸妈养你,等以后你找着对象了,也就不用再出去工作了。”
找个对象,不用出去工作,在家里给他们一家人当牛做马吗?
林婉清想要反驳,但是她知道这些都是他们根深蒂固的思想。仅凭她三言两语,不可能让他们改变。
到嘴边的话她还是收了回去,只顿了下,垂眸说道:“我一直都浑浑噩噩的,什么都不懂。我想着先去废品站看看,有没有我能看懂的书。”
林德和刘秀英不说话了,心里满是愧疚。是他们想的少了,豆儿这么个聪明姑娘,如果没生病,说不定这个时候连高中都读完了。
“行,豆儿你等等,爸换身衣服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爸,我自己去就行了!”林婉清赶紧说。要是和林德一起去,她还怎么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
“你自己一个人出去,爸妈得多担心你啊!”刘秀英表现的很坚决。
林婉清看着他们两个,知道今天可能不会让她如愿了。相比于不能出去,她现在只能点头同意。
坐公交车的时候,林德虽然一瘸一拐,但身体灵活地挤到后面,在好几个人中抢到了最后一个座位。
他扬着笑脸对林婉清招手:“豆儿过来,坐这。”
林婉清小心翼翼地不碰到任何人,走到林德旁边的时候。当她的眼神落在座位上的时候,眼神中闪过几分无奈。
在林德快要起身让座的时候,她伸手压住林德的肩膀,轻生说:“爸,你坐吧。”
“爸不用,爸体力壮,你年纪小,你来坐吧。”林德一脸感动。
“我年轻,还是我站着吧。”林婉清赶紧推脱。
让她坐在这不知道多少人坐过,表层布套已经成了黑色的位置上,还不如让她站着呢。
“这孩子可真孝顺!”周围人看到这一幕,都羡慕极了。
林德眼里含着骄傲,大声说:“我闺女对我和她妈可孝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