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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比平日的夜里还要来的阴森。
寒风掠过,四周的树影仿佛鬼影般狰狞,前方的道路黑漆漆的,完全不知道会有什么在前方等着自己。在这样的状况下,就连脚下被自己踩到的落叶发出的沙沙声都让人怪瘆得慌。
每迈出一步, 秋叶就觉得离地狱更近一步。
秋叶好不容易才平复回刚刚被自家小祖宗和对面吸血姬吓的差点飞上天的心情, 感觉自己差点就死掉了。
“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一直在前方带路的一目连不忘不时观察秋叶的情况, 她看起来不太喜欢这个活动,“还是说会害怕这种阴森的地方。”
“是、是的……我很怕这种活动。”秋叶小声的回答,“因为大家都很期待才答应下来, 事实上根本不敢参加。”
“是吗,我想也是。你看上去不像是会喜欢试胆大会的人。”一目连微微转过头安慰她说,“没关系,这次的路程并不长,大约十五分钟就会结束了。刚刚我们已经走过了第一个签到点,大概只剩下十分钟了。”
“好、好的……”秋叶叹了口气,说实话和自己一组的对象是一目连这一点让她安心了不少,毕竟和某些人不同,他还是非常、非常、非常靠谱的。
打比方说,如果你和鹤丸一组,最会让你崩溃的并不是不知什么时候会跳出来的吓人组的组员们,而是时不时会故意吓你一跳的鹤丸国永本人。
搞事,搞事,就知道搞事!.jpg
吓人,吓人,就知道吓人!.jpg
“能早点结束就好了……”秋叶捂着自己的胸口,自己的心跳因为紧张一直加速,毫无要减速的意思,大概是想让自己更安心一些,她鼓起勇气问一目连说,“那个……因为很害怕这样的情景,我可以拉着一目连的袖子吗?”
“……如果这样能让审神者大人安心些的话,我不会拒绝。”一目连将一直环抱在胸口前的双手放下,好让秋叶能够抓住他和服的衣袖,“如果出了什么事的话,我也会守护你,请审神者大人安心。”
“是一目连的话就安心很多了。”秋叶连忙拽起了一目连的衣袖,“毕竟你是为了守护才会存在于此,偶尔也会想如果你能跟着我们本丸那些刀们一起出阵守护历史就好了。”
这样就可以节约一堆玉刚冷却材了。
“……如果审神者大人希望的话,我没有意见。”一目连一本正经的回答。
“哈哈哈,我想政府那边是不会同意的,真是遗憾。”秋叶说。
“是吗,那实在是很遗憾。如果审神者大人您能在我们这边阴阳寮作为阴阳师的话,我们妖怪们也就能像付丧神一样履行职责了。”一目连将目光投向夜空,那星河就仿佛在夜空中铺出了一条星路。
“……履行职责?妖怪们也是有任务的吗。”秋叶不解的问,她从未听说过这件事。
“是的。如果说付丧神是为了守护历史而存在,我们存在在这里的妖怪,就是为了促进历史而存在了吧……虽这么说,也只能够回到过去帮助人类解决一些和妖怪有关的事情。”
“原来如此,那必须需要阴阳师的原因是?”
“和不必亲自出阵的审神者不同的是,阴阳师是必须率领妖怪回到过去的。”一目连回答。
“噢……”秋叶点点头,“也就是说无论是哪个都是政府开展的企划之一,可为什么这么久以来都没有见到阴阳师呢?”
“可能是时机还未成熟,我们的阴阳师大人总有一天会回来的,我这样相信着。”
这么回答的一目连,其实是知道答案的。
“那我也就祈求你们的阴阳师大人能够早点回来吧。”秋叶双手合十祈祷着,“如果是一个不错的人就好了。”
“啊,是啊。”
一目连的嘴角微微上扬。
“那位大人,确实是非常值得令人赞叹的存在。”
——温柔、坚强、开朗并且直爽。虽然可能不太勇敢,但那仅仅是对于自己的事情才会这样,可若是事关重要之人,那位大人绝对会第一个冲上前去,将害怕、恐惧的心情都一抛脑后。
——正好……
“唔……”秋叶还想说什么,可话未出口,就被前方传来的惊叫声给打断。
在她前面一组的是鲶尾和五虎退。
不会错的,是五虎退的叫声。
虽说刚刚也有听见他的惊叫,可那声音是在是秋叶所理解的“只是被吓到没问题”的范围内。
可这声至少比刚刚提高了三倍的音量。
再怎么说……吓人组也不会吓出这种效果吧。
秋叶二话不说松开手,独自一人向漆黑的前方跑去。
一目连在原地愣了几秒,随即也跟了上去。
——正好,就是像她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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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一期,这下真的很不妙啊!”
“请你冷静,鹤丸先生。”
“主上是不是和他牵手了??”
“只是拽着衣袖而已,鹤丸先生,冷静。”
“……不,所以说都拽衣袖了难道不是很不妙吗?”
“只是拽衣袖而已,主殿是因为害怕才会那么做的吧。”和鹤丸相比,一期十分冷静,“是主上主动牵上去的,所以我认为并不是一目连殿想对主上做什么,您不必现在就脱衣服准备真剑必杀,我们根本就没有带本体不是吗。”
——况且主殿也牵过我的衣袖所以我根本就不care。
“……你说的好有道理。”
鹤丸把脱了一半的衣服重新穿了回去,说实话他一直搞不懂为什么真剑必杀一定要脱衣服,这种行为在秋冬季真的会冷死人。
“说起来,一直有一件不明白的事想请教你。”一期看了看鹤丸,随即闭上眼,叹了口气。
“是什么?”
“鹤丸先生你果然,是喜欢主殿的吧?”一期斜过自己金色的眸子,看向他。
“喂喂喂,这种时候问这个吗?这还真是吓到我了。”鹤丸一边笑着,一边拍了拍一期的肩膀,“嘛,就算我否定你也不会相信的不是吗。”
“……”
“不过你的话,是不会特意为了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问我的不是吗?究竟是想要问什么呢。”
“之前,你对我说过的那句话。”
“嗯?”
“在我刚来本丸不久,和鹤丸先生说主殿不愿和我好好交流,为此我颇为烦恼的时候,鹤丸先生你说,主殿可能喜欢我。”
“噢,好像的确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
“明明自己喜欢的是主殿,却要说出那种话来,究竟是安了什么心呢?”
“……欸?嘛,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
事实上一直都记得这件事,并时常为此懊悔不已的鹤丸故意装作早已忘记了此事,漫不经心地回答。
“哈哈哈,如果一期不提起,我可能都想不起来了……嗯,会说这句话的原因吗?”
鹤丸摸着下巴,闭上一只眼沉思着。
想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得出答案,更别说是现在这么一小会了。
于是,他这么回答说——
“嘛,恋爱中的人的行为大多数不都是不知道缘由的吗。”
“如果能够清楚理由的话,也许就不是恋爱了不是吗。”
“这种心情,也是惊吓的一种呢。”
“……”
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话语。
不,也许可以理解的才是。
恋爱差不多就是这种感情吧。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样的心情。
没办法完全理解,可也许就是这样的感情。
不是这样的话,也许他现在就不会跟着鹤丸一起因为她的事情而胡闹了。
不知为何,一期忽然有一种“鹤丸知道审神者为何那时会躲着自己”的感觉。
但愿只是错觉吧,他想。
“长谷部?”忽然在树林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鹤丸往前小跑几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负责吓人的吗?队友呢??”
“我怎么可能去吓主呢!!”
非常有力的反驳,无法回击。
“那,长谷部先生的队友呢?”
“说是找他挚友去了。”
“长谷部你不行啊!”鹤丸一把夺过长谷部手里的鬼面具,“吓人这事就交给我来!”
“鹤丸先生现在过去吓主殿的话,我认为只会起到反效果。”不愧是一期,透过现象看本质,“主殿现在被吓到的话,也许会直接躲在对方的身后也说不定。”
“什么!?”长谷部比鹤丸先起了反应,立马从地上站起,从鹤丸手中夺回面具,“刚刚没有吓主,果然是正确的选择吗。”
也不知道是被长谷部抢回了面具、还是因为一期的话语,鹤丸小声地“嘁”了声,也许对此相当不满。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好比说上章是以鹤丸与一期听见了审神者发出了惊叫结尾,而这章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