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他们在这件事上契合得要命。弟弟确实很香,总有使不完的力气和花样。
心跳呼吸都重归平静时,外面的雨也终于小了。她趴在他身上,他们拥在一起歇了歇。然后起身各自收拾好自己继续向目的地进发,终于赶在傍晚前到达山脚。
他们爬了夜山,在山顶迎来了日出。沐浴晨辉,心灵像得到某种洗礼。世界变得干净而虔诚。此刻陪伴在身边的人,也被渲染得有种令人无法抵挡的悸动。
在朝阳红金色的万丈光芒里,他给她拍下照片。
风鼓动着她的长发,她身后是明媚的晨间朝阳。她映在日出金光里,那么安静,又那么热烈。这一幕,美好得足够贯穿整个人生。
他想不论未来他们都和谁在一起共度余生,这一天的山间日出,都会是跟随他们一生而不磨灭的记忆。
这个周末对何欢来说,有种身心愉悦的舒畅。
周一她带着这份舒畅心情到公司上班。
很快舒畅心情迎来一位没事找事的终结者。
曲落雨又来找何欢的茬。
何欢自认上次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听不听得进去是曲落雨的事,她犯不上每一次都要迎合曲落雨的找别扭给反应。
那样也未免太给找茬人脸面了。
可这次有些不一样,何欢没办法漠然以对。因为曲落雨竟然开始栽赃诬陷她。
一份她经手过的合同出现了很低级的纰漏,曲落雨把它扣在了她头上。
而这份合同在她提交的版本中,是毫无问题的。
何欢觉得这种整人手段,低级又弱智,她为此觉得可笑。
她很容易就证明合同离她手时并无问题,纰漏出现也是出现在后面流程。而这流程就掌握在曲落雨手里。
于是这场栽赃连点波澜都没掀起来,就被草草终结掉了。
但这一次,何欢没有让它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去。
以往不论曲落雨明里暗里怎么想折腾她,她都懒得搭理。但这一回不一样,栽赃这种事,触碰了她的原则底线。
做人可以有贪心贪欲,这没什么。人人都有贪心贪欲,说没有那是在自欺欺人。
可贪心贪欲后面,跟着的不是正当的竞争手段而是欺骗和害人,那就是错了。
所以这一次,何欢没有给曲落雨留任何脸面,她在办公区,当众拆穿她的手段和伎俩,把她龌龊的栽赃摊在大庭广众,让她受到充满谴责的目光凌迟。
曲落雨恼羞成怒。
为了反击何欢,她像被激怒的野兽一样,口不择言。
她也在大庭广众的办公区,声音嘹亮地把何欢的私事摊出来,企图惹来众人的非议与审判。
“何欢,你不要给我摆出这么一张义正辞严的正义脸,你演正义正直正经给谁看?其实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以为真的没人知道吗?你以为你能唬住所有人吗?”
何欢被她说得莫名其妙。听着曲落雨信誓旦旦地痛陈自己为人,她差点都要觉得自己的确万恶不赦。
唐霜在一旁听得气不过,挺身而起,反驳曲落雨:“我们伟大的曲领导,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带着满满的私人情绪闹的是哪一出?再说了,何欢她唬谁了,要你这么攻击下属。”
曲落雨闻声对着唐霜冷笑,将看到什么好戏一样,提前展现出幸灾乐祸:“你当她是你朋友,觉得她什么都告诉你,事实可未必,而你还要替她强出头。可笑不可笑?她老牛吃嫩草,倒贴楼上某位年轻男同事的事跟你说了吗?没有吧?”
曲落雨转头看回何欢,满脸鄙夷地攻击正主:“人年轻男同事本来有女朋友的吧?你倒贴做老三,搅黄了人家是不是?你这么拼,有什么用呢,人家又不会公开承认你,人家不可能真的娶一个老姑婆,你不过是个人家解闷的炮.友!”
曲落雨把这番话说得要多狠有多狠,仿佛从前到现在的一切不甘都通过这些话里的恶毒发泄出来了。
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又莫名兴奋。
他们注意看着何欢的反应,以此判断曲落雨的话究竟有几分靠谱度。
何欢如果着急,那可能就真有其事。
何欢如果自若,那八成就是个屎盆子。
何欢听完曲落雨的那些话,一时只觉得神奇。
她和施逸的相处已经很小心分寸,曲落雨平时是有多在意她,多提防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才能洞察到她和施逸之间的别样关系。
只是她把他们的关系描述得太脏了。想以此羞辱和激怒她?
何欢笑了。她不急不徐,从容而掷地有声:“我始终觉得,女孩子更应该共情女孩子,而不是共情男人。所以我共情到了你想升职的决心,共情到了你对我的态度究其根本是想要超过我。女孩子好胜没什么不好,我因此懒得跟你争。但你好胜得走偏了路,处处针对我,连我曾经带过你的这点情谊也不念了,这些是我不能共情的。当我对你再也不能共情,我对你就丧失了宽容心。所以,”她顿了顿,声音再起时,从容中带起了肃杀之气,“不要再用这种很脏的描述企图激怒我。你再惹我,我会出手反击,你会难看得很彻底。”
部门里的老员工其实都知道,何欢平时对什么都无所谓,被人说一句两句也当听不见。可这不意味着她好欺负,她只是懒得争而已。如果真的被惹到,她出手时会撕碎对方所有体面。
唐霜这次是很真诚地对曲落雨发出劝诫:“真的,你最好是把这话听进去了。”否则你不只会离开公司,还会在同行以及客户和供应商之间全都名声扫地,以后很难再混出头。
曲落雨被刚刚何欢的样子和她讲话的肃杀震慑到,一时愣在那里。
原来何欢没那么好踩,甚至她稍稍厉害起来,已经有利刃般的凌厉。
何欢看着曲落雨,终究还是叹口气。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懒得争升职?回去问问邢伟吧。”她最后对曲落雨说,“男人就是那么回事,靠依赖他才有了硬翅膀,还不如靠依赖你自己。”
何欢说完,叫着唐霜一起去吃午饭。好像刚刚一场可笑闹剧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也把曲落雨衬托得更加可笑。
曲落雨愣了好久,抓住一个部门老员工问:“何欢她是什么意思?她让我去问邢总,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老员工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软了,摇摇头,告诉她一些她从不知道的事:“何欢刚进公司的时候,邢总就追过她,还追得很死缠烂打,什么舔狗做的事他都做过,但最后还是没追成功。因为啊,何欢她人间清醒,她见到过邢总劈腿,所以很坚定地拒绝了。”
老员工决定给曲落雨敲敲重锤,敲醒她品不清世间真相的脑子和眼睛:“不然还真轮不到你。你还真以为邢总靠谱,对你是真爱呀?你跟他发生了什么你就是抱上他大腿啦?就跟有人给撑腰了似的开始处处找何欢的茬。我也不怕什么都跟你说了,咱们主管办公室里那位邢总啊,他当领导还成,能担事儿给下边发奖金也大方;但他做男人可太渣了。就你傻,还真拿他当稳定大腿抱,他指不定哪天就给你腿也劈了。你就看吧,除了工作以外,下班时间我们老人儿谁搭理他?”
越说越收不住,老员工最后直接给出会心一击:“再说都什么年代了,girls help girls 都是社会主旋律了,就你还在这搞girls harm girls这套。可改改吧,亲爱的。”
老员工说完也扭身去吃午饭了。
曲落雨被这番话敲打得僵愣在原地。
她像被雷轰醒一直混沌的头脑,终于看清自己眼下怎么竟活得像个笑话一样。
她踉跄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回想起自己刚进公司那天。
那时她多么单纯热烈,意气风发,对自己的未来有着无限期望与憧憬。
曾经自己也那么努力,也靠着自己双手做出过亮眼的项目。
可后来因为好胜和嫉妒,渐渐就迷了眼,蒙了心,走偏了路。如今看,这些走歪的路竟把之前的努力也践踏掉了,把曾经真心努力的自己也一并污染成了笑话。
一整个中午,曲落雨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
她大哭了一场,想了很多很多。
到了下午,唐霜去邢伟那里送文件。她回来时,带回一个惊天消息。
“号外号外!我刚才去邢总办公室,见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曲落雨竟然在对邢总提分手以及辞职!她说她要离开这,重新做回自己。然后在我紧急从邢总办公室撤回一个我自己时,还看到曲落雨往他脸上甩了一杯水,并且说他是办公室渣男!妈呀,自打她背弃何欢之后,我这还是第一次对她又有了好感!”
何欢听完这些话,没做回应,由着同事们去热烈讨论。
抬眼看看窗外,阳光恣意穿射,我行我素地明媚灿烂,扫过一切阴霾。还好,她及时回头了,没有在一条歪路上走到底。在人生千万种选择的道路上,谁都应该及时止损,去选一条只为自己好的路。
凡事选择先爱自己,似乎不够高尚。但,永远没错。
曲落雨离开几天了,但事情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一并重归平静。
由她说的那个关于何欢倒贴年轻男同事的绯闻,悠悠荡荡地就此传开。
唐霜一边气不过,一边向何欢打听:“楼上的年轻男同事,是指谁说的啊?”
何欢平静地告诉她:“最帅的那一个。”
唐霜怔了怔:“最帅的?谁?施逸?不可能!你们俩平时都没交集。再说那小伙子那么帅,身边出现的女孩个顶个的年轻貌美,哪是我们这种姐姐能比的。”她看着何欢笑嘻嘻起来,“你这坏蛋,张嘴就骗我!快说,究竟是谁!”
何欢叹口气。
她老老实实地说实话,却没人肯信。
可见她和施逸之间在大众眼里有多么不可能。
她干脆随便打发一句:“他已经离职了。”
“啊?已经离职了?谁?上个月走的十五楼那个小伙儿?”
“……”
说实话没人信,随口胡诌的倒是能被对上号。
何欢无语到想笑。人类果然是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我出去抽支烟。”
她找借口起身离开,走去写字楼外的吸烟区。
这几天为了风平浪静些,她一直没有去吸烟区,也就没有和施逸见到面。
他们之间有个微妙默契。如果能在吸烟区见到,那就进一步相约。其余时间,互相不打扰。微信上,他们从来没说过约会的事。
这倒很符合何欢的喜好。她不喜欢在微信里聊私事。所有聊过的东西都会形成记忆的痕迹。她不想要太多记忆痕迹来束缚自己。
如果一个人注定只是自己人生旅程中,一段时间内的过客,那么留下那么多他的记忆痕迹干什么呢?
既然未来没有天长地久,那就连眼下都尽量潇洒一些。
她曾和施逸说过这样的话,难得地,施逸说他和她有同样共鸣。她想也许就是他们在一些爱好行事上的合拍,才能稳定维系住一份身体伴侣的关系。
何欢带着些若有似无的思绪,走出写字楼,走去吸烟区。
快走近时,她听见一群男人的说话打趣声。
她顿住脚步,停在那。没有前进也没有转身就走。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那片声音里。
她手里捏着根烟,没有点,隐在转角,静静地听。
有人在问:“你快说说,你和那个何欢,你们俩到底有事没事?咱们大厦里可有传的,说楼下那小主管辞职前,爆料那个何欢勾到一个小鲜肉,现在可有说那个小鲜肉是你的!”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脸拉成那个严肃德行不说话算怎么回事?”
“别问了,这么明显的事情,还用问吗?这一看就是得手的表情,准是他没错!”
“施逸,真是你啊?”
接下来响起的,竟是施逸的声音。
他笃定地答着:“是我,怎么了。”
随即竟响起一片哄笑声。
有人问施逸:“年会那天晚上,我们说的话你当真了?你小子,行动力可以啊,真就把她给拿下了?”
有人不明所以,急切地问:“什么话什么话?怎么回事,到底是何欢搞到了施逸,还是咱施逸技高一筹,以猎物姿态出现,反猎到了何欢啊?”
前面那道声音给他解惑:“是这样,以前我们在这里抽烟的时候,就遇到过何欢也来抽烟。那女人,真够酷的,很高冷,一种从来都目不斜视的冷,我敢说,她压根不记得我们很早就和她在吸烟区这一起抽过烟的事。”
另外一个知情人继续说:“对,她有种对什么都不看在眼里、不放在心上的冷淡劲儿。这样的女人最刺激男人的好奇心和征服欲了!我们当时就说,真想打碎她身上那股清冷劲儿,看看她是不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能那么不在乎,连男女在一起那件事上也能这么冷淡。而这个征服她的重任,我们当时一致认为,交给施逸最合适!”
有人说道:“你们可真坏,这么算计人家大姐姐。还把施逸给推出去。何欢挺大年纪了吧?三十多?施逸才二十六,人可比何欢小好几岁呢,这牺牲真够大的!”
前面那个声音调侃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年纪大就大点,反正又不是打算娶回家做老婆的,就是互相解闷消遣一下。再说我们哪坏了?施逸这么帅,还年轻力壮,何欢她一点都不吃亏好吧!”
施逸的声音响起:“你们行了,别什么都说。”
先前那道声音变了调地调侃道:“哟,我们司草害羞了!”
另一道声音跟他一唱一和,继续说:“我记着年会那天晚上,我们怂恿施逸去拿下姐姐。当时他还装矜持,说姐姐好像有男朋友了。结果没一会儿他就去和人串了位子,串到何欢旁边,跟她一起喝酒聊天,又一起出去抽烟,中途还跟我借打火机来着。然后他俩就一起上楼了。所以说,这小子原来在年会那晚就把人给拿下了?我服了,真服了,不愧是施逸,出手就不落空的,只要他想,谁能逃得掉他的魔爪?”
“就是,高冷姐姐也一样抵挡不住,姐姐也会神魂颠倒!”
“施逸,干嘛呢?过来说说说说,姐姐的滋味怎么样?年纪大了也还可口吗?征服的感觉爽不爽?呜……你小子干嘛,我刚抽完一根,别往我嘴里塞烟了,靠,你神经了吧,想烫死我?”
施逸的声音响起,有种懒洋洋的拽和痞,是种从没对何欢用过的语气。何欢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所见过的施逸,只是他想让自己见到的施逸。
“你们还有完没完了,废话那么多真不怕掉牙烂嘴断鼻梁吗?”
有人觉出施逸已经不痛快做大家的谈资,适时转移了话题。
何欢站在转角处。脸上没什么表情,情绪如常的稳定。只是手里那根未吸的烟已经被她捏弯。
她转身走了。
边走边有不经意的回忆涌进脑海。
怪不得。
怪不得后来每次去吸烟区,遇到施逸和他的同事们时,他的同事们总是马上灭掉烟找借口就走。走前看向她的那种玩味眼神,她到现在才明白,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把她看做施逸的狩猎对象,他们在看施逸怎样对她完成狩猎游戏。
手不自觉地握紧,那根烟被她攥得支离破碎。
路过垃圾桶时,她随手把那根支离破碎的烟丢进去。
像丢掉什么不必再留恋的东西。
下午上班,何欢走进邢伟办公室。
邢伟端坐在办公桌后面,还是那个神采奕奕的主管,丝毫看不出前几天,脸上曾经被人招呼过一整杯水。
也许是时间的功劳,它能洗去一切不好的记忆和狼狈。
看到是她敲门,邢伟眼睛亮了一下,示意她在对面椅子坐下。
他开口就问:“我看到你在办公系统里提交的调职申请了。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想调去邻省分公司了?以前求你去那边开疆拓土,你宁可辞职都不去,现在怎么又突然主动要去了?”
何欢笑笑:“以前懒得折腾。现在懒得继续待在这里。”
邢伟看着她,带着试探地问:“是因为那些流言吗?所以想离开一阵子。”
何欢无所谓地点点头:“你要是愿意这么理解,也可以。”
邢伟又看她半晌,突然问出一句:“那人是楼上的施逸吗?”
何欢看着邢伟,笑了笑,坦言回答:“是。”
邢伟向前探身,目不转睛地看着何欢问:“为什么他行我不行?”
何欢迎着邢伟的注视,实话实说:“你比他没品。他一段时间只跟一个女人保持关系,你劈腿劈得腿都不够用。”说到这她又笑了下,“曲落雨临走前泼你脸上那杯水,真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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