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暗叹,卫明诚惯常不乱步调,令人不由地信赖。
抬眼与他对视一眼,又一触及分。
吵吵闹闹点好菜,谢茉从兜里手包里掏出钱票,数好递给服务员,这便又引来一阵哄笑:“这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钱成笑得肩膀直抖,拍着卫明诚戏谑道:“财政大权这么快就交出去了?”
齐大姐等女同志便在一旁哈哈笑着称赞卫明诚。
卫明诚自然清楚大家的想法,却也不反驳,而是微一扬眉道:“怎么,有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只是想不到你也有今天。”钱成摆手。
谢茉瞧出他们要继续这话题的心思,她也不想卫明诚因为这事被取笑,而且夫妻间如何相处,是一件非常私密的事情。
这几天采办清单上物品时都是卫明诚付账,谢茉知道他手里钱票所剩无几,因此刚刚主动掏票,可这些没必要详细解释给人听,于是她便笑道:“怎地,钱在这我放会儿不成啊,你们这可是大男子主义思想作祟,看低女同志,我要对你们提出批评啊。”
“咱们可不敢瞧不起女同志,妇女同志顶起半边天。”
“是卫明诚同志太有当家做主的风范了。”
“哟哟,护上了,护上了。”
“去楼上再说,咱们赶紧给后面的同志腾地方。”武光谷喊道。
武光谷到底更沉稳,一些同志兴头上来,难免会失分寸,因而找个了恰当借口,适时打断哄闹,不过他内里也是惊奇的不得了。
武光谷无法想象,卫明诚自来桀骜难驯,他会弯下那硬如钢刀的腰哄媳妇?这场景,武光谷委实无法想象。
他不免好奇,一直有意无意观察俩人。
就见,落于众人身后的卫明诚,趁人不注意,悄悄伸手捏了捏他媳妇的掌心,低着头不错眼地瞧着他媳妇,而他堪比野狼的敏锐,愣是没发觉自己直不楞登的打量。
武光谷忍不住咂摸咂摸嘴。
倒了,牙酸倒了。
先前手下们说卫明诚眼神拉丝,这哪是拉丝,这是直接粘人身上了。
于是,待一行人在二楼包间坐定,武光谷忍不住对卫明诚道:“你小子,不错啊,那时候我们都觉得你是结婚困难户,没想到一转眼你媳妇都娶上了,不容易,不容易。”
卫明诚不置可否瞥武光谷一眼,抬手提过茶壶。
谢茉接过卫明诚递来的茶杯啜了口,撩起眼皮冲他促狭一笑。
“哎呦喂——”钱成拖腔带调,“这有的人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冷冰冰的石块硬生生化成三春水,既会看眼色,又会照顾人。”
卫明诚淡淡道:“你可以自己结一个试试。”
钱成至今光棍,一听立时伙同其他单身男同志嚷嚷被歧视了。
笑闹一阵,菜陆陆续续上齐。
谢茉与卫明诚先一道站起来敬了众人一杯,感谢他们的到场和祝福。
又一阵祝福欢笑,谢茉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端着站起来对钱成和武光谷真诚道谢:“您二位的仗义相助,我铭记不忘,煽情话不多说,我干了,您们随意。”
谢茉刚要抬臂,卫明诚已站起来,说:“我来。”
谢茉避了避,态度认真坚决:“这杯酒不能代喝,得须我自己来。”
那边反应过来的钱成、武光谷俩人也赶忙说不必:“弟妹实在太客气了,都是举手之劳,再说,咱们和明诚啥关系。”
谢茉笑道:“明诚常跟我提你们,我也感佩于你们的情谊,但这一杯酒和他无干,我仅出于我自个的感激之情敬你们一杯。”
说罢,她仰头一饮而尽。
于是,钱成、武光谷也痛快干了。
武光谷放下杯子忍不住朝卫明诚赞叹:“我以前就说你小子本事大,不是一般人,现在看来,你本事的确大,能把弟妹这般人娶回家。”
卫明诚扬唇,朝他举杯,继而仰头一饮而尽。
“哎,这虾上来了,卫明诚赶紧剥俩给你媳妇压压酒气。”钱成正瞧见服务员端了虾进来,他赶紧起身接过盘子,放到卫明诚跟前。
卫明诚微微侧首。
下一瞬,谢茉便觉耳畔吹来一股潮热气息,随后他低沉醇厚的嗓音鼓噪耳膜:“虾,要不要吃?”
声音不高,被周遭热闹吞没,谢茉却听得清清楚楚。
不知是不是酒气上涌的缘故,她脸颊倏而燎起簇簇火苗。
谢茉看向他,视线相融,一触及离。
卫明诚敛回眸子,夹了只虾剥起来,而后把剥好的虾肉放进谢茉碗里。
停顿片刻,她夹起虾肉送进口中。
饭桌上的其他人在卫明诚剥虾时,便渐渐把目光转向两人,这会儿见谢茉吃虾,彼此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轰然笑嚷,那真如清水入滚油,炸开了锅。
谢茉也不在意,结婚本就该欢笑热闹,于是便对卫明诚说:“我爱吃,再剥一个。”说完,给卫明诚夹了一筷子他爱吃的酱牛肉。
果不其然又引来一阵喧闹。
钱成就朝谢茉举杯道:“今儿我可把这小子了得罪死了,弟妹可要管好他,新婚头日无禁忌,不能让他回头给我翻旧账。”
武光谷也来凑趣:“弟妹,以后这小子再对咱们这些兄长不敬,你可得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啊。”
谢茉笑眯眯道:“我帮亲不帮理。”
卫明诚眸中泛起笑,说:“我都记下了,赶明儿找你们清算。”
“夫妻俩一起欺负人。”
“这是妇唱夫随。”
“咱们光棍同胞要团结起来。”
欢笑不尽。
没一会儿,齐大姐凑到谢茉耳边道:“他生怕你吃不顺心,听人说话还分出大半心神在你身上呢。”
谢茉就抿唇笑。
曾经过谢茉多少有些心思的男同事也彻底服气了,不看卫明诚长相能力,就他那份仔细体贴他们就比不上,不仅给谢茉剥虾,还会时不时添茶,试水温,谢茉多动两筷子的菜,必会帮她多夹些……
之后,同事们来劝酒,谢茉念及前世酒量,便又喝了三四杯,可她高估现在的酒量了,待酒席散场,她的步伐便有些虚浮。
不过她整个人还算清醒,只脸颊似火烧,挥着手和众人道别。
武光谷和钱成留在最后,走近两步问:“弟妹这是醉了?”
谢茉凝眉想了想,认真摇头反驳:“没醉,就是头有点晕。”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望向卫明诚:“你也喝酒了,不能开车。”
卫明诚觉得,她可能真醉了。
不然不会说这话。
他们一行人都是骑自行车来的,没人开车。
卫明诚温声道:“我骑自行车载你回去。”
谢茉意外地坚持:“那也是酒驾。”
钱成问:“那你们怎么回去?你背弟妹?”
最后,谢茉侧身坐在后车座,让卫明诚推着回家了。
谢茉正处于半醉不醉的状态,她酒品很好,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坐在车后座,双手紧紧抓住车身,保证身体不摇不晃,特别在意自己的安慰。乍一看,还以为她在发呆,但其实,她只是大脑僵化,思考不了太多太复杂的事情。
卫明诚每走一小段都要回头察看她状况,直到踏进谢家院门,他提着的心才落下。
这时候宾客都走了,院子已基本收拾停当,谢茉跟在卫明诚一旁走进客厅,见到章明月慢吞吞喊人:“妈,我回来了。”
章明月犹疑不定:“这是?”
卫明诚说:“喝了点酒。”
章明月皱了皱眉,又笑了:“赶紧去楼上躺回,明诚你照看着点,别让她个小迷糊磕碰着。”
卫明诚颔首。
等谢茉在床上坐下,碰了一下滚烫的脸,眼巴巴瞅着卫明诚道:“我想洗脸。”
说着就站起来,可她身形不稳,幸好卫明诚眼疾手快搀住了她,然后安抚她:“你先坐着等会,我去端水来。”
“好。”谢茉乖乖点头。
瞧着这样始终慢半拍的谢茉,卫明诚摇头失笑。
卫明诚担心谢茉出状况,以部队训练出的最快速度端来温水,见谢茉仍像他离开时那般端坐在床上,眼里掠过丝丝缕缕的笑意。
他拉过一把椅子,把水盆放上面,又把毛巾打湿拧到半干,递给谢茉说:“好了,擦擦吧。”
“你真好。”夸赞完,谢茉突然娇气一凝眉,“可我看不见我脸,你给我擦吧。”
说罢,一扬脸,一副等待卫明诚侍候的模样。
卫明诚身形一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抓住毛巾的手。
“快点啊。”谢茉软声催促。
卫明诚这才动了动,声音略喑哑地回:“嗯,就来。”
他走到谢茉身前站定,微弯下腰,轻轻将谢茉粘在脸颊的发丝拨到鬓边。
谢茉的面皮滚烫,像燃烧的火焰,卫明诚指尖刚触到,手指凝滞一瞬,微微蜷缩了一下,才继续动作。
卫明诚抬起手腕,细致地擦拭谢茉脸颊的每一寸肌肤。谢茉的皮肤细滑白皙,一丝浅浅红晕便清晰可见,这会儿酒气把她大半张脸蒸得嫣红欲滴,像极了熟透的樱桃。
她的唇色尤其红润,昏黄的灯光下,有种妖冶的迤逦,唇瓣上的淡淡纹路,恰如惑人深入的海市蜃楼,内里似蕴藏无尽秘密,激发潜伏心底的探究欲·望。
卫明诚手指不经意擦过谢茉的肌肤,神情自若,只浑身的肌肉都绷着。
谢茉忽然推开他的手,蹙着眉心,喃喃不解:“哎呀,怎么越擦越热。”
说着,她猛地站起来跨步到水盆边,两手撑住盆边,一头扎进水里。
卫明诚见状疾走过去。
谢茉正好从水里抬头,脑袋一摇晃,带起的水都甩在卫明诚的胸前。
她朝前挪移一步,伸手触了触卫明诚洇湿的衬衣,食指和中指捻起一撮,细细摩挲,而后放开,指背却不经意地擦过他胸前绷起的肌肉,隔着一层薄到透明的布料,可以清晰感知到它的硬度和蕴含其中的爆发力。
谢茉莞儿一笑。
“都湿了呢。”她轻轻说。
此刻,谢茉莹白的脸上沁润了一层水膜,纤长浓密的眼睫被水珠打湿,湿漉漉地拢抱成团,衬得那双似醉非醉的眼眸如烟如雾。
卫明诚敛下暗潮涌动的眼眸,喉结倏地大力滚动了一下。
谢茉一双深色的瞳仁剔透纯粹, 此刻她正直勾勾盯着卫明诚前胸。
那里的衣料几乎全都被水打湿,紧紧吸附住皮肤,一五一十地描摹出衣料覆盖之下的胸肌轮廓。
鼓鼓胀胀, 微微的起伏。
谢茉抬起手,指腹按在眼前这片胸膛上, 轻轻捏了捏, 恋恋不舍收回手, 忍不住惊叹道:“好硬啊。”
顿了顿,她又说:“你真厉害。”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句话之后,他手臂上原本松弛下来的肌肉顷刻又鼓了起来。
谢茉迷惑抬眼, 恰跌入他沉凝如墨的黑眸里。
空气安静的令人不由地放轻呼吸。
倏地,谢茉迟滞的脑子想起以前刷短视频时见过的那些男菩萨,各个光裸上身, 展示八块最少也得有六块的腹肌。她一直挺遗憾从未在现实中看过, 更没试过手感。
她瞅着面前被一根牛皮腰带捆缚住的劲腰, 又迅速上瞄了一眼宽阔的肩膀, 鼓凸的肌肉,又下瞭一眼修长的腿, 不禁暗叹, 这样的身材, 可比前世刷到的男菩萨们强多了, 拍个半遮半掩的擦边视频, 再配上这张禁·欲的顶级俊颜,保管一窜而红。
她舔了舔唇, 一脸期盼地朝卫明诚道:“你有腹肌吧?可以给我看一看,摸一摸吗?”
卫明诚安静地凝视她, 目光幽邃,神情难辨。
“好吧,我就看看也行。”谢茉不情愿道。
卫明诚依旧沉默。
谢茉不满嘟嘴:“你怎么不说话啊。”
卫明诚声音沉哑道:“洗好脸,去床上休息吧。”
谢茉说:“我现在不想休息,就想看看你腹肌。”
“不愿意给我看吗?”谢茉委屈巴巴,停顿片晌,咬了咬唇勉为其难道做出让步,“那我像刚才那样只隔着衣服摸摸,这总可以了吧?”
说完,不等卫明诚答应,她就探出手,朝前一伸。
即将触碰到卫明诚腹部之际,忽然被他伸手截住。
卫明诚眸光沉沉地盯着谢茉。
他宁愿她又哭又闹地发酒疯,这样懵懂直白提出强他所难要求的谢茉,实在磨人。
“你不愿意吗?”谢茉诧异地看向卫明诚,“明明我刚才摸你胸时,你没拒绝的。”
她又不死心问一遍确认:“所以,你是真的不愿意吗?”
卫明诚从喉咙里滚出个嘶哑的“嗯”字。
谢茉双眼乍然一亮,笑吟吟道:“你是不是觉得都是我一直占你便宜,不公平?那我们这样,我先看你的腹肌,然后再换你看我,好不好?”
她说得可是“看我”哦,不是“看我的腹部”,谢茉本就灵动鲜活的眸子闪烁着狡黠。
卫明诚抿紧薄唇,敛眸不语。
可他的喉结却大幅度地滚了几滚,性张力扑面而来。
“好吧。”谢茉略微挫败地说,“把戏被你看穿了。”
谢茉终于放弃。
她不喜欢强人所难,即便处于醉酒的不理智状态,也是如此。
况且,她的目光又被另一样新鲜事物吸引。
谢茉用新奇又研究的目光盯视着卫明诚凸起的喉结,偏了偏头,一脸无辜地对卫明诚说道:“你喉结一直在动。”
“谢茉。”卫明诚嗓音低哑压抑,“去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整理行李。”
谢茉认真道:“你叫错了,你该叫我茉茉。”
旋即,她细致解释道:“我家里人都叫我茉茉,现在我们结婚了,你是我丈夫,也是我家里人,所以要叫我茉茉。”
两个字在舌尖翻来滚去,反复品鉴咀嚼,终于冲破唇缝,化于空中,抵挡开去:“……茉茉。”
卫明诚都没察觉到,这一声“茉茉”,他叫得多么克制,又那么澎湃汹涌。
仿佛这一声后,他谢茉丈夫的身份便真切地落实敲定了。
卫明诚的声音醇厚低沉,而今如掺杂丝丝缕缕的沙哑,更富有磁性,直挠得人耳郭麻痒,被这样一把嗓音喊出自己名字,谢茉显然很满意。
突地,谢茉伸出手抚上卫明诚喉结,摁了摁,还用两指不轻不重地搓揉了两下。
卫明诚浑身肌肉猝然绷成硬块,而后猛然后退一步。
谢茉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踟蹰着朝前挪了挪,看着他歉然道:“我弄疼你了吗?对不起,你别紧张。”
边说,边抚了抚他绷紧到抖动的手臂肌肉。
胸膛剧烈起伏好一阵儿,卫明诚深吸一口气,捏住谢茉手腕,将她的手牢牢攥在手心,警告似的低声道:“茉茉!你醉了,该休息了,不要再玩了。”
谢茉非但没听,反而学他先时做过的那般,伸出大拇指细细摩挲他手腕内侧。
她声音轻柔舒缓,乖巧点头:“哦。”
卫明诚沉默,只低眸牢牢锁住她,眸色晦暗,在黄色暖光中如同望不见底的深潭。
谢茉能察觉到,他的忍耐已至边缘,即将崩散。
她偷笑,却收了手,她只想恶作剧一下逗逗他罢了,可不想真把人惹毛了,万一把他心里的那头凶兽放出来,要收拾她,她可连一招都撑不过去不住。
“好了,好了。”谢茉主动走到床边坐下,弯腰把鞋都脱了,整齐排放一旁,“我坐到床上了。”
说着,双腿轻盈地挪上床,并膝曲起,倚靠床头坐着。
“我这么听话,有没有奖励?”谢茉眼巴巴瞧着卫明诚。
卫明诚黑眸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捏了捏鼻梁,哑声无奈道:“你想要什么?”
谢茉立时侧过身,挺直背:“手臂很酸,你帮我把麻花辫拆了吧。”
卫明诚放下手的动作略顿了下,迟疑了一瞬,抬步走到谢茉跟前,弯腰把她两条麻花辫拢到后背,托起其中一条,抽散系成蝴蝶结的鲜红绳结,把红绳绕在腕子上后,便慢腾腾逆着编织纹路解气发辫。
谢茉自自在在地坐着,感受着藉由发丝传递来的轻微力道,舒适地眯起了眼睛,任由卫明诚细心服务。
卫明诚解完其中一条,轻嘘口气,又拈起余下的一条发辫虚握在手里,刚抽了一道绳结,忽听见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继而是章明月的声音:“茉茉怎么样了?头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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