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克莱尔把在德拉科身上的那一份危险放在了自己身上。
克莱尔在做那个自戕双目甘愿涉险的冒险者,为了保护心爱人的性命。
死亡并不可怕,只是有时候太寂寞了。
☆、眠龙勿扰
Chap.75
太阳还没有出来,整个树林里黑黢黢的一片。脚下踩着的厚厚一层落叶不时发出细碎的声音,我勉强依靠着魔杖尖端微弱的灯光辨认着方向。
我只来过这里一次,是三强争霸赛第二轮比赛时和德拉科散步来过这里,在这发现了被自己儿子杀害的巴蒂克劳奇先生。
我现在被冻得浑身僵硬,脚步沉重,有些不知方向。
但是我知道在我身后不远处的城堡里,有温暖的床和热腾腾的黄油啤酒。
我必须赶在天亮前去到那里,那座黑湖中间的小岛。
我又走了近半个小时,我终于听见了一点水流的声音。
夜幕下的黑湖湖面上闪烁着盈盈的光,那是长在湖里会发光的星光草。
在夜色的怀抱里,在温柔的水波之上,在群星的环绕下,霍格沃茨的先辈们在这里长眠。
我找了块木头做了艘小船,穿过满湖的星光草,慢慢地接近那座小岛。
在荡开的水波声里,我一瞬间有些恍惚,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一年级入学时乘着小船一点点靠近梦想中的霍格沃茨的时候。
我和布兰琪是在火车上认识的,艾米丽最后一个上了我们的小船,布兰琪直起身牵住她说:“你慢点,这船有点不太稳。”
这座小岛并不大,就像一个低矮的小山包一样,邓布利多教授的墓被安置在山包的顶头,是一座洁白的大理石墓碑。
我气喘吁吁的站到墓碑前,一时间有些发愣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我才缓过神来,从背包里拿出装着巴沙特女托付给我的照片。
我捏紧手里的信封,走进坟墓,有些不知所措。
我要拿到老魔杖,可是我总不能用暴力的方式打开邓布利多校长的墓吧......
我在墓棺的边缘摩挲着,想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打开一道缝。
忽然,我摸到了一个小孔。再摸了一下,是一个钥匙眼。
我嘴里泛起一阵阵的苦涩,摸索着取下一直挂在我脖子上的那把钥匙。
我插好钥匙,轻轻地扭动了一下。墓棺动了!
墓棺边角的花纹缓缓移动起来,露出了一快四尺见方的凹槽。
里面空空如也。
我点亮魔杖凑过去,凹槽上写着:我心在何处,珍宝就在何处。
下面写着:眠龙勿扰
我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校长先生留给我一把跟他墓棺有关联的钥匙,难道就是为了让我在寻着线索时过来回忆一下霍格沃茨的校训?
我又在凹槽的四壁上摸索了一下,沮丧地发现真的再没有任何玄关了。
我将照片放进去,又关上凹槽,再准备想个别的法子时,小山坡下面传来灌木丛摇动和人的脚步声。
“不能再往前了,格雷伯格,主人说过,谁都不去任意靠近邓布利多的坟墓。”
我躲在墓棺后面,紧紧咬住了牙齿——那是斯内普的声音。
那个格雷伯格嗤笑道:“那个男孩肯定会来看看他老校长的墓坑的,等我抓着了他,主人才不会在意我有没有没听他的话。”
斯内普讽刺地说:“愚蠢。”
我蜷缩成一团,浑身战栗着,我握紧了魔杖,恨不得立时冲出去,那个抓伤了比尔的狼人,还有杀害了邓布利多校长的斯内普.....
我可以冲出去,只要动作快一点,索命咒,对,他们可以用,我也可以......
但是理智仍在告诉我,快离开在,现在不是时候,你没有办法战胜一个食死徒和一个狼人....
我慢慢弯着腰起身,准备从山包的另一头赶紧离开,忽然,脚下一滑——墓碑的边缘已经长了青苔。
格雷伯格大叫道:“有人在那里!一定是那个男孩!”
我手脚并爬的冲向山坡下面,后面一道道的咒语已经发射了过来。
斯内普大喝道:“不能用夺命咒!格雷伯格!那个男孩是主人的!”
一道绿光从我耳边擦过,我尖叫着喊道:“盔甲护身!”
格雷伯格大笑道:“是个小姑娘,是哪个不怕死的霍格沃茨学生?是跟那个隆巴顿小孩一伙的吗?”
“停手!”斯内普继续喝止道:“那不是哈利波特,是个学生!”
一道像鞭子一样的咒语打在了我的背上,我痛呼一声跌倒在灌木丛中,哆嗦着爬起来继续向前跑。
“那你就更没资格教训我了,斯内普,一个小女孩而已,主人一定不介意,我是为了他辛劳太饿了,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一口下去.....”
我的背和小腿都在流血,似乎是被打下了皮肉…我跑不快了,格雷伯格似乎也相信了这一点,不紧不慢的跟在我身后一道道咒语打过来,像是在戏弄一只志在必得的猎物一样。
密集的咒语打在我身边,一个咒语似刀锋一样划过我的腰侧,我跌倒在地方捂住不断冒血的伤口,又一道钻心剜骨打了过来。
我颤抖着向前爬去,咬住牙翻身滚下山坡。灌木丛上的荆棘和刺扎进肉里,我低头看了一眼,一截树枝插.进了我的伤口……
格雷伯格和斯内普出现在山坡上,两个人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才…才不要在这两个人面前…
我咬紧舌尖,拼出最后一口气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在斯内普惊诧的目光里,纵身一跃,在这冰天雪地的寒冬,跳进了黑湖。
我忽然放松下来,任凭自己不断下沉,湖水似乎并没有那么冰冷,反而像一双温柔的手在拥抱我。
我想,我可不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我感觉到胸膛前一阵灼热——是那个钥匙,它在发热发光,连带着项链一起,似乎在倾尽力气要把我往上拽。
一股剧烈的似乎要把我撕裂的疼痛传来,五脏六腑似乎都要被人捏碎了一样。
一刹那过后,我重重地跌落在一片树林里。
太阳刚刚升起一点,照耀着清晨的雾气像一条纱缎缠绕在树枝间。我躺在厚厚的落叶上,手指都好像不能动弹了。
我知道我在不断地流血,但是又不像在盥洗室那次一样,这次我竟然非常清醒。
有些温度的阳光洒在我身上,我有些舒服的想要打个盹。
我感觉得到真正的体温在从我体内一点点流走,我或许应该给自己来个治愈咒,我的背包里还有瓶白鲜。
但是我太累了,这几个月来我太累了,我一个人去了那么多的地方,可是一点也没有曾经幻想着的旅行的喜悦,我时常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一个人睡在空荡荡的帐篷里,帐篷外是万籁俱寂的黑夜。
就这样也挺好的,我觉得,死亡也许真的不可怕,要不然为什么外祖父祖母、邓布利多校长还有巴沙特女士总是那么平静的谈论起它。
还有塞德里克,他也在那边,这也没什么,死亡并不是老年人才有的权利....
只是有些太寂寞了,我想,如果我可以躺在一张温暖的带着阳光气息的被窝里静静死去该多好啊。
但是.....我眯着眼辨认了一下,这里是一片白桦林,有点像霍格莫德的小树林,也挺好的,我可以长眠在白桦的怀抱里,来年还可以看到金黄的叶子......
视线开始模糊了,我有点想哼歌,没有人鱼的歌声为我道别,我想哼首我喜欢的歌....
我似乎看见了邓布利多校长,他俯身看着我,是要带我去他那里吗?
或许我们可以聊一聊他年轻时候的事情.....
我感觉在不断地上浮……我还在湖里?
但又似乎像被人抱了起来,眼睛一顿一眨间,白桦林渐渐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一阵麦片和牛奶的香气唤醒了我,我艰难的睁开眼,又立马被一道刺眼的光逼出了眼泪。
使劲眨眨眼,再睁开,发现我自己躺在一张狭窄的铁架床上,日光从没有拉紧的窗帘外照射进来,打在一张脏兮兮的桌子上。
我微微侧过头,想要打量清楚这间屋子的全貌,却忽然和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对上。
啊耶耶~耶耶~
一只上了点年纪的山羊欢快的冲我叫了几声,低下头继续咀嚼着我散落在床边的长发....
我茫然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虚弱的喊道:“不好意思.....不管是谁...能不能把这只羊牵走...它在吃我的头发...”
没人理我。我只好一个人孤独地和这只山羊对视。
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有人踏上楼梯的声音。
一个留着满头长长的银发和几乎和头发等长的胡子的老头从楼梯下走上来。
我眨眨眼睛,不由得剧烈的咳嗽起来:“邓...邓布利多校长?”
等等?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难道是校长的计划?
“邓布利多校长”把手里的托盘重重地放在桌上,没好气的说:“我可不是我那个让自己学生去赶死的哥哥,这里是猪头酒吧。”
哥哥?我的视线死死盯着他,好久才不得不承认虽然真的很像,但这的确不是邓布利多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