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处组今天的晚餐(姜片的冒险)

仁野保这个废物老搞些不必要操作，分离胸膜时居然还能把胸膜捅破，明日香弦鸣强忍住没有踹他一脚，手下动作飞快地把吸引器递给了风户京介。
相比之下，风户京介的手术操作赏心悦目，动作干脆利落的同时每一步都恰到好处，这种游刃有余的手法是在练习千百次后才有的，明日香弦鸣光是从他执刀落刀动作就能看出这是个优秀的外科医生。
这次遇到了一例急性心肌梗死，霓虹的温带海洋性季风气候导致夏日炎热潮湿，很容易诱发心脏疾病。急性心肌梗死是指因冠状动脉出现急性阻塞，心脏肌肉因缺血供应坏死，手术要做的就是紧急疏通冠脉，建立循环通路，恢复心脏供血。
患者经评判后进行紧急冠状动脉旁路搭桥术，通过移植患者其他部位的动静脉血管代替堵塞的冠脉为心脏供血。因为患者送医较晚，目前状况不太理想。
但明日香弦鸣相信风户京介的医术，作为最年轻的顶尖外科医生，他在处理这类情况时有条不紊，即使有仁野保在一旁无效操作，他也依旧掌控住了局面。
被选定用于移植的小动脉已经被妥善地取下，心包被刀刃划开，缺血的心脏暴露在了视野中。
风户京介和明日香弦鸣全神关注，投入了对患者手术的预判中。就在这时，银光一闪，在一旁划水的仁野保突然手中手术刀一转，狠狠地划开了风户京介左手的手腕。
风户京介是左撇子，执刀的手也是左手。明日香弦鸣几乎能从医用手套的破裂口中看见被锐器隔断的肌腱和神经，还有不断渗出的血液。
黑发绿眸的女性迅速伸手抓住了掉落的手术刀，没让刀砸在患者身上，她听见风户京介低沉的痛呼声，一股怒意直冲头顶。
手术台上划伤自己和同伴的情况并不罕见，但刀口深成这样，仁野保肯定是故意的。一双灵活的手对一个外科医生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他这是想毁了风户京介！
明日香弦鸣伸手按压住风户京介腕部的血管，替他紧急止血，又示意对方自己按住，让他赶快去急诊。
仁野保的刀上还有患者的血，为了防止发生血液交叉感染，她得先让学长出去。
学长的脸上全是冷汗，整个人有些脱力，明日香弦鸣让另一个实习医生把他带出去，他皱眉看向她。
“患者手术······仁野保不行。”
明日香弦鸣颔首，“交给我。”
学长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她一把将仁野保这个大型垃圾从手术台边拉开，扯着他手术服的衣领警告他安分一点，表情阴沉，幽绿的眸中闪着诡谲的光，仁野保本就害怕明日香弦鸣，被她这一吓差点坐到地上。
患者需要立即手术，再拖延下去性命不保。
手术的主刀医生本来是风户京介和仁野保，现在风户京介左手受伤，仁野保能力不足，作为实习医生的明日香弦鸣越级操刀。这种操作是不符合规范的，肯定会影响她的实习记录，她大概率是拿不到实习证明了，但明日香弦鸣难以接受在患者明显能救、医疗资源还很充足的情况下，自己台上的患者还能不治身亡，这把她这个末世基地医疗处总负责人的脸往哪放。
黑发绿眸的女实习医生忽然成为了这间手术室的主心骨，护士在她的调动下行动起来，她的冷静感染了周围的人，手术进程再次被推进。
她的手稳得不象话，没有一点临场上任的紧张。口罩遮住了她的脸，只有一双清凌凌的绿眸注视着手下的心脏。
开孔，缝合，止血······当患者的胸腔被手术线关上，生命体征趋于稳定，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明日香弦鸣套了件白大褂，左右张望才发现仁野保不见踪影，她抬手示意护士把患者转移到移动床上送至观察室，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自己被一个实习医生指挥了。她自己则抄起之前放在桌面上的手术流程记录，推门走了出去。
“医生，怎么样？”
等在手术室外的娇小少女焦急地迎了上来。
“手术很成功，之后好好修养没有大问题。”幽绿色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里面那位是你的？”
“是我父亲，”少女喜极而泣，“最近我要读大学，他想给我多攒点钱，才在这么热的天气跑去给人当帮工，谁知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当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想要感谢那位女医生时，才发现身前空无一人，黑发绿眸的医生早就走远了。
明日香弦鸣回到休息室，将白大褂随手挂在椅背上。
带着消毒液气息的手罩在了脸上，她吐出一口浊气，舒缓了一下酸痛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真是很久没有这么冲动过了】
这场手术成功她拿不到半分钱，如果冷眼旁观任由手术失败，失败的责任也落不到她身上。
【就算患者痊愈，我也会被追责的】
实习医生越级动刀，档案上必定会留下记录。
“但是我好高兴······”
绿眸遥望空中，似与故人对视。
【金丝眼镜，你也会替我高兴的吧？】
————
明日香弦鸣没放任自己躺多久，她给风户京介去了电话，两人交换了一下情况后她捞起白大褂赶了过去。
“师兄，你相信我吗？”
风户京介的左手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断口还在，需要外科医生将神经与肌肉一根一根地接上。
手外科那边的人断言他的手就算再接上也难以恢复以往的灵活程度，但明日香弦鸣恰好最熟悉的就是接断肢，她对这样一位天资卓越的师兄不能再上手术台感到无比的遗憾。
这种遗憾无关风月，只是对同道人半路陨落的惋惜。
师兄脸色苍白地坐在单人椅上，垂目沉思，眼角的泪痣随着眼眸的开合轻颤。
“你之前越级执刀，现在还想无批准行医？”
脑后的小辫被扫至一边，绿眸中燃着野望，明日香弦鸣在他身边蹲下，抬头与他对视。
“反正都已经不听管教了，再胡来一把又有什么？你清楚我的能力，我向你保证，你会像我今天做手术的那位患者一样，获得最好的治疗。”
卷发搭在额前，一直在人前维持着温文儒雅的外表，此刻才显得有些狼狈的师兄低笑一声。
“有何不可。”
————
明日香弦鸣将师兄带回了她家黑诊所。
说是黑诊所，实际也只是信息记录不保留，隐私性很强罢了，各种高档的仪器设备光每年的维护费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明日香绪奈固执地维持着这里的一切，诊所的清洁也定期在做，是以明日香弦鸣回家时没有半点犹疑，身周诸物悉如往常。
她囫囵塞了点食物保持体力，备好医用显微镜，就开始动手。
仁野保划开风户京介的手腕只用了一秒，而明日香弦鸣一根一根对接吻合神经血管用了十个小时。
如果不是前世解剖过大量的尸体，做过太多外科手术，她不会对这种精细的操作熟练到这样的程度。风户京介的情况比前世那些被异兽咬断肢体、断口不齐，不得不截短一节再植的情况要好很多，但同样对治愈的期望也更高。
明日香弦鸣做手术做到中途歇了一会，她的手因为长时间保持高精度工作肌肉痉挛了。黑发绿眸的家伙很不规范地把三明治顺进了手术室，还当着患者的面啃了起来。
她知道她又给自己找了个麻烦，但作为医生其实更能理解医生，她就是乐意，她就是见不得有那么一双巧手的好医生因为小人作祟，从此无缘手术台。
终于，在无影灯下进行了十个小时的手术迎来终点，明日香弦鸣估摸着风户京介麻药过了，生命体征也还稳定，把人抬到病床上挂了瓶水，没忍住在诊所的沙发上睡了过去。
————
明日香弦鸣虽然认定自己不是神，不能挽救所有人的生命，但她在医疗这方面当真有几分神异，四个月后，风户京介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当真没影响他手部的灵活程度。
不过那都是后话，在明日香弦鸣十几个小时连搞两台手术，昏睡一天，又拖着迷迷糊糊的脑子去医院时，她注意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仁野保那日从手术室逃走，联系上他的靠山删除了手术室监控，这不仅抹除了他故意伤害风户京介的事实，将事情的性质定义成手术操作意外，还抹除了明日香弦鸣在手术室手术的操作过程。
她知道自己的手术过程严格按照规范进行，他这么一删，不仅将她的行为从紧急救治变成了无许可执刀，往后患者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责任也一定往她身上扣，好在她自信自己的技术，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在当日手术室护士的一致作证下，明日香弦鸣勉强摆脱了被追责的麻烦，不过实习证明是注定拿不到了。
明日香弦鸣还在想他怎么那么有恃无恐，一调查才发现他靠山就是院长。
难怪这种不可回收垃圾能进这家医院工作，霓虹医学界怎么比警界还糟糕。
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闪动的绿眸如同磷磷鬼火。
她一般不容易被得罪，但被得罪以后真的非常、非常记仇。
下周就搞垮你靠山。

第67章 卷毛的回合
能和仁野保这种人蛇鼠一窝的，手下自然也不会很干净。明日香弦鸣顺着上次追查的线索摸了下去，已经登峰造极的黑客技能让她在网络上畅通无阻。
“哦呀，海外匿名账户上的大笔不明来源资金？”
“名下他人行贿赠送的房产？”
举报了。
“副院长是他死对头？”
快联系一下，让人家上位。
要搞这种人对明日香弦鸣来说再容易不过，她算是最好的那一批医生，不过这不代表她不会一些政客手段。
思考片刻，明日香弦鸣联系了自己的父亲，问他在搜查二课有没有熟悉的人，可以送个业绩当人情。
【明日香绪奈：？】
他在返回公安后接受了心理评估和忠诚度测试等一系列考验，接着马上参与了对抓捕成员的拷问和证据搜查，利用情报趁机从组织身上咬下一大块肉，这些天他忙得脚不沾地，一看女儿消息才发现她又搞事了。
他再一次见识到了自家闺女的能力，暗自庆幸她和他立场一致，这要是站到对立面上绝对会是个棘手的敌人。
接着明日香弦鸣又给他发了一些消息。
【明日香绪奈：？？】
她传来的文件里分析了一下他在警察体系内部值得结交的对象和可以拉下马当垫脚石的人，并帮他规划了一下升职路线，甚至指出他在组织卧底这段时间立下的功劳甚大，应该好好利用。
不是，你用我在警察厅内部的职权都查到了些什么？而且你的刑侦天赋怎么忽然转到政/治天赋上去了。
【Hello World：我需要你在警察厅坐到足够高的位置，最近恰好调查到组织药物研发的一些事项，你要做好在对付组织时······遭遇上级阻拦的准备。】
绿眸中闪过一丝暗色，想到最近打听到的一些事，明日香弦鸣眉间紧锁。她以往与那些上层人士打过交道，知道人在位高权重之时免不了生出几分长久享乐的心思。如果组织药研部分的那个【永生】目标真能达成，腐朽的霓虹上层政/治集团会不会私下与黑衣组织达成协议，叫停对它的剿灭计划还说不定。
【Hello World：我知道你不是汲汲于功名的人，如果你现在还因为她的事对我怀有愧疚，我请求利用你的愧疚去达到我的目的。】
【Hello World：后台问题我可以帮你摆平，但我需要你的配合。】
为什么要用利用这个词来描述他们间的关系？
计算机桌前的黑发男人露出了无措的表情，在组织那些黑色手段面前能够面不改色的他竟然在此刻感到了不安。
这种不安，和他第一次看见明日香弦鸣微笑着杀死组织成员并用炸弹销毁现场时生出的一样，黑发绿眸的女孩让他感到陌生，这真的是那个在生日时拉着他谈天说地，眼眸闪闪发光的女儿吗？
那场爆/炸似乎在她的人生中烙印下了某种执念，某种将组织挫骨扬灰、不死不休的偏执。
【明日香绪奈：我会配合，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我亲爱的家人。】
计算机白色的屏幕光在明日香弦鸣精致的脸上打下一块阴影，她神色平静地回复。
【Hello World：我永远都是明日香绪奈的女儿。】
只要你与我站在同一立场上，我会永远与你同行。
————
明日香弦鸣有定期到理发店的习惯。
她的头发长度一直保持在齐肩，比较短的硬质发丝会直接飞起，长一点的就在脑后束成小辫。末世的经历让她不会将头发留得太长，毕竟逃命的时候被人家抓住长发往后一扯，祭献一个肉垫能给人家多添几分生存的几率。
宽面玻璃镜后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明日香弦鸣探头去看时，又被理发师按着肩膀扯了回来。
“不要乱动，你想剪个不对称的发型吗？”
对面的镜子后面探出一个脑袋，对方和她套着一样的理发衣，一头黑发刚刚洗过，湿答答地贴在头皮上。
明日香弦鸣被他这探头探脑的样子呛了一下，差点笑出声来。
“阵平？”
他现在的模样活像是卷毛狗落了水，蓬松的黑发吸水皱缩，糊成了一团。卷发沾水后被拉长，额前拖下的刘海甚至能遮盖双眼。
“嘁。”
卷发青年知道她在笑什么，无奈地瞪了她一眼。
这时他身后的理发师热情洋溢，“帅哥，卷发很难打理吧，要不要帮你拉直，顺便办张卡？”
松田阵平脸都黑了，“我这是自然卷，不拉直不办卡，剪短就行。”
明日香弦鸣笑得肩开始抖，不料乐极生悲，发抖的时候理发师刚好一刀剪下，乌发落地，齐肩发的一侧短了一大截。
这下换成对面的小卷毛开始嘲笑她，不过为了防止梅开二度，他没有笑出声而是憋着，一张池面脸面目扭曲，直面他的明日香弦鸣眼疾手快抓拍了这幅画面。
“我发给研二。”
黑发绿眸的女性得意地摇了摇手机，松田阵平好像想跳起来抢，被他身后态度忽然冷淡的理发师死死按在了座位上，“别动，一会剪残了。”
明日香弦鸣的理发师傅咂巴咂巴嘴。
“姑娘，原来这个发型是剪不成了，不如我给你换一个？”
被意外剪残发型的家伙指着对面的卷发青年，“可以，只要比他帅就行。”
头发可以乱，发型可以换，但一定不能输给松田阵平。
明日香弦鸣的新发型剪到一半，衣兜里的手机就不停地在震动。
【研二：哈哈哈，这是小阵平？他看上去像被鬼附身了。你们在理发店遇到的？下次小弦鸣去理发也带上我叭（猫猫比心）】
对面松田阵平也拿起了手机，明日香弦鸣通过镜子的反射看到他的屏幕。
【hagi：（图片）小阵平，这是你吗？】
松田阵平手指灵活地在按键上移动，他的幼驯染手速也很快，两人隔着电话开始相互嘲笑。
明日香弦鸣又低头看了一眼通讯界面上的那个可爱的表情包。
原来研二这种表情只会给她发吗？
她要回复些什么呢？
在丰富多彩的互联网被网友喂了一嘴的可爱表情包，带着一种时代古董的懵逼，她的手指按动几下。
【鸣鸣：好的，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请萩原研二吃饭是因为上次她拒绝了他的午餐邀请，一想到对方那双湿漉漉的浅紫色眼眸，她就有些过意不去。
想了一会，她又动作生疏地按了一下表情栏的图标。
【鸣鸣：（狗狗期待）】
对面的卷毛青年不着痕迹地抬眼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
一脸懵逼，萩为什么要问她现在看上去怎么样？这有什么好看的？
在自己的房间里，萩原研二用手盖住自己通红的脸。
她怎么那么可爱？懵懵懂懂地发表情包，明明计算机技术超棒却对这种时下网络潮流的东西有些苦手。
左右张望，发现房间里没有别人，萩原研二没忍住抱着显示狗狗期待表情包的手机在床上滚了几下。
手机又震了一下，担心自己翻滚时不小心发送了什么内容，他翻起手机一看。
【鸣鸣：没有空吗？那我和阵平去吃了。】
不不不，这可不行！怎么能丢下研二酱？
【研二：你们在哪？我马上出发！】
这边松田阵平扯着明日香弦鸣的会员卡付了费，很不客气地把卡插回她衬衫胸口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