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条件这么差,他……”
“你不差。”田蜜鼓励陈静:“你除了穷,没有其他短板。对别人来说是拖累的孩子, 对不能生的人来说,就是宝藏。”
“穷也只是暂时的。你识字, 找工作有优势。等以后有了稳定的工作, 孩子们再大一些,你肯定也可以过的很好。”
自卑的心, 随着田蜜温柔的话语,被一点点的安抚。是啊,一切苦难都过去了。她和她的孩子们,肯定可以越来越好。
有了能够过上好日子的决心,对于即将要相亲这个事情,陈静不害怕也不排斥了。田蜜见她情绪稳定,就问她想找个什么样的?
“长相,工作,家庭条件你有啥要求?”
“没有。”陈静摇摇头,说:“只要是你给我选的,我都能接受。哪怕他不行,我也嫁。”
这种无条件的信任,让田蜜很有压力。但让陈静自己挑,她确实说不出个所以然。加上生育能力受损的人不多,田蜜就没再细问。
左右有她把关呢。不好的,条件太差的,田蜜肯定不会介绍给陈静。解开了陈静的心结。田蜜带她去找了方华。
陈静的身体需要治疗。等她离开望石岛,肯定很难碰到方华这样厉害的医生。田蜜就想趁现在,把她的身体给调理好。
治疗和相亲都需要时间,为了帮陈静争取机会,田蜜之后去了师长家找林芝。
林芝是童师长的爱人,她今年五十六岁,是个很慈祥的老太太。她身体不太好,平时深居简出,是个不喜欢管事的。
林芝不爱出门,田蜜之前是个宅女。她们俩个之间的交集,就几乎没有。不过,虽然没有接触,她们对彼此的印象却都挺好。
尤其林芝,她很欣赏田蜜。看到田蜜的第一时间,她就有种遇到同类的感觉。可现在,她发现田蜜变了。田蜜变得爱操心了。曾经只生活在自己小世界里的田蜜,走了出来。
好像仙女从天上来到人间,田蜜身上多了人情味和烟火气。这样有朝气的田蜜,看的林芝更喜欢。笑呵呵,她对田蜜点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最近天气不太好。小光太小,遇到台风可能会生病。所以,等等吧。等天气好了,她们再出发也不迟。”
很贴心,林芝帮田蜜找好了留人的借口。田蜜感激林芝的帮忙,陪她吃了午饭。
林芝口味清淡,田蜜胃口也不大。她们两个就弄了个番茄豆腐汤。两个人连主食都没吃,只一人喝两碗汤,就全吃饱了。吃完饭,林芝又留田蜜说话,很舍不得让田蜜回家。
“简淮回来没饭吃,就让他去找老童。那边能开小灶,他们肯定饿不着。”
“好。”田蜜忍笑回答。
简淮回家发现不但没饭吃,田蜜还不在家,有点小惊讶。这还是田蜜嫁给他后,第一次没有在家等他回来。这感觉有点奇怪。
平时温暖的家,好像一下子空落落的。简淮那种非常迫切的,想要吃饭的心思也淡了。
没有特别饿,不想再跑食堂。简淮打开装零食的盒子,准备吃点压缩饼干垫垫。说起来,这些零食还是简淮买的。
之前他常常因为忙工作忘记吃饭,就买了一堆压缩饼干和肉罐头。通常情况下,简淮的肉罐头拿回宿舍不到两天,就会被他手底下的那群狼抢光。压缩饼干倒是能剩下。这玩意儿比较难吃。不是实在没饭吃,没人会吃。
简淮之前不挑食,吃压缩饼干,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最近被田蜜养刁了口味,再吃这没滋没味,还超级噎人的压缩饼干,就觉得难以下咽。这是真难吃啊!
以前他到底怎么吃的?
摇摇头,简淮发现他之前过的真糙。
继续翻零食盒子,简淮记得田蜜做的烤鱼片还有一些。翻出烤鱼片,简淮又发现了果脯。芒果干,冰糖金桔,糖炒栗子,炒榛子,炒核桃……越翻越多。挨个尝一口,简淮找到了小时候翻百宝箱的快乐。
他家田蜜的手艺真好。随便弄个果干、果脯,都比商店买的还好吃。
发现那些带壳的,田蜜吃的不多,简淮顺手给都给剥了。核桃仁、榛子仁的堆成堆儿,简淮拍拍手,去另一个抽屉里拿油纸袋。
嗯?简淮拿东西的手顿住了。
他看到了一个红色的小册子。
不是简淮要看田蜜东西,实在是这小册子的封面,有点过于喜庆。红彤彤的大喜字,周围点缀一圈喜花,真的超级显眼。
以为这东西和他有关,简淮拿了起来。随手一翻,简淮的脸和脖子,迅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并且,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这这这……画的太太太暧昧了!!!
从来都不知道,田蜜还会画面!!不敢相信,这个看的简淮面红耳赤的小册子,居然是田蜜写的。不信邪的又翻了两页,发现这小册子上的笔记确实是田蜜,简淮才不得不面对现实。这真是田蜜亲笔写,亲自画的!
呼吸急促,简淮感觉到了烫手。
头一次,简淮觉得他好失败。
因为他迟迟找不到机会圆房,他的小妻子居然已经开始研究房中术了!!这叫什么事儿呢?这是不是他的失职?他必须……
又翻了几页,发现后边写着怎么避孕,简淮心中的杂念消退,开始认真细看。
全部看完,简淮神色凝重的呼出一口浊气。原来,田心当初不是无的放矢。田蜜痛经也不是小问题。幸亏他事情多,没有跟田蜜早早圆房,不然田蜜真怀上,那才是麻烦了。
心有余悸,简淮一整个大庆幸。
不过,忍两年嘛……
摸摸下巴,简淮觉得也可以。按照田蜜小册子上记录的那些方法,他真的可以。
腿,手,脚,胸……原来它们都还有其他的用处。他狠狠的长见识啦!
住脑,住脑!住脑!!!
用力的甩甩头,简淮想把他刚刚看到的画面,从他的脑海里甩出去。把小册子放回原位,简淮拿了油纸袋,强迫自己继续剥核桃。
剥完核桃,剥榛子。剥完榛子,剥松子。剥完松子,剥栗子。简淮一整个大忙碌。
香香甜甜的干果,好像变成了甜甜软软的田蜜,被他一个个剥开……让他口干舌燥。
干活的速度越来越快,等田蜜被林芝放回来,发现的,就是一袋袋被剥好的果仁。
“你中午没休息吗?”略有点小抱歉,田蜜对简淮道:“上午有事去找林阿姨,聊的开心,我就在她家吃了。你吃饭了吗?”
简淮摇头后又点头。他现在心思不纯,看田蜜就心跳加速,想动手动脚。
田蜜没发现简淮的异常。她脱了外套,看在那堆果仁的份上,决定犒劳下简淮。
“要不要我给你弄点吃的?”
“不用。”简淮表示他有手有脚,饿不着。
瞄了眼厨房,发现根本没开火。田蜜就知道,简淮这顿肯定是在糊弄饭。正好家里有挂面条,田蜜就去了厨房。
“我给你弄一碗炝汤面吧,再卧两个鸡蛋。你去菜园子摘点青菜。”
“不用,不用。”
但简淮拒绝无效。因为他的肚子,在听到田蜜要给他煮面时,已经咕咕咕的叫了起来。尴尬的挠挠头,简淮麻利的跟过去帮忙。
烧水,剥蒜、扒葱,是简淮做熟练的。曾经,简淮给田蜜干活,也只是单纯的干活。
可今天,看过红色小册子的简淮,脑子里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他的眼神,不自觉的,会顺着小册子描绘的顺序,瞄到田蜜身上。
田蜜的腰很细,他一只手好像就能握住。田蜜的唇是淡粉色。弹弹的,肉肉的,水润的简淮好想去亲亲。田蜜的手指,白皙修长,灵活纤细,握住他……
“你问得怎么样?对方愿意接受陈静吗?”
简淮没有回答,田蜜停下切菜的动作,回头奇怪的又问了一遍。
“对方人怎么样?他哪里人?退伍后,能分配工作吗?如果你帮忙,能把他分配到离城吗?陈静身上旧伤太多,老师说她最少要调理大半年。”
陈静没办法再在岛上留大半年,田蜜就想给她找个离城的对象。这样,大家离得近,也好有个照应。絮絮叨叨,田蜜说了很多。
她主要是在骂谢长贵,和同情陈静。
简淮却根本没听田蜜在说什么。他满脑子都是亲她,亲她!立刻、马上去亲她!!
结婚这么久,他们还没亲过呢。这实在是他的失职。
心动不如行动,简淮放弃挣扎。
被吻住的那一刻,田蜜瞪大眼睛,忘了呼吸。等简淮轻咬她的嘴唇,提醒她要呼吸时,田蜜才张开嘴巴,大口喘气。
“呼……呜……”
蓄谋已久的简淮,趁田蜜张嘴,撬开田蜜的牙齿,加深了这个甜甜的吻。
大手包住田蜜的小手,简淮和田蜜十指相扣,贴的更近。另一只手搂住田蜜的腰,简淮托着田蜜,让她把她的重量,全都交给他。
简淮的吻,霸道也温柔,十分舒服。
田蜜惊慌过后,慢慢的开始投入。
她是个好学生。从一开始的扭捏、羞涩,不知所措,不会换气,到后来的踮起脚尖,配合简淮,回吻简淮,田蜜没用上两分钟。
田蜜的吻,就像她的人,甜的醉人。
两个人在之后相互配合中,找到趣味,越吻越深。
“呜……”
厨房里,逐渐多了加重的呼吸,和轻轻的的呜咽声。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小小的厨房越来越火热。
哗啦。当。
田蜜两个不小心撞翻菜板,发出了声响。菜刀落地的声音,惊醒了难舍难分的两个人。
气喘吁吁,田蜜害羞了。
头埋在简淮怀里,田蜜脸红的堪比红苹果。真不敢相信,她居然能这么大胆。
大白天的,她和简淮在厨房……
天呐,不敢相信,她会主动配合。
闭上眼睛,田蜜不敢再仔细回忆。不然,她以后都没脸在厨房做饭了。
简淮也没想到,他会失控。
大白天的,他居然能这么不管不顾。平复了呼吸,抱起田蜜,简淮带她回了卧室。
以为简淮要继续,田蜜贴在简淮耳边,小声提醒:“不要了吧。咱们等晚上好不好?”
害羞的不行,说出这类似邀请的话后,田蜜简直都不敢再抬头看人。
“我知道。”哑着嗓子,简淮笑着回答。
在田蜜的脸上亲了一下,简淮抱着田蜜,拿出了她抽屉里的小册子。
“我看到了这个。”温柔的环住田蜜,简淮把头搭在田蜜的肩膀上,郑重的告诉她:“我可以等。如果你以后怀孕依旧有危险,我可以去做结扎手术。”
惊讶的抬头,田蜜忘了羞涩。
“你真这么想?”她同样认真的问道。
“嗯。”简淮点头,语气沉重的说:“其实,通过最近发生的事情,也让我想了很多。”
“我在想,我们以后应该怎么养孩子?”
“谢波、关欣、包诚、江宇这些孩子中,生活最幸福的就是江宇。他有一对很爱他的父母。他爸工作稳定,能养家,能常常回家。他妈勤劳质朴,是个家庭主妇。他们能把江宇照顾的很好。可其他人的父母,都不称职。”
“我不知道我以后是严父,还是慈父。但我可以肯定,我很忙。我做不到常常陪伴我们的孩子。同样,你以后也会很忙。我不想我们的孩子以后当第二个关欣。所以,我们以后不要孩子也挺好。”
简淮这些话,全是发自肺腑。他不是为了宽慰田蜜,才故意这么说。他是真的这样想。很巧,他担心的问题,也是田蜜担心的。
长吁一口气,田蜜也说了心里话。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该不该要小孩。我的身体太差了。即便以后治好了。我也不能保证,我的孩子一定是健康的。”
“有时候做梦,梦到我生了病小孩,我就会很怕。我很怕我们的孩子发育不好,会养不活。同样,我也担心我太忙,照顾不好她。”
“简淮,生孩子对我来说真的很可怕。你可能要等我做很久的心理建设,才有自己的小孩。你真的不介意吗?我可能一辈子都不生。”
“没事。”抱着田蜜,简淮坦诚道:“我不介意。没跟你说过吧。其实,我在我们家,是个多余的存在。小时候,我就在想,既然他们都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让我出生呢?”
“现在轮到我来当爸爸,我就很怕我会做不好。所以,我们一起努力吧。在没法给孩子足够的爱与陪伴之前,我们就不生。”
翻开小册子,简淮点着某一页上的姿势,暗示田蜜,这样也很好。
“我们今晚可以试试这个。完事你如果不累,我们还能试试这个和这个。”
像是在商场买东西,简淮认真的挑起来。
腾的一下,田蜜心里的感动和心疼全没了。一把抢过小册子,田蜜赶简淮去部队。
“赶紧的,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还有时间的,我们还可以再亲两分钟。”坏笑着,简淮逗田蜜上瘾。
“不要,不要!!”后退几步,躲进被子里,田蜜蒙着头,催简淮快快的出门。
“赶紧去给陈静物色对象!她这边很急,没时间磨蹭。记得,有适合的人,问问他能不能转业去离城。”
“知道了,晚上给你答复。”
见田蜜这时候还记着陈静,简淮这次是说什么,都要用最快的速度给她保媒成功!!
晚上是他要和田蜜尝试新鲜事儿的大好时间。那时候,简淮绝对不要田蜜再提陈静。
有简淮全力以赴,陈静的对象问题,很快就解决了。对方叫吴明,是一个三十五岁的转业军人,现在在离城钢铁厂上班。
“他是因伤退伍。当时,医生说,他可能会影响生育能力,所以他就一直没有结婚。他不介意陈静离婚带五个孩子。他愿意养。陈静愿意,可以随时去离城,跟他办手续。”
“他有房子?”田蜜惊讶。
这条件算不错。除了年纪大点,吴明有工作,有房子,怎么会被剩下?
“没有。”
简淮的回答,让田蜜安心不少。
“不过,他有资格分房。跟陈静结婚后,他就是收养四个烈士子女的模范,厂里为了表彰他,肯定会有所表示。”
言外之意,吴明靠结婚分房,对陈静和孩子们,也能更有好感。至于,怎么能保证吴明婚后一定被分房,这就需要简淮努力了。
听懂了他的暗示,田蜜抱着他亲了一口。
“辛苦了。等明天,我给你做大餐。”
“不用,我今晚就可以吃。”
充满暗示的看着田蜜的手,简淮眼里的期待,多的快要溢出来。田蜜的手,像是被烫到一样,瞬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那什么,你回去继续忙吧。我去找陈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田蜜说完,就害羞的跑了。
又是陈静!简淮磨牙。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提前让吴明来岛上接人啦。
吴明来的很快。作为一个老光棍,他怎么可能会不想成家?他就是身体和钱包都不允许,才被迫耽搁到今天。现在,有个不嫌弃他,还能帮他分房、涨工资的好对象出现,他可以说是非常的心动。听话的飞奔到望石岛,吴明当天晚上,就把陈静母子六人接走了。
走之前,他拉住简淮的手,千恩万谢。
“九班长,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的到我吴明的地方,你尽管说话!”
“好。以后和陈静好好过日子。我是你们的媒人,我媳妇算陈静的娘家人。你小子知道以后要怎么做吧?”
“知道,知道。”吴明笑容灿烂,特别大声的喊了句:“向九班长学习!”
惹得田蜜和陈静同时红了脸。
陈静是喜的,田蜜是羞的。
对吴明,陈静非常满意。眼泪汪汪,同样是千恩万谢,陈静对田蜜感激的不行。
田蜜受不住这种被当救世主的场面,脸上的热度,就没消下去过。
送走了谢了又谢的陈静两口子,田蜜以为她能松口气,谁知简淮立刻拉她回家。
迫不及待,简淮关门关窗,要田蜜陪他一起大开新世界的大门。田蜜一开始很难为情。天还没完全黑呢。平时,田蜜这时候都在院子里给鸡鸭喂食。今天,她提前关门,实在可疑。田蜜不想再当岛上的话题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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